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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麻拉姑说:“你别急啊!这审案子啊,就像熬粥,需要慢火熬啊熬的!来人啊,传仵作。”
一仵作走进来,跪下:“小人参见各位大人。”
苏麻拉姑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说:“仵作,娜娜公主的身体你可仔细检验了?可有什么发现?”
仵作回话:“除开外伤以外,小人发现——娜娜公主,已经有一月身孕了……”
啊!
满座皆惊。
苏麻拉姑把茶碗一扔,发脾气道:“来人啊,把这胡言乱语的仵作拖出去重责20大板,谁都知道娜娜公主没有出阁,哪来的身孕?对吗,王子?”
李世元尴尬万分,他有些结巴地说:“这个……小王也不知……或许,妹妹与皇上早已私定终身了……”
多隆喝道:“王子,休得无礼。”
仵作拼命磕头:“小人说的都是事实啊,请各位大人明察。”
我醒悟过来,瞪着韩允勇,果然见他面色惨白。
他忽然痛哭起来:“一切都是卑职所为,和他人无关,和宛如小姐无关。”
多隆愣了,大家都愣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拢在他的身上。
韩允勇招供,原来,那夜,他确实隐藏在草丛里,见我和娜娜在厮打,然后看着我离开,而娜娜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到了,包括她嫌弃他出身低微,认为自己血统高贵只能配皇上。愤恨加嫉妒,让他失去了理智,就把娜娜暴打一顿,之后推入了井里。
“我真的不知道她怀有身孕啊!”韩允勇痛心疾首。
大家顿时都明白了他和娜娜公主微妙的关系。李世元抬起一脚,向他踢去:“狗奴才。”
多隆堆起笑脸:“还是太后明察,抓到了真凶。来人啊,放了宛如小姐。”
“且慢。”苏麻拉姑说:“韩允勇,你今日所说,可要对得起天地良心,娜娜公主是你的主子,你也不希望杀她的真凶逍遥法外吧?”
苏麻拉姑的话提醒了我,是啊,娜娜公主是伤害了韩允勇,可是这人虽然卤莽,但是对娜娜公主情深一片,怎么会一气之下就错手杀人,还下手那么狠呢?即使他不知道娜娜公主为他身怀六甲,一个用情如此深的男子,是断然不会把自己所热烈钟爱的女人杀死的,而且,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出身卑微,高丽国等级比大清朝更为深严,下人是不能和自己的主子相爱的,否则就是死罪。他从和公主相爱开始就充满了绝望情绪,不然那次在破庙里被我撞见他们偷情他就想杀我灭口,为的就是怕伤害娜娜的名誉。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一时冲动就杀死自己的所爱呢?
苏麻拉姑叹了口气:“我看这案子实在太复杂了,还是押后审理,大家还是再分头找下证据吧。”
我和韩允勇都被关押起来。
我在韩允勇的隔壁房间。
我想起重新被关起来的时候苏麻拉姑单独对我说的话:“宛如,太后知道你委屈,但是此案关系重大,不仅关系到大清国和高丽国之间的往来,其实更隐藏有政治争斗,表面上,矛头是对着你,其实是有一双黑手在挑拨大清国和高丽国的关系,矛头对准的是皇上。你必须套出韩允勇的话,他一定知道得更多更多……”
我看着被关押在隔壁房间里的韩允勇,我慢慢朝他挨过去。
他垂着头,谁都看出这个汉子已经没有了求生的意志。
“韩允勇!你是一个男人,你和娜娜公主相爱一场,难道你希望真正杀她的人逍遥法外吗?我相信你绝对不会杀死娜娜公主的。”我悄悄说着。
他看了我一眼,低下头:“我配不上娜娜公主,我知道。”
“她肚子你的孩子是你的,我可以肯定,不会是皇上的。”
韩允勇眼里流出了泪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早知道她有我的孩子,我一定不会把她丢在那里,让她一个人在黑暗里,她怕黑的……她约你见面,都让我跟着她,她不害怕是因为知道我会保护她。”
“你告诉我啊,那天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呢?”
他仿佛受了什么刺激,在牢里像野兽一样四处游走:“是我杀了她,是我杀了她,我不该把她扔在黑暗里,一切让我来承受……”
我沉默了。不再逼问他。
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韩允勇绝对没有杀娜娜,他一定是和我一样离开了,娜娜一定是在我和韩允勇前后离开以后,被人杀死的。
我打了个寒噤。想起那夜,我以为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的,只有我和娜娜在那谈判,而其实,草丛里埋伏了韩允勇、杀人凶手,还有绑架我的人……难道那杀人凶手和绑架我的人是一伙的吗?他们的目地到底是什么呢?
我陷入了沉思。
第八卷 第二章
我在天牢里昏沉地睡去,迷糊间感觉仿佛有人走近了我,拉住了我的手。
我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张熟悉的亲切的脸。
我又闭上眼睛,自言自语:“我怎么又做梦了?”
“宛如。”
没错,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在呼唤我的名字。
我再次睁开眼。
是小福子,他穿了太监的衣服,他到天牢来看我了。
他抱着我,把脸贴在我的脸上,生硬的胡子刮着我的娇嫩的脸,他是一个很讲究仪表的人,可是,现在谁都可以看出来他很憔悴,仿佛老了好几岁。
“你来做什么?我讨厌你!”我推开他。
他忧伤地看着我:“宛如,别怪我,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是一个秉公执法的人,我是天下之君,我不能包庇任何一个人犯啊!”
我哀怨地笑了:“你还以为我是凶手?很多人都知道我是冤枉的,我阿玛,你的额娘,苏麻拉姑,甚至博果儿……可是你,我最在乎的你,却以为我是那个扭断人脖子把人推下井的凶手……”
小福子辩解:“没有……宛如,我这不是在四处搜罗证据吗?我相信你,可是,我要让天下人都相信你不是因为嫉妒而杀人的。我从来没有爱过娜娜,我说过我只爱你,虽然你曾说过如果我再沾花惹草你会杀了那些女人,可是我相信你不会那么狠毒的。女人的嫉妒是可怕的,我都知道,这宫里因为嫉妒而杀人的事情难道还少吗?”他的辩解显得很凌乱,可见他心思的混乱。
我绝望地摇头,他还是不相信我,他还是以为我是因为嫉妒而杀人,没错,这几天他是为我烦恼为我憔悴,可是他是在挣扎,要不要为一个杀人凶手而开脱,他一直把我当凶手。
“如果我告诉你,那天晚上,我很快就离开了现场,我和博果儿在一起,你相信我不是凶手了吗?”
他怔怔地看着我:“宛如,你别胡说,我会替你想办法的,如果你死了,我是不会独活的。”
我摇摇头,我要让他彻底对我灰心,我不能再接受一个怀疑我伤害我的男子了。
“我真的和博果儿在一起,整整一个晚上,所以我第二天一早才回家的,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问博果儿,他身上的银票是不是不见了,那是因为被我拿了。我和他,在丽春院,呆了一个晚上……”
小福子沉默了,房间里死一般安静。凄清的月光透过小窗照射进来,房间里各个角落都充满了诡异气氛。
良久,他才站起来,目光第一次变得如刀锋一般冰冷。
他什么话都没再说,慢慢朝门口走去。
可是我知道我的话已经伤了他,他走路走得有一些踉跄,和平时的沉稳完全不同。
走到牢门口,他忽然咳嗽起来,扑地一声,吐出浓浓的血红色的东西。
“小福子!”我冲上去,努力想抓住他,他却厌恶地推开我,力气那么大,把我推倒在地上。
地上,是一滩鲜红鲜红的血。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们就像一对彼此伤害的刺猬,为了靠近,我们不停地拔着身上的刺,我们因此而伤痕累累。可是,最后,我们柔软的躯体还是被彼此的刺所伤害,痛到无法呼吸……
如果这就是爱,那这样的爱还有什么意义?它只能让我们痛苦让我们沉沦,让我们再也感受不到春天的气息,感受不到生活的甜蜜……
“张先生,我求求你,让我回去吧!我想回家!”我喃喃自语着,脚步一软,瘫倒在地上……
我知道我生病了。我的体温在升高,呼吸变得急促,我想我快死了。
我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在街上流浪,遇到了我的师傅,一个慈祥的老妇人,一个鼎鼎大名的神偷,她收留了我,让我成为了她的关门弟子,她告诫我,永远不要欺负善良的人,欺负贫贱的人,要做一个有情有义的神偷。
我又仿佛回到了我现代的生活里,我一个人住一间房子,被房东张太追着讨债……
我坐上了张先生研制出来的可以穿越时空的气球……
我来到了顺治年间。
遇到了小福子。
他在人群里对我微微的笑,我走上去,迎接他,可是他的目光仿佛并没有停留在我的身上,他转过身,大步走起来,越走越快,我根本追不上去……
“宛如小姐,宛如小姐……”
迷糊间,我感觉被人推来推去,我缓慢地睁开眼睛,依稀可以见到两个女子在焦急地呼喊我的名字……
我终于看清楚了,是云芽和比比。
“你们怎么来了?”我吃力地想撑起身体。
“别动……您已经发了三日的高烧了。”比比说。
“噢,还没死。我以为我醒来的时候见到的人应该是牛头马面才对呢!”我努力做出一个微笑的表情。
“宛如小姐,您还笑,您快要被处决了。”
什么?我惊醒了:“处决?这么快?古书上常说不是秋后处斩吗?现在还没到秋后呢!”
“出了大事情了,那个人犯,高丽人韩允勇上吊自尽了。留下了遗书,说你是杀人凶手。”
啊?我回头朝韩允勇的房间望去,果然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在我昏迷期间他怎么就这么想不开自杀呢?而且死了还要冤枉我。
“这一切都是阴谋!韩允勇不会自杀的。”我大喊起来。
云芽捂住了我的嘴:“我们都相信您,所有的人都相信你不是凶手,可是,高丽王子一定求朝廷给一个公道,皇上和太后都被逼得没有办法……说真的,皇上好像也不是太相信您……”
我的心再次渗出血来。
“我们是来救您出去的。”
“你们?”我不相信,小小的宫女能有什么办法送我出去?这可是戒备深严的天牢啊!
“您别多想了,我们现在是来带您出去的。总之,比比现在是宫里的红人,谁都要给她几分面子。”云芽说。
比比低声说:“宛如小姐,我不会忘记您对我的恩德,是您让我有今日的风光。我就是豁出性命不要,也要把你送出宫去!”
她们替我换上了太监的服装,然后,大摇大摆地带我出了天牢。所见的狱卒都仿佛当我是空气不存在一样,我这才相信,如今的比比,果然已不同凡响,只怕连苏麻拉姑也没有她有影响力。
她们带我来到了紫禁城西门处附近。这里已经停了一辆马车。
比比送给我一个包裹和一块黑布,我有一些不解,黑布用来做什么呢?
“您记得一定要把脸包起来,车上是三皇子玄烨,他出天花了,性命不保,要被送出宫外医治,说是医治,其实就是让他等死了。您蒙上黑布,保险一点不会被传染。”
“什么?”我愣了。
我曾听小福子说过,清人来自塞外,身体强壮,可是最畏惧天花,只要一旦患上,往往性命不保,而且天花传染性极高,人人畏之如虎,所以,不论是谁染上,哪怕是皇子亲王,贵妃答应,都要被送出宫去,送到一个叫古塔的地方医治,基本上就是等死。
可是,怎么会是玄烨呢?
“宛如小姐,我也知道,让你冒着被传染天花的危险出宫,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因为只有这辆马车,不会被人盘查,一切就只能靠您自己的福气了。”云芽含着泪说。
“包裹里是一些叫花子的衣物,还有一点银两,宫里发现您逃了以后,一定会派人四处追查,您只能委屈如此装束,等皇上哪一天转了心性,想您了,您再回来……”
我答应着,接过包袱,用黑布蒙住了脸,跨上了马车。
马车里,依稀可见躺着奄奄一息的三皇子玄烨,马车开动了。
我打开窗,看着沐浴在夜色里的紫禁城,这个让我风光,让我难忘又让我忧伤的地方,别了,我爱的人,别了,我恨的人,或许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