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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着要不要回去算了,可是就在这时,屋里的灯突然灭了。
我心里一惊,忍不住喊道:“呀,灯咋灭了?”
这时,阴影里突然蹿出几个黑影,不等我反应,就朝我头上打了一棍,我本能地大叫起来,但紧接着,就觉得有个家伙从我身后搂住我,用一块刺鼻的手巾狠狠捂在我脸上,我立刻感到一阵眩晕,随后就倒下。
我浑浑噩噩地醒来,感到自己躺在一个很潮湿而且周围到处弥漫着泥土和腐叶味道的地方。我试着动了动,手脚是自由的,但却被装在一个大口袋里。我借着火光透过麻布的缝隙看到几个身影在晃动——是三个男人,一个在用铁锹挖着土,一个挑着灯笼,还有一个蹲在一旁看着。我试着抬起头,但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恶心,于是无法控制地重又倒下了。
“**怎么这么慢,天都快亮了!”一个声音说。
“我他妈闲过吗?”第二个问。
“中了!中了!别说了!快点干吧!”第三个轻声嚷着说。
“看这样,这小娘们也是个主子,咋就落了个这么个下场?”第一个说着啐了一口。
“管他呢,反正现在落咱手里了,咱就让她到下面躺着去!”
“我听说这还是孙老婆子的儿媳呢!”
“这种人家,不可告人事多了去了!管他娘的**的!你赶快吧!”
“咱就把这小娘们给埋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嗯……”
话到这,有人朝我走来,然后伸手解开了麻袋。我恐惧地大喊大叫起来,那伙人立刻慌了,一个跳到我身上,使劲用麻袋布闷住我,另一个则嚷着说:“快别让她喊了!”第三个奔过来,轮起什么打了我。
那一段记忆我是好不容易才想起来的,但有些地方还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我想我真的被打晕了。
我觉得自己在黑暗中挣扎着起身,然后看到无数身影从我身旁走过,我也迷迷糊糊地跟着他们往前走了。走了不知多久,来到一条河,远远的看到前面的身影一个个地跳进河里,没入幽深的黑暗中。我伸着脖子往前看着,等着轮到自己,却一点也不觉得害怕。看着看着,发现前面有个背影很像清玲,便不顾一切地追上去。清玲认出是我,很是惊讶,于是问我说:“姐姐怎么到这来了?”
我不解地看着她,问:“这是哪啊?”
她哭着说:“这可不是好地方……”
我说:“我也没去处,不如就跟你一起走吧。”
她听了,猛得抬起头,几乎是喊着说:“姐姐可别跟来!这不是好去处!姐姐快回去!”说着就拼命把我从人群里推出来。
“清玲!是我啊!你推我干吗?”我像被风卷走的叶子,在空中飘摇起来,我这才发现身体居然如此飘渺,正惊讶着,就听到身后有人叫我,声音很熟悉,但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回头寻找,却没看见熟人的面子,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就又转回脸去找清玲,可是她已没入人群不知去向了。我好一阵失落,呆呆地站着发愣,这时又听到有人叫我,这次听得很真,是个男人的声音。
“雅儿!”
我感到亲切,就跟着那声音往回走,随后来到一处耀眼的光屏前,走进去,就像浸入水中。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睁开眼睛——眼前站的是孙正阳,他身后是香瑞。我不禁伸出手,端详着自己的手指,看是否真的还活着。他猛得把我搂进怀里,我听到他胸膛里像战鼓一样激烈的敲动声。
“妹子,你可醒了!”
我这才感到头顶是痛的,下身也是肿胀的,我木讷地朝四周看看,脑子好像已经变迟钝了。孙正阳搂着我,看了又看,激动地浑身颤抖。
我问:“这是哪?我怎么了?”
香瑞跪在床前,哭得像个泪人似的说:“奶奶刚到阎王庙走了一遭,又被爷给救回来了!”我推开孙正阳,呆滞地打量了他好一会。我的脑子很混乱,看到他的脸,说不出是种什么感觉。
我瘫软地从他手里滑脱出来,倒在床上盯着头顶的床帐出神。忽然,我感到记忆中有根锥刺直刺进我的心窝,于是霍地坐起来,因为用力过猛而差点昏厥。孙正阳赶紧托住我,让我轻轻躺下。
“都虚成这样了,还逞什么能?好好的给我躺着!”他一面说一面抬头看了看我:“放心养着吧,这是我在外面置办的房产,用的不是自己的名,别人都不知道!”他说完,又对香瑞交待一番,便准备离开。
我使尽全力地抓住他的袖子,他赶紧转回身,握住我的手安慰着说:“歇着吧,我有点事,明儿再来看你!”
我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失控地大哭起来。
我说:“孙正阳,我求求你,把点点给我带来!我一辈子都感激你!”他听了,没说什么,甩开袖子走了。
香瑞跪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说:“那天晚上一出事,老太太就叫人把大哥哥儿给卖了!这都走了好几天了,还到哪去找啊?”
我立刻觉得头上挨了当头一棒,于是身体一软,昏了过去。
香瑞始终守在我身边,后来还有一个身影出时常出现,身段婀娜,香味扑鼻。又过了不知多少天,有一天,我似梦非梦地听到有人喊我“娘亲”,我不禁潸然泪下,以为这是弥留之际的幻觉了。可是,我突然感到一双又软又热的小手在摸我的脸,我这才意识到这不是做梦,于是猛得睁开眼睛,眼泪立刻涌了出来。
“点点!”我紧紧搂住他,早已泣不成声。我吻他的头,吻他的脸,他的嘴,他的小手,恨不得吻他的全身。我把他拢到心口,没几分钟,又担心自己看错了,于是再把他推到眼前,反复地看着。我哭一会,笑一会,再哭一会,再笑一会,简直像个疯子。
孙正阳在一旁站着,身上风尘仆仆满脸倦容。他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直到我的情绪稍微缓和些,才扬了扬嘴角浅笑着说:“你满意了?”
我搂住点点的头,贴在自己的心容里,眼泪不住地往下淌。
“好好歇着吧,我还有事去办!”孙正阳说完,又向香瑞交待几句,便匆匆走了。
第一百零三章
点点回来了,我的希望也就回来了。经历了这次生死离别,我和孩子更是难舍难分。我在孙正阳的这座秘密别苑里呆着,一刻不离地守护在点点身边,因为我知道我太脆弱了,再也经不起任何打击了。
一开始,我还无法从那夜的惊恐中解脱出来,一到晚上就感到害怕,所以整夜整夜地点着蜡烛。香瑞很乖巧,把我照料的很周到,我下不了床,她就在一旁哄点点玩。点点身上没什么大碍,只是有几处不大的瘀青,脸蛋也比以前瘦了些,不过这都没关系,日后都会恢复的。有时候我真的情不自禁地落泪,一想到我差点就失去他了就特别难受。
孙正阳走后的当天下午,我正躺在床上静养,点点侧躺在我身边睡着。屋外有人推门进来,还没进屋,我就先闻到一阵浓香。我知道不是香瑞,便侧过脸看着,只见一个娇美的女郎穿着紫色的纱裙,轻飘飘地绕过屏风走了进来。我见了,只觉得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了。
那女郎见我正看着她,不由得笑出声来。我这才想起来,是那天在街上见过的小蝶。我强撑着想坐起来,她看我吃力,就忙过来扶我。我靠在床边,看着她。
“姐姐没事了,我也就放心了!我还怕我那人参大补丹是假的呢,这两天还说要找那送我的客人理论呢,没想到你可就醒了!”
我听了,方知自己的这条命是人家救回来的,于是感激地冲她点点头,说了声:“谢谢你救我。”
她听了,又是一阵爽朗的笑。
“我可不敢当,要谢就谢你那痴情的郎君吧!我本来是记恨他那天在街上亏待我呢,哪知他那样求我,我这心啊也就软了!你说我这人儿也是,哪有这样帮人忙的?居然帮着客人救起他媳妇来,这叫哪门子事儿啊!”说着又掩着嘴笑了笑。
我说:“姑娘是个好人,以前我对姑娘不礼貌,还请姑娘别计较。”
小蝶笑了笑,坐到我的床边,看到我身边躺了个小家伙,就伸手摸了摸,然后满意地努努嘴说:“多好的孩子啊,难怪姐姐像命一样爱着!”然后就看着我,乐呵呵地说:“你们家老太太也真是的,居然让人把孩子给卖了,你说这孩子乖巧可人的,碍着谁的事了?她倒是不依不饶的,连个孩子也不放过!唉,也真是,咱们女人,好不容易嫁了人,却还要看着婆婆的脸色,也真够苦了!”
我不禁低头摸摸点点,一面给他掖被子,一面说:“点点是我唯一的希望。”
她在一旁笑了笑,又跟我唠起嗑来。她很健谈,我听着,有的赞同,有的不赞同,但一次也没打断她。
后来,她又说:“这不吗,孩子也丢了,孙爷就来求我,说我认识的人多,知道的路子广,非叫我帮着打听打听!我说,”她看看我,尴尬地笑笑,接着说:“您可别生气啊,我也就是个直肠子人!”
我点点头,她这才接着说:“我说:‘哟,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么猴急地想着一个人儿,还是头一回吧?你说,那孩子又不是你亲生的,瞧你慌的那熊样!’”她说着又扑哧一声笑了。
“你猜他怎么着?他当即就给我跪下了,哭的跟泪人似的,我都快笑死了!我戳着他的脑门子说:‘哟,男儿膝下有黄金,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可好,全反着来?你啊你啊,真是个缩头乌龟,窝囊废!’他听了,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你就别拿我取乐了,我这都快急死了!’我又问:‘急个哪门子啊?人都已经醒了,还急个啥啊?’他搂住我的腿,跟小孩似的撒娇着说:‘你也知道你嫂子那人,把那小子当命似的揣着,要是不把那小子给她,她的命也只捡回来半条。这都三天没吃没喝了,再不抓紧,这人就完了……’说着说着他又哭了,我心想,他那天在街上对我那样薄情,现在有求于我了就好话说尽?那不行,我得让他尝尝老娘的厉害,于是就故意逗弄他说:‘哟,谁是我嫂子?我这无依无靠的青楼女子,啥时多了个哥,多了个嫂子?’”
“他听了,跟泄了气的球似的,见我不肯帮,就站起身,抹着泪走了。我一见,心也就软了,赶紧走过去把他拉回来,一而取笑一面说:‘说你是个呆头的鸭子缺筋的鹅,还真是没错!我这还没使个性子逗逗你,就当真了!’他听了,立刻又跪下,我说:‘成,就看在你给我磕了这三个响头的份上,我帮帮你!唉!我小蝶也真是够贱,这是何苦来的呢?’”
“后来,我从客人那打听出那孩子的下落,说是被人贩子买走后又转手给了一个戏班了。再托人打听,那戏班正朝北,往河间府地界去了。不过好在那戏班行进缓慢,走出多少天去,也没走多远。这不么,刚把信告诉他,他就跟驴似地冲出去,跨上马就走了。我还站在楼上骂他:‘这没良心的,连句好话也不说就走了!’”
“不过倒是好的,孩子算是给找回来了!没什么大碍吧?”她说着又看了看点点。
“没什么事,只是身上青了几块。”
“回来就好,旁的也不能太苛求了。唉,咱们女人,可不就只有这块心肝肉吗?还能想啥?孩子好就万事大吉了!”
我点点头,又不由自主地摸了摸点点。
她见我有些疲倦,知道我的身子还很虚,于是就站起身,像要告辞似地说:“姐姐好生歇着吧,我过两天再来。哦,瞧我这记性!”她说着轻拍了一下额头,然后在腰带里摸索起来。
“姐姐倒是替我守着,别让他知道了,他这人是个过河拆桥的白眼狼!用着我了,什么也应着,用不着了,就把我撵得远远的!你说这个该挨天杀的,我都帮了他这大的忙了,还防我跟防贼似的,生怕我跟您见面,把他那些破事全抖落出来。可我身上又没有坏疽,我还能把姐姐的地方染脏了不成?再说,”她一面说,一面拿出一份地契来,掖到我的枕头下,接着说:“头前他给我买了这宅子,写的是我的名,说是跟我暗约偷期用的,可我有去处,多暂也不往这来,他也不常来,于是就这么一直空着。”
“这不出了事,他想着府里容不下,所以就又支吾着跟我商量这事,说是把宅子借他用用。我听了,心里暗笑,没去理他,他就自当是默许了,就把您接来了。这不,我是帮他,他却防着我,交待我不许这个不许那个的!我火了,叫他立刻把人搬出去,他倒是从我那走了,却不肯把姐姐搬走。我这回来啊,也不为别的,一是来看看姐姐,二是把这契约物归原主。”
我刚要阻拦,她便紧接着说:“姐姐也别让了,我跟姐姐一见如故,不想把姐姐当成外人,姐姐就替我收着,只当是捏了他一个把柄,不叫他知道就是了!”说着笑了笑,又从袖子里摸出一把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