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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轩辕彦的胸膛猛地挺动了一下,身体剧烈地摇晃着,鲜红的血沫不停地从嘴里和鼻子里涌出来。
“紫陌。”轩辕彦发出一声沉沉的低吟之后,便一头倒在了地上。
这时,紫陌尚在双河与勒子容游山玩水,全然不知朝中发生了大事。
今日紫陌穿了一套杏色袍子,头发用一根鹅黄色丝带绑起,脸上略施薄粉,显得格外俏皮可人。这几日梳洗打扮,勒子容不假他人之手,亲历其为,紫陌刚开始还害羞地想要拒绝,但勒子容根本不给紫陌拒绝的机会。他一清早便堂而皇之的走进紫陌住的客房,梳头化妆,搭配服饰。在勒子容的细心呵护下,紫陌变得越发美丽动人。
有时候勒子容故意目不转睛地盯着紫陌。紫陌若是问他为何总盯着自己,他就会打趣说什么女大十八变,要变也变给心上人看之类的暧昧话,弄得紫陌总是脸色通红。当然,勒子容也不是每次都占上风,比如出去吃饭,紫陌有时候会故意给自己的碗里夹进几只鸡腿。勒子容一直不解其意,那日一问,紫陌理直气壮地告诉他:“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为了防止子容捉弄自己,倒不如先用鸡腿给他喂饱。”
勒子容哑然失笑,他反驳说自己难道在紫陌心中只是一条黄鼠狼吗?没想到紫陌竟然托着下巴思考了许久回答说:“不是,子容在紫陌心中是一只千年小狐狸。” 她还说得振振有词,什么亲眼目睹过自己毛茸茸的尾巴之类荒谬话,这种话紫陌竟然当着下人的面脱口而出,弄得勒子容尴尬不已。
紫陌和勒子容一路上吵吵闹闹,斗智斗勇,也算是饶有趣味。她们因走小道,加上大雪纷飞,一路上竟然没遇到什么人,自然也就不会知晓女帝驾崩这件大事了。直到接近新年,紫陌一行人才走到太宁,满城皆为黑白两色。紫陌心里一惊,拦住路人询问才得知,女帝轩辕柳卓驾崩,轩辕彦饮鸩酒殉葬,正皇夫上官辛所诞太女轩辕谦继位,紫菲涵被加封为护国公,双敏郡主被软禁于府中,目前太宁城内布满了那霜的军队。石攒国改朝换代,向可儿篡位登基,向本寄被封为英武王爷。
这一连串的消息让紫陌头昏脑胀,还不待她反应过来,只看见街上的人全朝着泯市口跑去,泯市口是历代行刑的法场。紫陌和勒子容顺着人流奔了过去,只见上官廖、上官晔、上官凝祖孙三人都被押在行车上,手脚全绑着铁链子。而那霜将军正一身官服,威风凛凛地站在刑场中央。
这时紫陌身边的一个布衣女子小声说道:“原先以为摄政王最为残暴好杀戮,没想到他死了,后继之人比他还凶残十倍。”
紫陌尖叫道:“轩辕依鸿死了?”
第十五章 紫陌悠悠去,芳尘步步清(上)'VIP'
第十五章 紫陌悠悠去,芳尘步步清(上)
南师门、孔集门是贯穿德钦半腰当中的两座城门,从这两座城门往西,便属于内城的范围,往东则属于外城了。内外有别,虽只是一字之差,却差之千里。内城原本热闹繁华,红墙黄瓦,胡同纵横笔直,但经过了德钦水战,内城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早已没有往日那种风韵。仅仅是一场大火,还没有完全毁了这个依山傍水的鱼米之乡,稍后而来的那场雪崩,才算是真正毁掉了这座富饶的城镇。
发生雪崩的前三天晚上,轩辕依鸿一行人赶到了德钦的外城,外城整个布局混乱不堪,完全没有认真规划过,街巷斜出,简陋的茅草屋随处可见,住在外城的也都是些贫民乞丐,久而久之外城形成了一套特有的市井文化。
向可儿的大军毁得是德钦的内城而非外城,所以许多商贾子弟因府邸被焚毁,无奈之下只得带着一家老小挤进外城居住,一时外城人满为患。原本有些不愿离开祖宅,苦苦留守在内城的百姓,也都被轩辕翎那一道措词强硬的命令给赶去了外城,内城里驻扎着轩辕翎的军队。
这些消息都是在轩辕依鸿到达德钦之后了解到的,与他随行的只有五六个侍卫,他们怕引人注目,全都换了便服。这一路上轩辕依鸿快马加鞭,只盼着能早一天寻到紫陌,可直到德钦也没见到紫陌的身影。这让他不由得担心起来,莫非紫陌在途中遇到了什么危险?眼下大雪封门,官道上极其难行,按理说紫陌一行人的速度不会比自己快,可为何却始终没有碰到面呢?不仅如此,为何唐之培还未率领暗卫们来与自己汇合?一连串的疑问充斥在轩辕依鸿的心头。
经过一番掂量,他决定先在外城的灶王爷庙里住下来,派出一个侍卫前去襄城打探情况,再作打算。轩辕依鸿没料到的是,他在德钦的一举一动都落入到轩辕翎的眼睛里。早在他还未到德钦之时,轩辕翎便在外城安插了眼线,随时监控城外的一举一动。这场没有预兆的大雪中断了她和向本寄之间的通信,她派出去联络向本寄的侍卫也全都一去不复返。轩辕翎心里如同打鼓似的,忐忑不安。但无论如何,她决定按计划进行,费劲千辛万苦才把轩辕依鸿骗到德钦,怎么能错过这个除去他的大好机会呢。
夜色如水,轩辕依鸿和侍卫们聚在一起烤火吃肉,德钦当地的佛庙正在施粥,钟声敲得震天响。住在外城的乞丐和贫民混在一起匆匆忙忙地朝寺庙奔去,他们冻得青红皂白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路上的积雪被踩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轩辕依鸿探出头,借着月色他看到内城里升起了袅袅炊烟,小孩子们兴高采烈地便随着人流朝粥棚走去,边走边用石子去弹树上的乌鸦。
明日清早轩辕依鸿一行人便会动身前往襄城,他下定决心,哪怕积雪已经堵塞官道,步行也要走去目的地。一直以来为了江山社稷,他都忽略掉了身边的紫陌,每每看着心爱女子脸上泛起的苦涩笑容,轩辕依鸿心里都不好受。
对他来说,紫陌应该过着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俗世的纷纷扰扰本该由自己扛下来。但事情并没有按照他期望的那样发展,紫陌长大了,无论是被逼还是自愿,她都学会如何面对这个肮脏丑恶的世界。对于轩辕依鸿身上所背负的责任和使命,她全都理解,并且从未怪罪过自己。紫陌越是表现出大度,轩辕依鸿心里就越不是滋味。有时候他情愿紫陌冲自己发发脾气,耍耍小性子,但她却总是把委屈埋在心里。轩辕依鸿现在是彻底想通了,国事政事他完全不想再参与,只想着找到紫陌,二人按照当年的约定,隐居山林,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逍遥日子。
到底是谁把帷幕掀开,又是谁站在云端安排了这一幕呢?
这么多年以来,轩辕翎对自己这位舅舅轩辕依鸿的感情是十分复杂的。严格来说,轩辕依鸿并没有支持自己或轩辕柳卓任何一方,他独揽大权,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明明只是个男子,却比大部分的女子有魄力,敢担当,父亲上官如玉总是一边咬牙切齿的咒骂轩辕依鸿,一边又用羡慕的眼神追逐他的身影。任谁也没法否认,轩辕依鸿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王者之气。就是这么一个男子,像是一张大网,铺天盖地压在面前,一点一点蚕食自己。
这样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日子轩辕翎过够了,她的想法很简单,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她的王位,她的国家,母亲轩辕瑞把这一切都留给了自己,而不是那个阴沉狡诈的姐姐轩辕柳卓。当年上官廖在先帝驾崩之时曾请求轩辕依鸿支持己方,但却被轩辕依鸿用一种模糊不清的方式拒绝了。什么三足鼎立,更能平衡政局,不过是轩辕依鸿为了控制轩辕国所撒下的弥天大谎。明年今日,就是摄政王轩辕依鸿的忌日。
一开始,轩辕翎对于向本寄提出的这个计划颇为迟疑,攻打德钦,转战襄城,全都是为了转移注意力。轩辕翎一开始希望是自己和那霜一起出兵,暗中联合向本寄除掉轩辕国最骁勇善战的猛将,那么军权就全然落入自己手中了。
可谁曾想,半路上杀出个那如,打乱了轩辕翎的计划,正在她苦闷之际,向本寄却说,将计就计,正好可以趁机除去轩辕依鸿。轩辕翎相信向本寄定能杀死那如,也相信,依照紫陌的性子一定会赶来襄城。但她对轩辕依鸿是否会前来寻紫陌有所保留,在她看来,轩辕依鸿固然是喜欢紫陌的,但从他会允许皇子下嫁这件事上看来,似乎又没有那么喜欢。没想到,他还真的来了,可见无论是谁,地位多么尊崇,性情多么冷酷,一沾上感情这档子事,就变得晕头转向了。
这么一来,倒是给轩辕翎一个天大的好机会,她暗中派人在佛庙门口施粥,吸引大批贫民流浪汉前去,趁着街上人潮汹涌,轩辕翎带着五百乔装打扮的精兵团团围住了轩辕依鸿所在的灶王爷庙,只等着天黑透了,便冲进去一举拿下轩辕依鸿。
千里之外的太宁城,气氛也甚为紧张。
随着紫陌那声高喊,泯市口的百姓们全都扭动着身子顺着声音望向紫陌。紫陌这时候已经顾不得什么礼仪了,她拽住那个布衣女子的脖领,又问了一遍:“轩辕依鸿是生是死?”
那女子没想到身旁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小姑娘竟然能爆发如此巨大的能量,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站在紫陌身边的勒子容听到轩辕依鸿已死的消息也是一怔,但他随即缓过神来,温柔地攥住紫陌的胳膊:“陌陌,别吓着这位姑娘。”
紫陌深深地吸了口气,重复问道:“这位姑娘,请问摄政王去世这个消息是否属实?”
“听说德钦附近爆发了雪崩,王爷和翎郡主恰巧都在德钦,目前还没有生还的消息。”那女子一口气说完便甩开紫陌的手,一溜烟跑走了。
紫陌皱着眉头,沉默不语,勒子容轻轻地搂住她的腰,贴在她耳边慢慢说道:“王爷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没事的。陌陌若是担心,现在就进宫问个究竟吧。”
“等行刑之后再说。”紫陌迟疑了片刻,回答道。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只不过离开太宁两个多月而已,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在自己走之前,女帝身体已成颓势,驾崩也算在意料之中。轩辕彦……彦他虽然一贯骄横,但对轩辕柳卓却是百依百顺,伤心欲绝而自尽也是有可能的。
轩辕彦自尽身亡这条消息,对紫陌来说,虽不如轩辕依鸿可能遇险这条消息来的痛苦,但也让紫陌眼眶泛出了泪水。她和轩辕彦,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爱过,恨过,怨过。本以为,他返回皇宫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没想到却是这种结局。
连紫陌自己也说不清楚,曾经,母亲让自己纳商呈霄,自己并没有抗争到底而是软弱妥协了。为何在对待轩辕彦这件事上,自己如此冷酷呢?明知道他喜欢自己,却用那么激烈的方式对待他。大婚之夜,他悄悄剪去了彼此的头发,满怀着喜悦的把它们放进锦囊里,那时他的笑容,紫陌一直记得。也许,正是因为爱过,才没法接受他吧,面对轩辕彦,紫陌想保留心中那一点点骄傲,可正是那一点点骄傲,让他们擦身而过。
人已逝,再多的感慨和惋惜又有什么意义,正在紫陌黯然神伤的时候,勒子容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紫陌侧过脸,只见勒子容冲她微微一笑,仿佛在告诉她,无论发生何事,自己都会在她身边一样。
站在刑场上的那霜早就看到了紫陌和勒子容,一想起养子那如战死,那霜就觉得心如刀割。监刑之后,她就要进宫找紫菲涵,把心里话通通告诉她,然后就辞官回家,再也不踏进太宁半步。
就在那霜沉思之时,行刑时间已到,刽子手压着上官廖、上官晔和上官凝上了刑场。她们的眼睛被剜掉,舌头被割去,头上还蒙着黑布。这时一个行刑人把上官凝按在木墩子上,一个按住她的头,一个按住她的双腿。三人配合默契,但上官凝极力挣扎,她双腿乱踢,腰部扭来扭去,后背拱上拱下,像一只被扔进了沸水里的青蛙。
那霜冲行刑人点了点头,行刑人便抡起被磨得发出邪光的斧头,高举过顶,然后猛地往下砍去,暮霭沉沉,一道白光划过天际,前排的看家只觉得耳边呼呼吹过一阵小风,下意识地眨眨眼睛,顷刻之间一股粘稠的液体溅在了脸上。
因上官凝不停地扭动身子,这一斧子砍歪了,只砍破左半边肚子,随着上官凝的一声呜咽,那些白花花的肠子肚子出溜出溜地滚落到地上。行刑人连忙又补了一斧子,这才算把上官凝砍成了两半。
有了第一回腰斩的经验,行刑人对上官晔下手的时候从容了许多,那把沾了上官凝鲜血的斧子这次十分精准的砍断了他的母亲上官晔。轮到上官廖的时候,那霜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厌恶,这个拉帮结伙,草芥人命的上官廖终于死在自己手上。当年石攒国和轩辕国交兵,负责后勤供给的上官廖竟然扣住军需不发,要不是那次自己急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