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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恶魔弟弟-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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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手很轻易地化解了我的动作,然后手掌一翻,两根手指搭上我的脉门,我用力挣手腕一阵酸麻,丝毫力气也使不出来。

那只手又来到我的下腹,在丹田下方停住,我惊恐地发现我的内力不听使,源源不断地从我体内流出,我想用力挣扎,内力流失得更快,想呼喊嗓子便如上次在客栈吸入迷香时般锁住了,根本无法出声。

一着急,眼泪便朔朔而下,不知道这人是谁也不知道这人想干什么。

汹涌而出的内力突然又回转回来,所有的力气也都回来了。一张嘴声音也喊出来:“颜大哥。”

那只手迅速离开我的身体,只觉得一股力道迅猛地身我肩头击来,我知道要闪开,也知道用手格开,可我爷爷教我的功夫我没怎么练,只知道如何躲如何化解,这些念头只存在我心里,无法在手上演练。

只一下,我便成了木头,坐在石头上动弹不得。

风声响起,颜箴的声音传来:“师傅,他是我的病人,请师傅手下留情。”

我用所有的感观去探寻这个人的存在,却只能感觉到颜箴一个人。心想这人莫不是鬼吧,明明是白天,太阳也暖暖洋洋地照在我身上,我却浑身发冷。

那只手又无声息地贴在我的丹田处,牵引着我的内息在我体内经脉四处流转。我惊诧地发现,这个人对我气息流转的方向十分清楚。

那人牵引我的内息在我体内流转了几个周天,把我以前达不到的穴位也给冲开,这几个周天比得上我练好久的内功。

那人的手掌又贴到我的头顶,一股暖流在我头部各个穴道流动,好一会,手掌离开,我的肩头一疼,又恢复了行动自由。

我不敢动,老老实实地坐在那,转着头,用耳朵听能捕捉到的任何声音。

过了一会,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阿箴,这人便是你不顾谷规,强留在谷中的那个小孩么?”

颜箴的声音从我身体后方传来,很恭敬地回答:“是的,师傅。”

我立刻从石头上跳下来,在地上摔了一跤,膝盖摔得疼得很,却不敢喊疼,爬起来冲着颜箴声音传来的方向摸去。

颜箴也赶过来,手扶住我的腰。我委屈地叫:“颜大哥—”

颜箴却不理我,说:“师傅,徒儿错了,只是徒儿发现他的内息有点像师傅以前说过的盘龙透髓功,他母亲也说他祖父与神医谷颇有渊源,所以才自作主张将他留在谷中。”

苍老的声音响起:“什么像,根本就是,没想到他居然没有死,还把功夫传给他孙子。行了,就让他在留在谷中,他的眼睛也没事,脑中淤血也早已化开,不用再给他针灸和吃药了。”

颜箴问:“那他的眼睛怎么还看不见?”

苍老的声音冷冰冰地说:“不用管他,当他想看见的时候自然便看见了。你若想让他早点复明,把他从山顶上扔下去便是,他的头受到与失明时同等力量的撞击,自然便能看见。”

我急忙说:“颜大哥,我…我还是看不见的好,你别把我从山顶上扔下去。”

苍老声音又说:“皇家事多,你最好远离,咱们是江湖闲人,不用担那些虚名,皇家的事最好让他们自己管,你老老实实留在谷里济世为民,别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颜箴黯然说:“是,师傅,徒儿记住了。”

苍老的声音又说:“阿箴,事已至此,你好自为知,再有差错,我也保不住你。”

颜箴不吭声,苍老声音轻叹一声:“我此生只收你一个徒弟,全医谷年轻一代的弟子只有你最出类拔萃,别让师傅丢脸。”

我发觉颜箴的扶住我的手紧了一下,然后轻声回答:“是,师傅,徒儿记住了。”

颜箴不再下山去医馆,有时听我弹琴,有时带着我在游览神医谷周围的山景。我看不见,却能听,听着涧水潺潺流动,听着山鸟在林中幽鸣,听山风吹过带起林涛一片,听飞瀑直泻溅起水浪千重。

颜箴一路走,一路讲路边景色,让我在心里想象山林的美。

要不,我想办法找个不太高的地方跳下去,也许真的能复明呢。

京城来信了,信是被五只信鸽带回来的,分成五截,装在信鸽腿上的小筒里。

颜箴取出信,然后说:“是你的,你弟弟写来的。”

我奇怪地问:“他从哪找来的信鸽?”

颜箴淡淡道:“这是我送给泰王府的鸽子。”

我不出声了。

颜箴说:“我给你读。”

说是要读,还没读颜箴就轻轻笑起来,说:“怪不得要用把五只信鸽全放回来,照我看,就是有十只鸽子也不够他写的。”

他这么一说我便急了,催着他快读。

颜箴咳嗽一声,读道:“槐,你现在好吗?眼睛好了吗?你怎么一走就没有音讯了?到了神医谷怎么也不写封信找人送回来啊,我和爹爹和娘都特别想你,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我也笑了,棣怎么还没学会写信呢?要是换了我,只用几个字就能把意思表达清楚了:槐,眼好否?一别经年,余与爹娘甚念,盼归。

颜箴又读另外一张:“上个月爹爹被皇帝召回京,我回跟着去京城玩。

在翼州我都快烦死了,你不在,我在哪里都觉得没意思,娘也好奇怪,动不动就让我看一些女子的画像,我又不是画师,看她们做什么。”

娘这是什么意思?我心里有点不安,觉得心里有一块阴影慢慢地浮了上来。

颜箴的声音里也少了刚才的笑意,又读第三张:“我到了京城就去找李大哥,找到他家时他家看门的不让我进去,还骂我,我一生气就揍他,硬闯了进去,好多人在后面追我,他们都追不上我。”

这个棣,又闯祸,爹爹怎么还没把他教育好呢?

“最后李大哥出来了,把他的家仆和侍卫都赶走了,他见到我很高兴。

我也很高兴,只是李大哥比以前瘦了点,槐你瘦了没?多吃点饭啊,别像个排骨一样吓死我。”

“他瘦了?”颜箴自言自语,语气里充满了担心和牵挂。

这只是第四张,还有一张呢,颜大哥你怎么不读了?

我心里焦急万分,又不能催他,恨不得把他的眼睛抢过来安我眼睛上。

终于听到颜箴拿起最后一张纸的声音,我竖起耳朵,等着他读。

颜箴却迟迟不读,我等了好一会,终于忍不住问:“颜大哥,你怎么不读了?”

颜箴说:“这一张没写什么,只是让你给他回信而已。算了,咱们出去走走。在屋里呆着真是闷。”

他的语气有点不自然,我无法相信最后一张纸上只是让我回信。他的语气分明就是不想再读,我只好摸着桌上的纸条,一张一张地收起来。

颜箴说:“你收它做什么,给我让我放起来。”

我说:“这是两年多我第一次知道家人的消息,还是让我收着吧,等我想家了,就摸摸它们。”

颜箴似乎还想说什么,最终没有说。

此后的两天,他和我寸步不离,不让我和谷中别的人接触,我也没有机会让别人给我读纸条上的内容。

终于有一天,我找到个机会让别人给我读纸条。颜箴读过的那些我都已经记住,那人只念了两三个字我就止住,直到最后那张。

“槐,我见到李大哥的王妃了,长得真好看,我要找娶媳妇也要娶这么好看的。我还见到皇帝了,皇帝也特别喜欢我,说可惜他的公主大的大小的小,不然就招我当驸马。没地方写了,槐你给我回信啊。”

我的心里一片冰凉…

第 42 章

我让颜箴写了回信,只有短短的几个字:安好,勿念。

一张窄窄的纸条上写了四个字,还有空余的地方。我也想像棣那样,写好多好多的字,问他是不是最后一张纸条上写的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忘记他以前说过喜欢过我的话,我想问很多很多的话,就算再有十只鸽子也无法将我想所说话写完带走,最终我只写了四个字。两年里我第一次想起我还有一个未婚妻,是啊,既然我日后也要娶亲,为什么棣不能想着娶一个美丽的妻子呢?毕竟我对棣的情世人所不能容。

颜箴默不做声,写完了信将墨晾干,叠起装入信鸽腿上的小筒,放飞了鸽子。

我问:“颜大哥,你不给李大哥写信?”

颜箴说:“谁是李大哥?我不认识他。”

语气中充满了消沉。

我知道他仍然没有忘记李千山,不然他也不会经常只呆呆地坐在一个地方好久不说话。

信鸽第二次寄来棣的信。

“槐,你怎么只给我写了四个字啊,什么叫安好勿念?我当然会想你了,你过分了,咱们是亲兄弟啊,不会只两年不见你就不想和我说话了吧?爹看到你的信眼圈都红了,他难过死了,我也难过死了。”

“你没说你的眼睛好了没有?是不是没好?我看那不是你的字迹,娘也来京城了,爹被封做户部侍郎,以后你要是回来就别去翼州了,咱们家安在京城了。你要是回来写封信,我去接你。”

“我看到江德卿了,这小子居然长得比我高,不过还是被我吃得死死的,哼,他都不敢和我顶嘴,敢和我顶嘴我揍他。他还向我问起你呢,让我骂了他一顿,要不是他,咱们怎么会一分开就是两年?”

“你猜江德卿带我去什么地方了?他带我去妓院里玩哦,我才知道原来不是所有的女子都不能碰,妓院的女子就可以碰,不过她们是要钱的,我没钱,只能看,江德卿有钱,这个混蛋也不给我一点,气死我了。”

“槐,你要是回来我也带你去妓院玩,那些女子长得都挺好看的,还会好多东西,我好喜欢她们,你一定会喜欢她们,其中有一个人叫翠浓,弹的一手好琴,不知道你俩比起来谁弹得好一些。回信时多写点啊,不然我会生气的。”

盛夏的天气,热得林中夏蝉不住鸣唱,我心底寒冷直传了上来,传到我四肢百胲,冷得我不停地哆嗦,搂着自己的肩膀慢慢地蹲了下去。

娘啊,您的想法对极了,把我们分开,彼此找些事情做,慢慢地就对自己的兄弟淡了心思。您把从不惹事的我送到神医谷自生自灭,把莽撞顽皮的棣留在身边,果然是正确的决定。棣如您所愿,成功地被女子吸引,我觉得我就像一颗棋子,在棋局中被丢弃的棋子,舍一子而保全局的那颗棋子。

我本来是您最喜欢的孩子,只是由于眼睛瞎了,就连皇上亲口御封的神医也没看好,又不知羞地和自己的亲兄弟有着危险的感情,所以您就舍掉这个性情软弱有时候却固执的长子,只留下那个健康快乐的次子。

您的目的达到了一半,因为无知和亲哥哥厮缠的棣现在眼睛里只有那些美丽娇柔的女子,对哥哥只有正常的手足之情,而那个同样因为无知而喜欢与弟弟做出一些禁忌举动的我,则不能如您所愿,我已经明确自己的情感,我爱上了棣,爱上了自己的亲弟弟。

我不是不孝的孩子,只好请您原谅了,以后我将不会再出现在棣的面前,您就当没有生这个孩子。

思绪的混乱中,我突然想起了颜箴得知李千山真的娶亲的消息的那一天,他无助地搂抱着我,心里悲痛却流不出眼泪,我在脸上摸了一把,干干的,也没有眼泪。

好长时间,我都不知道我在干什么,直到脸上一阵剧痛,我捂住脸,只觉脸上木木的,好半天才有针扎的感觉,越来越痛。

我傻傻地捂着脸,不知道这痛从何而来。另一边脸上又来了一下,这下我被打得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到石头上,摔了下去。

头痛极了,眼前闪动着点点金星,嘴里也腥咸一片,脸上麻木的感觉渐渐消褪,渐渐地刺疼起来。还有身上,被撞的被摔的骨头叫噩着,几乎散了架。

是谁在打我?我的眼泪流了满脸,疼得说不出话来。

一双手紧紧地抓住我的胳膊,颜箴急痛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到底想怎么样方槐?你要是真想去死,干脆让我打死你算了,与其摔得浑身稀烂,不如让我打得你浑身稀烂!”

他在说谁?是谁想寻死?又不是我想死,他干吗打我?呜呜,打得我浑身疼死了。

我放声大哭,充满了委屈。

颜箴一把抱住我,脸贴到我的脸上,连声说:“好了好了,哭出来就好了,好好哭吧,别把不痛快闷在心里。哭完了什么事也就没有了,别再想那些不高兴的事,你不是还有我吗?你哭完了就睡一觉,我想办法叫人来救咱们。”

我慢慢地止住哭声,问:“够我们?赶们盖啊里?”

不要怪我说不清楚话,我的脸肿得像包子了,颜箴打我打得好狠。

颜箴一双手在我身上游走,检查我有没有撞断骨头,把我浑身骨头捏了一遍后说:“在哪里?你说在哪里?好好的你来给抹刀子我跳悬崖,嫌自己不够麻烦再找点事给我添乱是不是?下次再想寻死先告诉我,我掐死你比较快。”

我被骂得低下头,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跳悬崖,怎么还抹刀子?

颜箴喘了几口气,口气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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