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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银矿,文家胆子倒是越来越肥了,垂下眼睑看着书桌上厚厚的那叠东西,那个叫陈坚的秀才以为运去兖州州城的是粮食,几天一次,一次多少辆马车,马车吃重多少都记得清楚,刚好这正正是最好的证据。
“这事朕自有主意,你暂且撂开了手。”强硬的说完,皇帝难得的又多加了一句,“看事不妨看得长远一些,不要只是着眼于目下。”
闻昱丹不知道父皇是不是在提醒他什么,躬身应下。
“还有事?”
“是,父皇,儿臣想求您一件事。”
“哦?!说说看?”皇帝好整以瑕的看着他,老2倒是常对他提要求,无非是一些小利,他也就无可无不可的满足了,不知道他这大儿子会提怎样的要求来。
“儿臣想求您看在祁佑立了如此大功的份上解了他夫人的禁,在外为了儿臣差点连命都丢了,回来却要面对夫人被无故禁足,儿臣,儿臣这心里也不好过。”
皇帝并不会天天盯着他们两兄弟那点事,所以并不知道祁佑的夫人被禁足的事,闻言皱眉问道:“谁禁了她的足?”
“二弟的陶侧妃,特意找上门,也不知道是因着什么事就让她在祁家耍了那个大个威风,当着许多人的面令她闭院自省一年,儿臣听太子妃说起过,祁佑的夫人一点也没有武林中人的嚣张,反倒性子平和懂礼得很,从不愿意多生事端,就是这次被禁足也让人传话给太子妃,让她不要因着她的事和二弟那边起龌龊,说这未必是您想看到的,这将近三个月时间居然真就没有出过院门一步。
不敢欺瞒父皇,就连儿臣孝敬给您的那两种茶叶,以及后宫中各位娘娘喜爱的花茶也是她的功劳,儿臣倒是想赏她些东西,祁佑却只要走了儿臣那里的几本游记,说他夫人就爱看这个,父皇,祁佑和儿臣的情份不同,从小到大他替儿臣挡了多少灾?可他从未曾开口向儿臣求过什么,这一次却说要用这一次的微末功劳来替了他夫人犯的错,父皇,听了这样的话儿臣心里难受。”
说着软话的闻昱丹确实是难受的,他的人为他在外拼死拼活,回来后院却还要遭灾,老2何止是在打他的脸,根本就是踩到他脸上来了。
皇帝皱眉,陶嘉在女人里来说确实是有几分本事的,老2要是没有她那银钱不可能那么松泛,他也一直都知道老2府里不平静,正妃侧妃争宠已经摆到明面上来了,他懒得理会这些,却并不代表他不知道。
可是耍威风居然耍到了祁府,这就不是他容得下的。
祁佑还太年轻,也没入朝,在他眼里没什么份量,可祁老爷子却是他年年派赏时都不会漏了的,要不是为了南朝,老爷子又怎么会在那个年纪便荣养在家,祁家又怎会颓败至此,还得靠一个孙辈来撑场面。
想当年,祁家也是天子近臣,并且他们的荣耀宠幸都是在战场上拼下来的,这在众世家中算得上是独一份。
这样一个于南朝有功的老臣,却被小小一个侧妃上门打了脸,也亏得老爷子向来忍得,硬是没漏出什么风声来,换成其他人早闹得人尽皆知了。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更感念祁家的好。
“安和,你去一趟祁府,朕许久未见老爷子,让他明日下朝后将自己送来给朕看看,都那把年纪了,让他那长孙长媳陪同前来。”
“奴才遵旨。”
这便是明着打了陶嘉的脸了,稍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皇帝这是对陶嘉生了不满。
闻昱丹心下冷笑,躬身行礼,“儿臣谢父皇。”
“若无他事便离宫吧。”
“是,儿臣告退。”
退至门口,闻昱丹转身刚跨过门槛,就听得父皇道:“皇帝又称寡人,你道为何?”
闻昱丹一愣,转过身来就看到父皇背对着他的身影,说不出来的孤寂。
门缓缓在他眼前合上。
父皇根本没打算要他的答案。
虽然他心中已有答案。
皇帝又称寡人,便是因为皇帝无可信任之人。
父皇这是对他太过信任原及不满吗?
若是连原及都不能信任,以后他睡觉是不是都得睁一只眼?
他不相信人可以共患难,却不可以共富贵。
原及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对权力没那么大的欲。望,只要能让祁家翻身,了了他的责任,就是给他个闲官做他都满足。
不过,既然父皇都已经这么提醒了,以后在外时他注意着点就是。
对这个位子,他誓在必得,若是让老2得逞…
就像他不会放过老2一样,老2也不可能放过他。
他们早就是不死不休之局。
安和的突然到来让祁家一阵人仰马翻,自从老爷子荣养后,也只有在过年过节时才会有宫中内侍送来赏赐,他们也会早早做好准备。
这不年不节的突然到来,他们只觉惊吓。
看着匆匆出来的老爷子,安和态度极其恭敬的上前行礼,做为皇上近侍,他最清楚谁才是皇帝放在心上了的。
老爷子都荣养这么多年,皇帝却从不曾慢怠,可见老爷子在皇上心里的份量。
这礼,行得。
老太爷赶紧扶起他,神情中透出一丝紧张,“安公公今日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不不不,老太爷您别多想,就是皇上想您了,却老不见您入宫请安,就让奴才来传话,说让您将自个儿送去给皇上看看,不过您年纪也大了,让您的长孙长媳陪同前去,免得磕着碰着哪里皇上心疼。”
经过润色的话让老太爷听得心里暖洋洋一片,皇上到底还是记得他的。
他刻意捂下这事,用心也没有白费,虽然让孙媳妇受了委屈,可得到的回报也是巨大的。
这不皇上就亲自过问了?还是被太子一状给告上去的,这可和祁府无关。
老脸上露出笑意,老太爷朝着皇宫的方向拱了拱手,朗声道:“老臣遵旨,明日就进宫向皇上请安。”
见目的达成,安和笑眯眯的起身,大大方方的接过祁福递过去的红封塞进袖袋里,朝着老太爷以及静立于一侧的老太太和祁大公子行礼,“如此,奴才就回宫向皇上复旨了。”
祁福肃手相引,“小人送上您一程。”
两人也算是老熟人了,互望一眼,说笑着离开。
老爷子看了孙子一眼,“你求的太子?”
“是。”
看样子太子对佑儿依然是宠信有加,老爷子心下有了计较,点头道:“你和孙媳妇说一声,明日收拾得齐整些,随我进宫面圣。”
“是。”
“这次她也算是代你受过,待她好些,不要再出现今日上午那样的事,幸好华家人讲理,孙媳妇也偏帮着你,不然哪这么容易揭过去。”
老太太心疼孙子,嗔怪的看了老太爷一眼,替孙儿开脱,“佑儿出门两月有余,屋里的事哪能怪到他头上,真要论起来,大儿媳妇才该好好受受教训,儿子屋里出了这样的事,她居然在一边看热闹,也不知道她都在想些什么。”
子不言母过,祁佑默默听着,没有帮着他娘说一句话。
原本只是没有感觉,现在却是越发厌恶了,晚辈是得敬着长辈,可长辈是不是也该有个长辈的样子?
ps:安公公,我想到了谁?
第一百七十三章白日宣x
从主院出来,祁佑原本想直接回如初院里,想起早先许下的那一千两银的愿,停下脚步吩咐道:“将吴氏段氏带去绿柳那里。”
“是。”
以往每次大公子前来,绿柳都难掩心中的高兴,尽可能的让大公子舒坦,好让大公子常来。
为妾者皆是如此。
她们没有坚固的地位,只能靠献媚撒娇来赢得男人的眼光。
可今日,绿柳头一次在看到大公子进来时失了笑颜。
什么都给了他,却换不来他的一抹怜惜,什么都给了他啊!
知若眼睛有些红肿,明显是刚刚哭过。
不知道谁在背后嚼舌头,说她想爬上大公子的床,再加上今日被绿姨娘那么一嚷嚷,现在不知道多少人在等着看她笑话。
除非,大公子真的收了她。
抬头看了高居首位的大公子一眼,知若暗暗咬牙,不是说她想爬大公子的床吗?她总有一天会爬上去的,等着瞧,到时候看谁还敢看不起她,她撕了她们的嘴。
“可想明白了?”
绿柳徐徐跪下,向来保养得宜的娇美脸蛋这些时日老了许多,“绿柳生是大公子的人,死是大公子的鬼,绿柳,不离祁府。”
祁佑不说话,也不叫她起身,就那么看着她。
绿柳这时候却是什么都不怕了,大公子不是想将她们赶走好哄少夫人高兴吗?她就不走,她就要膈应死她,就算耗上一辈子她也甘愿。
就算最终她什么都得不到。
“大公子,吴姨娘段姨娘来了。”
“让她们进来。”
竹帘掀起,吴氏和段氏均低着头跪到别一边,看都不看绿柳一眼。
她们都恨死了绿柳,要不是她撺掇,她们又岂会落到现在这地步。
“你们做何决定?”
两人一听就知道绿柳已经做出选择了,而且,必定是大公子不喜欢的选择。
吴氏闭了闭眼,磕了个响头,说出来的话带着解脱的味道,“妾愿意离开。”
祁佑心下一松,好歹,少了一人。
目光稍移,落到段氏身上,“你呢?”
段氏心下苦笑,这事,她根本没有做主的权利,若是真让她选,她宁愿像吴氏一样,拿了千两银离得远远的,以后再找个合眼的人嫁了,不用再喝那从嘴苦到心的黑糊糊的药,早点生个孩子…
可这些,她都只能想想。
抬眼,段氏摇头,“妾,不离开。”
绿柳侧头看了她一眼,旋即又避了开去,经过这事,她们已经算是撕破脸了,谁离开都好。
不过,能再留下一个始终是好的。
少夫人心里不是会更不痛快?
只要一想到那个女人不痛快,她这心里就跟吃了蜜似的。
“祁安,给吴氏银子。”
祁安长施一礼,回禀道:“夫人有交待,如果有姨娘离开,这银子她来给。”
祁佑心下一动,遂点头道:“吴氏,明日一早去向少夫人拜别吧。”
“是。”吴氏聪明的没有追问为何不是现在,都要离开了,没必要再做让人厌恶的事。
她算是看明白了,少夫人在大公子心里的地位是她们三个加起来都远远比不上的,从少夫进门至今,可以说极少和她们正面相见,就连晨昏定省都她找了由子取消,该给她们的一点不苛刻,看似好说话,没欺负了她们,也没被她们欺负了去,可以说她根本连个让她们了解的机会都没有。
这岂是一个心无城府的人做得到的?
什么都不做便将大公子抓在了手里,她又怎会真如她表现出来的那般软弱?
占了正妻之位,又占了夫君之心,她们还拿什么去和人争去抢?
偏那两人看不透,再留在这里,除了自找难堪她们还能得到什么?
祁佑起身,看都不看那两人一眼,边往门外走边道:“惩罚自现在起生效。”
段氏惊呼,“大公子,一百遍佛经,今日怎可能抄完?”
祁佑站在门口回头,“关我何事?我给过你们机会了。”
竹帘撩起又合上,竹片的碰撞声在安静的屋内尤其听得清楚。
吴氏站起身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想,以后,再也不用动不动就下跪了吧。
“两位姐姐又何必强求呢?大公子的心已经在少夫人身上。”
在知若的搀扶下站起来,绿柳冷笑,“男人的心是会变的,我就等着看少夫人失宠的时候是不是也能如此风光,两位,不送。”
祁佑脚步轻快的来到卧房,看着在床上睡得正香的人,满眼柔和。
如初的酒品倒是好,喝酒越多人越娇媚,越会撒娇,撑不住了倒头便睡,也不闹腾。
脱了外衫上床,将睡得脸蛋红扑扑的人搂进怀里,亲一亲蹭一蹭,贴着如初的额头假寐。
段氏不会离开在他意料之中,绿柳也要留下来却让他没有想到。
他都已经将话说到那程度了,再加上绿柳家里就在城外,家里的条件这些年好转了许多,绿柳补贴了多少给家里他心里多少有个底,不说是想着她侍候自己也算尽心,这点钱财也就算了。
可往后再想那样,她是想都别想。
如初不想掌家他支持,但他屋里的事她还是要管起来的。
至于段氏,依他看她倒不是不想离开,而是不能。
段氏要解决起来倒也容易,寻个由头打发出去就是。
只有绿柳麻烦些,到底,他也无法对一个侍候了他十余年的女人绝情。
只是这香火情这一次算是用尽了,希望绿柳聪明些。
想着想着就想到了如初身上,这个人,真想用根绳子将她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