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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一掀,汪枝大踏步走进来,正好看见汪太太拿枕头扔向黄娟,不由叫了声:“母亲,您到底怎么了?”
汪栋也跟着进来,也不由哎呀一声:“娘,你到底怎么了,好好地和大嫂说着话,怎么就要拿枕头去砸大嫂,大嫂可是怀着身孕的。”汪栋说话的时候,汪枝已经抢上一步拉着黄娟的手对她道:“你怎么不知道避让一下?”
这埋怨的话里满是心疼,黄娟看着那个擦着自己肩膀掉到地上的枕头,轻轻摇一下头:“婆婆久病之人,手上力气不大,我想着,让婆婆出出气也好。”汪栋已经把枕头捡起走到汪太太跟前:“娘,我做儿子的要说您了,今儿一早你就骂大哥,这会儿把大嫂留下竟要打大嫂,这怎么是个做长辈的样子?”
汪栋这话更气到汪太太,她伸手指着黄娟:“大爷,你不是常说你是孝顺儿子?今儿就把这个忤逆种给我休了,免得在我面前碍眼。”
作者有话要说:大踏步地往分家前进。
关于新坑,其实我写了的,但我想不出文名
☆、有病
这话一出口屋内所有的人都愣在那里;黄娟看一眼汪太太就低头用帕子遮住脸;汪栋已经叫出声:“娘;您到底是怎么了?大嫂这么贤惠,况且还怀着身子;您怎能开口休妻;传出去我们家还要怎么做人?”
汪太太气的捶着桌子:“呸;这事关你什么相干,她是你大嫂不是你别的什么人。。。。。。她就是忤逆了我;方才还……”汪枝已从震惊从醒过来,用手拍一下黄娟的肩头以示安慰就对汪太太道:“母亲所言乃乱命;儿子不敢从。”
汪太太的发已经有些散乱,一缕乱发披在额前再加上面上的笑容让汪枝心头更冷;这些年若真是做戏,那她也未免太……。汪太太已经冷笑出声:“大爷平日口口声声孝顺我,今日不过是我的一个小小心愿,大爷就不肯从,这样的孝顺儿子,我要不起。”
汪栋见汪枝面色已经煞白,有些恼怒地对汪太太道:“娘,您到底是怎么了?婚姻嫁娶本是大事,哪能说休就休,若为了娘的一点小小不痛快就说大嫂忤逆大哥不孝,娘您也未免太……”见自己儿子口口声声说自己的不是,汪太太怒极抬手就要往儿子面上打去,手快碰到他脸时候终究还是舍不得打停了下来:“这是我和你大哥大嫂的事,你休管。”
汪栋眼瞪的更大:“娘您怎么到现在还在胡言乱语?我们都是一家子,都说家和万事兴,这不是小事,儿子怎么能不管?”汪太太被儿子这话说的差点要喷血,刚要再呵斥儿子,汪枝已经跪下道:“母亲,儿子自问对母亲从无半点不尽心,儿子娶了两房媳妇,每一房媳妇也孝顺您。今日母亲说的话,儿子只当您是心绪不快说出的乱言,还请母亲日后慎言,免得家宅不宁。”
汪太太满腔的怒火全往汪枝身上发去:“好,好,你们倒是亲兄弟,一个教训了我另一个也跟着,大爷,你一个做儿子的还不能来教训我罢。”汪枝跪的直挺挺的:“儿子并不敢教训母亲,只是儿子从小读圣贤书,晓得即便是做长辈的也难免有糊涂时候,晚辈劝谏也是晚辈的本分,儿子不能为了一个孝字就任由长辈胡来。*非常文学*还求母亲日后慎言,让家宅安宁。”
汪栋在旁连连点头:“对,对,大哥说的对,长辈有了不是,做晚辈的就要劝谏,不然任由长辈乱命而行让家宅不得安宁,这不叫孝,这叫什么来着?”汪枝侧头对汪栋道:“那叫乱家之象。”
汪栋连连点头:“对,大哥果然读书比我强。娘,您一直教导儿子,都是要儿子好好读书,知道道理。儿子也是依照您的教导做事的,怎么到了现在,娘您反倒不知青红皂白乱说呢?”
汪太太用手抚着胸口,气的说不出话来,邱氏虽进了屋就一直不敢说话,此时看见汪太太用手抚住胸口十分难受的样子,这才开口道:“相公,婆婆近日来心悸频发,只怕是病久了,难免有些……”邱氏话还没说完,汪太太就狠狠瞪了她一眼,吓得邱氏不敢再多说。
汪栋的眼眨一眨就对汪枝道:“大哥,我听说妇人家久病和年纪大了之后,往往行动和话语和原来都不一样,娘已年近四十,是不是就是这个缘由?”这种事汪枝也听过的,此时汪栋一说提醒了他,于是他皱眉细想起来,五六年前好像汪太太并不是这样,那时她虽有些偏心但对自己也是嘘寒问暖,对两个孩子也十分慈爱。
不像这一两年说的话越来越过分,甚至常常说出那种挑拨的话语。汪枝不由点头:“只怕就是这样,要真是这样,这……”兄弟俩齐齐望向汪太太,听说这样改常的人,性子会变的越来越古怪,有些甚至会置体面贞节不顾,做出种种无法启齿的行为来。
汪太太听的他们弟兄齐声说自己有病改常,胸口那股气再忍不住,咳嗽起来,这次咳嗽比不得平日那样小咳几声。邱氏总是服侍惯了汪太太的,见黄娟还坐在椅上,汪枝跪着,汪栋站在那不动还是举步上前给汪太太捶着背。
汪太太咳嗽了好半日才吐出一口痰来,觉得胸口郁结的那口气好了些才冷笑看着面前的汪枝弟兄:“好大爷,为了你媳妇,竟要说我有病,你倒是对你媳妇十二分地好。却不知道……”
这话听在汪栋耳里,更是觉得自己娘和那些改常的人得了一样的病,此时也不敢打断汪太太的话,只是悄悄地拉一下汪枝的袖子让他起来才对汪太太道:“是,是,娘您一点病都没有,全是我这个做儿子的乱说。娘,外面还有客呢,我们先出去待客。大嫂想也有事要忙,就让二奶奶陪着您。”
汪枝虽被汪栋拉了下袖子,但还是没站起身。偏偏是自己的亲儿子对自己不贴心,汪太太气的背过脸去,见这样汪枝又行一个礼才站起身。
黄娟扶着肚子站起来,声音放的十分温和地对邱氏道:“就劳烦二婶婶,我先出去外面,若有什么你叫丫鬟来寻我就是。”方才汪家弟兄们的议论全进了邱氏的心,她在闺中时候也曾听说过这样的事,顿时戴了个愁帽,听说那样改常的人甚至有六亲不认,不顺心就大吵大闹搅的家中不得安宁。
要服侍这样的婆婆,邱氏觉得心中压了个千斤的担子,可是又不容许邱氏说个不字,毕竟自己才是汪太太的亲儿媳妇,这件事不能推到黄娟身上,只低低应一声是,看向汪太太的眼有些复杂。
这些都被黄娟看在眼里,黄娟又对汪太太行礼才退出去,刚走出院子就看见汪枝弟兄等在那里,看见黄娟过来汪栋就跳过来:“大嫂,方才娘那样说话,我先代她赔罪。”黄娟微微一笑:“若婆婆真是得了那种改常的病,这也算不了什么。”
汪栋的眉顿时皱了起来,摇头叹气:“方才我就在那思量呢,常听说谁家老太太得了这病,闹的家宅不安宁。我想我们家一向都是安稳的,若真如此就只有……”汪栋停了口看向汪枝,似乎下了莫大的决心一样:“大哥大嫂,你们都是有主意的,今儿就听我这个做兄弟的一句话,我总是娘的亲生子,不如就把家两下分开,我奉着娘过,到时她有什么气只和我发,横竖我们是亲生母子割不断的。也好全了你和娘的母子之情。”-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
汪枝没想到汪栋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眉紧紧皱住,半天都不说话。分家也好,不分家也罢,黄娟都不放在心上,横竖自己是有主意的,此时只站在一边瞧着汪枝。汪栋的脸不由红了:“大哥,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孩子话,可我方才仔仔细细想来想去,这些年这样事情听说的不少,与其到时让弟兄们不和气,不如趁征兆刚起时候两下分开,倒还能全了弟兄们的和气。”
汪枝轻轻地拍一下弟弟的肩,欣慰地道:“你是真的长大了。不过这件事,你我弟兄还做不得主,还是等母亲做主吧。”汪栋急急摇头:“大哥,我晓得你是宽厚君子,凡事要依长辈治命而行,可是娘现在这样,说出的话只怕也是,”
乱命两字汪栋终究是没说出来,汪枝又拍一下弟弟的肩还是没说话,黄娟忙道:“那些都是以后的事,现在先忙着待客要紧。前日族长叔公还说,要捡一天大摆酒席请戏班子来唱戏,我都应了,挑了后日,还要让人去各亲眷家送帖子呢,婆婆的事情先放一放吧,再说,日子还长呢。” 就是因为日子还长,所以才烦恼,汪枝弟兄双双看向汪太太上房的方向,双双叹了口气就往外走。黄娟扶着腰看着他们弟兄背影,那眉也渐渐皱起,汪太太这两个儿女性子倒一点也不似汪太太,说来也算件奇事。
不过此时家里还要忙别的事,那些感慨就先放到一边去,黄娟慢慢地往自己院里走,还要给月兰备催生礼,要让服侍汪太太的人嘴巴都要牢靠些,不该说的话可半个字都不能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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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散出去,戏班子请了来,酒席也预备停当,正日子一到,亲戚们都再次上门道贺。邱太太自然也带了儿媳妇来道贺,黄娟接进邱太太,问候了几声邱太太自然要去见邱氏,黄娟让个小丫鬟带着邱太太去寻邱氏。
汪太太这几日的气色并不太好,汪枝已请过医生开过安神宁心的汤药给她服下,汪太太虽不想喝可耐不住邱氏左劝右劝,若发脾气摔了药碗,就更让人以为她是因病发才变了性子,只得忍气喝下。
也因此汪太太今日并没出来见客,见邱太太来了,说两句也就放邱氏去了。邱太太刚和女儿到房里坐下,邱氏就双眼含泪地对邱太太说了汪太太这些日子的所为,最后还哭着道:“娘,婆婆这样,女儿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
☆、慈心
汪太太看一眼女儿那泪汪汪的双眼;长叹一声把女儿揽入怀中轻轻地拍着她:“也只有你这个实心眼的;才真相信你婆婆是现在才变了。//*。*//”趴在自己娘怀里;邱氏觉得安心许多,等听到她后面这句不由抬头惊讶地问:“娘;您的意思?”
汪太太的唇撇一下;拍女儿的后背两下才道:“你娘我是什么人?就你平日回家说的那些话;我就觉着,你婆婆不是外面人说的那样慈爱。再加上这次这么一闹;儿,你以后可要多长几个心眼。”
邱氏咬一下唇:“可是娘;那因病改常的事也常有,难保我婆婆不是这样。”邱太太瞧女儿一眼才叹道:“因病改常的可有像你婆婆这样;当着人面赞你大嫂,背地里就对你说你大嫂的坏话。女儿啊,你是真被她带进沟里了。”
邱太太这话让邱氏面红红的,直起身只是玩自己的手指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可女儿已经嫁过来了,而且,听相公的意思,现在要分家。相公是婆婆的亲生子,以后定是要和我们一起住的,若婆婆真的不慈爱,女儿怎么过啊。”
邱太太拍拍女儿的肩,当日把女儿定给这家,不就为的汪家名声好,虽是继母继子,弟兄们又不是一母所出,却是和和气气的。还听说汪太太对前后两房媳妇都如亲生女儿一般,这家里的下人们也是尽心竭力服侍。邱太太打听了又打听,对汪家只有赞好的没有说不是的,甚至汪太太还让人辗转寻到曾婆子一家,曾婆子对汪太太自然是说好。
只要婆婆好了,家里其他人自然不用多放在心上,这是邱太太一贯的看法。谁晓得这婆婆,并不是像外人说的那么好。邱太太不用长叹一声,当日若知道了实情,怎会把女儿嫁给寡妇独子这种最不能结亲的人家?
不过此时木已成舟也只有亡羊补牢,邱太太皱下眉就把女儿拉起来:“好了,快别哭了,她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横竖你婆婆现在已被说成是因病改常,这因病你不能和她计较,可是你也能不日日在她面前。非常文学等以后分了家,你是当家主母,对你婆婆不缺吃不缺穿就这样供着就好。别的,也就不用想了。”
邱氏张下唇啊了一声才轻声道:“这样岂不?”邱太太的唇撇一下:“别忘了,你婆婆现在是因病改常之人,和平常人不一样。”见女儿点头,邱太太又扶着她的肩低低讲了些该怎么对待婆婆的事,横竖只要面上过的去,把她好吃好穿供在那,任凭她发脾气也好,大怒也罢,外人都能当汪太太这病越发重了的缘故。
邱太太说一句,邱氏点一次头,等到邱太太说的口干停下来喝茶时候邱氏才又道:“娘,这分家后也没多少家业。”邱太太把茶杯放下:“不是说汪家那两间铺子生意极兴,你怕分家后管不好这有什么难的,到时寻个好的掌柜就是。”
邱氏的手在桌上划了划才道:“娘,那两间铺子,是嫁妆,而且,不是婆婆的嫁妆。”邱太太的眉微微一皱,还不等再说,邱氏已经急急又道:“不过婆婆说,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