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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一样!」
小萄奔过来,向钟离醉双膝跪下,激动万分道:「主子,你还记得我吗?五年前,你曾指点过我几招的,我发誓要做最好的杀手,一辈子追随你,可是你消失了整整三年,我没办法才归隐……」
聂琼一脚将啰啰嗦嗦的人踹到一边,又揪起钟离醉的衣领大吼:「原来你是杀手头子,为什么好好的杀手不做,要去当小老板?奶奶的,从一开始就骗我,骗我的青龙玉,骗我吃酝果,骗我说帮我试毒,还骗我上……」
呸,上床这件事不能说,接着吼:「你根本就没中毒是不是?你耍着我好玩吗?」
见聂琼脸色愈来愈黑,喊声愈来愈大,钟离醉笑的尴尬,低声下气解释:「我只是想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嘛,你一直都不说喜欢我,还出言羞辱逼我离开,连定情玉佩都要了回去,摆明就是不在乎我,我在意嘛,所以就想问清楚。」
那青龙玉明明是被他讹去的,何时成了定情信物?
「混蛋,不在乎你,我会心甘情愿被你压?不在乎你,一听到你有危险,我立刻就跑去救你?你现在弄清楚了,全天下的人都清楚了!」
想起刚才那销魂一幕,聂琼怒气难抑,挥拳便击,谁知拳到半路,眼前猛地一黑,身子晃了晃,一头栽倒下去。还是老天照顾他,让他在关键时刻晕倒,现在只希望醒来后,一切都回到原点,他从来没遇见过这个混蛋。
祸乱消于须弥,六王聂虞谋逆反叛,其罪当诛,然皇上念及手足之情,只销去其爵位,远贬边陲,另,广诏四海,新皇即日登基,大赦天下。
于是普天同庆,官喜民乐,只除了琼王府,还有……琼王府的主人。
聂琼晕倒其实只是一时急火攻心,回府不久就醒了,躺在软塌上,周围没有刀光剑影,兵变异动,让他以为诚感动天,一切都回到了原点。只可惜,当钟离醉笑嘻嘻出现在他面前时,那些可恶回忆立刻全部复苏,聂琼只说了一句话。
「你,立刻、马上、迅速在我面前消失!」
还好钟离醉上道,见他心情不好,没敢多言,拿了霍青给准备的万两黄金,乖乖走人。
见他走得如此爽快,聂琼更加恼火,将房里摆设的瓷器砸了个粉碎,一时间,王府里人人自危,生怕一不小心变炮灰。
幸好,两天后,钟离醉又返回王府,径直来到聂琼房间,笑嘻嘻地问:「过了这么久,气也该消了吧。」
这两天,聂琼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想他——想怎么灭了他,现在人出现了,也省得他费心去找,心情喜怒参半,骂道:「你不是滚蛋了吗?万两黄金都给了你,还来纠缠什么?」
「可是……」钟离醉凑近他耳边,哈气:「黄金再多,也有花完的一天,不如金龟在手,一辈子就吃穿不愁了。」
「哈,你把我当冤大头,想赖我一辈子,想都别想,马上给我滚!」
殿前献吻算是成了朝野上下津津乐道的话题,害得他不敢会客,不敢出入宫廷,甚至连自家兄弟的面也不敢见,整天窝在王府里,什么金龟,他现在就整个一个缩头乌龟!
「可是,父王已经应了我们的事,我走,便算是抗旨,再说,你真舍得我走吗?」
钟离醉凑得更近,梅子酒香随着吐气轻轻传来,让聂琼情动,跟着腹下一热,被对方的手按住,揉揉蹭蹭,弄得他差点儿哼出声来。
有个天下最厉害的杀手组织的头领来做上门女婿,父王怎么可能不同意?不仅父王,兄弟姊妹们只怕也都会齐声赞同,应了钟离醉的求婚,就等于皇室中人的安全有了长期保证,于是,他就这样被轻易卖掉了。
心里怨念横生,身体却在爱抚下渐渐放松,身下肿胀起来,不舍得推开带给他欢愉的手,聂琼呻吟道:「好好服侍我,到我满意为止。」
「遵命!」
衣衫褪下,热吻从聂琼的唇角渐渐移到下颌,火热的唇描绘着肢体的触觉,一路延伸到小腹,然后煽情地吻上欲望的顶端,一点点地啮咬舔吻,心悸涌上,聂琼情不自禁扬起脖颈,大口喘息起来。
欲望被含进温热口中,灵动的舌讨好的舔吮着它,让它愈发饱胀,一波波快感在全身飞快游走,聂琼只觉脑里有瞬间净空,神思飘荡,如坠云端。
恍惚中腿被劈开,火热硬器猛地没入他的体内,他发出一声闷哼,已经习惯了钟离醉的爱抚,几日不见,更是油滴入火,身体因兴奋而绷直,不由自主用腿勾住对方腰间,使两人可以更紧密地契合在一起,那坚挺在他体内最深处冲撞着,不多一会儿,就将他带到了热情的顶峰。
「嗳……」满足的呻吟声随着欲望一起渲泄,怨念和冷战终于在钟离醉爱抚下化解,被伺候的舒舒服服,聂琼却只在心中冷笑。
钓金龟?他这只金龟是那么容易钓的吗?敢骗他,那下半生就任他奴役吧!
「小百他们说我长得像你以前的老婆,可是真的?」舒服过后,聂琼开始问话,首先便切入正题,这件事最重要,他可不想一辈子当别人的替身。
钟离醉扑哧一笑:「那都是编出来骗人的,我又不知道那个人多少事,不喝酒装醉,很容易露馅。」
钟离醉原名轩辕戬,是红尘组织的主人,在厌倦了江湖纷争后,便一走了之,后来在路上无意中遇到了受了风寒,正处弥留之际的钟离醉,见他模样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心里一动,便在他过世后,顶了他的名,来梅花渡住了下来。
为避免乡里人询问,他便每日做出醉酒的模样,久而久之,大家便传言他是思念亡妻,而犯酒痴,没人怀疑到他的身份。
于是,钟离醉就这样在梅花渡逍逍遥遥过了三年,直到那一晚,聂琼跳上了他的马车。
「难道你在梅花渡隐居,不是因为受伤避难,或者是修炼绝世武功,而仅仅是厌烦了以往的生活?」聂琼咬牙切齿。
「是啊,逍遥人生本来就是我要追求的,有什么问题?」
当然有问题,很大的问题!赫赫有名杀手组织的主子怎么会是这么不负责任的人?一句想过逍遥人生,便抛开基业,一走了之,当真是潇潇洒洒,云淡风清。
「还说帮我是因为喜欢我,那去飘香阁狎妓又怎么说?」
一场风月下来,钟离醉很满足,听了此话,心情更是大好,凤眼微眯,笑道:「你好像对这件事很介怀,一提再提,是在吃醋吧?」
「回答!」
「好好,我说,我想查清是谁害你,恰巧傅千裳来了,送来的棋子不用白不用,所以才去找他,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你。」
傅千裳是钟离醉的旧友,擅轻功易容,又精通药理,他跟人打赌输了,被迫男扮女装在青楼见客,却好死不死的来到梅花渡,钟离醉拜托他去京城走一趟,被逼无奈,傅千裳应下了。傅千裳来到京城,在见到聂潇后,发现他中了慢性毒药,聂潇心思缜密,本已有所觉察,所以在一番交谈后,信了他的话,并将计就计,做出中毒症状,来引对方上钩。
命令霍青打晕聂琼,把他关进地牢是傅千裳自作主张,他见聂琼对钟离醉无情,心生不平,想帮好友出口恶气而已。
原来这件事从头至尾都在父王掌握之中,他果然是老狐狸!
说不定父王觉察到会发生变故,才将青龙玉交托给自己,那份乱党名册是烧了,可谁知道他有没有暗中让钟离醉备录一份?就他对父王的了解,这是极有可能的。
早有帷幄在心,却把几个儿子玩弄于掌中,引对手上钩固然是一个原因,但更多的恐怕是,父王想看看他们这些皇子在这场政变中,都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每个人都做得很好,只除了他。
太子的沉稳笃定,聂璎的刚忍决断,聂瑶的临危受命,就连义子聂珞也表现得很坚强,除了他,整场戏中,他都被人耍的团团转,最后一刻还在百官面前献吻,每每想起此事,聂琼就恨不得干脆挖个地缝,把自己埋进去闷死算了。
「小富贵,你太妄自菲薄了,焉知在这场角逐中,最成功的不是你?若不是对你有极高信任,你父王不会将青龙玉交给你,还让你在新皇继位后,担任左丞一职,这不都表明他对你的器重吗?」
那一定是父王在消遣他,他平时逍遥惯了,才不要被官职束缚。
突然想起一事,聂琼抬手狠掐钟离醉的脸颊,质问:「你的属下怎么都不认识你?难道你易了容?」
脚随即抬起,要是这混蛋连容貌也是骗人的,就一脚将他踹下床。
「怎么可能?你认为像我这么懒散的人,会每天易容见人吗?」
钟离醉以前与属下接触时,都是戴面具的,所以小萄认不出他,才会按照指令,一路上对聂琼下毒偷袭,他也不戳穿,只借机查找幕后主使。
「坏蛋!」这家伙实在太混蛋了,当初还为他试毒感动不已,却原来都是做戏。
聂琼气的牙根直咬,更坚定了在今后的日子里要将钟离醉奴役到底的决心。
「小富贵……」
钟离醉一脸委屈讨好,又探过身来,将清甜之吻落在他唇间。
回应了情人的热吻,心里却仍有些气堵,聂琼喘息道:「你一直都在骗我……」
「也许我骗了你很多……」钟离醉吻着那有些颤抖的双唇,轻声道:「可有一件事我从来都没骗过你,就是,我对你的感情!」
好吧,暂且相信这混蛋,反正就算是谎言,他也不会在意,最多是再加一笔账,今后的岁月里,他会一点一点清算的。
三日后,聂璎与聂珞来拜访,聂琼本不想见,但听说赫连也一同来访后,好奇心一起,便情他们进来了。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聂璎冷峻神情柔和了许多,聂珞也一改病容,面色红润,眉间含笑,聂琼取笑道:「五哥精神不错啊,不知是药好,还是其他力量的滋润?」
说着话,还故意用眼神瞟瞟一旁的聂璎,聂珞红了脸,却不说话。
聂琼已从钟离醉那裹听说了内情,聂璎一早就对聂虞起了疑心,可他手上有根治聂珞顽疾的冰蟾,所以才会被他胁迫,并为换冰蟾,饮下毒药,还好傅千裳去王府查探消息时,发现了此事,偷偷将其他药掺在了鹤顶红里,缓解了毒素。
一番寒暄后,聂璎问:「我有一事不明,七弟是如何猜出我是被胁迫的?」
「在天牢,当我说想帮五哥买墨狼毫,你说福韵轩最好时,我就知道你招供是另有隐情了。」
聂璎仍是不解,聂珞却笑了起来。
「墨狼毫笔尖柔细软韧,书写极需腕力,我当时体虚无力,绝不会用,而且,它价格昂贵又不实用,笔铺通常是有人预定后才进货,为免麻烦,我们都是直接去内宫笔库取用,最重要的一点,墨狼毫是誊写玉版宣的上品,二哥,你那回答说明对笔墨并不在行,又怎么可能伪造书简?」聂琼笑眯眯地看看聂璎,又看看聂珞。
「若说起十八般兵器,二哥可能了若指掌,但文墨方面,就差五哥太远了,不过没关系,今后你们在一起,有的是时间切磋。对了,五哥,夜宴羌月族那晚,你到底在后殿遇到了什么,那么反常?」
这可是盘桓在他心中的一个大疑惑,谁知聂珞听了这话,脸颊飞红,咳了几声才支吾道:「那晚我喝醉了,记不清了。」
聂琼一百个不信,反问:「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