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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看着他们两个身强力壮,堂舅舅当即就建议我道:“沐莲,医馆最近少了好几个采药夫,他们两个……要不……就跟着众人一起去采药吧?”
这可真是个好主意!和远他们若是每天都出去采药,当然就没机会监视我在嘉兴做了些什么。再说了,免费送上门儿的家丁,不用他们那才是傻子呢!
没想到“奴大欺主”,四爷府出来的奴才也是可以不听话的:“主子,我们来这儿,主要是为了负责您的安全。如果舅老爷愿意的话,我们两个倒是可以帮医馆挑挑水、劈劈柴。”
堂堂的四爷府护卫主动要求做些粗活儿,我还真是有些过意不去。可是一到月末,当他们提醒我该向卷毛儿四写信问安时,我就立马又生了一肚子火:“有什么可写的?每次都是那几句话!”
他们也是一脸无奈:“主子,这些也都是爷特意交代的。再说,现在每月一封,也比之前在德州时两天一封好多了啊。”
我最讨厌给不太熟悉的人写信,尤其是现在这腊月时分,医馆里的病人我都忙不过来,谁还有心思写那些客套话啊!
可是我的气节不太够。虽然不情愿,拖了两日后,还是照旧写了,也顺势汇报了有关蛊毒的事:“四爷,臣女一直在看这方面的书籍,得知苗人之蛊并非人人能种。十月份您派来这里的病人,臣女曾试过巴豆、雄黄这两味药,虽有效用,但还是不能彻底根除,目前还留在我们这儿。如果找不到处方,他还是会在下个月发毒……”
那人的回信依旧很是简短:“知道了,随后若再有中蛊之人,爷仍会遣人送去的。”
话短不用怕,怕的是说话不算话。
卷毛儿四这方面的人品还算凑合,随后那一年,果然又让人陆陆续续送了好几个中蛊的病人过来。他们这些病患,都是和苗人毗邻而居的汉人。因为两者之间存有过节,有的曾当面被苗人警告过,有的则是莫名其妙地腹痛难耐。直到发病,才知道是中了蛊毒。
哎!研究蛊毒的处方,我试了一年多,才知道并不比爱迪生寻找灯丝容易多少。自从知道巴豆和雄黄有效后,我每天都会拿两种药材和它们相混做尝试,一年下来,才只又发现了朱砂可以用。因为它重镇安神,同时又可以解毒,拿过配药后,等两个病患都说疼痛少了一些后,我才敢把它列到方子上去。还有鸭汤,那也是误打误撞找到的,每当他们感到烦躁的时候,这个也起了点儿作用……
发现可用药材的道路是艰难的,但更是曲折的。每发现一样,我都会对那个人提一提。直到四十四年康熙老爷子再次南巡时,一听过他也在随行之列,我这才主动断了当月的通信。
谁想在三月中旬,这家伙却忽地写了信来,在里面怒言责问我为何二月没有书信过去。
我看过后,不满地努努嘴,接着就挨着他的字提笔写道:“四爷,您随万岁爷南巡,臣女想着有可能收不到信,所以这才停了,还望您能够见谅。”
这人看我懒省事儿,当即就跟着学,竟在我那字后毫不留情地加了一句话:“通信之事,爷自有周详的安排,岂是你能想得到的?谨记,以后切莫再想偷懒!!!”
三个触目惊心的感叹号,怎么看怎么不爽。
这个卷毛儿脑袋是不是有问题啊,想让人帮忙研究处方,还不知道对我温和一点,施行点儿怀柔政策。真是的,不就是个阿哥吗,还真以为自己是大爷啊!不对,还以为自己是皇帝,全天下人都是奴才啊!也不对,这家伙以后可不就是要做皇帝的嘛……
可恶,我又不是他的奴才,凭什么都要听他的?
等到三月底,那方子仍是没有什么进展。一想到写信的事,我就又想起了那几个感叹号。既然它让人不爽,那我就还给他,随即提笔又在感叹号下面行文道:“四爷,最近处方没什么进展。不过臣女仍会努力,问四爷安!”
谁知道我的反抗之举过去没几日,这人却在四月初八那天突然进入了我的视线……
见卷毛儿四阿哥忽地在眼前出现,我先是大大地吃了一惊,接着就沉下心稳声问他:“四爷,您今儿个来这儿,能呆多长时间啊?”
他直直地看着我,语气低沉地回问:“怎么,你这会儿子还有急事要办啊?”
我低下头笑道:“是,对街刚好有个紧急病患。”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他不好说什么,当即就答应道:“既然有急诊,那你就快点儿过去吧!”
说完这个,他就又一脸凝重地看着堂舅舅说:“我想给余老先生上柱香,还请麻烦您带我过去吧!”
听说他要给外公上香,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一个人走出了门儿。
等我回来时,卷毛儿四却独自等在医馆的书房里。他一见我,即刻就指着书架低声问:“明年回京时,这些医书……你都要随着带回去吗?”
我笑着摇摇头:“臣女只准备带一部分过去,其余的……就留给舅舅。他也是大夫,以后若遇到疑难杂症,还可以借此参考参考。”
他“哦”了一声后,接着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个淡蓝色包裹:“这是爷从京城带来的蜜饯、干果,听说你喜欢这个,平日空闲的时候那就尝尝吧。”
卷毛儿四给人带吃的来,我还真不是一般地受宠若惊。怔了怔后,我就很是感激地看着他说:“谢谢四爷,您那么忙,还记得这些琐事,臣女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这是我第一次完全撇开以前的偏见对他说话,谁想这家伙一点儿也不懂得客气:“既然知道爷忙,以后那每月的书信就应该好好的写。上次的信算什么,就那么一个劲儿地学偷懒?”
卷毛儿四肝火有点儿旺,动不动就会来上一句没好气的话。
看他处在发脾气的边缘,我可不想把那火种给引出来。听了他的话,我赶忙笑道:“四爷,真不是臣女想偷懒,上个月那蛊毒,的确是没什么进展,所以这才在您那字下复了信儿。您既然不喜欢,以后臣女就不再那样了……”
或许是我致歉的语气足够诚恳,他那张发着冷光的扑克脸终于有了点儿温度:“好,既然你主动开口认错,那这次爷就不追究了。不过你的态度很是不恭,在爷这儿……可是再没有下次了!”
我虚着心忙不迭地点头:“是,臣女知道了,以后坚决不再犯这种错误了!”
当领导的最喜欢下级服从命令,卷毛儿四看我态度如此恭敬,终于满意地点头“嗯”了一声,接着就摆起了他阿哥的派头:“知道就好。虽然你远在嘉兴,可终究是我四爷府的人,无论做什么,还都得按着府里的规矩来……”
一听他说什么规矩,我就腻歪的很。
心里虽然满是不以为然,但当着他的面儿,我还是得连连称是,随后还来了一句证据十足的话:“四爷,和远他们可是您的亲信,臣女的一举一动他们每天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绝对没有什么违规之处!”
他听过,却在那边儿轻哼了一声:“你平日里怎么样,爷心里自然有数。”
说完,他端起茶水润了润口,随后又不经意地开口道:“刚刚看了这里的医馆设备,觉得有些地方还是太过陈旧了。爷想过了,等你的孝期一满,这就让人过来把这儿翻修一下。需要些什么、该怎么做,你们平日里就一项项地列个清单,到时就让他们照着上面的要求做……”
一会儿功夫,这个卷毛儿的情绪就转了这么大的弯儿,也让我这个无辜之人从冷冰冰的地下室走进了热乎乎的暖房。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所谓的“喜怒不定”?
第八十一章
看我怔在那里不说话,他立马就直盯盯地看了过来:“这是做什么?爷正在跟你说话呢!”
一听他说话,我这才赶紧回过神儿,接着就掩饰着低头轻声答话:“四爷,臣女绝对没有怠慢的意思。刚听您提起翻修医馆的事,所以这就想起了外公。他老人家一辈子为了病患尽心尽力,谁想最后……却是那样子去了,想想就让人心疼……”
他见我提起外公,也是一脸严肃之色,随后也缓声细语地对我说话:“爷这次来嘉兴,既是为了公事,也是想来拜祭一下他老人家。逝者已去,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那个蛊毒,如果你真能尽心找出处方,那……就是对他最好的安慰。”
我应声点点头。说起来嘉兴的事儿,我这会儿子才想起问他:“四爷,您这次来,能留多长时间啊?”
他听了,脸上忽地微微露出一丝笑意:“爷若是说会多住一段儿时间,你会不会不欢迎啊?”
我怔了怔,不过也知道他这是玩笑话,当即就忙笑着接口:“怎么会呢?上次在德州,您帮着外公弄了那么多的药材,他老人家一直都放在心上。现在您能想着来这里瞧瞧,他在泉下若是有知,心里一定会很欣慰的……”
他听了,轻轻“喔”了一声,接着就又开口问我:“那你呢?”
我心里一顿,随即就低下头去轻语应对:“四爷,您在德州帮了那么多忙,现在能来,臣女自然也是欢迎的很。”
他见我这样子说话,当即就轻轻“哼”声道:“放心吧,爷就在这儿呆两天,后日这就再赶去杭州,不会耽误你什么事儿的……”
听说他只住两天,我提着的心立马就安稳放下,很是轻松地继续忙自己的事儿。
可是在外人眼里,我和卷毛儿还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自从茹双这丫头那天早上看见他从我卧室里出来后,她心里好像一直也这么认为。
这不,现见他到这里来,她就满脸堆笑地悄声提醒我:“主子,依奴婢看,四爷对您还是蛮上心的。现在他来了,您可一定要抓住机会,免得以后在府里被他们那些人欺负!”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怎么,之前在府里……他们有人欺负你了?”
她慌忙笑着摇摇头:“没有没有。主子,那时您还是新婚,奴婢怕的……是以后。”
我这才笑道:“放心吧,咱们的日子再不好过,起码也还有个三悦草堂在后面撑着。你跟着我进了四爷府,以后我是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说完,这便又嗔笑着看她:“四爷他来嘉兴,那都是为了公事。过来咱们这儿,也只是顺道为之。你这丫头,刚刚都想到哪儿去了?”
她听了努努嘴,接着便笑着说:“主子,那些东西都是京城里特有的,怎么会是顺便送的啊?奴婢再不灵巧,爷的这份儿心意还是瞧得透透的。”
茹双之前是七阿哥的人,现在她这样子帮卷毛儿四说话,我心里忽然一阵儿失落,当即就敛笑正声问她:“茹双,你实话告诉我,七爷让你跟来时,他都说了些什么啊?”
这丫头一听我问这个,即刻就急惶惶地跪在了地上:“主子,奴婢刚刚说的,对您绝没有什么不忠之心……”
以前从没有人对我这样过,现在见了,我还真被她吓了一大跳,这便赶紧上前扶着她起来:“茹双,快起来吧,我没有不相信你!”
她听了,这才顺着我的手劲儿缓缓起身,接着便低着头轻声道:“主子,七爷让奴婢跟着您,为的是您在府里的安全,别的……他真的什么都没有说。”
我可不信这话,接着就又问她:“真就这样说?其他的人……他都没有提过吗?”
见我怀疑,她满脸委屈地看过来:“七爷只说以后您就是主子,要奴婢什么都听您的。”
我低着头想了想,随后这才拉着她的手笑说:“茹双,你不要急。我刚刚问话,并没有别的意思。四爷府的那个小院儿,除了那做杂活儿的,平日就咱们两个人。你我一体,怎么着都还是小心的好。”
茹双听我的语气软了下来,这便也忙点点头:“主子,这个奴婢平日会注意的。可是……”
见这丫头说话吞吞吐吐的,我忙笑着问她:“怎么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她很是为难地咬了咬嘴唇,随后这才蚊声般缓缓说话:“主子,您现在嫁给了四爷,难道就不想得……”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我也知道是什么意思,当即就轻叹一声:“我到嘉兴守孝,既是为外公守孝,其实也是想离开京城透透气儿。我和四爷之间,哎,说起来也算是恩怨难断,这个……你就不要为我操心了。”
她看我叹气,却随着低声笑道:“主子,这个奴婢是不怎么懂。不过您若是有什么想法,奴婢还是愿意帮忙的。”
我看这丫头说得玄玄乎乎的,心里更是拿不准七阿哥是否对她说过我和胤祺的事。
看了她好一会儿,我这才又笑着说:“茹双,我不是那种只顾自己安危的人。以后若真有什么事儿,我也不会让你为难的。对了,四爷他不喜欢吃太咸的东西,今儿晚上的饭菜,咱们都要配合一下。”
她笑着应声:“主子,您放心吧,奴婢都还记着呢!不过……四爷刚刚他带了和远他们出去,这饭菜什么时候做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