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倔女医对上冷面王-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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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毛儿同志愣了愣:“怎么会呢?沐莲,以前我就说过,你进宫后还像在园子里一样,不用讲那么多规矩。皇后那里,今儿个你既然已经去了,那以后逢年过节的时候也就略略走一趟,其他的时间就算了。”

我欢喜地点头笑:“好,我听你的就是。”

他在我头上摸了摸,过了一会儿,这才又轻声笑问:“沐莲,你今儿个特意打扮了一番,刚刚可是把我吓了一跳。”

这人说得不明不白的,我立时便怔在了那儿,接着便轻哼着低下头:“怎么了,难不成我这样的人就不配打扮吗?”

“小东西,又想到哪儿去了!”他嗔怪着扭了我一把,然后便用下巴轻轻磨了磨我的脸颊,“你以前哭过后,才会用这些胭脂水粉遮一遮。所以刚刚见着,我还以为你在别人处儿受了什么委屈。后来看你眼睛好好的,也没有肿起来,我这才完全放心。”

没想到这人对我的事知道得如此清楚。他这么说,我的心不由跟着一软,随即便柔声出口道:“胤禛,除了这个,你心里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啊?”

我一问,卷毛儿同志就跟着长长地叹气:“沐莲,青海的萝卜藏丹津和准噶尔部人勾结,和同塔尔寺的大喇嘛一起发动了叛乱,现在已率兵进攻到了西宁一带。最让人担心的,就是其他喇嘛大庙的加入,致使朝廷的军队颇受牵制。今儿个上午我刚处理过此事,接着便到了你这儿来。”

青海的事,我也听别人提过。这人登位不足一年,军事上便出了这样的大麻烦,如果这一仗有差错的话,之前的那些努力说不定还真白费了。

想了想后,我这才凑到他耳边低语:“胤禛,你相信卦象吗?”

他很是怔了怔:“怎么了?”

我矜持地低下头:“胤禛,青海的事我之前曾听人说过。因为担心,所以进宫前我曾为此卜过一卦。那人说是上上签,我想那里一定会平顺无事的……”

第一四八章

卷毛儿同志平日里很是迷信,他最喜各地大臣们在奏章中呈报祥瑞之事。今年四月,马兰口的总兵奏报顺治爷的墓地孝陵长出了“耆草”,还特派专人把送到了京城。这人见后,又将此草在朝堂上给众臣传视。众人为了讨好他,一致都说这为奇瑞征兆。八月中秋前几天,山东省也进呈了瑞谷。听元寿说足足有百枝,都是一本双穗,而且每穗比那尺子还要长,紫色鲜明,黄干劲挺。就在此时,四川还出现了一干四穗的嘉禾。除此之外,还有天上屡次出现的卿云,京城太液池中的并蒂之莲,也都成了众臣歌颂的对象。

帝有圣德,天才会降下祥瑞。卷毛儿同志重视此事,一方面自是为了争取民心,美化政绩,另一方面确是因为迷信,寻求心理安慰。

现在他听说我为青海之事卜卦,立马就一脸惊诧地紧扶着我的肩膀问:“沐莲,你真的抽了个上上签?”

我毫不犹豫地笑着点首:“嗯,上面说此卦求事成事,寻人得人。”

他听了这个,终于慢慢扬起了嘴角,满眼笑意地看着我道:“沐莲,你怎么会想到这个了呢?”

我缓缓低下头去:“胤禛,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西北有战事,老百姓都很关心,更何况是我呢?那日我去寺院中还愿,刚好在外面瞧见了一个占卦的,听说此人断卦很是精准,所以便趁势为此算了一卦。”

他愣了愣:“还什么愿啊?”

我嗔怪着白了他一眼:“就宁馨的事儿啊!咱们得了个闺女,一直都是我所盼的,自当要去寺里还愿才是。”

卷毛儿同志这才笑:“说的是,咱们宁儿可是上天下赐的宝贝。”

“咱们的孩子,个个都是宝!”说完,我又笑着拽了拽他的龙袍,“胤禛,元寿呢?我们都进宫半日了,怎么还不见他和茹双过来啊?”

他微微一顿,随后抬手拢了拢我的头发笑道:“我派他出去办差了,可能要等后日才能回京。”

我一听就呆住了:“元寿他还小着呢,你怎么……”

这人不等我说完,就赶忙摩挲着我的颈脖安慰道:“沐莲,你放心吧,随侍的人很多,元寿他不会有什么事的。”

我满是担忧地看着他:“可是……”

“乖,不要担心。”卷毛儿同志说着,就紧抱住我的身子入怀,“元寿他已经不小了,委实该锻炼锻炼了。你若一味觉得他是个小孩子,万事都不放心,以后他还能成什么大事啊!放心吧,还有七弟在呢,元寿他绝对会安全无恙的!”

一说起允祐,这倒触起了我一件心事。

今年三月,卷毛儿同志命他管理左翼四旗都统事务,四月底又将其晋封为淳亲王。不过他这个亲王可是以手中的职权换来的,随后便真成了实打实的虚名儿。卷毛儿皇帝不想皇权旁落,所以才会这样做。但若站在允祐的立场想一想,我心里自然却深怀愧疚,很不是滋味儿。

原以为他今后也会和我生疏起来,不想在宁馨整两月时,允祐还是像以往那样给孩子送来了礼物,对我的态度也一如以往。

闲聊了几句后,他忽又笑着对我说:“沐莲,以后你可要对元寿严一些才是,千万不要他像弘时那样。”

他平日待人都是温厚之风,现在突然说起蹊跷的话来,我这就怀疑是不是元寿在外面闯了什么祸,当即慌忙问他:“七爷,我们家元寿可是做了什么错事吗?”

我这么问,他听后先是怔了怔,然后才摇头笑说:“沐莲,元寿这孩子一向聪慧机敏,我这么说,只是因为前儿个皇兄一席话。”

他见我放松下来,这便慢条斯理地说:“沐莲,前儿个皇兄在乾清宫召见我们,决定以后要行密匣立储之制。你是后宫皇妃,这样的事,我本不该和你私下谈论。可是就皇兄当时的意思看,弘时似乎不在考虑之列。所以听说你要搬进宫去,我这心里还是有些不安,才想着当面儿给你提个醒。”

搬进紫禁城以后,我们两个很有可能就见不着面儿了。他如此说,里面也布满了告别之意。我听这个,心里越发不自在:“七爷,皇上的性子急,以往有诸事压着,所以才没有尽数展发。如今他少了各项管制,这朝堂上的事儿,自然也不比往常。你和五爷,我希望你们能平平安安的,不要有别的事才好。”

他听后顿了半晌,接着才温声对我说:“沐莲,五哥的病前段儿时间已大好了,你不用担心。其他的,我们两个倒也没什么想头。如今妃母已经接进府中,求的也不过是个安宁平顺,让她们颐养天年。”

见我点头,他就又叹息着说:“沐莲,这些年过去,看得出皇兄待你确实很上心。只是后宫之事繁杂,元寿还没有成年,性子也未定,所以你更应多多留心,好好地教导他,日后才能大有作为。”

我知道元寿以后会如何,所以对他的话没有太大的反应。现在卷毛儿忽地也说起这个来,我心里却倏地一凉,就像不期然触到了冷冰一般。

做了皇子,不管他想不想那个皇位,那处境都是难的。允祺和允祐他们以前就从未想过这个,可是依然受到卷毛儿同志的猜忌。元寿现在若是依着我的意思学医术做大夫,随后别的皇子登了位,说不定也不会放过他。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连连叹气。

“怎么了?还在心里怨我啊?”

卷毛儿同志笑着点了点我的鼻子,见我转过头不理,他便很是温柔地轻声说:“沐莲,元寿他们是皇子,日后这样的事还会很多。你若怪我的话,我怕是过不了太平日子啰……”

“谁说我怪你了?”我嗔笑着仰头看他,“我再不济事,也还知道公私分明的道理。以前你在四爷府时,不正是这么过来的吗?不过我要先说开,当初你受的那些苦,可不能在元寿身上再来上一遍儿!”

这人见我将头抵进他怀里去,赶忙伸臂抚抚我的后背,语中带笑地说:“沐莲,这个自然是不会的。”

我听过,这才用脑袋又在他身上蹭了蹭:“胤禛,我担心元寿,只是因为马上准备为他种痘的事。孩子若这么来回地奔波,怕是会影响了他的体质。”

他笑:“我也想到过的,那索性就再晚几日吧。等元寿回宫后,咱们好好地给他调理调理身子……”

一语未了,忽听得室内响起了一阵儿婴儿“哇哇”大哭的声音。

我一听,就赶忙对他笑说:“是咱们宁儿醒了。”

他笑着点头,然后放我下地。等站起来后,这人便又将手臂搭上了我的肩膀:“走吧,咱们去瞧瞧小公主!”

小孩子睡醒后哭着吵闹,自是少不了奶娘的。哪知这丫头刚被嬷嬷们抱出去一会儿,就又大哭着被人送了回来。

那人一进来,就浑身颤抖着跪到了地面上,甚是慌乱地禀道:“皇上,娘娘,小公主她……小公主她吃不下奶了……”

我一听就慌了神儿,接着便快步到了她跟前儿。等接过孩子往她张大了的嘴里一瞧,我便见着她的喉咙里生了一层白白的小泡群,一颗心瞬时跌进了谷底:“嬷嬷,小公主从什么时候就这样了?”

她见我问,竟怕得低下了头,全身像筛糠似的来回地打着哆嗦,过了好半天,也没有抖出一句话来。

孩子生了病,我心里急得不行,正要再问,卷毛儿同志却忽地从椅子上起身,厉声朝那人呵斥道:“快说,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位嬷嬷见他开了声,更是吓得不知所措,抖得比刚才还要厉害。

小孩子的病耽误不得,喂奶的嬷嬷若说不清楚,我根本就无法诊断下药。现见这人吓破了胆儿,我便又缓声道:“嬷嬷,你不要怕,小公主的病还有得治。等你说出时辰儿后,我这就为她诊治。”

她听我这么说,终于缓过劲儿来:“回……娘娘,从……今儿早……就开始了……”

我听过,心里蓦地一空:“你是说……她从早上开始就没吃过奶了?”

不等她点头,我就又颤声对身边的宫侍道:“快,快去给我……找根儿长点儿的绣花针来……”

卷毛儿同志见我乱了心神,慌忙从后面托住我的身子急声道:“沐莲,来,你先抱着孩子坐下……”

我一听见他的声音,眼泪就扑扑簌簌地往下掉:“都怪我,若是能亲自喂养的话,宁儿就不会……就不会受此大罪了……”

他不懂病况,现听我这么说,这就赶忙问道:“沐莲,孩子是怎么了?”

我低头看看快哭断了声的孩子,不由抹着眼泪说:“宁儿嘴里边儿长了坏东西,堵着了嗓子,所以才会咽不下奶,难怪她这几天一直哭这么厉害……”

他怔住了:“什么坏东西啊?”

“就是婴儿体内的毒气。”我顿了顿,随后才又低声说,“这种毒气如果不能早些除尽,等完全挡着喉咙,孩子慢慢地就不能呼吸了……”

“啊?”卷毛儿同志呆在了那里,接着便急惶惶地问,“沐莲,那……你有法子吗?”

“你别问了。”我怅然地望了他一眼,这才又俯首亲亲孩子的脸颊,“等她们拿过针来,我再试试……”

刚说完,她们还真送了几根儿绣花针过来。我看了看粗细长短后,随即捡起其中一根儿。

卷毛儿同志看我用手捏起了孩子的脸颊,这就赶忙问:“沐莲,你这是……”

“我要用针把白泡一颗颗地戳开,让那些毒水儿全部流出来。”说完,我便回头交代屋内的嬷嬷,“麻烦你们去趟厨房,帮我带点儿醋,对了,还有干净的纱布……”

细针入口,宁馨儿这丫头自是哭得越发厉害。卷毛儿同志是从刀光剑影中走出来的,可现在见我如此对待他的二闺女,竟满眼疼惜着扭过脸去,不忍再看下去。

我这做额娘的,看着孩子哭得昏天黑地几欲昏厥,心里的痛一点儿也不比卷毛儿少。但为了生命安全,我还是狠心不眨眼地用针往下戳。等过去一刻钟,所有的白泡一一弄破,我这才软着腿停下手。

卷毛儿同志见我坐下来,这就又忙问:“沐莲,这样子就成了吗?”

我刚要回答,恬馨这丫头就急匆匆地快步进了屋:“皇阿玛,额娘,听说妹妹病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看她着急,赶忙应声道:“宁儿嘴里长了些小毒块儿,堵着了喉咙,所以暂时吃不了奶。”

她一听,就傻站在了原地。过了几秒钟,这才忙伸臂接过卷毛儿怀中的宁馨。看了看后,她便问我:“额娘,妹妹嘴里的毒块儿已经破了,接着该怎么办啊?”

我拿起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这还只是初步,等过一会儿,额娘用纱布蘸醋让你妹妹漱漱口,这样她就会舒服了。馨儿,来,还是让额娘抱吧。”

宁馨嘴里的毒块儿,多半儿是因为体内过热造成的。刚刚我用针戳破那些白泡,她早已哭得肝肠寸断。现在毒水流出,少了那些针痛,这丫头就慢慢静了下来。等我把白纱布包在指头上蘸醋,然后缓缓地伸进她的口中一下下地揉搓时,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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