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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黑的枪口抵在度飞的额头上,衬出度飞苍白的脸。
众享忽然想起父亲。
当年站在敌人面前的父亲,看见枪口抵在母亲额头的时候,是怎么的心情。
他的脸苍白吗?
他有留泪吗?
他吐露秘密的时候是战栗得几乎倒在地上……还是站在地上如悲壮的烈士?
“说了出来,我们也没有活路。” 众享轻轻说。
当年如果不说,
又怎么会有今日的众享?
又怎么会有今日的痛苦?
与母亲自尽的时候,父亲是否后悔当日的选择?
罗鹏没有理会众享的话。
“一!” 他开始数。
众享盯着如木偶一样呆立的度飞。
在咖啡馆的门口,有一个身影在等待他。
这个身影,代表幸福、代表人生的意义、代表一切的一切、代表爱……
“二!”
让我死在交易里,恐怕你就甘心了!
欧阳坷咬牙切齿的神情浮现在脑里。
众享咬着牙: “度飞,我很抱歉……” 他闭起眼睛,不去看度飞绝望的脸。
“三!” 罗鹏斩钉截铁数到最后。
扣扳机。
“砰”
装上消音器的枪声音并不大,众享随着这一响剧烈地震动。
“是你自己选的,不能怪我狠。” 罗鹏挑起众享的下巴。
众享慢慢睁开眼睛。他没有看眼前的罗鹏,目光呆滞地移动到度飞身上。
度飞倒在血泊中,他的脸朝下,众享看不清他临死的神色。是愤怒、憎恨、伤心,还是失望。
或者,他在焦虑等待在咖啡馆门前的恋人会因为他的晚归担忧不已。
众享记得度飞曾经拉着他的手说: 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他如此虔诚地相信,以致于连众享也差点相信。
十二月二十二日,让度飞兴奋不已的日子。当那一天来临,谁会偎依在那个咖啡师的身旁?
“很冷静啊,果然不愧是欧阳坷看上的人。”
众享冷漠的美丽让罗鹏失神片刻。他凑上前,抓着众享的双手,恣意亲吻。
可是他很快发现,根本没有必要抓着众享的手。众享不哭不闹,温顺地任罗鹏摆布。
“好象吓傻了……” 罗鹏喃喃说着,把众享按在墙上。
皮带已经被解下,众享的眼光还停留在度飞的身上。他俊美的脸,连一丝波澜也没有,更不用说面临强暴的畏惧和挣扎。
罗鹏的吻已经延伸到洁白的胸前。众享让这个陌生的男人把自己纤细的腿抬高。
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度飞的笑脸在眼前晃动。
他握着众享的手如此温暖。
他的情人还在等待着,欧阳坷,你又在哪里?
“我们不会幸福的……” 众享喃喃地说。
罗鹏停下动作: “你说什么?”
“我们不会幸福的……”
“胡说八道!不过你的身体还真的很不错。”
下体一阵剧烈的疼痛。尝试过千百遍的痛苦重新造访众享的身体。
“唔……” 他咬着牙,默默忍受着。
这样的苦,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尝过。
那时候他还会问为什么?会企图去找一个公平的支点、会幻想自己有一个幸福的未来。
“真是棒极了!” 罗鹏在众享身上一边率动,一边赞叹。
众享的唇边扬起讥讽的笑。
是在讥讽罗鹏,还是在讥讽自己?
这样的赞美,听过很多很多。
这样的插入、这样的在身上蹂躏、这样的……比打在脸上的巴掌还令人难堪的赞扬。
被欧阳坷拥在怀里呵护,被欧阳坷搂着抵挡众人的视线,被欧阳坷象对待珍宝一样亲吻着……这样的事情真的发生过吗?真的应该发生吗?
“老大,你的电话。”
罗鹏一巴掌打在这个不识趣的小弟脸上,气嘘喘喘地说: “没看见我正在办事?”
“可……” 小弟一肚子委屈地捂着脸,他当然知道罗鹏正在“办事”,下半身都已经插在这美丽男人的身体里来回摩擦着……他小心翼翼地在罗鹏耳边嘀咕几句。
“哦?” 罗鹏惊讶地望了视线没有焦点的众享一眼。接过电话放在耳边。 “喂,我是罗鹏……”
昂扬却眷念着众享温暖的狭窄花径,不肯退出去。
罗鹏就着这样的姿势,缓缓在众享体里移动,一边听电话。
“好,我知道了。” 罗鹏显然接到好消息,把电话挂上,随手扔给小弟,扳过众享的脸,在他唇上留下好几个热吻。 “小美人,你不说,总有人肯说的。” 他笑得居心叵测,却根本不能对众享造成任何影响。
罗鹏直到将体能发挥到极限才放过众享。
他满意地舔舔众享胸前的小巧突起,拍拍众享的脸: “算我今天善心大发,放了你。” 手指伸到菊洞处黏了少许射在众享体内的白色污浊,残忍地说: “告诉欧阳坷,他的情人被我喂饱了。”
众享静静看着罗鹏。他无动于衷的态度,连罗鹏也觉得自己的举动没有多大的意思。
罗鹏站起来,整理好衣服。
“小美人,我们下次再见。” 罗鹏轻佻地调弄没有反应的众享: “你那么可爱,我会想你呢。欧阳坷不要你,就来找我吧。”
说罢,领着一群人扬长而去。
众享坐在地上。他的衣裳散落在屋子四方。有一件覆盖在度飞的手上,染上地上的血迹。
不知道过了多久,众享终于站起来。慢慢弯腰,将一件件衣物捡起来。
迟钝地将衣服穿好,众享忽然……很想见欧阳坷。
哪怕,只要见欧阳坷一面也好!
他走到度飞身边跪下,握着度飞已经冰凉的手。
“我们不会幸福的。但是……我想……” 众享喃喃: “再世为人的你,应该会幸福吧。”
“度飞,再也不要降生在凡间……”
他扶着门,蹒跚而出。
第十三章
众享拖着疲倦无力的脚步,慢慢回到公馆。
大门的看守望了他带有厌恶的、别有深意的一眼,为他打开大门。一股不详的感觉涌上心头。
穿过秋色正浓的正门花径,推开沉厚的木门。众享毫不意外地看见一整屋气势汹汹的人。
刚进门的众享成了焦点,愤怒、怨恨、厌恶、轻蔑的目光毫无保留地完全集中在他身上。
即使早就习惯了众人的冷眼,这么强烈的集体唾弃依然让众享在刹那间有些许的畏缩。他很快反应过来,挂上锻炼出来的冷淡面具,转动晶莹的大眼睛,寻找最关心的人。
这一点也不难。
欧阳坷就坐在客厅正中的沙发上,相对于众人的站立,他独占一张长沙发的行为使他更为突出。没有翘二郎腿,欧阳坷坐得很端正,很严肃。欧阳曙坐在他旁边的一张单人沙发上,冷笑着盯着黎众享。
“你到哪里去了?” 欧阳曙首先发难,夜枭一样难听的声音刺进众享的耳膜。
房间虽然人多,但是很安静,大家都用凶狠的目光瞪着众享,等待他的回答。
众享抬起精致的脸,幽幽看向欧阳曙。
欧阳坷脸色没有表情,他的眼睛同样望着黎众享。深邃的瞳孔黑得发亮,却找不到任何的感情,不再有怜爱、温柔、痛惜,连憎恨和厌恶也欠缺。
冰冷的感觉被欧阳坷没有温度的眼光传到心上,众享一点不让地盯着欧阳坷,冷笑: “那批重要的货被劫了吗?”
仿佛从这一句中得到所有猜测的证实,众人立刻破口大骂。
“果然是你!”
“没有人性的东西,亏我们少爷这样对你。”
“叛徒的儿子就是叛徒!”
“真是阴险啊……”
“下贱!”
……
辱骂惊涛骇浪般扑来,众享面不改色地站着一一迎接。
他的眼光,只停留在一个人的身上。
也许是欧阳坷平日对众享的宠溺,大家都按捺着没有动手。只有恨不得撕碎黎众享的眼光和任何可以说出口的话狠毒的攻击着。
欧阳曙却不想再等下去,他忍受这个肮脏低贱的人待在他重要的侄子身边太久了。他站起来,走到众享面前,给了他清脆的一巴掌。
“啪!”
俊美的脸立即肿了半边,众享侧头,环视众人快意的神情,举手擦去唇角的血丝,轻蔑地看了欧阳曙一眼。
“你竟然敢把机密出卖给敌人,就要受同心的判决!把他捆起来,明天……”
眼中闪动着残忍兴奋的光,欧阳曙的话忽然被冷静低沉的声音打断。
“叔叔,把他交给我吧。”
欧阳曙愕然回头望着欧阳坷,看见他一脸的坚决。
“可是……”
“我说了,交给我处理!” 散发的威势夹带愠怒,让欧阳曙收回嘴里的话。
恨恨瞅那漂亮的脸蛋一眼。
哼,反正到了这个时候,他也绝对不会饶你。欧阳曙悻悻松手。
才想上前抓住众享的众人见欧阳曙不再争取,只好乖乖退下一边,犹用不甘心的眼睛烧着没有反应的黎众享。
欧阳坷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向众享走去。众人纷纷让开一条路,连欧阳曙也急忙闪到一边。
“跟我来。” 站定在众享面前,欧阳坷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感情。
众享没有说话,跟在欧阳坷身后。
欧阳坷选择的道路,是上悬崖的路。
众享一步一步紧紧跟在他后面。每踏过一块熟悉的石头,心就抽疼一下。
一直到登上狂风呼啸的悬崖,欧阳坷都没有回头看众享一眼。他似乎肯定众享会紧跟着他。
依然迷人的景色,崖下隐约的海浪扑打岩石的声音,依然令人胸怀豁然开朗。
欧阳坷站在众享面前,冷然问: “为什么?”
“为什么?你至少应该先问一下有没有、是不是我干的。” 众享站在悬崖边上,面对欧阳坷冷笑。
身后,是高绝的空悬;心,也挂在其上。
欧阳坷没有理会众享的冷笑,他从口袋里掏出早准备好的手铐。
众享没有反抗,他冷漠又温顺地让欧阳坷把他的双手拷起来。大大的眼睛流露出无法言喻的伤心和痛楚,太过强烈的感情,反而让他的眼睛看起来没有任何温度。
“我记得,你说过永远不会伤害我。” 众享望着手上的手铐,抬起头幽幽说道。
欧阳坷眼皮猛烈跳动一下,沙哑着说: “我不伤害你………………………………………你自己跳下去吧。”
心,从高处急剧坠落……
众享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落下。
跳下去……这里的日出、黄昏、子夜,这里在耳边刮过的呼呼的风,在心间流窜的甜言蜜语,这里曾经跳跃的欢快人影……
是谁?在这里象个孩子似的,对着大海喊: “我永远爱众享!我永远不会伤害众享!”
那么厚实,那么层层叠叠的回音……
是谁?那个人是谁?
眼睛太模糊,看不清面前的人。他是不是同一个人?那个高喊着爱的同一个人。
从没有让任何人看见的泪珠,发誓绝对不流下的泪珠,以为已经不可能再有的泪珠,从眼眶滚落………………………
………………………………还没有滴进脚下的尘土,就已经被风干。
“这颗眼泪,送给你吧。” 众享笑得哀怨惨绝。
他后退一步,踏空……
身在半空,最后入眼的,是欧阳坷扑前的痛苦的脸。看得很清楚,那张英俊的脸上,也有一颗晶莹的眼泪。
你始终还是为我流泪了……
众享微笑着闭上眼睛,感受飞翔的喜悦,享受风的自由。
所有解释的权利,我放弃。
我心甘情愿,被你误解。
这样的爱情,太苦太苦。
这样的坚持,我已经不能继续。
请原谅我不够坚强,请原谅我让你失望。
你唯一的过错,在于你爱上的人不值得你去爱。
不能否认我在恨你,
我要用最惨痛的方式,让你失去我;
我要你在每一个夜晚,心碎成片片地哭泣;
我要你用一生的时间,来怀念我。
其实,这样的幸福,并非我可以拥有。
在很久以前,我就已经明白……
第十四章
海风还在呼啸。
这个风景美丽的悬崖,是同心的禁地。
这里的每一根草、每一块石头,都很平凡。但你千万不能碰。
这里的每一根草、每一块石头,都是触动同心龙头欧阳坷火山般怒气的导火索。
没有人敢得罪欧阳坷。
他把友迪的老大阉割后亲手按在油缸里闷死。
他把从小将他抚养大的叔叔,关在疯人院里,只因为他泄露了组织机密。每天,从那里经过的人都可以听到同心这位老臣子的悲嚎。
欧阳坷是恶魔。
在今天,已经没有人会怀疑这句话。
据说他曾经深爱过一个男孩,对这男孩的宠溺到了百依百顺的地步。
怎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