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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娘一听说是五阿哥送我回来的,这才道:“还真是多亏了五爷,不然辞去陪读的事也不会这么顺利。”
我想的倒是另外一件事:“额娘,弟弟既然不用去阿哥府了,那我们商议着送他去嘉兴治病,岂不是多此一举了?”
额娘笑:“怎么算是多此一举呢?病不重哪里还用得着去。”
我低声说话:“莲儿还不是怕你舍不得嘛!”
她微微叹气:“让松儿去嘉兴也好。以前你在那儿时,他老吵着要去。小小的年纪在阿哥呆了两年,也不容易。现在不用去了,那就让他出去好好玩玩儿吧。对了,那针……”
我赶忙笑:“放心吧,莲儿这就重新来过,两个时辰左右他就会醒了。”
额娘舒了一口气:“这敢情好,那时我们刚巧能送他到天津……”
原想着阿玛他们会带我一起过去,谁想最后却被留在府里看家。看他们冒雨而行,我忙盼着这雨水能小些,再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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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二是我参加考试的日子。前一天临近中午时,五阿哥和七阿哥竟一块儿过来了。
我看他们一起出现,不由玩笑道:“你们过来是为了蹭饭,还是想提前开庆功宴?”
七阿哥一听,即刻笑着接口:“五哥,莲丫头这会儿还能说笑,看来这次考试很有把握。”
五阿哥也笑:“我想没什么问题,她每天都那么努力,听说都可以随意抽背了。”
我见七阿哥发愣,忙笑说:“哪有他说的那么厉害?都是今蓝回去可劲儿夸张来的话。”
他这才笑:“我可不怀疑!喏,你看我的脸……”
我看他脸上的疤痕确实淡了很多,忙笑着说:“这是外公配置的药方,可不是我的功劳!”
五阿哥在一旁笑:“不管是谁的药方,七弟他是一定要承你情的。”
我笑:“那好啊,怎么个承法?”
七阿哥笑:“今儿我特意带了个好厨子来,这算不算?”
我诧异着问:“是你家的厨子?”
他看着五阿哥笑:“是五哥家的。听说你喜欢吃他做的糕点,所以就特意带他过来了。”
“哦,”我怔了怔,随后忙笑着交代,“那今儿的菜,我可不要吃辣的。七爷,你也是啊!”
他呵呵直笑:“五哥,身边有个严格的大夫,也不知是不是好事?”
五阿哥在一旁闲闲地饮茶:“七弟,如人饮水啊。不过,要想病好,光有个好大夫可不行……”
有他帮着说话,我怕七阿哥又说出什么打趣人的话来,赶紧收拾了那些医书回房。出来时,见他们两个都站在房檐下,忙笑着问:“怎么了,也不在屋里坐?”
七阿哥转身,远远地笑答:“主人不在,我们这作客的怎么坐得住?”
我笑:“草堂是医馆,哪里有客人之说!”
五阿哥也转过头,指着外面说:“沐莲,又开始下雨了。”
七阿哥接口说“今年的雨水还真是多,不过也有好处,酷暑就这么顺顺当当地过去了。”
因为有好厨子,中午这顿饭菜还真是好。等送走他们,我又重新梳妆打扮换了衣装,准备回府去见额娘他们。
没想到刚上车,迎面就有两辆马车急速驶来,停在了草堂外院。
“沐莲!”
我见五阿哥忽然重返回来,正要问话,却见他急急地到我面前说:“沐莲,弘晖得了急病,又是哭又是笑的,还全身发抖,你快替他瞧瞧吧!”
说完,就忙又转身迎接后面马车上的人。
我顺着他的方向望过去。先出现的是一位三十左右的妇人,为着怀里孩子的缘故,她下车时很是细心。随后是一位衣着端庄、相貌美丽的年轻贵妇人。
“四嫂,这就是沐莲的三悦草堂。”
五阿哥说着,又转头向我介绍:“沐莲,这是四嫂。”
我听过,正要向她打招呼,这位四福晋却先一步急急上前抓住我的手:“沐莲姑娘,我们弘晖……你快帮忙看看吧!”
见她一脸焦虑神色,我赶忙对一旁的随从说:“快把孩子抱进屋里去,别再淋雨了!”
看这孩子此刻紧闭双眼,全身瑟瑟发抖,我一边诊脉,一边问身边的人:“他这是怎么了,可是受了什么惊吓?”
奶娘听了,赶忙朝四福晋望了一眼,见她点点头,这才答话:“昨日少爷的字没认全,我们爷晚上回来时就呵斥了几句……”
哎!又是小孩子的教育问题!不知弘晖的那个陪读有没有挨板子……
叹了一息,我问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半夜子时。”
我一听,赶忙唤来灵儿:“快,去准备热热的水来!”
四福晋见我如此安排,赶忙问:“沐莲姑娘,我们弘晖怎么样了?”
我能体谅她现在的惶惶不安,但当下还是得硬着头皮,实话实说:“福晋,不好意思,弘晖少爷的病并不容易治。”
她满脸惊骇,眼睛里绝望尽显:“沐莲姑娘,真是没救了吗?”
五阿哥听了,也赶忙凑过来问:“沐莲,你真的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吗?”
我低下头:“五爷,这病确实不容易治,不过我只是说没有十足的把握……”
他们一听,立马问我:“你是说还有办法吗?”
我微微叹气:“这个……福晋,十几年前,外公也曾治疗过一个症状完全一样的孩子。外公虽然保住了他的性命,但因为病人送来的太晚,他的智力却永远留在了八岁的阶段……”
四福晋慌忙地问:“沐莲姑娘,那我们送来晚了吗?”
我不忍地点点头:“若是能早两个时辰的话,我还能保证万无一失。福晋,弘晖少爷虽然贵为皇孙,但您还是要有这样的心理准备才是……”
说完,见灵儿端了热水过来,我赶忙接过来,把几块毛巾一起浸入里面,然后交代他的奶娘:“麻烦你把少爷的衣服解开,我要用这热水帮他擦身子。”
来来回回地换了无数条手帕,弘晖才慢慢停下那打颤发抖的身子,就连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又过了一会儿,我听见四福晋欣喜地叫我:“沐莲姑娘,我们弘晖……我们弘晖睁眼了……”
我赶忙停下来,对着那刚醒来的孩子微笑:“还记得我吗?上次讲故事的那个……”
他也看着我,过了一会儿,这才虚弱地说:“我记得的,这次见了,你还会给我讲故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偶让沐莲与四福晋结缘,希望她以后在四爷府的日子会好过一点儿o(∩_∩)o。。。
也祝大家新年愉快,万事如意,运气都要比我的好哦,加油!
雨中采药
我一脸喜色地朝他点点头,忙转头看向四福晋和五阿哥:“福晋,五爷,他现在的意识还很清醒呢!”
见他们都愣愣地看着自己,我赶忙解释说:“他这会儿意识还清醒,就是一个好兆头……”
众人听了,都是一脸喜色。我趁机笑着说话:“福晋,请您让人一直用热水帮弘晖少爷擦拭身子。还有,他之前受了惊吓,在汤药准备好之前,咱们一定要想办法让他心情愉快。”
她急切地问:“那什么时候可以用药?”
“一个时辰之后。福晋,弘晖少爷这会儿只是清醒过来了,在病情完全掌握之前,我们都还要更加细心。”
四福晋听过,一脸感激地看着我:“沐莲姑娘,真是太谢谢你了!”
我对着她淡然一笑:“福晋不要客气。这会儿我就开始施针,尽力让他的意识保持清醒。”
说完,我凑到弘晖身边,笑着问他:“你想不想我再讲故事给你听?”
他现在生了病,一听我要讲故事,眼睛立马亮堂起来:“想。”
我笑咪咪地看着他:“好啊。那我先要为你施针,等完后我们再听故事好不好?”
四福晋见他有些不愿意,赶忙也在一旁笑着劝道:“是啊,弘晖,等沐莲姑娘把你的病治好后,咱们再听故事吧。”
他似乎有些害怕:“会疼吗?”
我笑着摇摇头:“不会疼的,一会儿就好了。”
他仍是不放心:“真的不疼吗?”
我点头微笑:“放心吧,不会疼的。”
这孩子还真是听话,最后还是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好了!”我笑着轻拍他小小的膀子,轻轻地唤他。
他一脸惊奇地望着我,忽然笑说:“你没有骗我,一点也不疼!”
“是啊,不会疼的。”
和小孩子在一起,就是好玩儿。我笑吟吟地坐在弘晖身边,继续讲起了还稍稍记得的那些搞笑的动画片。
我不知道自己讲的好不好,反正在感觉好笑的地方,这孩子连同身边的人都笑了。当讲到灰太狼为红太狼参加歌唱比赛到森林里拉选票时,弘晖的奶娘忽然过来触了触我的肩膀:“姑娘,我们爷来了,想请您出去一趟。”
“哦?”我怔了怔,随即笑着把剩下的讲完。见他听得呵呵直笑,这才笑着哄他,“给你擦身的热水有些凉了,我出去换一盆儿,一会儿再回来。”
四福晋也赶忙过来,笑着让我出去。
我慢慢走向屋檐下一脸阴沉的四阿哥,语气不满地叫他:“四爷。”
他对我也没有什么善意:“听说你就那么一直坐着讲故事,那病情呢,现在怎么样了?”
“四爷,现在病情还没有控制住,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他冷哼了一声:“那么……讲故事就可以控制病情吗?”
这人怎么回事,不打听清楚就过来胡乱指责人。我在医院那么多年,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蛮横无理的病人家属。更何况眼前的这个人,自己把儿子呵斥得生了病,到现在才赶过来询问病情,普天之下还真是少见的很。难怪会是个当皇帝的料!
我抬起头看他,缓慢地问:“四爷,请问您懂医术吗?”
他愣了愣:“略懂一些。”
我不以为然地笑:“那么……您觉得自己的医术比起大夫又如何呢?”
他这才明白我的意思,冷冷地扫了我一眼后,忽然对着我身后说话:“五弟!”
我见五阿哥出来了,忙退过一边,也笑着对他说话:“五爷,药方已开过了,但有种药草是需要现采的,所以这会儿还得出去一趟。”
他听过,忙问我:“这就要出门吗?”
“是,抚绿会在酉初开花、酉末凋谢。这个时辰过去,刚好能采到新鲜的花瓣。”
他笑:“你要去哪里采药?我这会儿要出门,要不要顺道送你过去?”
我看看四阿哥,赶忙摇头笑:“五爷,不用麻烦了,刚刚您走时,不是还有别的事要做吗?去采集药材,一个人就可以了。”
我一提有事要办,他似乎这才想起来,随即笑说:“好。四哥,那我就先走了,回头再过来看弘晖。”
趁他们两个告别时,我又去药房看了看灵儿,再次交代她:“今儿这药有些特别,需慢慢的熬。记得火不要太大,每隔一刻钟就增添一碗水,一直等到我回来。”
打着伞出门,没想到那个天下少有的老爸四阿哥却立在马车旁。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他却忽然开口:“不是要采集药材,那还不快上车?”
我迟疑地走过去,缓缓地上了马车。见他也跟着进了车厢,我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原来这人也要跟着去。
怎么,难道他是想借此弥补一下对儿子的亏欠,或是怕我采错药材害死他儿子?
这样想着,我就忍不住开了口:“四爷,您刚刚去看弘晖少爷了吧?”
他抿着嘴,过了一会儿这才说:“我已经吩咐他们按着你说的办,你刚刚说采药,是叫抚绿吗?”
记的倒是很清楚嘛!
“放心吧,如果他的意识能熬到戌正而不涣散的话,就没有危险了。”
他“哦”了一声,随后就静了下去。
我接着笑说:“我们现在是去西郊的水边,抚绿就长在那里。”
抚绿喜阴,所以一般生在潮湿的浅水带。我们到时,雨已经停了。正好处在酉初刚过,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采集二两花瓣应该不成问题。
我见四阿哥要起身下车,赶忙笑说:“四爷,您就呆在马车上吧,这个一人就行了。”
说着,我小心翼翼地下车。让一个随车来的丫头随着到河水岸边,替我看着脱下的鞋袜。
对她说了声“谢谢”后,我慢慢地踩下水去。随后又对她指了指绿竹编制的药篓:“麻烦你把那个递过来吧!”
她弯腰拿起,笑着递给我:“姑娘,就让奴婢和您一起下去采药吧!”
我看着她笑:“采药有很多讲究的,现在是你们少爷急用,你若想学的话,那就等以后再说吧。”
她这才立在原地,满面恭敬地对我说话:“那您小心些,不要去的太远了。”
“放心吧,抚绿就长在浅水处,我不会太远的。等到酉末时,你再叫我。”
她笑着答应:“好,奴婢这就在岸边等着,到时叫你。”
抚绿的花瓣很小,要想采够今天所要的二两花瓣,动作必须要快一些。但现在刚下过雨,水流比平日的又深了许多,我只能慢慢地前行,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