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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来扫地的!”我的语气因视线的滞留而变的缓慢,才一两天功夫,红玉就被折磨成这个样子,看了真不是滋味。她的身影在屋子里晃动,显得那样纤瘦可怜,牵动着我的眼球,跟着移来移去。
“红玉,你歇歇,不用给我拿那些,我不吃!”
她轻轻笑笑,虽然答应着,但还是走去拿了几颗冰糖放到我的茶杯里,然后又端了几盘干果。
“你昨天睡觉了没有啊?怎么看着你……”我问。
“睡了。”她笑着看看孙正阳,又看看我,“哪能不睡啊?”
“你睡了几个小时啊?”我又问。
“也不短了!”她越这么说,我越是不信,我盯着她的眼睛,试图找到反驳她的证据。
孙正阳却在一旁叫起来,他嚷嚷着说:“干吗呢你们,啊?你一言她一语的,当老子不存在是吧?”
红玉忙走过去服侍他,我瞪了他一眼,心想,他怎么还不死呢?正想着,他又叫我,说:“过来啊,叫你多少遍了?”又说:“你倒是心疼别人,你道我昨儿一宿是怎么熬的?”
“谁管你啊!我是来扫地的,哪脏,赶快!我这还忙着呢!”
“不是,你这是唱的哪出啊,说的我直迷糊!”孙正阳看看红玉,努着嘴问:“你们奶奶这一大早的又说什么胡话呢?我咋就听不明白呢?”
红玉笑笑说:“谁知道您二位又打什么哑迷,却抓着我在这较劲?我看呀,我也别在这找没趣的,还是去瞧瞧午饭准备的咋样了吧!”
“哎哎哎哎!”我抢先几步,一把挽住她,说:“我也一道去!”
“谁都别走!”
我翻了孙正阳一眼,红玉却试图抽出手说:“您二位先唠着,我去去就来!”
孙正阳说:“都说了谁都别走!你们怎么个意思啊?就把我撂这不管了,啊?妈**的都给老子回来!谁敢走出这屋试试!”
“我说了我只是来扫地的!”我不屑地哼了一声。
“不知道你在说啥!”他也哼了一声。
“你不知道?”我傲慢地看了他一眼,“你娘没跟你说吗?”
“说啥了?”他问。
“她不是说我是扫把星吗?”
我还没刚说出来,俩人全笑了,但姓孙的立刻又痛叫起来,红玉忙跑过去,都不知道咋心疼好了。
这时,就听见屋外传来碧莲的声音,她对一个女孩说:“去街口看看吧,都该吃中饭了!怎么玩的忘了时了?见到了就叫他俩回来,就说奶奶惦记了!”那女孩应了一声,。
我突然觉得心彭彭直跳,一股不安的情绪油然而生。我立即冲出屋子,看见碧莲正站在院当中,面带焦急地往大门外看着。
我迈下台阶,抓住她问:“点点是不是还没有回来?”
“我叫榆饭儿去找了,这方妈也真是的,买个饼子能买多久?怪叫人惦记的!”
我不等她把话说完,已冲出大门,冷不丁撞倒一个人,抬头一看,是出去找人的榆饭儿,我见她只身一人,心里就更急了,顾不了许多,扒开她奔大街就跑去了。我从没觉得心里这么不踏实过,就好像自己被吊在悬崖边上,已经没底了。
离街口不远,有个卖烧饼的小摊子,打饼的是个小伙子,脸上透着一团和气,摊前有两三个顾客,正在等新出炉的饼子,案板上放着面团和赶面杖、几个做成形的烧饼胚以及装着佐料的碗。
他见我跑向他,以为要买饼,便唱了个诺说:“您要几个?这锅马上好!”
我向他喊道:“你有没有看见一个胖妈妈领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刚才到你这买甜饼吃的!”
伙计听我把话说完,摇摇头说:“小子只顾低头打饼子,只道买饼的人来了一拨又一拨,却没太瞧那些客人的模样,真没注意过什么小孩!”
“这可怎么办啊,这老太太带着孩子去哪了呢!”我急得直跺脚,一颗心如同被人揪着一般难受。
这时,旁边有个算卦先生却说了一句,他说:“往那边去了!是个老妈子领了个小哥,先前是在这买饼来着,后来又见南边有个捏面人的,那小哥偏要,老妈子就领着去了。去看看吧,估计还给那呢,去了能有一会了,也没见着往回走!”
“哎,谢谢!”我急忙跑向算卦先生指向的方向,也顾不上认真道声谢。我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真恨不得一步就跨到那个捏面人的摊子前,可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欲速则不达。正急着自己又被自己的裙子绊了一下,身子往前一裁,正撞到一个人,要不是那人扶了我一下,我就直接趴到地上了,就那还是磕到膝盖,弄得生疼。
我踉跄着起身,一边搓揉右腿,一边说:“对不起啊,真对不起!”抬头一看,发现面前站着一个美少年,大概二十来岁,跟孙正阳差不多高,穿得很讲究。他手里拿着房子,身后跟了四个使女,正好是一个拿披风,一个拿笛子,一个拿箫,一个拎包袱。
我不禁愣了一下,心想:这人怎么这么眼熟呢?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我困为急着找点点,也无心耽搁时间,便再次向他道了歉,结果他身后的丫头却不干了。
只听一个说:“你走路怎么不看道啊!一句道歉就完了!知道你撞的是谁吗?”
我也愣了一下,心想:我管你是谁啊,我不就撞你一下吗?而且我也道歉了,怎么这样还不够吗?那要我怎么办?唉,算了算了,当小兵的不就是这样吗?这叫狐假虎威!真臭屁!但想归想,礼貌还是要有的,我说:“真不好意思啊,我急着找孩子!”
那女孩还想说什么,但被他的主人打断了,只听那年轻人说:“风儿,休得无礼!”
我听了,觉得好笑,不禁看看那个女孩说:“听见啦?你主子说没事啦!多事!”说完,转身就走,心想:今天要不是因为要找点点,我肯定再跟她理论一会!
我跑到捏面人的小摊前,向他打听点点和方嬷嬷,他回忆了一下说:“老妈子让孩子在这等着,说回来给他买个面人的,结果等了半天也没回来,那孩子跑去寻她,可没一会老妈子又回来领孩子,见孩子没影了,就去找孩子了。”
我一听,脑子里当时就嗡了一下,眼泪就哗哗哗地往下掉。心里不禁埋怨起方妈来,说她平时也是个挺上心的人,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她怎么能把孩子一个人搁这呢?不管是去干什么,也应该带着孩子啊!这地方这么乱,万一遇上个坏人可怎么办啊!我觉得我整个人已经懵了,连该迈哪条腿都不知道了。
我失控似地抓住捏面人的胳膊,喊道:“我的孩子呢?还我孩子!”
他被吓的一头汗,一边想摆脱我,一边说:“关我什么事啊?我哪还你孩子去?”
旁边有人同情我,便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胡洞说:“小哥往那去了,快去找找吧!”
我不顾一切地奔向那条胡洞,脑子里已是一片空白,只能感到霍霍的心跳声——这是一个看上去极普通的小胡洞,又像是一组建筑群的后街。高大灰暗的院墙以及高出墙头的楼阁,使本来就不宽的小巷显得更加狭窄。一边的墙体上开了几个门洞,看样子是分属于几家,而且每家门口都挑着灯笼。从那敞开的门前经过,闻到的是油腻的酒肉味和酸臭的泔水味,听到的是纸醉金迷的浪荡声,看到的却是忙碌的厨子和涂脂抹粉的女人,以有拴在棚窝里的恶狗。
我没时间细想这些宅院的用途,只想尽快找到我的孩子。我像上了发条那样机械地往前跑着,每到一个门洞前,都要探身往里张望一番,而得到的,不是谩骂便是讥笑。
有人说:“滚!这不是善堂!”
还有人说:“到这里找孩子?这里哪有孩子?只有婊子!”
可是我已经完全辨不出这些话的意味了,我只是本能地一再地重复着:“有没有看到我的孩子?”
突然有三个醉醺醺的家伙拦住我,他们是由几个打扮的妖里妖气的女人搀出来送到门洞外的,我只记得那几个女的说:“下次再来啊!”我这才意识倒自己身处何地,一想到自己的孩子居然在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迷失了方向,就更加焦急了。
我奋不顾身地冲上去,抓住其中一个便问:“有没有看见我的孩子?不到五岁!有没有看到我的孩子?”
可是有人却从背后抱住我,我感到一股浓重的酒气。
“我的孩子丢了!我要找我的孩子!”我拼命想要挣脱,而那人却痴笑着,并说着非常下流的醉话。那几个女人倚门而视,时不时附和一声娇笑,而另两个醉汉则晃过来抬起我的腿。
从身后抱着我的家伙说:“好俊俏的小娘子,叫大爷我摸摸奶子!”说着就伸手摸我。在酒精的驱使下,他已经变的迟钝不堪,所以并没有意识到当他腾出一只手,只靠另一只手使力时,是撑不住我的。于是那家伙刚要对我动手动脚,我就摔下来并砸到他身上,他一屁股坐到地上,把另外两个家伙也带倒了。
我挣扎着从醉汉堆里爬出来,这时就见赖三和有福冲上来,一拳一个的把那压住我的混蛋们打翻。
妓女们却尖叫一声,喊道:“哎哟!打人了!打人了!咱家的客人被人打啰!”
赖三扶起我说:“奶奶,您没事吧!爷都担心死了……”
刚说到这,一个醉鬼突然从背后勒住他,我也吓了一跳。
有福说:“奶奶,您留神!”说着扑过去帮忙。这时,另两个醉汉也凑上来,于是五个人立即扭打成一团,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既担心点点,又不放心他两个人。
我急得跺脚说:“别打了!别打了!”
妓女们却在一旁拍着巴掌叫好。这时,又从她们倚着的门后挤出五六个打手来,各个掳胳膊挽袖子。
我一看,觉得架式不对,忙喊:“三儿,快别打了!”他脱不开身,叫我快跑,我也顾不了那多了,转身就跑,没想到那三个女的突然跑过来,逮住我又撕又扯,就好像我抢了她们的生意似的。
一个说:“还想跑呢还!”
一个说:“看她逃得出老娘的手心!”
另一个则抓住我的头发,给了我两个嘴巴。
打手们一拥而上把赖三和有福团团围住,好一顿拳打脚踢。巷子里的所有狗也都狂吠起来,就像是要看热闹。
其中两个醉汉又折向我,我拼命尖叫挣扎着。而那三个妓女则按住我不放,然后递交给那醉汉,他俩一前一后地锁住我,不安分的大手在我身上使劲搓揉。我愤怒地撕打喊叫起来,于是那两个混蛋有点招架不住了,我便趁机抬起膝盖,正磕到一个家伙的裤裆上,他就立即倦缩着倒地了,然后捂着裤裆哀号起来。另一个见我发飙,就死死扣住我的脖子,我本能往后一仰,后脑勺正砸在他的下巴上,于是他也“嗷”一嗓子把我松开了。
我摆脱他们转身就跑,这时,一个妓女喊道:“别让她跑了!”
话音未落,就见两个打手朝我扑来,我尖叫一声,再次陷入困境。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拿扇子带着使女的人突然出现在巷子口,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大声呼救起来。他没有动,站在巷子口安祥地握着扇子,而他身后的四个女孩则在得到他的示下后奔过来。我的视线也似乎一下子被拉近,能够看清他脸上的表情——我惊奇地发现,他的瞳孔在变化,就像猫看到阳光那样慢慢缩小,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巷子里的所有狗都安静下来,变得鸦雀无声。
我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切就已经停止了。只见那四个女孩仍保持着出手那一瞬间的姿势,但其他人却都翻倒在地——揪住我的那两个打手被踢出去老远,而那三个妓女则吓得一溜烟钻回门洞,并迅速地并上大门。
我赶紧跑向赖三和有福,问他们有没有受伤,两个人都被打得鼻青脸肿,还硬挺着说没事。我站起身,准备向这几位女侠们致谢,但她们却立即转向自己的主人。
我等那位公子走近,忍不住伸出手说:“真是太感谢了!”
他浅笑了一下,并没有去握我的手,我觉得自己讪讪的,心想又忘了这里是古代了。
女孩们都站在他身后,摆出冷若冰霜的样子,我还特意看了那个被我骂作狐假虎威的姑娘,但在她脸上,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我真诚地向她笑了笑,她却只是轻轻压了一下下巴。
“真是的,刚才撞到你,我都觉得不好意思,现在又被你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我说。
“孙夫人,这种地方不是你应该来的,赶快回去吧!”那公子说。
我听他这么一说,不禁一愣,心想他怎么知道这些,听起来就好像对我的事了如指掌似的。
我正纳闷着,就听赖三叫了一声:“哟,这不是容爷吗?”说着连滚带爬地过去磕头。我这才知道原来他是孙正阳的朋友。
拿扇子的低头看看,点点头说:“快带你家奶奶回去吧,以免家里担心!”
“哎!”赖三答应着,又说:“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