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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画这时才相信他并非玩笑,神色一正,“我好奇,你为何短短时间,改变主意。”
末凡淡然道:“你无需知道。”
释画笑着点了点头,“那后会有期。”转身准备往来路下山。
玫果忙奔出树林,“释画,不可走那边。”
末凡和释画突然见她出现在这儿,都是一惊。
释画停了下来,脸色大变,看向末凡,“你没送她走?”她在这儿,那弈呢?
末凡从容的眼里也闪过一丝紧张,上前拉住玫果,“你怎么会在这儿?”按他的推算,她这时早该离了燕京管辖区域。
玫果一时也来不及跟他解释,先对释画道:“寒宫公主从这条路上山来了,你不能走这条路了。”
她当着末凡的面,却是不敢直称寒宫婉儿的名字。
此话一出,末凡和释画二人面色同时一变,飞快的交换了个眼神。
玫果指着她刚才上山的小径.“走这边。”
末凡这转眼间,已恢复平静,“没用了,走不掉了。”
这时冥红从树丛中跃出,神色慌张,“好多官兵从山下包抄上来。”
玫果轻咬唇瓣,寒宫婉儿好快的手脚。
释画也恢复了镇定,勾唇一笑,对玫果柔声道:“果儿,我不是释画,我是夜豹。”按着悠然转头,看向末凡,“记住我们的约定。”
末凡抿紧薄唇,神色间难得的肃静,“你也不必手下留情。”
释画把玩着长萧,“在下自然不会。”
玫果心下黯然,心脏猛地揪紧,他这是冒夜豹的名,替夜豹死……夜豹的死讯传扬出去,便不会再有人注意弈风,“你不能这样,你这么死了,根本没有一点价值。冥红与你一同杀出去,以你们二人这力,可以脱身的。”
释画看向她,笑意微微一顿,眼里全是绝决,“郡主的好意,我心领了,至于价值,我认为值,便值……”
玫果全身一颤,他这是在求死……他不是没有办法,而是求死……为弈而死,用自己的生命来让弈记他一辈子……上前一步,抬头凝望着他,“你这是何必?”
释画淡笑看她,那个人心里只有她,眼底深处是无尽的痛楚,“郡主请后站。”一旋手中长萧,指向末凡,“太子请了。”
末凡迟迟未动,长叹口气,放开玫果的手,“你后退些,这事你不要再管。”
玫果抓住他的手臂,眼里尽是焦急之色,当着释画和冥红的面,又不能说出他与弈是亲兄弟的事,急得眼泪在眼里打转,你不能杀他,你真的不能杀他。”
释画在弈心里的地位,只怕并不比她低,否则且会接着她的信后,一刻不停的赶向燕京,如果末凡杀了释画,这仇就结下了,兄弟相残也是早晚的事,“当我求你,不要杀他,想想办法,让他走,好吗?”
末凡眼里闪过一抹无奈,他的心又何尝不痛?又如何能不知道杀了释画,弈风会有多恨自己,“果儿,我没有办法。”
慢慢将她紧抓住手臂的小手拂下,抽出短枪,手腕轻抖,枪尖伸出,化成三尺来长,手握枪身,斜指地面,静看着释画。
冥红怕他们误伤玫果,拉住玫果退过一边。
玫果脸色惨白,甩脱冥红的手,抢上前,拦在二人中间,用身体护住释画,看向末凡的眼里尽是刺痛,“你要杀他,先杀了我。”
“郡主,让开。”
“果儿!不要任性。”
释画和末凡同时喝止。
玫果将下唇咬出血珠,大眼里盛着泪,“凡,你真的不能杀他,你杀了他,会后悔。”
末凡咬紧牙,他如何能不知?心里又何尝不为难?露出一抹苦笑,柔声道:“我知道。”
“你知道?”玫果脸上瞬间错愕,“那你还?”
末凡脸上一扫苦涩,换成平对的淡定从容,看向玫果身后。
玫果随他视线看过去,望着紧随在寒宫婉儿身后的寒宫雪,即时愣住了,心里升起绝望。有寒宫雪在,那些话就更说不得了。
“很好,都在这儿。”寒宫婉儿慢慢踱到场子中间,冷眼看着玫果,“很会跑嘛。”
玫果抬起下巴不看她。‘
寒宫婉儿冷哼一声,看向末凡,“要我动手吗?”
末凡眼帘微垂,“不必。”
玫果只觉身上微痛,这感觉实在是太熟悉不过,狠狠地瞪向末凡。
末凡将她打横抱起,走到不远处的树下,将她放下,依树而坐,柔声道:“你在这儿小睡一会儿。”
“不要,我要看。”玫果急呼出声,眼里尽是哀求之色,如果被点了睡穴.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别看了。”末凡不愿她看到这让人痛苦的场面,扬起手指。
“不要,求你。”两行泪从玫果眼里流下,仅用他们二人听得见的声音,低泣,“弈是你的亲弟弟啊。”
末凡的心滴着血,拉着衣袖拭去她脸上的泪,“我知道,但说不得,如非如此,就更保他不得了,如果他一死,三国必乱,无人可以控制,我也是迫不得已,只能舍释画,释画是大义之人,明白这点,才做此选择。”
玫果眼里涌出的泪更多,“当其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末凡凄然一笑,摇了摇头。
身后传来落叶轻碎的声音,回过头见寒宫雪正向他二人所在之处慢慢靠近,而冥红见寒宫雪走向他们,飞快的跃过来,那声音便是冥红落地时踩到一片落叶的声音。
末凡暗惊好险,飞快的点了玫果哑穴,她实在要看,就看吧,这些也是她早晚要经历的。
冥红落在二人身边,知末凡做任何事都有他自己的道理,也不给玫果解穴,只是静立一边,防着寒宫雪对她做出什么不利的事。
寒宫雪靠近末凡和玫果,一来是想听他们说些什么,二来也想乘机对玫果下手,将她扣在手中,见冥红抢先,微微不快,寻思着再走近些,找时机先废了冥红,这时一支柔若无力的手搭在她肩膀上,“妹妹还是陪着姐姐看他二人比武的好。”
寒宫婉儿虽然恼玫果逃跑,但终还是顾着她腹中孩儿,哪容得寒宫雪伤了她。
寒宫雪心里暗恼,脸上不露痕迹,反正玫果被点了穴.只要看实了冥红,玫果也跑不了,笑着应道:“好。”
二人见玫果伤心欲绝,深信释画便是夜豹,除夜豹这心头大患,就在今日,满心欢喜,走过护卫为她们备下的折叠椅旁边坐下,悠然等着这出好戏开场。
末凡见母亲暗中护着玫果,暗松了口气,走到场中,向释画一抱拳,“请。”
释画回了礼.见末凡枪影一动,已到面前,心里暗惊,好快的手法,忙挥萧拨向银枪,险险避开,就在这一刹,看清枪尖的梅花图案,脑中嗡的一声响,视线紧锁枪尖,呆愣住了,这图案与他身上的一般无二,是巧合,还是另有内情?
他功夫本比末凡略逊,这一分心,枪尖又到,忙乱闪避,却又哪里避得开,眼见枪尖便要刺进胸膛。
第471章 有惊无险
释画见避无处可避,索性不避了,含笑看向玫果。
刹时间,玫果整个人都呆住了,睁大了眼忘了呼吸。
而寒宫婉儿和寒宫雪则面露喜色。
就在这时,黑影一晃,一只大手握住枪杆。
末凡这一招虽未用全力,但枪上惯穿内力,绝不是普通人可以接下,如今这一枪竟刺不下去,转眸一看,肝胆俱裂,“你……”
四周惊声四起,呆愣着的玫果更是恍然如梦,身上一阵热一阵冷,心脏紧紧的缩成了一团。身不能动,嘴不能言,只能呆呆的看着场中僵持着的三个身影。
寒宫雪意外的张大了嘴,半天才合拢,“奕风……”
弈风一手握枪,一手将愣看着他的释画轻轻推开,轻声道:“你不该如此。”
释画随着他手上力道,退开两步,痛苦的闭眼,再慢慢睁开,“你不该来。”
弈风朝他笑了笑,神色淡定,“既然我来了,这儿的事就交给我。”
释画长叹口气,退开几步,论单打独斗,弈风与末凡胜负难辨,不必过早失了信心,现在的情形要提防寒宫雪和寒宫婉儿才是正理。
末凡脸色骤变,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镇定,低声问,“你为何要来。”
弈风不以为然的一抽嘴角,大大咧咧,丢开手中的枪杆,摆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寒宫婉儿,脸上带着笑,心下却是一片黯然,这便是自己亲生的母亲,自己的母亲是如此美丽,朝她微微一笑,回头对末凡道:“你约战我,我且能不来?”
寒宫雪和寒宫婉儿面面相觑,不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寒宫婉儿虽然日日听着普国弈风太子的大名,如非他,哪能这么多年都打不下个普国,对他自是恨之入骨,但从没见过他本人。
听寒宫雪叫出弈风之名,自是不客气的好生打量这个多年的眼中钉,肉中刺,一看之下,好生意外,没想到对方竟是如此年轻,倒与自己孩儿年纪相仿。气宇轩昂,俊逸非几却又英气勃勃,眉目间处处透霸气,心下暗赞,好一个英武的男儿,怪不得凡儿对他惺惺相惜。
她的视线一路上移,在他看过来的那一刹间,她全身一震,那双眼……那双眼……如此熟悉,那抹笑牵动她内心最深处的一处琴弦.让她再也移不开眼。
末凡眉头紧锁,脸色微白,却不似弈风那般悠然自得,沉声道:“你看你身后是谁。”
弈风转头望去,刹时间,如坠冰窟,视线停驻在脸色惨无血色的小脸上.再也笑不出来,她为何会在这儿?
他得了玫果的信,急赶向燕京,途中看到寒宫雪,得知与她同行的人竟是寒宫婉儿,便偷偷尾随在后,得知末凡前往兴宁一事,却不知他们约战何处。
怕玫果在兴宁界不见他,而回走,便又再来路返回,不见冥红和玫果,只道他们并未回走,离开了燕京,才安下心,仍走冥红与玫果所走小路进了兴宁,见官兵围山,猜到末凡与释画约战的地点必在碧水峰,于是暗中杀了些官兵,急赶上山。
他万万没料到玫果和冥红早他一步去了兴宁。
闪进人群便见释画遇险,忙出手相救,并未看到一边的玫果。
看着玫果,问的却是末凡,“她怎么了?”
末凡也看玫果,见她望着弈风流泪,心如刀绞,“她没事,只是点了穴。”
弈风也料到既然玫果在这儿,定会插手干涉,才会如此,大步走向玫果所在树下,蹲下身,也不管周围多少眼睛看着他,凝视着她,嘴角浮起一抹温柔的笑,伸乎轻拭她脸上泪痕,动作轻柔,“别哭。”
玫果不能说话,见他居然不给自己解开穴道,已猜到他的意图,急得只是看着他流泪,心里不断的在喊,你和释画,冥红杀出去啊,快走啊.不要在这儿……那人是你的哥哥,你们不能自相残杀……
不论她怎么急,怎么眨眼晴,怎么流泪,弈风只是温柔的看着她,粗糙的手指反复摩挲着她的面颊细腻的肌肤,眼眸微黯,“这些日子,我好想你。”
玫果出现在这儿,他心痛,却又狂喜,如果她心里对他不是爱极,又怎么会逃出虎穴,却又冒死回来,见眼里的泪更多,心里酸楚,微微一笑,柔声道:“果儿,你是我的妻子,是我的天,但释画是我的兄弟,我不能舍他,你不要怪我。”
她怪不了他,却无法不心痛,现在唯一的念头便是他离开,使劲的眨着眼睛。
弈风笑了,“别再眨了,眼晴都了肿成桃子,我不能走,我与他早晚得有个了结。”
玫果又急又气,恨不得狠狠地踹他几脚,了结个鬼啊,他是你哥哥,你哥哥,亲生的哥哥啊……
寒宫雪看二人卿卿我我,看不下去了,再看寒宫婉儿却只是紧盯着弈风眼也不眨,不知想些什么。
站起身,冷冷道:“天下真是什么稀罕事都有,没想到堂堂弈风太子,居然就是逆党夜豹。”
玫果狠狠地刮了她一眼,只盼眼里能喷出一把火将她烧死。
弈风毫无反应,象是根本没听见寒宫雪的挑衅,指腹仍是在玫果脸上摸啊摸。
末凡脸面微沉,别开脸不看他们。
寒宫雪自视还算是人物,不想,却讨了个没趣,拉长了脸,“弈风太子.难道你在拖延时间违约不成?”
弈风仍是不理,捏捏玫果的小手,有些冰凉,脱下风麾,盖在她身上,伏低身在她脸上亲了亲。
寒宫雪满脸不屑,“堂堂太子,被个小骚货玩得团团转……”
她话没落,眼前突然失去了弈风的身影,一愣之下,一股排江倒海之力兜头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