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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辛听完之后默默地点点头,走了出去。轩辕柳卓凝重地望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这时轩辕彦推开了暗室的门,他跪在轩辕柳卓的床头,紧攥着姐姐冰凉的手:“姐姐不会有事的,只不过是寒病,躺几日就会好的……”轩辕彦声音哽咽的说道。
“连你也说这些来骗姐姐吗?”轩辕柳卓看到自家弟弟,脸上才露出真心的笑容:“好了好了,那如将军战死这件事想来弟弟也听说了吧?”
“姐姐现在还不忘国事。”轩辕彦瞪了轩辕柳卓一眼,嗔怪道:“他会战死,轩辕翎按兵不动,这些事情姐姐不是早就想到了吗?”
“嗯,姐姐只是没料到紫陌会去前线找他。”轩辕柳卓说道:“那如的战死,对紫陌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若弟弟还对她有情,不妨趁着这个机会去安慰她。”
“姐姐……”轩辕彦拉长声音说道:“眼下国事紧急,姐姐又有病在身,哪里顾得上儿女私情。”
“傻弟弟,你啊……”轩辕柳卓摇了摇头说道:“明知道紫陌的弱点是心软,却不肯去加以利用,偏偏和她较劲,唉……”
“姐姐,我和她……情缘已尽,别再提这事了。”轩辕彦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就在轩辕氏姐弟围炉谈心的时候,轩辕家的另一位男子,轩辕依鸿正在书房里和他的副将唐之培剧烈地争吵着。
“王爷,眼下情况紧急,怎可意气用事?”唐之培拦在轩辕依鸿面前:“那如战死,襄城危在旦夕,轩辕翎不肯出兵,王爷现在应该做的是静观其变,暗中联系那霜将军,而不是莽撞的跑去前线。况且现在并未听得紫小主遇险的消息,王爷关爱之情下官明白,但眼下王爷决不可离开太宁,万一陛下驾崩,这朝中需要王爷来主持大局。若是王爷不在,被上官廖那个老贼钻了空子,岂不因小失大,轩辕国的生死就在王爷手上,请王爷三思。”
“三思,你让本王如何三思而后行!正如广单所说,眼下形势紧急,紫陌失去了那如,恐怕正伤心欲绝,我若是不能陪在她身边,照顾她,她该如何撑下去?对于皇子下嫁一事,我早已万分后悔。那时我若再多坚持一下,少些考虑和思量,也许就不会伤害到紫陌。可一直以来,我患得患失,总想平衡国事和情事,殊不知却被我弄得一团糟。这一次,我不会再犹豫或者妥协,我必须赶去紫陌身边。”轩辕依鸿目光炯炯的望着唐之培。
“王爷,请仔细想想,为何广单来劝说王爷接紫陌?他是紫陌的侧夫,没有理由帮自己的情敌,紫陌伤心欲绝,他若是赶去陪在左右,岂不是促进感情的大好时机,为何他会平白无故把这个机会让给王爷?他的姐姐广贞随着宜芷郡王嫁去了石攒国,现在宜芷郡王被凌迟处死,为何却没有听到广贞的消息?她在这件事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广单又扮演了什么角色?这一切都让人如雾里看花,捉摸不透。”唐之培平静地对轩辕依鸿说,他知道自家主子心急如火,但广单的突然出现,不能不令人产生遐想。
只不过一遇到紫陌的事情,轩辕依鸿便不是往日里那个沉稳冷静的轩辕依鸿了。正所谓关心则乱,唐之培句句在理,可轩辕依鸿就是听不进去。轩辕依鸿清楚那如在紫陌心中的地位,更清楚紫陌看似坚强,其实内心却很脆弱。
在她去襄州之前,商氏父子离开了紫府,轩辕彦返回皇宫,广单那时不知所踪,她在意的人全都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而背叛她,离弃她。她却把这些都咽到了肚子里,不肯告诉任何人。
以前,她还会拽着自己的胳膊撒娇抱怨,但自从大婚之后,她见到自己如同路人一般,这让轩辕依鸿痛心不已。他对轩辕氏的忠诚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到紫陌,伤害到他和她的爱情。所以这一次,无论有什么阴谋诡计,轩辕依鸿都决定为自己活一回。
哪怕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江山易主,轩辕依鸿也完全不在乎,他想要的仅仅是去保护心爱的女子,把她拥在怀里,吻去她眼角的泪水而已。待和紫陌汇合之后,轩辕依鸿决定要亲口向紫陌求婚,什么身份地位,什么皇子尊严,这些通通都无所谓,正夫侧夫这些虚名又有什么关系。到时候紫陌是愿意归隐田园,亦或返回太宁城,都由她说了算。
“本王即日起程前往襄城,之培,你去通知散落在各地的暗卫,让他们火速前往襄城与本王汇合。”轩辕依鸿朗声说道:“然后去通知那霜将军,让她带兵前来太宁护驾。”
唐之培沮丧地垂下了头,轩辕依鸿脸上闪现出无比坚定的表情,令人无法拒绝。唐之培只盼着一切顺利,轩辕依鸿和紫陌全都安然无恙,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那如战死的消息也传进了大腹便便的左丘岱耳朵里,他听罢一跃而起,不顾自己即将临盆,随意披上袍子就要启程去襄城寻紫陌。
那如是紫陌心里头最为惦记的人,想想之前那如返回自在郡,紫陌意志消沉了许久,自己无论如何逗弄,她都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即使是和轩辕依鸿发生争执也未见她如此沮丧。而且,她手上一直带着那如赠与的戒指,一刻都不离身……种种迹象表明,那如在紫陌的心中有着超乎寻常的分量。现在他死了,还是当着紫陌的面战死了,紫陌怎么能承受得住如此巨大的打击呢。万一……万一她想不开可怎么办?
自己一定要马上赶去紫陌身边,无论是说笑话还是挑逗她,总之不能让她一个人面对那如的死。更何况,自己肚子里还有她的孩子,也许她会因为这个未出生的孩子而振奋起来。左丘岱向来说是风就是雨,他做好了决定便直奔马厩,把师傅的马儿牵了出来。
他虽然武艺出众,但挺着个大肚子,终不如往日里来得敏捷,光是骑在马背上,就折腾了许久,弄得一人一马皆气喘吁吁。他好不容易握紧了缰绳,朝着马肚子踹了几脚,可云亦的这匹马儿性子异常古怪,无论你是用脚踢它还是用鞭子抽它,它都纹丝不动的立在原地。
左丘岱和这匹马较上了劲,他用尽全身力气踹了马肚子一脚,终于惹怒了马儿,只见它腾空跃起离地几尺,然后嘶叫着朝山下奔去,左丘岱没想到这匹马性子如此之烈,他赶忙攥住鬃毛双腿紧紧夹着马肚子。
要说起来,如果没有怀孕,左丘岱可以轻而易举的从马背上跳下来,可现在他却不敢跳了,万一没站稳扭到了脚脖子是小,伤了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办。此刻左丘岱心里是万分懊恼,他一听那如战死,急火攻心,发疯似的想奔到紫陌身边,忽略掉自己身子不便的事情。而师傅云亦下山采购去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左丘岱的耳朵里灌进了呼呼的冷风,眼瞅着马儿朝一棵大树撞过去。左丘岱着急地想跳马,可左脚却被马镫子别住了,任他如何用力也挣脱不开。完了完了,眼见就要撞上大树,左丘岱绝望的闭起了眼睛。
第十三章 愔愔坊陌人家,定巢燕子(下)
在葛洪崖的下方有一条深幽的山谷,在那里生长着一株被人遗忘了的梅树。
这只不过是一株常见的宫粉梅,原本生长在山上。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被一阵飓风卷落到了谷底,同它一起的还有几株花瓣紫白的玉蝶梅。那些娇嫩的同伴被压在了坍塌的石头下面,而只有这株宫粉梅,说不上是侥幸还是命大,竟然活了下来。只不过,它的身体像是被腰斩了似的,裂开了一条可怕的大缝,它身子的一半已经死掉,只剩下黑漆漆的一小段朽烂的木橛子。勉强活下来的另一半身体却再也直不起腰来,只能如罗锅一样蹲坐在地上。
没人注意过它,更没人在乎过它,这株梅树,是不是也自暴自弃,渐渐变得衰老了呢?
左丘岱此时正躺在它的身边,皱着眉头思考着。他隐隐觉得,这棵树要告诉自己一个故事,也许是关于它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也许是重温一场甜蜜而忧伤的少年情梦,又有可能是在追忆满目香雪的壮年时代……左丘岱竖起耳朵,细细地聆听着梅树的低语。但它却好像已经死掉了,枝干枯萎,零星几片可怜的叶子挂在上头,衬得它越发憔悴。
左丘岱突然觉得很好笑,自己现在不就如同这株梅花一样,垂死挣扎,残余着一口气,仅仅是为了向人叙述属于自己的故事。
五个时辰以前,天还没有现在这么黑,雪也没有现在这么大。他骑着云亦那匹执拗的马,朝着一棵大树撞去。那一刻,他真的有种命丧于此的感觉。死,左丘岱是不怕的,只是肚子里的孩子,千里之外的紫陌,都牵动着他的心弦。
是谁说过,爱上一个人之后,会变得贪生怕死,只盼着每一秒都可以陪在心上人身边呢?以前,左丘岱对这种听起来酸不拉几的肉麻话嗤之以鼻,虽然说他是这种类型情话的高手,可那不过是他为了骗取女子的芳心,然后无情丢弃的一种把戏。但此时此刻,他却真真正正的体会到死亡来临时的恐惧以及对生的无限依恋。
会这样死去吗?他还不想死!这两句话盘旋在左丘岱的脑海里,他惊慌失措,下意识地护住肚子,一种发自肺腑的父爱充斥在他的心间。他觉得自己死了无所谓,但孩子,紫陌的孩子绝对不能就这么没了,那是他和她爱情的见证。
也许是某位过路神仙听到了左丘岱的祈祷,又可能是他命不该绝,云亦适时的出现化解了这一场危机。
只不过吹了一声清脆的口哨,那匹差点要了左丘岱性命的马儿就温驯地停了下来。这时候,距离那棵大树不过只有几尺。
惊魂未定,左丘岱下了马,第一件事就是狠狠地踹了马屁股一脚,像是泄愤,又像是压惊。那匹马儿看到了主人云亦,也顾不得自己被虐待的事实,而是转身跑到云亦身边,撒娇似的蹭着他的后背。
左丘岱见状牙咬切齿地说道:“师傅,晚上他要吃马肉,去把它给他剥皮放血,炖着吃。”
云亦一边捋了捋胡子,一边不置可否地说:“你不好好在屋子里躺着,骑着它出来做什么?”
“师傅也听说,那如战死的消息了吧,他……他想去找紫陌。”左丘岱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不管怎样,今晚都要把这个不听话的小畜生给他炖了。”
“知道它是畜生,还和它一般见识,啧啧……”云亦一挑眉,谐谑地说:“找紫陌?挺着个大肚子千里寻妻?这档子丢人显眼的事情,想来也只有你做的出。你想去就去,为师懒得搭理你,但路上若是遇到了劫财劫色的强盗,被掠走了当压寨主夫,可别怪师傅没事先提醒你。不过,瞧你现在这身子骨,劫色不太现实。劫财,貌似你也没多少银两,这么一合计,你去吧,想来强盗也不会寻自己的晦气。”
“师傅……”左丘岱拖长了声音,略带不满的唤道。其实刚刚骑在马背上,他就后悔自己过于鲁莽,欠缺考虑。可倔强如他,是决计不肯承认这一点的。
“好了好了,咱们师徒俩也别跟个木头柱子似的立在这里吹风,有什么话,回家再说。”云亦说着搂住了左丘岱的肩膀:“师傅买了一只小雏鸡,肉别提多嫩了,回去放点蘑菇,给你做一道小鸡炖蘑菇,可比炖马肉好吃多了。”
云亦给左丘岱递了台阶,左丘岱焉有不顺着下来的道理,他热络地回搂着云亦,师徒俩亲亲热热、有说有笑的上山回家。
到了木屋,左丘岱搬着板凳坐在厨房门口,云亦在里面忙得是热火朝天。
“乖徒儿,咱们是清炖还是酱炖?”云亦一手拿着炒勺一手拿着锅子问道。
“清炖吧,再放点枸杞子。”左丘岱脱口而出,没怀孕之前,左丘岱口重,喜欢吃辣吃咸,但自从怀了宝宝之后,就忌口改吃清淡的食物了。估摸是因为左丘岱身体底子好,加上云亦照顾有方,害喜这种事几乎没在左丘岱身上发生过。甚至直到怀胎八九个月的时候,他才偶尔感觉到肚子里有动静。
本来,是男是女可以通过号脉来确认,师傅云亦医术不凡,却死也不肯告诉自己孩子的性别。医不自治,左丘岱自己也搞不清楚孩子是男是女,不过这也都无所谓,生男儿女儿一个样,紫陌肯定都喜欢,对此左丘岱倒是有十足的把握。
唯一让他有些担忧的是,未出生宝宝的相貌。他不希望孩子长得像自己,脸泛桃花,长大后肯定是个麻烦精。若是像紫陌就好了,虽然有些纤细,但一双圆眼睛透着光彩,笑起来让人觉得温暖。至于孩子的名字,自然是由紫陌来取,叫什么都好,不过自己比较喜欢单字,比如紫陌这个名字。家里头预备了许多套婴儿的衣服,想来是够了。这都怪自己当年没好好学习绣工,没法亲手给孩子做套衣服。左丘岱的思绪在这些杂七杂八却又温馨甜蜜的事情中跳来跳去,一刻都得不安生。
这世间,轰轰烈烈的爱情有之,平平淡淡地爱情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