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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牧非诏不得回皇城,除非是有不得不去的紧急事,这事算不上,我派个人送去就是。”再说他也不想离开妻儿,和着茶水将这话吞下去,闻佑又道:“陈坚来信,说皇上调了十万担粮食,让他们顺便押送回来,应该就是这几日了。”
“走水路?”
“恩,水路快。”
“十万担听着挺多,分摊下去就不剩多少了,要不要我想办法去买些粮食来?”
这种没有二话的支持最让人暖心,大白天的闻佑不好表现得过于亲昵,声音却柔和了不知多少,“诺大一个兖州,十万担自然不够用,就是你不说我也想让你帮着想想办法,没法让你从中赚到多少,但一定不让你贴钱进去。”
“这钱我就是想赚也昧不起这良心,放心,交给我,就当是给平平和安安积福了。”
华久恭谨的站在下首,听着两人的对话才真正心下大安,他就怕三小姐嫁的男人不长眼,不知道珍惜三小姐,现在看来却是他瞎担心了。
这有商有量的两个人怎么看都该是两口子。
次日,闻佑就将朗星草的种子原封不动的派人送往太原,又让这边的人做好万全准备迎接从太原返回的人以及粮食,一时间忙了个倒仰。能陪妻儿的时间是越发少了。
华如初自己也忙,遂也不在意。
忙来忙去,华如初发现问题了,兖州靠水路的时候非常多。官船是有,但都是旧船,华如初实在信不太过。
她有想法自己弄一个船队,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都能用得着。
和刚到身边来的华明一商量。华明带着大笔银子又去了青州。
青州靠海,海运非常发达,最不缺的就是船。
要说买船,还就得去青州。
瞬间缩水不少的荷包让华如初有了危机感,可还得咬着牙叫周荣准备银子买粮。
南水北调不容易,南粮北调却也不轻松。
周荣是越发忙碌了,每天花十二分心力的替主子将所需的东西准备好,知道主子缺人手,还将自己这几年来调。教出的人手也交出去大半。要不是实在脱不开身。他只恨不得将自己都送去就好。
柳深知道幺妹在为什么忙活后很讲义气的等到周荣将一应东西和人全准备好。顺路带了过去。
当然,随行的还有华家两老,刚成亲的华家大公子和新婚妻子夏以琴。以及华如梦一家子。
要说爹娘前来还在意料之中的话,哥嫂姐姐姐夫的到来就完全是意料之外了。
“高兴得话都不会说了?”华如逸看着几乎和上次见面无异的妹妹也是心情大好。调笑完她自己也笑了。
“不是不会说话了,是傻了。”华如初连着来了几个深呼吸才将那股子高兴劲给压下去,“二姐,姐夫,你们怎么也来了?”
“还不是你这里状况不断,一事接着一事的,听着都让人悬心,不来看看你怎么安心。”华如梦左右看了看,“妹夫呢?孩子呢?”
“孩子在屋里。”今日有风,天也阴着,孩子在屋里没有出来,华如初忙叫秋谨去抱出来,回头又解释丈夫的行踪,“他现在忙得很,眼看着就要过冬了,下面八郡的公文来往就没有断过,都指望着他这里能松一松,粮食银子都能多争取一些。”
眼角余光看到妻子扶着娘亲坐了,华如逸脸上笑意更甚,“我怎么觉着陈出就天天跟个没事人似的?”
“兖州要有扬州那个底子,阿佑也能天天在家陪我,一个是繁华天下知的扬州,一个是差点被合并掉的兖州,你怎么能放到一起去比。”白了哥哥一眼,华如初这时候才记起要去和爹娘见礼。
华清忙摆手,“行了行了,乖囡,自家人不讲究那些。”
任雅真也心疼女儿,哪个生过孩子没几月的妇人能恢复到这个程度的?肯定是累的,他们做父母的自然是怎么都没关系,可是新嫂嫂却不行,她信得过自己的儿子一定不会在他们夫妻百年之后待妹妹不好,媳妇现在看着也还好,以后谁又说得好。
多用点心思处好关系总没错。
于是附和着道:“我们没关系,逸儿和琴儿成亲你没能到,现在就给你嫂嫂见个礼吧,以后一家人你们需得互相帮衬着,握成拳的拳头总归更有力一些。”
夏以琴自是知道这是说给自己听的,想到出嫁前弟弟一脸严肃的和她说的话,不说她本就不是那种不识好歹没点眼力劲的人,就是有,在这样的小姑子面前她也没那个资本。
依着礼节受了小姑子的礼,夏以琴回了半礼,笑语晏晏的道:“出嫁之前以见便捏着拳着警告我不许欺负如初了,说我要是不好好待如初,他以后就不给我撑腰,就是为了以后有人给我撑腰,我也要好好巴结着如初才行,如初你以后要是见着以见记得千万替我说说好话,不然我的日子就难过了。”
屋子里先是有一阵的寂静,旋即哄笑声四起,华如初给出最善意的回应,“他要是不敢你看在眼里,我替你收拾他。”
PS:实在头疼得不行,到底还是没保住三更,今天会三更的。
第四百八十九章 撩拨
闻佑一踏进院子就听到一阵高过一阵的笑声,仿佛又回到在华家的那些日子,什么都无需想,只管好好享受亲情。
现在还没见着人,他便有种被亲情包围的感觉。
很安心。
“哟,妹夫回来了,三妹妹,你不是说妹夫在忙?”
最先看到闻佑的是靠站在门边笑眼看着一屋子家人的柳深,闻佑脸上的怔忡他非常难理解,这也是他每次和华家人在一起时都会有的感觉。
所有的视线都往门口集中,闻佑这一刻居然有些紧张,毫无来由的。
华如初迎出来,脸上全是未褪的笑意,“谁那么多嘴了?你平日里忙得连午饭都得送过去,这一会又得积下多少事。”
“没事,爹娘来了我不来才不对。”说着话,闻佑抬步进门,对着华清夫妇深深弯下腰去,“爹,娘。”
“快起来,自家人,不用这些。”华清虚扶了扶,对这三姑爷,他实在满意得紧,“看着是瘦了些,得好好补补,别坏了身体。”
华如初不干了,给自己喊冤,“爹,你不要说得我这个做妻子的很不尽责似的好不好,哪顿饭春玉不是挖空心思的做,就指望着他能多吃些,他倒是顿顿吃干净了,可就是不长肉,江伯给他把过脉,说他好得很。”
“不怪如初,事情多操心也多,能这样还是如初照顾得好。”
看两人琴瑟和谐,华清夫妇终是放下心来,在知道女儿怀了双胎时两人急得不行。要不是大儿子成亲的事惊动的人太多,他们不在不行,早就丢下扬州的事赶过来了。
女儿的性子他们清楚,什么双胎不吉定不会看在眼内。可是女婿毕竟是生长于世家之中,担心被双胎影响了也正常。
后来虽然收到了女儿的信,可心中始终挂念。
现在亲眼见着女婿待女儿非但不差,看着仿佛比之前还要好了。皆是喜不自禁。
闻佑又和其他诸人见礼。
此时何嬷嬷和秋谨一人抱了个孩子出来,华家众人全围了过去。
看着两张一模一样的脸惊奇不已。
“长得像乖囡多些。”这是向来觉得自家女儿最好的华清。
“长相是随了三妹,形却似妹夫。”这是说话还算中肯的华如逸。
“性子千万要是随了妹夫才好,要是像了小妹这脾气,以后有得折腾,咱们两家可都不需要再富贵了。”这是明明一脸骄傲,偏说得嫌弃无比的华如梦。
任雅真只觉得这对外孙怎么看怎么可爱,也不管其他人怎么说,抱了小大人似的平平就到一边去了。安安则落进华如逸怀里。
看没自己什么事了。华如梦走到丈夫身边。捞过他怀里趴着的儿子聊表安慰,没成想笑笑直往那边瞧,一副想看弟妹的模样。华如梦干脆抱着儿子走了过去。
严柯这时候才算空出手来和闻佑抱了抱龋
自在随意的真只有自家人才能如此,闻佑爱极了这种感觉。非但不在意,还更高兴了些。
满满一屋子全是最爱的家人,华如初心情好得不能再好,吩咐了秋谨几句,拉着阿佑走近二姐夫和深哥一起说话。
严柯率先开口,“你姐怨我没在兖州弄个堂口。”
华如初满头黑线,她知道她姐向来彪悍,可是没想到彪悍到了这程度,“你别理她,兖州穷得要死,在这里开个堂口会连自己人都养不活,不过姐夫,我这里有个买卖,想你进来掺一股。”
严柯也不问是什么,直接点头,“我需要做什么。”
华如初也不客气,更不管这是才刚到她的地头,一顿饭都还未吃的,便噼里啪啦的将自己的设想说了出来,末了还不忘将沿路的几个严家堡堂口拖下水,“要是有他们相助,我收什么东西也方便些,更不用担心被别人坑,好处不会少就是。”
“这个好说,只是这事,合适?”严柯看向闻佑,显然是问他。
闻佑点头,“合适,我会从皇上那里过了明路,照如初的设想,这完全可以应用于任何一州,要真是如此,各州府的库房便能充实不少,最后国库也会充盈,皇上必定喜闻乐见。”
“他能乐见让三妹从中捞几年?”
“他更清楚这底子只有如初有本事打下来,并且打好,后面全是捡现成的,开这个路子需要花多少银子且先不说,光是这个心力,南朝官员里哪个能取如初而代之?没有人能,说得好听些是让如初捞几年,可开始这一年只有贴进去的份,赚钱是后面的事,朝廷什么都不用付出便能得着一条走顺了的财路还不知足?就是如初抓着这条财路不放,谁又能说她什么?”
没人能,最多就是从中抽油水的多些,阻碍多些,却并非走不通。
严柯某些方面来说和闻佑有些相似,同样不爱笑,同样沉默,于是,两个人谈话时格外像是在谈判。
柳深在一边听着,并不插言。
只是眼神在两人之间溜过时时有笑意闪过。
“皇帝那里没问题的话,我这里更不会有问题,三妹做的买卖从未有亏过。”
闻佑看向如初。
华如初点头,“难得来这里,你们也别急着走,我的计划已经快写好了,到时你们看看。”
“行。”
和姐夫说话就是痛快,永远没有一句废话,华如初看向柳深,“深哥,平平我打算留下。”
柳深正经了神情,“决定了?”
“恩。”看向在母亲怀里安安静静的孩子,华如初脸上溢满温柔,“平平是有点奇怪。他比一般的孩子要太过听话了些,可是我不能因为这样就将他远远送走,要是到时真有什么事非得我们母子分离不可,我再麻烦你。”
意料之中的答案。柳深只得点头,“那好,我给你留一份海图,到时如果非常急。你又联系不上我就坐船出海,循着路线来找我,以你的胆子当不在话下吧。”
“真到了那时候,就是没胆都得变有胆啊!”华如初苦笑,为了孩子,做母亲的就是需得舍命她也无畏。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逗完孩子,华如梦抱着笑笑走过来。
华如初将笑笑接过来抱着,上次见时还肉嘟嘟的孩子瘦了高了。
“会叫人了吗?”
“和他爹一样不爱说话,天天给我表演沉默是金。笑笑。叫小姨。”
笑笑看了看娘亲。又看了看抱着自己的人,就在大家都以为他不会叫时小孩脆生生的道:“小姨!”
“哎,乖。”华如初笑眯了眼。自己的孩子还不会叫人,她眼馋了耳馋了心也馋了。
华如梦在丈夫身边坐了。边道:“今儿倒是真给面子。”
华如初得意的将笑笑抱着转了个方向,指着闻佑教他,“叫姨父,姨,父。”
小孩抿着嘴,不吭声。
闻佑看着他,也不说话。
对望了一会,就在别人都快要忍不住笑出声时,笑笑开口了,“姨,父。”
软声软调还带了点小委屈的模样让闻佑心软得不行,摸了摸他的头轻声应了。
那温和的模样让几人对望一眼,马上又移开视线。
没多会,江轩也收到消息回来了。
久未见面的老友此时见着了都挺高兴,话说个没完,直到午饭都摆好了才意犹未尽的转移阵地。
这样的场合自然不能无酒。
闻佑下午还要处理政事,华清亲自给他倒了一小杯便撂了明话,“你意思意思就行,晚上再陪我好好喝几保”
“是。”闻佑没有二话的应承下来,就是中午,他也打算陪着的。
可是如初的家人都和她一样温暖,处处为他着想。
这才是真的家人吧,闻佑想。
一路坐船,用了饭后众人便各自去歇了。
闻佑继续去忙活。
晚上一众男人喝了个痛快,直到人晕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