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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北旗国是东凡最具危险力的邻国,最近动作频频,已令军青等将领紧张,如今出了奸细一事,又牵涉已经渗入军中的间谍和古老诡异的文字,更令事情蒙上一层神秘色彩,所以心急着弄清楚。
军青本来对凤鸣说的东西将信将疑,不过又猜想不出他为什么欺骗自己,万一被查出来可不是好玩的,如果“孙子”说出内容,还可以根据内容推测真假,没想到她会指出文书并不完整一事。
凤鸣道:“军令司,我看,如果要将文书内容译出,还要抓住其他潜入的奸细才行。”
“我已经下令,严密监视最近在军队附近出现的陌生人。”军青得了这种答复,满腹失望,也知道再问也是多余,看看天色道:“既然如此,我还有要务处理,先告辞了。”
他领着属下大步出了房门,不一会又转了回来,对凤鸣道:“军亭禀报,说鸣王打算十日内不去看士兵操练,要留在宫殿中写练兵方略?”
“正是。”凤鸣警惕地回答。乖乖,不会打算每天按时抓我去练兵,继续对我用疲劳战术吧?
“这样不好。鸣王忘了一事,我们双方的士兵十日就要比斗一次。用十天写方略,哪还有时间操练?鸣王就先用三天时间写出个大概来吧。”军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我已命军亭这三天都进宫,在旁辅助鸣王。她还年轻,经验不足,鸣王多教导教导她。”不容凤鸣反对,朝鹿丹等拱拱手,领众人大跨步去了。
凤鸣暗暗叫苦,看来军青是打算把她女儿当贴身膏药用了。
太后似有倦意,对鹿丹笑道:“骨头老了,劳累不得。一路颠簸过来,到现在还摇摇晃晃象在轿上一样。”
鹿丹道:“是鹿丹疏忽了。大师远道而来,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番。正好,我也有些事务要处理。今夜晚宴时,再和大师畅谈,如何?”
太后摇头道:“我是山野里的人,不爱那些人多的场合……”
“当然,大师若不喜欢,晚宴不去也可。”鹿丹立即改口道:“那鹿丹等大师休息好了,再请大师赐教。”
看来这一贴贴身膏药也是摆不脱的了。
凤鸣趁机道:“师父就住到徒儿那里去吧,也好让徒儿服侍师父。”
太后看看鹿丹,鹿丹自然体贴入微,点头道:“有劳鸣王了,我会再多派几个伶俐的侍女过去侍侯。”
鹿丹亲自送两人到了门阶处,叫来心腹侍从,一路护送两人回凤鸣现在住的宫殿里。
凤鸣按捺着满怀兴奋回到宫殿,挥退左右侍女,将门关上,仍担心有人偷听,凑近太后低声问:“怎样?”
太后老眼斜他一下,慢吞吞道:“鸣王问的是什么?”
“唉呀……”凤鸣跺脚搓手道:“当然是他啦。”
太后见他这般模样,也忍不住笑起来,挤出几道细细的皱纹,闭目养神良久,才道:“附耳过来。”
凤鸣立即乖乖附耳过去。
“病了。”
“病了?”凤鸣惊叫一声,看看四周,压低声音问:“怎……怎么会病了?什么病?那他怎么说他在我附近?还要我等他?”
“相思病,还病得不清。”
凤鸣还想再问,太后忽道:“别说话。”
两人屏息听了一会外面的动静,太后压低声音道:“大王知道鸣王见了哀家,一定会问许多问题。这些问题要解释起来很麻烦,所以还是等以后让大王亲自向鸣王解释吧。现在鸣王只需要好好等待大王的消息就好,大王已经想好收拾东凡的妙计,鸣王只需等待就可。”说罢,站起来观赏房间精美的摆设。
凤鸣此刻比开始更糊涂,哪肯放过,紧紧跟在太后身后,不罢休地问:“西雷到底怎样?这里说王位被瞳儿谋夺了,是怎么回事?”
“日后再答。”
“他到底想到什么妙计?”
“别问。”
“我身在险境,不问怎么安心?”
太后停下脚步,低声叹道:“他若不让你知道,自然有他的原因。鸣王不信任大王吗?”
“……怎会?”
“只要你相信大王就好。此地监视的人太多,若常见我们窃窃私语,一定会起疑心,从现在开始,你就当哀家是你师父,不要再问问题。”
凤鸣闭上嘴,随着太后的视线,将目光投射到窗外未融的白雪处。
不错,相信你。
只要相信你就好。
东凡的千军万马,挡不住你手中的宝剑,我相信的。
敲门声响起,侍女婉转动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孙大师,鸣王,饭菜备好了。”
满肚子的疑问,因为太后高深莫测的拒不回答而有增无减。
凤鸣虽困惑,夜来做了很长的梦。
容恬一度变得遥远的脸如今清晰就在眼前,戴着西雷王冠,象刚刚商议完政务回到太子殿的样子。
“容恬,我要骑马!”凤鸣亲昵地抱着他,大叫。
“我要吃点心!”
“我要你抱!”
“我困了,要在你怀里睡!”
凤鸣不断嚷嚷,看着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容恬,霸道地道:“今晚我来主动!”
容恬勃然变色:“不行!”
吼声入耳,似地动山摇,凤鸣眼前一花,容恬的脸蓦然一变,成了若离。
凤鸣吃了一惊,尖叫道:“不可能!不可能!”
鹿丹依稀在他身后,笑道:“当然不可能,鸣王是我们大王的。”
凤鸣定睛一看,眼前人却又不是若离了,东凡王的脸冒出来。
“不要!我不要!不要不要!”凤鸣失声尖叫:“容恬快来!快来啊!”
“鸣王?鸣王!快醒醒!”
被人猛摇几下,凤鸣才挣扎着睁开眼睛,额头上已冒了细细一层密汗。
侍女随茵拍拍胸口道:“总算叫醒了,鸣王做噩梦呢,大喊大叫,吓了我一跳。”
“幸亏是梦……”凤鸣舒了一口气,见外面天还蒙蒙的,对随茵歉道:“是我吵醒了你吧?对不起。我没事了,你也睡去吧。”
“睡?”随茵道:“奴婢是来侍侯鸣王穿衣的。鸣王该起来了。”
“这么早?天冷得很,我要多睡一会,别吵我。”凤鸣翻身。
随茵为难道:“可是……十三军佐已经到了,现正等在大厅,说要协助鸣王写什么东西。”
凤鸣翻个白眼,缩成一团:“告诉她我病了,要到中午才能起来。”
“这……”
“去吧。”
练兵场也就算了,这里怎样也是鸣王的地盘吧?就算不是鸣王的地盘,也算鹿丹的地盘吧,怎能轮到她十三军佐打搅人家的美好懒觉?
冬天一大早起床,可是凤鸣的大忌讳。
随茵到底是侍女,不敢再说,轻轻退了出去。
凤鸣惬意打个哈欠,正待再寻周公,找他商量这次定要作个好梦,不许若离东凡王还有鹿丹跑出来捣蛋。
珠帘忽然一阵乱响。
身上一凉,暖烘烘的被子已被人凌空抽开,大量冷空气舔上凤鸣皮肤,冻得凤鸣怪叫一声,从床上跳起来。
“谁?”凤鸣怒问。
擅闯者冷冷淡淡站在床头,指头一松,抓在手里的被子直接滑到冰冷地板上。
“你想干什么?”凤鸣穿着单衣,双手抱胸直打哆嗦。
“请鸣王立即起床。”军青从容道:“父亲要我腾出三天,是要我跟随鸣王参考撰写练兵方略,而不是要我看鸣王睡觉的。”
凤鸣在清晨的冷风中冻得簌簌发抖,气道:“不给人睡觉是严重的虐待,我要到大王处告你折磨我!”
“哦……”军青好整以暇上下打量仅着内衣的凤鸣,露出一丝居心叵测的笑意:“鸣王刚才在睡梦中连连呼唤敌国君主容恬,这件事是否也需向大王报告呢?”
“你?”
“父亲接受的任务,除了要了解鸣王的本事外,还要试探鸣王对东凡的忠心,若有痕迹显示鸣王现在依然……”
“好,好,我起床。”凤鸣磨牙。
军青轻轻哼了一声,转身掀开珠帘:“一柱香,军青在此殿的书房中恭候。”
几名侍女进来侍侯了穿着,随茵端上一盘热腾腾的点心和一碗稀粥,道:“听说十三军佐做事严谨,和她一同处理军务最是劳累的。鸣王先吃些早点再过去吧,这会过去恐怕要到中午才能歇息呢。”
凤鸣暗暗叫苦,听从随茵劝告,吃个饱饱,抹嘴道:“我还是快点去吧,让她等久了,不知道又会搬出什么军规来。唉,受制于这么个小姑娘,我这鸣王越当越回去了。”
随茵等侍女见他身份尊贵,说话却总带着天真,都掩嘴轻笑,不过军亭是军令司的人,她们知道里面轻重,都不敢开口回话。
凤鸣抱怨两声,乖乖去了。
穿过客厅,抬头却见到一道熟悉的人影走来。
凤鸣习惯成自然地张口道:“太……”被太后淡淡一道视线扫过来,顿时把后面的字吞回肚子里,连忙改口道:“太冷了,师父怎么起得怎么早?”笑嘻嘻向太后请安,额头却已吓出一层冷汗。
太后徐徐点头道:“清晨的雪景最是迷人,为师怎可错过。你今天也起得很早啊。”
凤鸣哀叹道:“徒儿命苦,奉命要和十三军佐研究练兵之术。哦,十三军佐名叫军亭,也就是昨天那位非常威武的军令司大人的女儿。徒儿正要到书房去呢。”
“为师要到后院走动一下,正好同一小段路。”
太后朝凤鸣打个眼色,两人并肩延着走廊缓缓前进。
凤鸣猜想太后有话要说,低头随着太后,但前后左右远近处都有侍卫或侍女,难保有人偷听,不知道太后有什么机密话要说。他们两人虽在同一个宫殿内居住,但处处有人监视,交流其实并不比在鹿丹面前容易,如果和太后特意私下相处,或窃窃私语,更会引人怀疑。
眼看前面就是后院与书房的岔道,太后却还一直沉默不语。凤鸣正皱眉揣摩,太后忽然沉沉道:“徒儿的心机,这几年虽有长进,却未免让为师有点失望。”
“啊?”凤鸣无辜地抬头,嘴里应道:“是,是,徒儿不长进,请师父教训。”
“你已经大了,为师不想再教训你了。”太后停下脚步,露出慈笑:“只是为师看你昨晚一早就上床睡觉,似乎早把为师当年教你每天晚上要反思当日的习惯给忘记了,有点感叹而已。确实,现在象东凡国师这等好学勤勉的年轻人越来越少了,为师感叹之余,甚至有再收一个弟子的想法。”
凤鸣下意识脚步一停,蹙眉道:“师父要收新弟子?”
“不错。”太后优雅地远眺,看着回廊尽头露出的大片白皑,轻描淡写道:“孙子兵法,为师已完全传授于你,但重孙子兵法,你却没有足够的资质完全学习到它的精髓。为师虽是修炼之人,但到底不是神仙,总有一日要死的。找到一个有足够资质和势力的人,使重孙子兵法流传下去,是为师的心愿,也是为师这次出山最大的目的。东凡是信奉神灵极虔诚的国家,所以子民中也有许多人拥有神明赐予的慧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