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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么事之前她习惯先谋划,中途计划可适当修改调整,没一点准备的事如非必要她不会做。
从本质上来说,她不爱冒险。
这段时间要做的事挺多,她不想乱了节奏。
祁佑回来时已是深夜,身上有着酒香。
“喝酒了?”华如初迎上去将祁佑的外衫褪下,扶着他在榻上坐定。
“恩,殿下高兴,陪他喝了几保”
祁佑眼睛黑亮黑亮的,不知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因为眼前之人。
玉冠取下,头绳解开的一刹那,仿佛满身的束缚都随着如初的动作散了去,祁佑不由得舒服的闭上眼。
边给他按着头皮,华如初轻声问,“宫里的事有消息了?”
“恩,那位娘娘没多做犹豫就同意了,不止这一件事让殿下高兴。”顿了顿,祁佑道:“有人举报兖州州牧文兴杰和朝升国王爷有书信往来,有通敌之嫌,皇上派人快马加鞭去兖州押解文兴杰回太原,皇上说要亲自审。”
华如初嗤笑一声,“明着要拿下他的事,就是没信都能搜出信来吧,找这么个理由是不是太随便了?若是可以,皇上更想以逆谋罪直接将他押解回京吧。”
“若是逆谋,罪及九族,皇上暂时还不想动文家。”
想也是这样,先砍掉文家一臂平了太子这事,文家反而会安心些,不过,“那个银矿还是随他们挖?”
“没了文家这个靠山,姜则民没有那胆子,等新任兖州州牧上任,随便一个理由就能拿下他。”
那么,那些在地底下暗无天日的可怜人呢?华如初在心里问。
仿佛知道她想到了什么,祁佑伸手握住她的手,没有说话。
有时候,有些牺牲不是他们愿意的,却是无可避免的。
除了眼睁睁看着,他们毫无办法。
文家暂时不能动,皇上又绝不会允许他们继续霸着那座银矿,所以只能以这种方式封存了那里,连那些人一起。
华如初叹了口气,抚下身抱住了祁佑的脖子。
她并不是多善良的人,杀起人来称得上是毫不手软,可那些都是该死之人,对平民百姓,她从来没有挥过剑。
向自己弱的人下手,那是孬种所为,从小,爹就是这么教她们兄妹的。
只是皇权之下,武林那一套派不上用场。
两人依偎着没有说话,彼此的体温温暖着彼此的心,不让那股凉气窜入心底,不让心结成冰。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各有各忙,每每都是早上将人送走,再见面时便已是深夜。
“这才几天,就收到这么多鸭蛋?”看着帐本上的数字,再看到支出去少得可怜的银子,华如初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几乎算是无本买卖了。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收鸭蛋,大家都积极得很,估计当天的鸭蛋都拿来卖了。”云书捏着针在头皮里刮了刮,自从知道要赶制冬衣后,她是一有闲就拿起来绣几针,其他几人也是这样。
小姐和姑爷的衣服她们是怎么都要亲自做出来的。
“马管家说您要他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要我问问您接下来该怎么做。”
“书房的书桌上有张纸,你拿去给他,让他按照上面的配比及方法做,要是没把握就先少做点,鸭蛋暂时先不收了。”
“是。”云书笑,“每次您一做新东西婢子就恨不得时间能快点过去,好快点看到成果。”
“你一定想不到那么廉价的东西能变得那么好吃。”
“婢子拭目以待。”
放下帐本,华如初问,“扬州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一切都好,琳琅阁生意兴隆,利润比上一季还涨了一成,不过您不在,新东西他们不敢拿主意,所以…这几个月琳琅阁已经没上新鲜东西了,信上说葛榔头急着想见您,知道您嫁了人不方便回去,说是他愿意来太原,依婢子看,应该也是为了这事。”
华如初皱眉,“这样的事怎不早说?”
云书连忙站起来,低垂了头道:“今日才收到信,那会您正在书房,婢子不敢打扰。”
“下次若有急事,我在书房也可来找我。”
“是,婢子记住了。”
琳琅阁能有今日的名气,和一个新字一个奇字分不开。
上辈子她是受家里的精英教育长大,自己又爱看书,懂得的和旁人比起来自然要多了不少,这世才能大占便宜。
没了新奇的东西,琳琅阁撑不了多久,这确实是个问题。
“信里有没有说葛榔头是在扬州等回信还是已经出发了?”
“说是已经出发了,那边的人劝不住。”
葛榔头算是番人里头和她接触得最多的,发展到后来几乎所有的新货都是由他送来,交情远超过其他番人。
他送来的新货没人认得,琳琅阁也不敢收,他不急才怪。
“和马柏说一声,让他派个眼生且认得葛榔头的人去码头上等着,他人一到就悄悄带去别院。”
云书心里不无担心,“小姐,这里毕竟不是扬州,极少有番人过来,葛榔头又长成那样,来了这里会不会给您带来麻烦?”
“不会,他不蠢,应该知道怎么遮掩自己,我们再帮着打下掩护,应该没有问题,告诫他们小心些就是。”
“是,婢子现在就去。”
“顺便将那张配方带去。”
“是。”
葛榔头要来…
华如初眯起眼,琢磨开了。
琳琅阁来钱快毋庸置疑,她也曾想过将琳琅阁做开,在九州大地全面开花,可一是她担心暴露了身份,二来人手问题难解决,做事的人有,能灵活做事,有自己想法的人却少。
琳琅阁需要的却就是那样的人,尤其是管事。
黄清源头脑灵活倒是毋庸置疑,忠心上却不好说。
在太原开个琳琅阁很容易,可最大的问题是,太原不靠海。
难道要依赖大运河?
“在想什么?”他回来了都不知道,祁佑微微有些被疏忽的不高兴。
“恩?!想点事,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看了下面的天色,这还没到中午呢!
“事情稍微可以缓一些了,太子让我早些回来歇一歇。”
想到他这段时间的忙碌,华如初点头,“是该歇了,人的精力有限,别透支。”
将自己面前的茶推过去,“正好可以喝,润润嗓子。”
祁佑这才高兴了,虽然那张僵硬的脸上还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端起茶来几口饮尽。
这段时间两人都是早晚才能见着面,都没有好好说过话了,华如初没有习惯将自己的事向别人汇报,只是随意说起收了许多鸭蛋的事。
“也就是一个土方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用,反正鸭蛋便宜得很,且试试看。”
“你高兴就好,这是太子赏下来的。”说着,祁佑从怀里拿了张折叠的纸张放到华如初面前。
华如初一眼就看出那是张银票,拿起来看了看,嗬,数额还真不小。
“茶叶卖得好?”
祁佑眼中溢上笑意,就知道瞒不过她,“恩,价位定得不低,卖得很好。”
“那这是太子赏给我的?”
“…恩。”
“那就是我的了。”理所当然的,华如初将银票收进了怀里,她从来不嫌钱多,要真在太原开琳琅阁的分铺,要的银钱也不会少。
哎呀,能只进不出就最好了。
祁佑只是笑眼看着她动作,脸上是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满满宠溺。
“对了,我有东西要送你,你在这里别动。”
祁佑眼中有什么东西闪过,轻轻点了下头。
华如初要送的东西自然就是她辛苦了两天的成果,做出来没两天就刚好开窑烧制,昨天才拿回来。
和精美搭不上边,甚至都还比不得从太子府中得来的那只,可祁佑却喜欢得不得了。
“那个,我只学了几天,做得不太好,满意不满意的你也勉强收下,这就是我补你的生辰礼了。”
“我很喜欢。”像是担心自己说得太过简单,祁佑又重重的点头,“很喜欢。”
华如初马上咧了一脸的笑,“喜欢就好,没白费力气。”
“杯子也是你做的?”
“恩,这样才成套嘛!以后我们就用这个喝茶。”
“恩,好。”
“那我把你拿回来的那个送给华老头去。”
“好。”
“再给他送点茶叶,他手里那点喝不了几天,说不定现在就已经没了。”
“好。”
华如初用眼角斜他,“除了说好,你还会说什么?”
“喜欢。”
“喜欢什么?”
一个你字都到了嘴边了,祁佑就是说不出来,脸微微有些红,最后还是憋出来一句,“你喜欢的都喜欢。”
“我很喜欢我的丫头,你也喜欢?”
“”
华如初笑得渗人,“出嫁前我就答应过她们,她们只是我的丫头,不是姑爷的通房。”
“我没有”
“没有什么?”
“没有喜欢她们。”
“那你喜欢什么?”
“喜欢你。”
所以说,这是诱哄?
第一百八十四章陈坚求亲(求粉)
被套出话来的祁佑有些狼狈,抱着茶壶就要起身,“我去屋里歇会。”
“歇什么,马上要用午饭了。”华如初的动作比他更快,先一步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压着他的肩膀不要他起身,拿过他一直捧在手里的枣红色紫砂壶放到一边,直接坐到他腿上搂住他的脖子。
她亲昵的动作让祁佑想都没想就搂住了怀中人柔韧的腰身。
“我好高兴。”蹭了蹭祁佑的脸,华如初笑柔了眼神,“知道你喜欢我了,我才能放心的让自己去喜欢你,我是生意人嘛,不做赔本买卖,你要体谅。”
“要多久?”
言简意骇的话,亏得华如初也听懂了,“你要是做得好就很快。”
“还要看我的表现?”祁佑稍退了些,看向怀里这个占了便宜还卖乖,笑得如同小狐狸的人。
“那当然,要是你的喜欢只有几个月甚至几天呢?我的感情又不是收放自如的。”
“我的也不是。”
…好吧,她说错话了,安抚般的凑过去啃了他一口,又挨着他的额头蹭了蹭,“我只是怕痛。”
“我不让你痛。”
“恩,我也不会让你痛。”
云书早有吩咐,小姐和姑爷独处时要回避,但薄薄一道竹帘哪里隔得开里面的声音。
更何况她们都有功夫在身,耳聪目明得很。
在门外候着的几个丫头都有些面红耳赤,却又掩不住笑意。
这一刻,就连她们都觉得幸福。
难得能享半日闲,两人就算什么都不说,只是相对坐着便觉得安谧。
华如初正在温养紫砂壶,很简单的动作,祁佑却看得入迷。
祁安进来时看到大公子温和舒缓的神情都有种退出去的冲动,天大的事情都先放一放再说。
“何事?”
祁安回了神,低头回禀,“大公子,陈坚求见。”
陈坚?华如初抬头,那个秀才还没走?
祁佑解释道:“他明日回乡,正好能赶上今次秋闱,大概是来向我辞行,你要不要见见。”
“合适吗?”
“无妨。”
想了想,华如初还是没去,这里毕竟不是在外面,不是什么都能随着自己心意来的。
祁佑愿意纵容自己,她也心安理得的被纵着,可祁家毕竟不是祁佑当家,上面还有好几个长辈在,她也不想惹来那些个闲话。
祁佑在书房外面的小厅里见的陈坚。
陈坚行礼时他也没拒绝,如果非得这样陈坚才能安心,那他受了。
分宾主落座后,陈坚也不扭捏,坦坦荡荡说明了来意。
“这次能得祁大人之助,是学生的幸运,这个恩情,学生一辈子都记在心里。”开场白过后,陈坚续又道:“学生家境贫寒,身无长物,自知不应起些不该起的心思,但是这些时日下来却每每总想起她,那心思竟是一日比一日强烈,学生不求现在就求娶她,只是想求得一个机会,若是这次秋闺学生能侥幸得中,明年春闱之前学生必定前来太原,到时请大人成全学生的一腔心意。”
祁佑心里隐约有了个想法,却又不能肯定他是不是真看出来了,便问,“你想求娶的是耍”
“当日护送学生来太原的云书。”
“你可知道她是谁?”
“学生知道她是她。”
打哑迷一般的话嘎然而止。
祁佑看得出来陈坚很紧张,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一直就学没有松开过。
既然被看出来了,祁佑也没有否认的意思,不过,他还是要问,“你从何看出?”
心下悄悄松了口气,陈坚表现得更加恭敬,“前面几日学生并没有看出来,云书伪装得很好,只是最后一日她耳垂上的耳洞没有遮住,学生才起了疑心,后来又注意到她没有喉结,所以”
倒真是细心之人,听如初说过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