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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给您打电话吗?”
“最好别打,因为我已经结婚了!”
“哦,不好意思!”他故意说:“见您没戴戒指,我还以为您是单身呢!”他挑挑眉毛,认为自己说的恰到好处,于是扫了我一眼,想看看我作何反应。
我真想掴他,但脸上还装着坦然。
我说:“我说过我不喜欢受拘束,哪怕只是一个指环。”
“哦。”他点头说:“您说您不喜欢受拘束,可是心里却被道德束缚着。您故作矜持,眼神里却透着迷人心性的风采。您故作倨傲,摆出不可近亵的姿态,嘴角却流露出风雅的柔情。您说,难道这是年轻女性特有的本性,或是成熟女性炫耀的优雅?”
我将他上下打量,知道他也是个爱看书的人,于是摆出更为惊讶的神情说:“这难道不是你们法国人津津乐道的雅致么?虚伪的美丽,虚伪的优雅啊。”
他说:“您忘了,我说过我不是法国人,哪怕只是一种比喻。”
“哦,不好意思。”我假笑起来,“见您染着棕色的头发,还以为您是地道的巴黎人呢!”
他听了,没再说什么,脸上的筋却微微动了一下。
我们一直保持沉默,直到娟子打电话问我们在哪,他把车开回到原先的地方,等娟子和杨东上了车,车子才又缓缓启动。
两个情侣坐在后座上,仍旧拥揽着,我搂着点点看着窗外,姓吕的则专注于他的方向盘。
娟子问:“哎?你们刚才去哪了?”
我说:“没去哪,就围着湖岸兜圈。”
“你们倒是有闲心,害得我们到处找你们。”
娟子怀疑地冲我坏笑,而后又转向点点,连哄带骗地问:“乖,跟姨说,妈妈刚才去干吗去了?”
我转回头,狠狠戳了娟子的脑门子说:“别逗我们!”
娟子这才乐呵呵地揉着脑袋缩了回去,她那小白脸则趁机亲了她,一面替我帮腔一面说:“看,挨吵了吧,叫你多管闲事!”说着也戳了她的脑门子。
我不禁笑笑,心想:“看这小妮子还敢惹我?”
七点钟,夜市差不多开始了,大家商量着去哪吃,姓吕的说去西司广场。
我说:“那的东西太少了,还是去‘鼓楼’吧!”
姓吕的说:“本地人都去‘西司’,没人愿意去‘鼓楼’的。”
我说:“我们不是本地人,所以要去‘鼓楼’!”
经过简短的讨论,娟子支持我的意见,而杨东当然是支持她的意见,所以我以三比一大获全胜,心里都快乐开花了。我得意地朝车夫看了一眼,他面无表情地回看了我一下。
西司广场我也去过,摊铺是围着一个圆形的转盘摆了一圈,并向四周的道路呈卫星状散开,各色小吃都齐全,只是规模没有鼓楼大。说实在的,要说哪边的东西做得更精致美味,我可比不出来,但我还是喜欢到人多的地方去,因为要的就是那种氛围。
我一向分不清东南西北,所以就算来过开封好几次,也还是记不住路,不过好在有人认路,当然不是娟子,她现在满脑子除了杨东,什么也想不起来。
车夫左拐右转,终于到了,他把车子停好,我们下了车。夜市已经开始了,热闹非凡。我们沿着人行道朝前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前,姓吕的便指着右手的一座三层小楼说:“《鸡犬不宁》里的那个茶楼就是在这拍的。”
我抬头一看,可不是么,以前从没留意过,这次算是印象深刻了。
娟子问:“什么《鸡犬不宁》啊?没看过。”
杨东说:“回头给你下一个,说的都是河南话,特好玩!”
我听了,便说:“真的,可逗了,我家好像有这盘碟,你要想看去我那拿吧。”
姓吕的看了我一眼,我回瞪了他。他大概被我的“还以为你是巴黎人”那句话掖得不轻,到这会脸还是青的,我想想就觉得乐。
我们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先要了些焖炉羊肉串,又要了两份涮牛肚,娟子说想喝杏仁茶,于是就到别的摊上去叫,而我则要了一碗炒凉粉。等我去叫东西回来,那两个男人已经要了一大桌,什么黄焖鸡,黄焖鱼,酱驴肉,鸭血汤……
我对娟子说:“咱们能吃完吗?”
杨东说:“慢慢吃呗。”
娟子剜了他一眼说:“怎么全是肉啊?”
我笑笑说:“男人可不就是这样嘛?”
姓吕的正叫摊主下混沌,问我们要几碗,并对我和娟子说:“你们想吃啥,自己去要。”
还没等我说什么娟子就转身溜了,嘴里嚷着说:“我再去买几串羊肉串去!”
我说:“这不是还没吃完吗?”
她说:“这是焖炉的,我要吃烤的。”
马路几乎被小食摊占满了,而人行道则被不计其数的桌椅占满了。夏日的夜空下,金灿灿的一片灯火,四下里密密麻麻的食客与行人接踵而至。摊位前吆喝声不绝于耳,炊烟徐徐,炒锅台上铿铿作响,到处是飘香的美食,到处是喧闹的声音。
我从专门做甜食的摊上买了一份水果布丁给点点吃,他们几个去买啤酒,问我喝什么。
我说:“要绿茶好了。”
娟子问:“你不喝点酒?”
我摇摇头,等他们拎着一件啤酒回来,我不禁惊讶,娟子也埋怨说买的太多了。
我说:“晚上还开车呢,可别喝太多了!”
姓吕的说:“喝啤酒没事!”
杨东却笑着打趣说:“不行就不走了呗!开房去!”说着色眯眯地搂了搂娟子。
娟子用肩膀扛他,骂道:“不正经!”
我说:“我去买几个烧饭去,这的吊炉烧饼特好吃!每次我来都得买几个的!”
娟子听了便起身,说:“走,我也去!”
点点忙奔向我,搂住我的腰嚷道:“我也去!”
娟子忍不住掐了他的屁股,说道:“你这个小跟屁虫!”
大概是手劲太重了,差点把点点弄哭,我赶紧弯下腰,一面帮他揉屁股,一面哄着他说:“好啦,没事啊,阿姨不是跟你闹着玩的嘛!”
娟子笑起来,抓了抓点点的头说:“娇气包,爱小猫,小猫不爱娇气包!”
我说:“哎呀,阿姨把我们都掐哭了,还说我们是娇气包!”
点点嘟小脸,想哭又不好意思哭,于是就把小脸埋进我怀里,我拍拍他,替他讲了些辩解的话,这才好了些。
为数不多的几家烧饼摊子,烧饼总是打不急,因为要的人太多,到哪家都得等,娟子耐不住性子,说是先订着,等会再来取。
我说:“一会不来拿,就叫别人买走了,还是等会吧。”见她饿的发慌,就打发她先回去,并说:“你要几个?”
她扔了句:“随便几个都行。”便丢下我不管了。
我冲她的背影笑笑,心想,这小妮子怎么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我买了五个大烧饼和六块钱的小烧饼。那种小烧饼的形状和味道都和大的一样,却只有柿饼那么大,一块钱能买三个,真是太可爱了。摊主用袋子装好,一面找钱一面嘱咐说:“早点打开晾晾,要不就不焦了。”
我点点头,又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热腾腾的小烧饼递给点点,点点捏在手里,兴奋的舍不得吃。我拉着他穿过马路,回到原先坐的地方,这会他们已经开喝了。娟子不客气地从我手里抓过一个烧饼,撕了一半吃起来。
我把袋子放在桌上,说:“尝尝,很好吃的,我每回都得买几个回去!”
杨东拿起娟子掰的另一半就着混沌吃,姓吕的指着酒瓶问我:“要不要来点?”
我摇摇头,然后拿了一瓶绿茶,看看,正是自己喜欢喝的口味。
他看看我,笑着问:“也不知道你爱喝‘统一’还是‘康师傅’?”
我收了笑容说:“随便,都行!”
不知不觉的,已经九点多了,点点有些困了,小眼睛不停地眨巴着,但因为脑子还很兴奋所以一直硬撑着。我抱起他,想哄他睡一会,但他总怕错过好玩的,所以拼命地抬着眼皮。
我说:“别兴奋了,睡会吧,等会要回家了。”见他的小眼皮在挣扎,我忍不住笑着吻了他。
朋友们还没吃完,我实在不好扫大家的兴,两个男人喝了不少酒,但还没喝完整件,娟子说等会可以退,而我担心的却是谁开车的问题。
我对娟子说:“别让他们喝了,等会还得开车呢!”
可是娟子根本没当回事,杨东重申了他的提议。
我瞪了他一眼,说:“不回去怎么行啊,再晚也得回去啊!”
娟子突然笑起来,嚷道:“今天不回去了!”把我吓了一跳,亏得周围够嘈杂,不然准有人看我们。
他们决定就近住下,而我根本没有发言权。
娟子说:“喝这么多酒怎么开车啊?”言外之意就是:“我想住这!”
我说:“衣服都没带,连洗也洗不了,热乎乎的,多难受啊!”
她从我怀里抢过点点说:“小乖困了,要赶紧找地方睡觉,回去太晚了!”然后就晃着点点说:“是不是?是不是?”
点点抬着眼皮咧着小嘴笑笑,她就嚷着说:“哦,不回去,咱们不回去了!”
我没办法,只得随大溜了。他们在西司广场附近找了家二星级的酒店,开了两间标间,房间安排上当然还是男女分开。
热恋中的情侣,总是那么粘糊,我算见识了——俩人白天腻了一整天,晚上还要煲电话粥。
娟子躺靠在床头,一手握着摇控器,漫不经心地调着台,一手举着手机,身体窝成一个怪怪的角度,我看着都替她累。
我说:“小心别把脖子扭了!”她回了我一个大鬼脸,我笑了笑,这就带点点去洗澡,洗的时间也不短了,等我们娘俩出来,她还没打完,我一面把点点抱到床上,一面看看她。
故意对点点说:“看你阿姨!”说着扔了个枕头过去,正好砸在她腿窝上。“酸死了!我的牙都快倒了!”我笑着说。
她根本顾不上回击,我摇摇头笑起来,心想:“这就是恋爱中的女人!”
大概是电话那头听到了,向她打听情况,只听她对着电话说:“是鸭子……拿枕头砸我……嗯……还行吧……”她一面露出甜蜜的笑容,一面毫无意识地捏着枕头上的线头。
我对点点说:“好啦,咱们睡觉,不理她!”
点点有模有样地答应一声,还学着我的语气说:“不理她!”快把我逗死了。
点点真是累坏了,一沾床就睡着了,我侧躺在他身边,直到他睡熟了,这才探过身子从娟子床上拿过摇控器。换了几个台,也没什么好看的,就胡乱看了一会武侠剧。
娟子终于肯歇会了,我不禁笑话她问:“腻不腻啊?”
她满不在乎地朝我吐吐舌头说:“我愿意!”然后就只穿了件小内衣去洗手间了。她还没刚回来,她的电话就又响了。
我忍不住轻声嚷道:“受不了,腻死了!只隔了一道墙,至于吗?”娟子用脚踹我,我张着嘴假装很痛的样子。
她接了电话,那边却不吭声,她连叫了几声,对方仍没反应,于是她猜测说:“是不是压住电话了?”
我点点头说:“八成是压着了,自己还不知道呢!”
她正要挂断,又突然来了兴趣,听了一会,独自乐了。
我不禁好奇地问:“说什么呢,那么乐呵?”
她招呼我凑过去,说:“你听,你听!”
我说:“有什么好听的?别偷听人家说话!”
她忙给我打手势,说:“快点,正说咱俩呢!”
我刚准备凑过去,她又兴奋地笑出声来,我赶紧朝点点看看,用手比在嘴上,让娟子小声点。
我和娟子坐在一起,耳朵贴着耳朵,只听话筒里传来电视广告的声音和一些细碎的走动声,没一会又是开打火机的咔嘣声。
娟子给我比了个抽烟的姿势说:“冒烟呢!”我笑着点点头。
听筒里呲呲啦啦地响着,说话也时断时续,有人说:“我马子怎么样?”好像是杨东的声音,娟子听到这个字眼很生气。
我劝她说:“别生气,他不知道你在听,男的说话都这样,极不注意!”娟子没吱声,我们继续听着。
“你这次是来真的了?”这是姓吕的声音。
“还行吧,处的挺开心的。”
“你那小乘呢?”
“那女的脾气太怪了!”
“长的还行啊!”
“嗯……”过了一会,杨东接着说:“你觉得现在这个怎么样?”
“还凑和,挺能折腾的!”姓吕的说。
“要是成了,老子这回就结婚了!妈的,家里跟催命似的!”
“不再玩两年了?”姓吕的吐了口烟,接着说:“我可不急,不到三十就不提结婚的事!”
杨东笑起来,而后一阵短暂的沉默。
“那是,能玩就玩呗!”
“你那急个啥劲儿啊?”
“你不知道,我爷快八十了,老头急着抱孙呢,他怕自己没见着,就过去了……”
我不禁偷看娟子,发现她在偷笑,于是扛扛她轻声说:“哎,人家想结婚哩!”
娟子摇摇头,扑哧一下笑出来,说:“讨厌,我还没想好跟不跟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