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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竹打算盘的手猛的停了,过了会才抬起头来,脸色有些苍白,没什么表情。
“是真的?”云伞欢呼一声,揪住了别人小辫子似的高兴:“是谁呀谁呀?我认识的么?”
“……”南竹说:“我没有喜欢的人。”
“青叶说有的。”云伞揪着不放。
“没有。”南竹又低下头去。
“……有的。”云伞还不死心。
南竹没有再说,噼里啪啦的算盘声又起。
“你别不好意思了……说不定我还能帮帮你呢。”云伞笑嘻嘻的伸手拽拽南竹的胳膊。
南竹又看向他,脸上已是不高兴:“没有就是没有。”
“那,我告诉你我喜欢谁,你也说说你的,咱俩换成么?”云伞趴在柜面上小声说。
“……”南竹微皱了眉头。
见他没反对,就当是默认了,云伞脸上泛起红晕,只用气声说道:“其实,我是有一点点喜欢小砚姐的,就一点点……”
南竹的眉毛皱得更紧。
云伞兴奋的看着南竹:“该你了。”
“……我说过了,没有。”南竹冷冷的憋出一句。
“……不带你这样的,我都说过了。”云伞不甘心的叫起来。
“我一直说没有,是你听不懂人话。”南竹尽力的压低声音。
“你才听不懂人话!!”云伞气愤:“既然没有,你还跟我换什么呀!!”
“是你自己愿意说。”南竹说:“没有的事,我难道还给你编一个?”
云伞连连用下巴指着他,胡搅蛮缠起来:“编的也行,编的我也要听!!”
“……”南竹指头相扣,想了一会,最后还是说:“没有。”
云伞气得蹦上帐柜,两只脚在外面蹬着,身体扑下来,双手揪住南竹的衣领:“今天你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
“下去!”南竹低喝:“这叫什么样子?”
“快说!”云伞瞪他:“不说我就……”说着伸长了脖子,手也将南竹拉近,南竹只觉得脸上热热的,不由得有些愣神,然后就是一阵痛。南竹一甩手,就将云伞从帐柜上推了下去,狠狠的摔了个屁股墩儿。
云伞揉着屁 股,气吼吼的:“你干吗呀你!!”
南竹站起身来,脸上是清晰的牙印,不善的口气:“你闹够了没?你不就是想找个乐子?你当真关心我喜欢什么人?”
云伞愣了愣:“我当然关心……我想帮你啊。”
“哼……”南竹冷笑了一声:“那还真是谢谢你的好意,张三李四王二麻子,你看哪个顺眼,就往我身上安好了,我都无所谓的。”南竹说:“记得给我配个漂亮些的。”
云伞气得大叫:“我都已经把心里话告诉你了!哪会笑话你呀!!”云伞的脸红红的:“我还怕你笑话我呢!!你就告诉我能有什么?这不是互相的么?”
南竹没有说话,甩开门帘回后院去了。
将屋门插紧,省得那笨蛋再来纠缠。
他喜欢的是谁,没人会在意的。
床上还扔着几本翻到一半的小说,恩客与小倌的故事,风流旖旎,从一而终,不离不弃。
都是假的。
南竹无力的倚在门上。
他很早很早就知道了,感情是个什么东西。
没指望的事,还是早些断了才行……
过了许久,伙计跑过来敲房门。
“掌柜的,不好了,小伞又把大金伞撑开了,店里的客人都给晃走了。”
“提前打烊,今天不做生意了。”
心里不由得叹气,没完没了的……
“晃人倒还好……”伙计犹豫着说:“小伞,好象哭着呢。”
“……”
云伞坐在店对面的墙根底下,红伞撑开,留出一片小小的空间,抱着膝盖蜷着腿,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晃死你好了,最好晃到你破产!!
这红又是那么显眼,路上来往的人不禁停下来看看。
慢慢的积了几个人,慢慢人越来越多,有好事的还问这是怎么了?
云伞得了人的鼓励似的,越哭越欢。
众人面面相觑,简单劝了劝,见云伞也哭不出什么内容来,又散开了些。就这样来了走,走了来,看热闹的换了几波人,才从对面店里出来了一位俊俏的少年。
少年白皙的脸上,一个淡淡的牙印,走到伞边蹲下,用手拨开了伞。
云伞两只眼睛哭得通红,眼泪已在地上湿了一片,见到来人,委屈的数落:“我……我也没把你怎么着呀……跟你说个话怎么这么困难……我都先说了……”
“……”
“说订我的伞,突然就不订了,说给我捎东西……也没有……说喜欢的人,还不肯,你最会占便宜……”云伞抽着气,翻起旧帐来:“小心眼,你还是个男人么?”
“……”南竹只是安静的听着,任凭周围的人指指点点。
“我从来没要看你笑话,就你心眼最歪了,真是混蛋……”云伞恨不得扑上去再咬他两口。
“……别哭了。”南竹开口说道:“这么多人看着呢……”
云伞却不管那个,咧了嘴又要开嚎。
南竹说:“以后你还是送伞过来,我给你多些钱。”
“咳,咳”云伞一口气没喘匀,被口水卡住了,咳嗽了半天才说出话来:“……当真?”
南竹点点头。
云伞脸上就要露出笑来,想了想,学聪明了些,还是装出生气的模样:“这事可不算完!!”
南竹沉了脸,拿过红伞将他扣上。
“你干吗呀!!干吗呀!!”云伞在伞下挣扎着。
这事怎么才能算完……
四十三。杂书
小砚一大早就飞到云伞家中,甩着手绢在门口溜达着,堂屋里满是人。
云伞正教学徒们扎伞骨,学徒年岁都不算大,看来都是穷人家孩子,迫于生计才来学这个。
一个小小的师傅带着更小小的徒弟,一会这边刀子划了手,一会那边竹条抽到脸,笨手笨脚的模样让人心都提着。还好都不娇气,云伞挨个照顾着,忙得团团乱转,比自己做伞还要慢呢。
小砚笑着溜过来,明知已经被看见了,还是用手绢捂住了云伞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云伞的手提了提,到底是没敢摸小砚的手:“小砚姐你别闹了,我正忙着呢。”
小砚没意思的撤下手绢:“你忙成这样,怎么不见你弟弟来帮忙?”
云伞擦了擦汗:“照顾病人去了。”
小砚嘿嘿一笑:“是照顾情人去了吧……”
云伞略有尴尬:“恩……一样……”
小砚说:“我听大老爷说了,小扇跟那韦二公子,整天粘在一起,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云伞说:“他高兴就成了。”
“……”小砚察言观色,捅了捅云伞说:“怎么着?你不高兴弟弟跟韦公子一起?”
“也不是不高兴……”云伞微微皱了眉头:“就是觉得心里没底……”
“哎……”小砚甩了甩手绢:“该在一起的,早晚都要在一起,真凑不到一起的,就是用刀架着也不成呀……”
云伞勉强点点头。
“也别不开心了。”小砚说:“大老爷找你有好事,赶紧跟我来吧。”
“可我还忙着呢……”云伞为难的说。
“你离开一会,这房子这人,还能跑没影了?”小砚扯了他的袖子:“快来吧,天大的好事……”
不多时,两人就到了保德县衙门,小砚告诉云伞乖乖在三院里等着,然后就去通禀墨临了。
已是初秋,天虽然不那么热,但日头还是毒的,草叶上的露珠慢慢干涸,留下淡白的水印。
云伞在院子里站一会,也不见小砚和墨临回来一个,八成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离书房还有些距离,虽然那边好玩的多些,云伞也懒得过去被院子里的太阳晒着,遛着荫凉的墙根,摸进了墨临的卧室。
一踏入屋里,温度立刻降了下来,云伞倒也不拘谨,以前来的时候都是晚上,屋子里摆了些什么也没注意,这回便好奇的参观起来。
卧室里摆放得十分简单,几样半新的家具,几件赏玩用的瓶瓶罐罐,居中一张大床,挂着暗蓝的帏帐,床上被褥叠得整齐。云伞想了想,还是没坐到床上,跑到旁边的椅子坐下了。
但又是无聊的,两条小腿悬在椅子边,无趣的晃荡着。
漫无目的的扫视屋里,一不小心鞋子甩飞出去……
完蛋了……
云伞见鞋子直接向着床里去了,惊慌失措的赶紧冲过去接,但哪来那么快的动作,连人带鞋一起摔到床上,白白的褥单一个灰黑的脚印,叠好的被褥也凌乱了。
云伞手忙脚乱的收拾着现场,心中暗念,不管是谁,可别这会回来呀……
薄薄的凉被中掉出一本书,摔开在他眼前。云伞停下动作,仔细的看着书页。
一面是画,一面是字,就算是他也能读得。
讲的什么呢?云伞好奇的翻回开头,好好的书干吗塞到被子里?
于是一只脚上穿了鞋子,一只脚还是光的,半倚半跪的趴在床上,抱着书本慢慢翻着,猜测着其中的故事。
一位美貌的小姐,巧遇到英俊的书生,各色挡路人物自然要一一登场,书生挠头,小姐泪流,眼看就要棒打鸳鸯……
云伞发挥着他强大的想象力,将不多的几张图画贯穿起来,不禁要为书中可怜的情侣掬一把同情的眼泪。
然后……
云伞将书又翻过一页……
喝!!他们的手……手手……怎么还伸到衣服里了……
又往下翻一页,云伞烫手似的干脆将书扔了。
脸红得要命,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春春春……春……宫……
墨临竟然看这个……
压抑狂乱的心跳,想想也是,墨临这个岁数,还没娶妻纳妾,看看这个能有什么,就是怪意外的,那么正经的人……
云伞稳了稳心神,这么私密的事,还是别捅破的好,赶紧收拾残局,将被褥按原来那样叠得整齐。
书还是扔在一边,微微翻开的页面半露着情 色的内容,勾得人脸红心跳却又难耐的好奇。
云伞做贼似的,警惕的四下看看,确定没人,将门小心的虚掩上,蹑手蹑脚来到书的旁边,装着没什么事的样子,指头慢慢向书滑去……
少殷与暖玉此时正坐在二堂里,小砚在一旁伺候茶水,墨临将折子递到二人面前。
少殷转向暖玉,伸出手来。
暖玉心虽有不甘,还是将官印掏了出来,沾好朱砂,恭敬的送到少殷手中。
少殷将印按在折子上,比墨临的印大上许多;白纸黑字,朱红的官印,尘埃落定,事情这就算成了。
墨临施礼道:“多谢韦大人成全……”
少殷不以为意:“几把伞而已……芝麻大的事,也要弄得这么隆重。”就要将印还给暖玉。
墨临赶紧上前一步:“自然还有些许比芝麻大的事……”
折子一路摆开,批钱的批粮的理由五花八门,然后又是哭穷。
暖玉简单翻了翻折子,写得入情入理,各项花消也都说得过去,便笑道:“大人这官印已经被骗出来,哪那么好收回去……”回过身又瞪他一眼,叫他爱揽这闲事!
少殷低低的笑了笑,一路的折子按过去,这才收了印。
原本可批可不批的,不知要多久才批得下来的,都一并解决了。
“这回可就都满意。”暖玉将官印重新包好,塞回怀里,不冷不热的说。
“多谢韦大人。”墨临低头笑着:“多谢秦师爷。”
暖玉长出口气:“钱都是百姓的血汗,你用来要仔细。”
墨临恭敬道:“师爷说的是。”
又闲话了些家常,暖玉转向少殷:“也该起程。”
少殷与墨临别过,称本就是微服出巡,办的也是私事,不必大礼相送,便与暖玉一同出了保德县署。
街上人来人往,一派繁荣景象,两辆轿子停在衙门口,少殷帮暖玉拉了轿帘。
暖玉细瘦的指头交在少殷手中,欠欠身坐上轿子:“这么个穷县,又被上任县令搜刮干净,如今百废待兴,到处都是亏空,也真是难得他能守得清贫,做个好官。”
少殷看着忧国忧民的爱人,嘴边露出些笑来。
“我看这佟墨临是个可造之材,你觉得呢?”暖玉认真的问。
少殷说:“你喜欢就好。”
暖玉气呼呼的将他的手扔了:“我跟你说正经的!!”
少殷笑着合了轿帘,隔住爱人的怒气,挥了挥手:“起轿。”
墨临满心欢喜的收了折子,吩咐衙役过阵子就去提钱,小砚对他挤眉弄眼的:“大老爷,人可到半天了。”
墨临这才想起云伞的事,已经怠慢了许久,急忙整了整衣袖往三院去了。
四下瞧瞧,没找见那小家伙的身影,只有卧室的门虚掩着,只当他又是倦了跑去睡懒觉,便直接开了门。
云伞手中还捧着书,听见脚步声吓了一跳,左手想往左藏,右手想往右藏,双手直打架,呲啦一声,直接将书给撕了。
墨临刚踏进屋门,就见半页纸片飞到脚边,上面正是三个人互相拥抱着,狂乱的交缠,沉迷的神色惟妙惟肖,只是怎么看,也都是男人……
心道不好,抬起头来,云伞正摊坐在床上,双手背着,将碎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