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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了这么一次劫难,老太爷眼睛是看不清了,心里却反倒清明起来,对于华氏更是重新有了评估。
看似不声不响的,其实是个倔性子,武林中人讲究个重情重义,华氏出自华家,有个华清那样的爹,受的熏陶恐怕不少,再加上是家里的么女,被家里宠着惯着,对祁家的有些行事看不惯,所以对祁家也没什么好感。
这点从她一直不愿意介入祁家的事就看得出来。
要不是佑儿多少还算是合了她的心意,就是有朝一日她跑了他都不会觉得吃惊。
老妻今日这一番话旁人听着都觉刺耳,华氏要是当场发作了他还放心些,可现在,他完全不知道华氏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不管如何,华氏是一定要为祁家所用的。
要是没点本事,太子妃那般眼高于顶的人又岂会看得上。
“老二媳妇掌家如何?”
“她倒是有点出乎我意料,做得挺有模有样。”
老二媳妇是个什么性子老太爷哪会不知,他属意的掌家之人一直都是华氏,其他人,不行。
祁家在太原经营多年,自有一套消息来源渠道。
华氏别院放着的那个管家就不错,现在经营的那些店铺才半年时间就都经营的红红火火,一般人哪有这本事。
要说这背后没有华氏的身影,他不信。
老太太看他不接话,心里便起了疑,“是不是老二媳妇哪里做得不好我不知道?”
摇了摇头,老太爷没有多说,“先让她做做看吧。”
“我也是这般打算,要是她真能撑得起来将祁家交给她也没什么不好,越过她们几妯娌将家交给华氏我看着也不合适。”
还不知道自己的尾巴已经被老狐狸纠住了一点的华如初拖着个小拖油瓶回了屋。
祁珍一直抓着嫂嫂的手没有放开,时不时偷偷看上一眼,看着一脸可怜相。
在罩笼旁坐下,掀起被子一角搭在两人身上,华如初才问她,“跟着我干什么?”
祁珍将手捂在罩笼上,暖暖的,身上马上就暖和了。
“我就是想跟着嫂嫂”
斜她一眼,华如初侧头吩咐,“乘两碗汤来,我没吃饱。”
云书没跟过去,并不清楚屋子里发生的事,只是觉得小姐脸色不太好,正想着要去问问晴好和翠凝,连忙应声退了出去。
祁珍到底还是年轻,华如初一沉默,她就有些慌了,手又攀附上来搂住她的手臂,急急的道:“嫂嫂,你别生气,祖母…祖母没有坏心,她就是着急了,你别生她的气。”
真是傻丫头,华如初摸摸她的头发,又捏捏她的鼻子,“大人的事,小孩别掺和。”
“我不小了,我都…我都”
“你都要嫁人了是吧。”
祁珍脸马上红了,却还是撑着不后退,给自己辩解,“翻过年我就及笄了,嫂嫂你教了我那么多,我都懂。”
“我倒宁愿你什么都不懂。”笑容淡了下去,华如初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做了人家的媳妇第一件事就是要学会忍,今日要不是你拉着我,我都差点没忍住。”
那是因为祖母那话说得太过份了…祁珍在心里愤愤的道,却不敢真说出来,只能在心里为嫂嫂鸣不平。
“明年我让冬菲给你调养身体,好好养一年嫁去魏家后快点生个孩子,免得被婆家嫌弃。”
祁珍瞪大眼,怎么又说到她身上来了?
华如初被她这模样逗笑了,“你不是我,谁说什么我都承受得住,对付得了,你不行,虽然现在进步了些,可你的本性就是软的,人啊,都是欺软怕硬的,你得学着别太软,免得以后被欺负。”
“我不是有嫂嫂嘛!没人敢欺负我。”
“我还能陪着你嫁到魏家去?”敲了她脑袋一记,这没心没肺的丫头。
云书和春玉此时各端了个银盆进来。
看着两人将汤和几样糕点放下,华如初问云书,“哭过?为何?”
云书勉强笑了笑,伸出自己红通通的手,道:“没注意烫到手了,痛得不得了,婢子不争气,掉眼泪了。”
横她一眼,起身进了内室,拿了一个小罐子出来,“抹上,冬菲做的药效果还不错。”
“是,谢小姐。”
“手没好之前就别忙活了,有这么多人侍候着够了。”
“是。”云书应了一声便低着头退了出去,不敢让小姐看到她快要决堤的泪水。
华家宝贝的华三小姐,在家从没被人说过一句重话,就是小姐胆大包天做了什么事,夫人担心之余却也只是叫她注意安全,从不拘着她,更舍不得骂上一句。
老爷更甚,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从不反对,要是小姐惹恼了夫人,老爷是宁愿自己睡上两天书房也要护着小姐的。
可今日祁家的人都说了小姐什么?
那么诛心的话也说得出来,还想让小姐替祁家谋利,做梦,做梦!
要不是姑爷对小姐好,她真恨不得撺掇小姐离开祁家,天下那么大,她们哪里去不得。
何苦一定在这里面对一屋子别有居心的人。
对了,一定要让姑爷知道这件事,要让他知道小姐受了多大的委屈。
打定主意,云书朝外面走去,最近在家的都是祁安了。
她不能直接去找他,但是她能找双芷。
双芷那么个聪明人,定然知道她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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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别让我后悔
其实就是云书不去和双芷说,双芷也会将今日发生的事告诉祁安的。
她和祁安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明年完婚。
祁安是绝对忠于大公子的,双芷嫁夫随夫,心自然是早就偏了。
更何况她也觉得今日老太太的话太过了些。
大少夫人不说是不是真有掌家之能,至少她从不曾轻慢过府里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个下人都没见她喝斥过,更不用说像有些人那般动辄打骂,她们做奴婢的最是喜欢这样的主子。
要不是大少夫人一直都用的陪嫁婢女,府里不知道多少人想去侍候。
成亲后不管是继续跟在老太太身边还是如何,大少夫人都将是她的主母,如何取舍她算得清楚。
这几日事务愈加繁忙,祁佑回来得一日比一日迟。
站在院门外,静静听着祁安的汇报,脸上一贯的面无表情。
只有靠得近了才能感觉到那股冷厉的生人勿近感。
“知道了。”
祁安低着头,听到院门推开的声音,里面丫头的请安声,然后,院门在他面前合上。
这时,他才抬起头来。
侍候了大公子这么多年,头一次见到大公子这么生气。
可见大少夫人在大公子心里地位何其高。
他得再和其他几人通个消息才行。
大少夫人,绝对不能怠慢。
他们跟的是大公子,不是祁家,再者说这祁家现在就是靠着公子,何用说以后?
一旦太子即位,大公子必定入朝,祁家将来谁才是当家作主的,显而易见。
对,双芷那里也要再嘱咐一声。
打定主意,祁安隐入夜色中。
进了院子的祁佑并没有马上回屋。
清冷的夜里。他就站在院子里,仿如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他害怕进去,要是如初和他诉委屈,他该如何?
要是如初什么都不说,他又该如何?
一边是血缘亲人,给他名给他命。一边是亲密爱人,给他的生命注入亮色,让他知道活着的乐趣,体会到爱情的美好,一边是不能。一边是不舍,他能如何?
门吱呀一声打开,华如初披着厚厚的披风站在门口抱怨。“还要我出来请啊,快进来,冷死了,你不回来我都不想去床上,一个人睡不热。”
提都不提,是如初的作风。
祁佑看着她,一步步走近,只觉得脚有千斤重。每走一步都需用尽全力。
“一日比一日回得晚,到最后是不是都要放不归宿了?”
等人进了门,华如初上前解了他的披风边抱怨。拉着他到罩笼旁坐好。
只一会,身体便觉出了暖意,只是那温暖。入不了心。
他是真的想不明白,他为祁家做了那么多,为什么都不能换来他们对他的夫人多上几分善意。
如初讨人嫌吗?连太子妃那般挑剔的人都喜欢她,陈嬷嬷那般难讨好的人都会主动亲近,就是莫问也在暗地里表达了他的羡慕之情。
外人都觉出了如初的好,为何反而是家里人要如此待她?
她不刁难下人,对老人孝敬,有好东西总不忘送上一份,主院的早餐一直是由如初的丫头送去的,现在大冷天的鱼汤却也没断过,府里女眷谁比她更用心?
只想着索取,想让如初为祁家所用,却连一点好都吝啬给与,他们可想过,人心是肉做的,时间长了谁都会冷心的。
“发什么呆?”华如初推了他一把,将一碗姜汤放到他手边,“喝了。”
味道算不上好,祁佑喝得一点不剩,依旧沉默。
华如初最不喜看到他这样子,一有点什么事就用沉默对抗全世界。
有心把他丢在这里让他想通,可一想到他明日还要早起当差,这会时间已经不早了就有点做不出来,要真把他丢在这里,他能在这里坐一晚不挪窝。
无奈之下,只得拉着他回内室,让丫头抬了热水进来。
习惯是可怕的,看到这个大脚盆,祁佑就自觉脱了鞋袜踩进去。
水有点烫脚,在这样的天刚刚好。
将脚踩在祁佑脚背上,压着他不让他收脚。
最后却自己先烫得受不了抬了起来。
祁佑一直没动,自虐一般。
华如初火气蹭蹭的往上冒,恨得踢起一脚水花,懒得再泡,拿了帕子擦脚,边道:“你要是觉得这样有意思你就继续,一个男人,有话就说,有气就朝别人发去,这么闷着给谁看?我吗?还是在告诉我你有多为难?我要你去做什么了吗?我要你二选一了吗?祁佑,别让我看不起你。”
趿上鞋子就要去床上,刚走出一步手就被人拉住,用力到她都觉得痛的地步。
祁佑站起来,光着脚踩在地上,从后将人搂进怀里,声音暗哑晦涩,“如初,我只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你。”
“不知道如何面对就摆脸色给我看?”华如初内心不平,这都过得什么日子,不能和老人计较,偏偏丈夫还得她来哄,好像她才是受委屈的那个吧,不该是祁佑来哄着她吗?
祁佑将她搂得更紧了些,“我就是心里再生气,那也是我祖母,明知道你受了委屈我却什么都不能为你做,我…心里憋得难受。”
“老太太话说得再难听也没有你的态度让我生气,祁佑,我是个女人,你可以用各种方法来哄我,但是,你不能在明知道我受了委屈的时候还摆出一脸你最委屈的神情,那让我觉得累,我不是读女诫长大的世家千金,没有她们那种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吞的本事,我娘教我礼仪廉耻,我爹教我忍无可忍时无需再忍,我自认对祁家也算是尽了本份,捧着敬着,就是一身本事,我所做的反击也就是决定不再对他们好了而已。
我和太子起冲突时。你因为忠只能站在他那一方,我在家里受了气时,你因为孝还是什么都做不了,祁佑,我对你的要求从来不高,你的为难之处我也说服自己谅解。可是…我真担心哪天会忍不住离开,到如今我也不瞒你,我在接下那道圣旨时就打定了主意,如果日子过不下去,我就死遁离开。天下如此之大,何处不能容身,我又有自保的本事。哪里去不得?
我想走遍九州,想去海的那一边看看,想将生意做大,一想到那种无拘无束的自由自在,我就得用上所有的忍耐才能将冲动压下来,祁佑,我不想后悔,你也别让我有后悔的机会。我要是走了,你找不到我,不管你的爱有多不一般。我不要时就什么都不是了。”
祁佑知道这不是威胁,如初只是在陈述事实。
如初有多渴望自由,在外相遇那次他就清楚的知道了。
如初不是长于闺阁的千金。她去过的地方可能比他都多,家人爱她,纵着她,让她有肆意的资本。
这却是他这个男人都难拥有的。
“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华如初说了那么多狠话要的就是这句承诺,她不怕和任何人对上,就怕祁佑也对她耍心眼。
虽然他自己可能都没有察觉到他耍了心眼。
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开,“我先去床上了,你再洗洗脚。”
踩在地上的脚已是冰凉的,祁佑却不太想放开,却又不得不放开。
他知道自己今日的表现和他的祖母一样伤了如初。
只是祖母是用语言伤的她,而他,用的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