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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始至终,他也未发一言。只是整日陪伴着虞熙,尽心地照料着她。
极尽温柔的,全心全意的……
一时之间,府内几乎所有的下人都觉得,他们主子和虞熙小姐的好日子要近了……
“小荷,你去与胡叔和夫子说,让他们准备准备吧。”我淡淡地说,目光未曾离开书页半分,“出门时,顺便把李伯叫到我屋里来。”
“是。”小荷婉然应下,微一行礼,便躬身退下了。
我微微抬起眸子,看着屋外,那忽停忽下的皑皑白雪 ……
它们一片一片,寂静无声地落在地上。合着屋子里‘噼啪’作响的火炉,一瞬间,竟是给人一种恍然隔世的感光 ……
我一着手中的书本,一指,一纸。
莫名贪恋……
过不多久,便听得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自屋外传来。我缓缓放下书,抬头望去,正见李伯躬身出现在门外。
“主子。”李伯轻唤道,上前对我屈膝行了个礼。
“无需多礼。”我浅浅一笑,示意李伯进屋来。
“不知主子找小的,有什么吩咐。”李伯垂着手,走上前,躬身问道。
我并没有马上接话,只是细细地打量起了眼前的这个中年男子。
就仿佛,我是第一次遇见他一般……
印象中,每一次见到他,他似乎都是这样恭敬有礼的模样。垂着头,躬着身,低着声……
李伯,他总是以一种极低的姿态,来刻意隐藏自己的存在感。然而,我并不会因此就认为,他真的,就是一个没有存在感的人。
李伯,他是秦府这几十年来唯一的一名管家。
他处事圆润,滴水不漏,秦府上下的大小琐事均由其一手操办。
他待人平和,有礼有节,对上位者不卑,对下位者不亢。
此人身为一府的管家,举手投足之间却自然而然地带着一份沉稳,一份锐气。
他身上的气质,让他就像一个主子。
然而,他却总是能很好地扮演着下人的角色。
秦凡有这样的人在身边,我也能够安心了吧 ……
我想着,温言一笑,淡淡地说道:
“李伯,自我来到府上也有一段时间了吧。”
“回主子,约模有三个月头了。”李伯回道。
我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那时,我刚来那会,秦凡领着我们一群人呼啦啦地进府,还让您把我们也看成是府上的主子。那般胡闹,可是把李伯吓坏了吧……”
我说着微顿了一顿,见李伯的脸上慢慢爬上了一丝暖意。
“主子过谦了。”
他说。声音淡淡的,却能让人感觉到些许的笑意。
我也随着他微笑了起来。
“李伯待我,一直是十分客气的。”我说。声音里的笑意,却渐渐有些变质。仿佛是经过熨烫的一般,一丝不芶,“后来,府上出了些意外。秦凡生意上的那些事,我自作主张地横插一脚,您也未说什么,只由着我胡来 ……”
“主子……”
李伯张口欲言,却被我挥手止下了。
“…不过,我想。如今,也是时候把这一切交还到您手上了。”
李伯闻言,不禁微微讶异地抬起头来看着我。
我看着他,眼底攀上淡淡的笑意。
“……是。小的明白了。”李伯终究是李伯。他的讶异,只在脸上停留了半秒钟,便消失不见了。
过了一会,他慢慢缓过了神,垂下头,对着我恭敬地一拜。
那一拜,李伯的头几乎碰到了他的膝盖,他低垂着,许久都没有起身。
我沉默地,接受了他的一拜。
他的谢意,他的感激,以及……
他的愧疚 ……
李伯,这个自秦凡父辈在世时便担任了秦府管家的男子,他在贝朝的整件事情中,究竟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
是阴谋的穿针者,亦或是,命运的引线人?……
这一切,都无从得知了……
翌日,我们便向秦凡提出了离去的意向。
对此,秦凡似乎毫不意外。他只是淡淡吩咐下人为我们准备了些盘缠、干粮,以便路上支使。其余的,也未曾多言……
一切都很平静,直到,这天夜里……
我的房中,来了一位不甚意外的意外来客—— 虞熙。
经过多日休养的虞熙,脸色不复当日的病态苍白。她的脸颊,因多日的进补,而鼓出了些许圆润,合着两颊浅浅的粉色,隐约中,洋隘出一丝淡淡的幸福的味道。
“胡小姐。”她唤着,对着我盈盈一拜。
我淡然一笑,上前虚扶了她一把说道:
“虞小姐身体还未痊愈,无需行此大礼”
“多谢胡小姐。”虞熙微微一笑,缓缓起了身。寻了个我正对面的位子坐了下来。
我看着她,眼中带笑。
“不知虞小姐深夜造访,所为何事?”我浅笑着问道。
虞熙闻言,唇角缓缓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她自怀中取出了一个精致的荷包,推到了我的面前说道:
“听秦凡哥说,胡小姐不日将要离开贝朝。虞熙一时半会,也寻不着什么好东西能送与小姐的,只是在金银钱财这些俗物上,希塑能尽到一些锦薄之力,还望小姐不要嫌弃吧 ……”
虞熙说着,怯怯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害怕我不喜的模样。
我淡淡一笑,将那荷包纳入了怀中。
“既然虞小姐盛情难却,那我就不与虞小姐客气了。”
我说着,见虞熙几不可查地舒了一口气。
霸世卷之贝朝篇 第一百十一章 不久与君须会合,暂时判诀莫伤情
“……虞熙……希望,你能够幸福……”我说着,唇角扬开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虞熙,这个温婉聪慧,大方得体的世家小姐,在与她初识时,我便是带着些许喜欢的。
她的身上,有着一个世家小姐所应具备的所有特质:优雅、端庄、亲善、不怒而威……
她很漂亮,很聪明,也很可爱,很随性。
她的身份,让她显得那么的高高在上。
而她自己本身,却又是那么的那么纤细可爱。
她一出生,仿佛就是注定要站在受有尊崇,被人爱护的地位的。她的身上,有着一种与来俱来的骄傲,以及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纤弱。
这两者一强一弱,看似对立的特质,却在这个女子的身上被彰显得淋漓尽致。
看着她,就好像是在看着另外一个自己一般。
那样的相似,那样的亲切……
对于这样的一个女子,我是胡着一种打从心底发出的喜欢的。
是的。喜欢……
如果,不是因为在错误的时候,彼此相遇了。虞熙,也许我与她,能成为这世上最相知的一对知己也不一定。只可惜……
想到这,我唇角不禁微扬了一个弧度,注视着她微微有些僵硬的身体,我只是温柔地微笑着,不言,也不语……
有些事,彼此都已心照不宣,它们太过沉重,语文,承载不了它们的重量……
既然,是你选择的道路。那么,我就真心的希望,你能够幸福……
………………
翌日一早,李伯便遣了些下人,将我们的行囊全部装上了车。原本,他想拨上一些府上的侍卫、丫鬟跟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却都被我温声拒绝了。
临行前,我举头扫视了一眼四周。茫茫人海中,却唯独不见泰凡与虞熙的身影。
垂手放下车帘,我的心中,淡淡的,生出一抹不明所以的情愫。
车轱辘碾过石板地,带着微微的颤动。我坐在车子里,缓缓闭上了眼睛。
自此,一行人终于踏上了离开贝朝的路途。
下了许久雪的贝朝,意外的出现了个好天气。阳光透过蜚的云层照射下来,温暖的,明媚的……
“伊伊,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巧修罗偎到我的身边,缠上我的腰身,软软地说道。
腰间隐隐传来的一丝凉气,让我不清楚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
这巧修罗还真是贪美贪得厉害,纵使是在这样的大冷天里,他的身上也只穿那么几件薄衫,这会身上冻得跟块冰似的……
我看不过眼,自一边取过一个暖炉放到了他的怀里说道:“之后,我们要取道曦朝,从那里回楠朝去。”
“楠朝?伊伊的家,在那里吗?”巧修罗巧笑着问道,我听着,却是微微一愣。
………………
“胡儿,你一起往西走,你是要去哪?”
“……天朝。”
“……胡儿的家,在天朝吗?”
“……我不知道我的家在哪里……”
“……胡儿忘记回家的路了?”
………………
“胡儿别怕,有我陪着你,我陪你回家,胡儿一定能找到回家的路的。”
………………
记忆中的画面突然席上心头,带着微暖的声音。
怀念的。感触的。心疼的……
我,终究还是在乎了……
“小姐……”正在此时,小荷却自车外钻了进来,她的眼中带着微微讶异的神色。
“怎么了?”我回过神,淡笑着问道。
“小,小姐,泰公子……”听着小荷的话,我眸下急速闪过一丝暗色。
掀开车帘,抬头望去。
只见,皑皑雪地上,欣然站着一个灰衣男子。
他昂着头站着,一双眸子紧紧盯在湛蓝的天空上,好似是在发呆一般。
似是听到了响动,男子微微侧过了头。
一双蓝眸笑意闪动。依旧是那般清澈透明的蓝,晶莹晚稻的瞳孔,恍若天空的倒影……
那一头及腰的金色长发被散散挽成一个发束,落在肩膀上。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
只见,他的嘴唇微微上扬,缓缓吐出一个名字:
“胡儿……”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看着泰凡的笑颜,不知为何,心头窜起一阵无名的恼意,对着他便是一句凶狠的质问。
“……我的干粮和盘缠都在车上,怎不能在这里了?”泰凡嘟了嘟嘴,委屈地抱怨道。
“你什么时候把‘你的’干粮和盘缠装上车的,我怎么不知道?”我瞪他,愤愤地说道。
泰凡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后怯怯地伸出神来一指说道:“喏,胡儿,你没看到吗?你们马车后面不是还跟着些马车么?后面那些马车就是‘我的’干粮和盘缠……”
顺着那指头看去。好家伙,竟然有满满的四大车东西。
我一记凶恶的眼刀撇过去,见泰凡十分识相地缩了缩脖子。
“我说你……”“泰凡哥!”
突然,一声娇嗔自我们的身后传来。
循声望去,却见雪地上,远远跑来了一个女子。
今日,虞熙着了一件红色的大衣,艳丽的大红色,在白色的雪地里显得格外的惹眼。
她朝我们这,奋力地跑了过来,那么的努力,甚至连自己头上的珠钗散落也顾不得,只一个劲地向前跑来。
我看了看虞熙,又看了看泰凡。缓缓退身,回到了马车之上,留给这二人一个天地。
“泰凡哥……”终于,虞熙越过人群,跑到了泰凡的跟前。
长时间的奔跑,让虞熙的脸不禁有些微红,她大口喘着气,目光却是自始至终都不曾离开泰凡半分。
“怎么跑到这来了?”泰凡注视着虞熙,淡淡一笑,伸手替她缕过额前的一簇发丝。
“泰凡哥,你为什么要走?你为什么要离开熙儿?”虞熙抓住泰凡伸过来的手,急急地问道。她直直地注视着他,那双里,有太多太多的东西,爱恋、痛苦、哀伤、无助……
那些情愫,就像是毒液一样,让看过的人,都会不禁微微的心疼。
“因为,胡儿要走了,我只能随着她一道离开了。”泰凡似乎全然看不见虞熙眼中的深情。他对着她说,说的那么淡,那么的理所应当。
虞熙看着面前的泰凡,眼里的光芒,却一点一点地熄灭了。
“为什么……”虞熙问着,缓缓放开了紧抓着的泰凡的手。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叫人心疼。
“熙儿,你知道吗?我七岁,就认识胡儿了。”泰凡说着,微微一笑,“那时的她,虽然还是个小孩子,却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聪明,就像是一个小仙女一样。她几次三番救了我的命,若是没有那时的胡儿,那么,现在的泰凡也是不存在的……”
替虞熙缕好了最后一丝发束,泰凡缓缓罢下了手说道:“然而,我却只救过她一次。唯一的一次……”
………………
“泰凡,这些话,我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