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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瞟了我一眼,本来已经准备进屋了,又转回身,笑着说:“哟嗬嗬!说谁呢?你**睡成那死样,我拍都拍不醒,还说我是猪呢?好意思!”说完就回屋去了。
秦家姐妹跟着进去,但碧莲很快又探出身来,一面朝我努努嘴,一面轻声说:“叫您呢!”说完又退回到屋里。
我拉着点点进了屋,见姐妹俩正围着姓孙的忙活个不停,于是就拉过点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漫不经心地整理头发。
“哎?年初一是老娘的五十六岁大寿,你倒是帮我想想,咱们备些什么贺礼去?去年,我叫人给她打了一副坠子,她老人家倒是挺喜欢的,可是今年又不知道该送什么好!”
我说:“问我干吗?我才不管呢!你爱送什么就送什么呗!”
他笑了笑,对秦家姐妹说:“瞅见没?我就知道指望不上她!可这话到嘴边了,又不能不问!”
我说:“反正别问我!”
他说:“我是觉着跟你贴心才问你的,你还不领情的你还!”
我说:“谁跟你贴心了?你少自作多情了!”
“咋我又成自作多情了?哦!不是刚才跟我诉苦那会儿了!”
“你说你整天老在我这耗着,你烦不烦啊?你老婆挺着个大肚子,你倒是经常过去看看啊!”
“你也知道她挺着大肚子,我又碰不得她,干瞪着眼瞅着啊!”
“你能不能不把肚脐眼儿下的那点破事老挂在嘴边啊!厌不厌啊!”红玉和碧莲相视偷笑起来。
他笑着咂嘴,拍着腿说:“那你能不能不假装正经啊?”
“你!”我气的直咬牙,却说不过他。
“得得!咱不提这个!”他满脸堆笑着看着我。“咱不提成不?省得等会又说我欺负你!你说我这是何苦来的?这一大早的,还没跟你说两句话你就火了!”
我不吭声,假装逗点点玩。
他见我不说了,就乐呵呵地看着我说:“哎?我问你,哪个花样你觉得最舒服?”
我迅速朝镜子里扫了一眼在场的几个女孩,结果大伙竟都知趣地退出去了。我沉着脸不理他,他就不愠不火地重复着叫着我。
我恼了,嚷着说:“你烦不烦啊!我不想跟你说这些!”
“可是我想跟你说嘛!”他托着腮,笑呵呵地看着我,“你说啊,哪个姿势你最喜欢?”
“你个死变态!你有完没完?”我说着就往外出。
可他却笑着躺下,一边仰靠在一个长枕上一边说:“你这会出去算啥啊?不是更叫人误会?回来回来!坐下就别乱动,省得更引人注意!”我只得走回来,重又坐下。
“你说你啥时能管管你那张嘴?”他坐起身指着我笑着说:“就因为那张嘴你吃过多少亏?你都忘了?嗯?你啊,要是再这么嘴硬,哪天我的脾气上来了,非把你打得稀烂不可!”他说着笑起来,重又倒下。
我压着火气不吭声。
“妹子,不是说你,也就是你相公我能容你!”他枕在自己的胳膊上,看着屋顶的吊灯。
我忍无可忍地大叫起来:“谁是你相公!”
他听了,一下子笑出声来,我气得脸红脖子粗,觉得又丢人又窝火。
“得得,可别恼,哥知道你是要面子,拉不下这张脸,老是口不照心!”他得意地笑起来,一条腿登在炕沿上。
“姓孙的,别张口一个妹子闭口一个妹子的!谁大还不一定呢!”
他饶有兴趣地坐起来,将我上下打量,而后摇着头说:“顶多也就十八九岁,怎么会比我大?”
“我可不是十八九岁呢!”
他说:“我是嘉靖二十五年生的,你是哪年生的?你倒是说说看啊!”
“我搭理你干吗?”
“好,你不说,我可还管你叫妹子!”
我忍不住说:“我是小平二年的人行了吧!”
他笑笑说:“没听过!哎?是你们那边的年号吗?是哪位皇帝,我怎么没听过?”
“你知道啥?肚子里就那点臭下水,斗大的字认不了一筐吧!”我撇撇嘴,不屑地朝他瞧瞧。
“哎?没说两句你就上脸了?我认不认字跟叫你妹子有啥关系?”
“真恶心!不许叫!”我骂道。
“那你不是我妹子是啥?你不就是陪我睡的那种妹子吗?”
“滚!”
“哟,脸都红了,你还真不经说!”
“给我滚!”
“你还嘴硬!”他笑着站起来,慢慢朝我走来,“我问你,昨儿个是谁跟翻江似的往外冒汁,脸上还装着跟死鱼似的?”
我觉得两颊烫得厉害——是啊,为什么我那样恨他,而身体却没有抗拒,难道身为女人,灵与肉是可以分离的吗?我不信!
第四十三章
我感冒了,而且咽炎又犯了,一漱口就想干呕,再加上这几天小腹坠痛的厉害,所以总是没精打采的。点点老想出去玩,可我却不想动。上回的那场雪过后,很快就放晴了,点点意犹未尽,一心盼望着再下,我答应他,说年前必定还会再下的。
气温很低,外面又干又冷,我懒洋洋地躺在炕上,想着心事——那终日锁着的藏书阁,我始终也没机会进去,因为总觉得那后半本命运之书就在那里面,所以一直念念不忘。可是我要怎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到里面,而且既不破坏门锁,又不被人发现呢?唉,真伤脑筋啊!看来要解决这个问题可不容易!
房间里的香熏催人欲睡,我决定不再费神去想而是先打个盹,但孙正阳却偏偏这个时候走进来。他穿着褐红刺绣的袍子,披着斗篷,带着加厚的帽子,我厌烦地瞥了他一眼就背转过身。
他叫人帮他把斗篷脱了,然后乐呵呵地走向我,撑着身子朝我的脸看看,见我闭着眼,就坐在我身边,一边脱靴子一边说:“困了也不好好歇着,衣裳也不脱,被子也不盖,你也不怕冻着?”
我眼动了动眼珠,没睁眼。
他坐上炕,凑到我身边,用手扒扒我,高兴地问:“哎?我听房里的丫头说你已经两个月没来经水了,是不是真的?你说会不会是有了啊?”他不等我回答,就和我并肩躺下,用手撑着脑袋,看着我。
我睁开眼,剜了他一眼,又转身背朝着他,他也跟着贴过来,一边搂着我,一边抬着脑袋看着我乐呵。
“这回你要是给我生个儿子,看老太太还说什么!”他拍着巴掌笑起来,“哈,我要当爹了!”
我忍无可忍,霍的坐起身,他却在我背手碰碰我,又伸手拉我的胳膊,我推开他说:“少做梦了!瞧你那副德性!还指望有儿子?”
他也坐起来,把住我的肩,瞪着我说:“我怎么不能有儿子?”
我推开他,重又躺下,他就盘着腿坐在我身边,过了一会又自顾自的笑了,也躺下来又贴着我。
“你说,起个啥名儿呢?叫孙……孙……”他费神地想着。
“我自己怀没怀我不知道吗?要不就请个大夫来看看,叫你心服口服!”
他听了,看了看我,脸上收了笑容,过了一会,才慢慢地说他过完年后要到京城跑官职,说这次非要捐个员外郎什么的。我心想,连字都不认识几个,还想当官,真是傻子说笑话!
他见我不信,便漫不经心地说:“你放心,到时候请个先生帮我料理政务就得了,也花不了几个钱!”
我说:“什么狗屁,你要是能当官,母猪都能上树了!”
他先是唾了一口,然后看着我说:“你懂个屁!连小孩都知道的理儿,你不知道?你说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我不理他,他自言自语地说:“那花巴掌里的词儿怎么说的来着……”他想了一下,慢慢背着说:“‘世间人睁眼观见,论英雄钱是好汉。有了它诸般趁意,没了它寸步也难。’还有什么?哦……‘拐子有钱,走歪步合欢。哑巴有钱,打手势好看。如今人敬的是有钱,蒯文通无钱也说不过潼关。实言,人为铜钱,游遍世间。实言,求人一文,跟后擦前。’”他看着我,得意地笑着说:“我纵使做下万般罪恶,也架不住咱家有钱!你放心,就我这般富贵,还怕无理词讼赢不了上风?”我心想这大概就是当下的社会风气——花钱买官,纨绔子弟偕是如此,真是“财帛神当道,黑白颠倒”。
下午,孙正阳真叫了大夫来。大夫给我把把脉,然后叫他到一边耳语,他的脸色大变。大夫给我开了副调理的方子就走了,他却一整天拉着脸,瞧谁都不顺眼,房里的丫头婆子都躲得远远的。他心烦,我倒有点幸灾乐祸,忍不住偷笑了好几回。
我按大夫的方子吃药,感觉腹痛减缓了些,没几天果然就来例假了,他搬到隔壁屋里,说是让我好好歇几天,但还没刚第二天,他就想搬回来,我歇斯底里地大喊着用茶几把房门抵住不许他近身,他闹到半夜,悻悻地走了。我躲在墙角,几乎一夜没敢合眼。到第五天,他又来逼我,这回是硬闯,我完全处在下风……
我的肚子又疼起来,例假则拖拖拉拉地持续了十几天也不干净。他觉得有点愧意,赶紧又请了大夫来。大夫替我把脉瞧瞧,说是没什么大碍,但叫他到一旁时却低语劝道:“太太体虚,不宜多行房事。”然后又开了方子,叫我按时服药。我刚好,他就迫不及待地赶紧搬回来。
这天晚上吃过饭,他又心血来潮地想听我给他唱歌,他说他喜欢听我唱的那两首曲子。正巧我的心情不错,于是就唱了一遍,他坐在桌前,和着拍子哼着。等我唱完,他就硬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在他腿上,然后说了些酸了吧唧的话,我心不在焉。他扯住我的手硬塞到他的心窝里,让我感觉他的心跳。
“你瞅瞅,命都在你这!”他满脸醉意,笑眯眯地盯着我。
我推开他说:“还吃不吃了?不吃我就叫人把盘子给撤了!”
他又搂向我说:“搁那吧!等会再说!”
我挣脱他,躲得远远的。
“我要去洗澡了,身上脏死了!”
他笑了笑,这就低头解衣服,说:“好,我和你一起洗。”
我忙说:“那你自己洗吧,我不洗了!”说着就往外走。
他坐在炕上冷不丁说道:“哎!我问你,你干吗老到藏书阁那附近转悠?”
这话把我吓的不轻,我的心则剧烈跳动起来。是啊,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凑巧说的?还是故意问的?要知道那上半本《胡雅姬》可是从他房里拿来的!难道他早知道书上的秘密?然后故意拿出一本让我看,一方面让我心存幻想,一方面又把我牢牢牵制住?想到这,我不禁毛骨悚然——他好阴险啊!他居然利用我控制我!我呆呆地站着,不敢乱动,就好像只要我一动就会暴露我内心的仓惶与不安,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因为他那双眼睛太狡猾诡谲了。
他拍拍炕沿,招手叫我过去。我犹豫着移到他身边,他抬手搂着我抱我坐下,然后勾着头看着我。
“也……没什么啦,只是……”我低着头抠着裙带,吭吭哧哧地说:“只是想找几本书看看……哎?”我觉得突然有了底气,于是快活地说:“你们家有没有四大名著啊?哦,不不,那一本还没出呢,应该是三大!”
“叫啥名儿啊?我叫人去翻翻去!要是没有,就叫人到外头去给你买去!”
“嗯……《水浒》、《三国》、还有《西游记》吧,或者什么《三言两拍》的!哎呀,只要是小说就行!随便!”我怕他起疑心,又补充说:“我屋里那几本书早看完了!我现在都快闷死了!听说藏书阁里有好多书看,所以老也忍不住想往那转转,看看哪天开门了,上去借两本书回来!咋了?干吗问这个?”
我装的特无辜,说完还眨巴眨巴眼睛,他大概被我骗住了,于是笑呵呵地捏了捏我的脸。
他拍着腰说:“钥匙在我这儿,我不去哪会平白无故地敞开大门儿?”然后接着说:“那是老爷子在世时的书房,老爷子生前特爱藏书!”他笑了笑,“不过老爷子过世以后,家里便再没个爱书的人了!我是怕下人们进去偷鸡摸狗的,所以就把它锁上了!”
“你爸以前是干吗的?怎么弄了这么多书?”
“我们家是做经营的,但不知为什么我家老爷子却特别爱书!”
“你们家做什么生意?怎么赚这么多钱?”
他笑笑说:“说起来,这还得感谢太祖爷。”
“谁?”我不解地问:“你太爷?”
他笑着说:“要真是我太爷,那我可就发了!”
“那是谁啊?”
他举手到额前拱拱手说:“就是太祖皇帝呗!”
“哦,你是说朱元章吧?说什么太祖爷,都把我弄懵了!”
他朝我脸上瞧瞧,责难地说:“你怎么敢直呼太祖爷的名儿?”然后压低了声音说:“就是当今万岁也不敢直呼其名呢!”
“怎么不敢?名字不就是让叫的?”
他摇摇头说:“妹妹,我看你还真不是装傻!”那表情就好像我已经无药可救了一样。
“我怎么傻了我?”
“行了行了!咱不说这个行不?不过,我可告你啊!”他严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