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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虚真君将它捉到了岸上,松开手,那小蛟便掉在了地上,张牙舞爪的扑上来,嗷呜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掌。
临虚真君甩了甩手臂,小蛟便跟着左晃右晃,却仍是死死的咬住他的手掌不放,发狠咬了半天,却不见流血,有些呆了,愣愣的松开了嘴。
北天魔域,群魔栖息之地。
凌华眯了眯眼,他的眼前,是一座半悬于黑色迷障中的城池。烟瘴环绕中,可以窥见两头巨大的妖兽横于城门前,背生双翼,獠牙外翻,面目狰狞。
“啧啧。”凌华咂了咂舌,回头道,“上次为了向我师弟借聚魂珠,硬闯进去,结果错走到了炎魔的老巢,差点被烧成黑炭。这次希望运气好点儿,可别再迷路寻不到我师弟的住处了。”
他身后的男子,满头白发束于巾冠内,一张脸毫无血色,苍白如鬼。闻言只是笑了笑,略含歉意的道:“难为你了,凌华。”
这里魔气冲天,聚集了数不清的妖魔,原本就是诸神的禁地。当日凌华为了替他借来聚魂珠,只身前往,一路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才算是借到了那颗聚魂珠。如今那颗聚魂珠已经在他体内,若是取出,他瞬间便会魂飞魄散。原本依着凌华的意思,不如就这么赖走不还了,反正他师弟也不可能上天庭来找自己的麻烦。只是晏止淮得知容琛入魔后去了北天魔域,便执意要来。
他本不想再麻烦凌华,打算独自前来魔域。凌华冷笑道:“你一个人去?只怕还没走到门口,便被看门的妖兽给撕成碎片了,我岂不是白辛苦一场?罢了,我师弟小气得很,若不给他个交代,日后也是麻烦。我便陪你走一趟吧。”
晏止淮欲言又止,凌华笑着拍他的肩:“你的命是我换回来的,可不许随随便便又给糟蹋没了。至于我师弟么……虽然他小气又别扭,可在我面前却是不敢放肆的。不就是一颗珠子么,不还他又能拿我怎样?放心,没事的。”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去找他师弟蹭顿饭一般轻松。只是眼内隐含着的一丝无奈,却没能逃过晏止淮的双眼。
北天魔域内的三大魔主,万虚宫的幻魔,镜像城的水魔,炎天殿的炎魔,几千年来自成势力,各据一方,互不相让。凌华这位师弟,晏止淮也是久闻其名,传说中的幻魔最擅长幻惑人心,放荡淫逸,也不知魅惑了多少妖魔,收在他的万虚宫内。据说便是连天界的神仙见了他,若是定力差些的,也险些把持不住,被他诱入魔道。
这样的妖魔,缘何当年竟会是凌华的师弟。这一点,晏止淮怎么也想不通。他也曾在来时的路上问过凌华,凌华笑道:“不过是曾在同门修行,后来却各走各的路,他入魔道,我修仙途,仅此而已。”
若不是为了替晏止淮借聚魂珠,他永远也不会踏进北天魔域,更不会去见他的小师弟。
晏止淮见他不愿详说,便也不再追问。对于凌华,他始终怀着一份愧疚之心。当日凌华便劝他不可入了心魔,对那妖蛟太过执着。而他却一意孤行,不但执意替容琛挡天劫,天庭之上还不肯认罪入洗练池,宁可承受天人五衰之劫。凌华为了他,数百年来担惊受怕,如今又为了他逆天而行,强改天数,救了他一条命——若是被天帝知晓,不知凌华又要受何责罚了。
凌华却是不在乎,只道:“我不过是个清闲神仙,素来不管事,谁会去天帝前嚼我的舌根子?再者,你的魂魄已经受过天雷之击了,天人五衰之劫已过,天帝还能收回成命,再为难你一次不成?”说罢微微叹息,瞅了晏止淮一眼,道,“自我认识你的第一天起,便知道为了你,日后肯定不会省心。”
晏止淮面色微微一赧,凌华确实是自他初入天庭,便分外与他亲近。有事无事便去他的临虚宫闲坐蹭茶,也不见他对别的仙君如此上心,就只为他生了不知多少闲气,操了多少闲心。得友若此,晏止淮也觉得自己此生无憾了。
凌华驻足于魔域前,略微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笑了一笑,回头对晏止淮道:“跟紧我,你如今可是半点法力也没有了。”
晏止淮点点头,紧紧跟在凌华身后,一步步随他踏入了北天魔域。
万虚宫内,半躺在软榻之上的男子,容颜妖冶,漆黑如墨的长发,暗金色的双眸微微眯起,缓缓露出个笑容。
依偎在他膝上的一名魔姬仰起脸,娇声笑道:“魔尊,有仙家之气入了魔域。”
幻魔点点头,含笑道:“如此不怕死的,除了我那师兄,定然没有第二个了。”
话音刚落,便有魔卒进来相报,道是有一名仙人带着一名不知是仙是魔还是人类的男子,强行闯入了魔域结界。
幻魔转过头,看向身侧,笑道:“龙君,看来只怕是连你的故人也一起来了呢。”
坐在离他不远处的男子,脸色冷漠,并未回答。
“我师兄,以前最讨厌多管闲事。当年我与他同在师门,诸位师兄弟莫不是争着同我亲近。便是我不小心磕破一点皮,也有人争先恐后来为我上药。唯独他啊,从不多看我一眼。”抿唇一笑,幻魔慢悠悠的道,“为何却独独对你那位故人如此上心……我当真是好奇呢。”
脸上虽带着笑,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容琛冷冷道:“你自去问你师兄。”
幻魔噗嗤一声笑出来,微坐起身子,伸手去揽容琛的腰:“别这么冷淡嘛,龙君这样的美人,若是肯对我笑一笑,那我可真要开心死了……讨厌,你刚才那句话,会让我误以为你在吃醋呢。”
容琛也不避开,任由幻魔贴了过来,眼见着殿上数名魔姬眼冒妒火,也不过是露出了个薄凉的笑意。
“为何不肯从了我呢?”幻魔在他耳边吐息般的道,声音里说不出的魅惑淫靡,“你看,在这万虚宫内,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都已经成了魔物,便该纵情纵欲,享受极乐才对,难道还有什么舍弃不下的?”
见容琛依旧不发一语,幻魔便笑得更加放荡了,伸手摸上了男子的脸庞,诱惑般的笑道:“让你那位故人也开开眼界,瞧瞧你过的,是怎样神仙也比不上的日子,不好吗?”
他眼波横转,不过稍稍示意,立即便有一名魔姬走上前来,偎依至容琛身边,媚笑着便欲凑上唇来。容琛面色微变,伸手将她推开,冷冷的向着幻魔道:“我对她们没兴趣。”
“哎呀,难道是对我有兴趣?”幻魔笑得魅惑万分,对上的,却是容琛愈发冰冷的双眸。
“真无趣。”幻魔敛了笑意,懒洋洋的躺了回去,半晌,轻声一笑,“不过,看在我这几百年来送了你数份大礼的份上,一会儿我师兄到了,可要帮我好好招待他啊。”然后面露苦恼之色,“你说,他借走了我的聚魂珠,却拿去送给了你那位故人——我要怎么罚他才好呢?”
容琛的目光落在大殿之外,他已经感觉到了越来越逼近的仙气。
湛湛若水,纯净到不含一丝杂质的凛然之息,磅礴而来,却不是晏止淮。在那强烈的仙家之气中,却还掺杂着另一道气息。
他所熟悉的气息。
容琛的唇边,终于缓缓勾起了一丝笑意。
为何还要来呢,晏止淮?
曾经执着于你,只执着于你一人的那个容琛……已经不复存在了。
舍弃了龙神之体,也舍弃了所有感情,成了魔物。
临虚真君笑眯眯的看着它:“我还以为有多大的本事,原来是个牙都没长全的。”
小蛟大怒,尾巴一甩,冲着临虚真君身上便抽过去,却被他轻轻松松一把提起,戏谑的道:“才几十年道行吧?人形都化不出来,便跑到人间兴风作浪——”他眉头忽然一皱,将那小蛟提到眼前,仔细一看,依稀在这蛟精的额头上,辨认出一道痕印。
朱砂般的颜色,倒像是鲜血抹上去的一样。临虚真君的眸子瞬间紧缩,双眼合上,再睁开时,已然开了天眼,只一瞬间,这小蛟是何来由,心底一清二楚。
“原来是你……”叹息般的声音响起,小蛟懵懂抬头,却见这欺负了自己的人,眼中闪过一丝似喜似悲的神色,“你竟然坠入了畜牲道,莫非是我的过错?”
小蛟听不懂他说什么,歪着头,疑惑的看着他。
临虚真君稍微松开了手,将小蛟放到了地面上,低头道:“你从哪里来的?父母没有管教过你,不许在人间胡作非为吗?”
小蛟根本就没听他在说什么,身子被放开后,立刻便扭动着要逃走。它诞生于云泽间,从一颗蛋里头自己爬出来的,根本不知道父母是谁。起初它以为自己是条蛇,爬进了一个蛇窝,将自己藏在一堆蛇蛋里头,妄图冒充那些蛋的兄弟。结果那对蛇夫妇吓得弃窝而逃,小蛟好不伤心。
渐渐的,它明白了自己也许只是被遗弃的一颗蛋,整个山上,没有一只和它长得相似的爬虫,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没有同伴,也没有亲人,游走于山峰水泽之间,寻常妖怪也不敢来惹它。小蛟很寂寞,它也想找个玩耍的同伴,偶尔跑到了人间,上岸后被老百姓当做妖怪,一顿石头木棍乱砸,将它赶到了水里。小蛟生气了,便在水中胡乱扑腾,掀起狂风巨浪,将那些砸它的人都卷进了浪涛之中。它也不懂什么叫为非作歹,伤人性命,只凭着性子胡来,还觉得很开心。如今它觉得被眼前这个人给欺负了,自己还打不过他,出于本能,它只知道要赶紧逃走。
临虚真君见它要逃,眉头一皱,又将它捉了回来。小蛟很愤怒,嘶嘶的吐着气,不停的挣扎。却听捉着它的人说:“我送你回去,你不许再到人间来作乱了。”
“啪”的一声,蛟尾狠狠的甩在了临虚真君的背上,小蛟呼哧呼哧的,气得一双眼瞪得滚圆。临虚真君不觉好笑,驱动法力驾起云雾,将它提在手内,向着附近的山头而去。
那座山,名为栖龙山,传说中是曾经出过神龙的地方。蛟这种生物,乃是龙蛇交配所生,也许这头小蛟的父母,其中一个便是那条神龙。
临虚真君带着小蛟到了栖龙山,却又犯了愁——它的父母到底在哪里?
这小蛟连人话都不会说,问它肯定也是白搭。若将它丢在此处任它野生野长,说不定又要去人间作乱,万一酿成大祸,遭了天谴,如何是好。
可是,若有人肯管教它,悉心引导它,千年后,这蛟精便可化龙。
临虚真君踌躇了半晌,盯着那懵懂不堪的爬虫,心道罢了,是我前世欠了你,这一世,便助你化龙罢。
于是临虚真君便留在了栖龙山,寻了个山洞,稍微打扫了一下,权充临时洞府。那小蛟被他强行捉到了洞内,以术法约束住,被迫也留了下来。
“从今日起,我教你善恶之分,修行之道。他日你悟成大道,也算没有白费我这番心血。”
临虚真君站在它面前,一字一句的对它道。小蛟有听没有懂,只恼恨被他禁锢了自由,尾巴一甩,屁股对着那人,不理他。
临虚真君也不生气,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枚水灵灵红艳艳的桃子,招手叫小蛟过来。
小蛟咽了口口水,眼巴巴的看着,极有骨气的没有动。
呸,它又不是猴子,怎么会喜欢啃桃子。
“你不吃吗?”临虚真君笑容很恶劣,慢条斯理的咬了一口,香甜的桃肉味飘散开来,晶莹的桃汁顺着临虚真君的手指,滴了下来,正落在小蛟的头上。
呜……欺负人……
小蛟委屈的吞口水,它虽然不喜欢吃桃,可它饿了,又渴,这坏人还故意馋它。为什么不放它走,要把它强留在这破山洞里。
它讨厌他!
2
临虚真君将小蛟强行捉来后,原本打算教它如何吸收日月精华,炼气化神,修炼内丹。奈何小蛟恪酢醍懂,以人类年纪来算的话,不过是个三岁幼儿。自幼便在山野间独自存活,善恶是非不辨,礼义伦常不通,人话都听不大懂,还教它修真,它懂什么修真?只晓得一味和临虚真君作对而已。
小蛟性野,不喜欢被拘管在山洞里头,一天到晚想着要逃出去。可是洞口被那临虚真君布了结界,它被挡住了出不去,一怒之下,“砰砰砰”使劲撞,牙齿也用上了,爪子也用上了,那结界还是牢不可破。
临虚真君站在它身后默默叹气。
这个样子,要如何教化它?夜间捉它出山洞,想趁着月阴之气最浓的时候,教它如何吸取月阴精华,它却呼呼睡得口水横流,好容易拍打醒来后,便赌气用尾巴甩他,拿头撞他,横竖说什么它也听不懂。
临虚真君很头痛,他不知道驯化一只灵识未开的小蛟,原来是这般费劲的事。而且很明显的,小蛟不喜欢它,对着他眼里总有种浓浓的敌视意味。
他明白,小蛟恼恨他剥夺了它的自由。
也许他确实太心急,一心想要小蛟早日走上修行之道。可他忘了,小蛟是在这山岭里头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