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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惜之气呼呼的哼了两声,最终还是走了过去,趴在安宏寒的大腿上,让对方给自己擦药。
安宏寒擦药的时候,非常细心且温柔,每一个地方都等药酒渗进去后,才会揉擦下一个地方。
等安宏寒为席惜之处理完一身伤痕后,时间已经接近日中,正好早膳和午膳一起解决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席惜之总觉得周围那群宫女太监看自己的眼神变得不同了,都充满着怪异感。这才多短一会功夫,难不成整个皇宫都知道早晨发生的那件事情了?
其实席惜之猜错了,不止皇宫里的人知道了,就连宫外有着消息来源的人,也知道了这个事情。
顶着各种怪异的目光,席惜之吃饭都吃得索然无味,难以下咽。
本以为安宏寒在陪自己用完午膳后,就一定会去处理政务,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安宏寒一直呆在她的身边。看见安宏寒无所事事的坐在椅子上沉思,不时把目光看向自己,席惜之顿时觉得压力忒大了!
难道安宏寒就特别闲吗?
不过光是以今日发生的事情而看,席惜之都知道安宏寒肯定闲不下来,那么他怎么就呆在这里不走了呢?
“那……那个,你要是忙的话,可以不用陪我的。”席惜之手里握着毛笔,写字的时候手都在抖。
“确实应该很忙,但是朕现在不想去忙。”关于席惜之和段禹飞赤(和谐)裸躺在一张床上的事情,只怕现在已经闹得满朝文武皆知了。以那群大臣的性子,大概正蹲在御书房外面候着,等着商量这件事。
在没有想出对策前,安宏寒还不想去和那群老东西打交道,也不想和他们废话。他们想说的无非就是关于段禹飞提亲之事……
“为了安抚你受伤的心灵,朕作为主人,陪陪你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
当安宏寒以一种正经的口气说出这话的时候,席惜之手里的毛笔没握住,直接在白净的纸上杵出了一个大墨点。谁的心灵受伤了?好吧,是有那么一点点,但那只是单纯的气愤。
“写多少个字了?要是不能过关,今晚可没有晚膳给你吃。”安宏寒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
席惜之将桌案上的纸张扔掉,又重新握住毛笔。其实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吧?监督她习字。
一连着两天安宏寒都没去早朝,也没去御书房处理政务。
没有人敢催促安宏寒,但是不代表不敢催促伺候他的奴才。
这两日每逢林恩走出盘龙殿,几乎是顷刻之间,就遭遇大臣们的围堵。
最开始的时候,林恩还有耐性和大臣们周旋几句。到最后,情愿从盘龙殿的后门偷偷走,也不想和大臣们正面对上。难怪陛下这两天都不走出盘龙殿,真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这群大臣烦人的功夫实在是很厉害。
“陛下,我们发现吴建锋了。”外面传来一窜脚步声。
来人是新提升上来的侍卫长,最近都是他负责盘龙殿的安全。
“人在哪儿?”安宏寒抬起眼,看着来人问道。
尽管在这里当差快半个月了,但是胡屈每次参见陛下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害怕。特别是陛下周身仿佛如同实质般的寒气散发出来的时候,总是让人打心底发寒。
“属下依照陛下的意思,在宫门、御膳房等地方埋伏,果然不出陛下所料,吴建锋逃了两天后,终究露出了马脚。他的位置在御膳房以东,御林军正在全力缉捕他。”
席惜之静静的听着,暗叹安宏寒果然不愧是一国之君,脑子就是比普通人好使。守着宫门是以免吴建锋逃出去,那么埋伏在御膳房周围,就是一个更加简单的道理了。水和食物是一个人赖以生存的东西,吴建锋就算武功很好,也不能失去这两样东西。
看来在他食物没了之后,吴建锋便跑去御膳房偷东西了。
安宏寒点了点头,站起身往外走,眼中一闪而逝的杀意。
“我也去。”席惜之小跑到安宏寒身边,跟了出去。
要不是吴建锋使的诡计,自己怎么可能陷入这么大的危机之中。
走了几步路,席惜之猛然想起一件事,吓得小脸有些泛白。
她的异样很快引起安宏寒的注意,安宏寒手掌覆上席惜之的额头,检查她是否不舒服。
“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其他地方受伤了?”难不成那晚的打斗,还对席惜之造成了其他的伤害?安宏寒抓住席惜之,打算好好检查一下某孩子的身体。
“我没事。”席惜之扯了扯安宏寒的衣袖,“我忘记给你说一件事了。”
“何事?”听席惜之说完‘没事’两个字后,安宏寒放心了许多。但是在席惜之说出下一句话的时候,皱起了眉头。
“我那晚为了拖延时间,使用了灵力和吴建锋打斗。”席惜之说话的声音很小很小,很惭愧的低下头。
一旦她使出灵力,那么就意味着身份的暴露。而且那晚吴建锋嚷着喊‘妖术’,让席惜之更加担心吴建锋在一不小心的情况下,会泄露这件事。
看出某孩子的自责,安宏寒拍了拍她的肩头,“你没有做错,这事朕会解决。”
换成谁,在那种危险的处境,都会把压箱底的能力使出来,为之一搏。
当听见安宏寒最后那句话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席惜之沉重的心情顿时没了。仿佛只要有安宏寒在,天大的麻烦他都有办法解决。
这时候席惜之没有细想,这种感情,可以理解为‘信任’。因为她相信对方,才会没有质疑的把事情交给他处理。
还没有达到御膳房,席惜之等人就听见了一片嘈杂的打斗声。
兵刃相接,刀光剑影。
吴建锋身上穿着的还是侍卫服,在清一色御林军的包围下,非常显眼。
席惜之一眼就认出了他,恨得牙痒痒。
御膳房东面这块有着一片草坪,地方也比较空旷。在安宏寒赶来这里后,不少大臣也得到消息,纷纷聚集而来。
上百人将中间打斗的人影围住,反倒像是在看杂耍。
安宏寒看着吴建锋的眼神,犹如看死物,眼里的冰冷任谁看了都会发寒。
安宏寒和席惜之无疑在人群中最显眼的人,特别是安宏寒那一身金黄色的龙袍,在阳光的照耀下,似乎泛着王者之气,尊贵的身影让人移不开眼。
吴建锋的目光与安宏寒一接触,就分了心神,被御林军刺过来的剑划破了手背。
他的武功和普通人相比,确实非常高强,但是和御林军几十个人对上,一点好处都占不到。身上许多的伤口,都是被御林军的剑所致。
他一看见席惜之,就记起那晚打斗时,她所射出的风刃。直到现在,他的肩头的伤口还没愈合。
处于下风的他突然哈哈一笑,“这就……是陛下所宠爱的孩子吗?分明就是一个……”
吴建锋的话还没说完,席惜之只感到身侧卷起一阵强劲的风,安宏寒已经飞身一跃,加入了战局。
缕缕银发飘起,不少发丝遮挡住了席惜之的双眼。
等她拂开眼前的发丝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安宏寒的手指捏着吴建锋的脖子,吴建锋因为喘气不顺,憋红了整张脸。
好快的速度!
这是席惜之脑海中唯一的想法。
第九十一章【手打vip尽 】
一切危机都被安宏寒掐断在了摇篮里。
吴建锋憋红着脸,哽哽咽咽吐不出一句清楚的话。
安宏寒身边不缺高手,不止有御林军,还有隐藏着的影卫,所以能够安宏寒真正出手的机会少之又少。
除去陛下年少的时候,曾经上过沙场,武将们已经许多年没看见陛下出招。一见陛下这极致的速度,所有武将们都热血沸腾了!比起多年之前,陛下的武学更上一层楼了。
吴建锋两眼通红,眼中不甘愤怒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总会变得非常疯狂,吴建锋也不例外。他所作出的一切,都表明了他的绝望和不甘心。
席惜之迈着小步子,走到安宏寒身边,小声说道:“要保密。”
“朕知道。”安宏寒也不想让其他人知晓席惜之的真实身份,若不然也不会在赶到现场的第一瞬间,就上前制服吴建锋,阻止他把某些话挑明。
两条如墨般的剑眉皱了皱,安宏寒扬手劈向吴建锋的脖颈,“朕不会让你死得太轻巧。”
伴随着这句话,周围一圈的大臣们都打了个寒颤。
他们都知道吴建锋落在陛下手里后,肯定没有下场,一听陛下这会说出口,脑子不断涌现着陛下以前整治人的法子,一个个吓得脸色苍白。
吴建锋只觉得脖子一疼,还没反应过来,就昏倒在地。
“将人押入地牢,朕等会亲自过去审问。”安宏寒从林恩手里接过手帕,擦了擦手,似乎很嫌弃刚碰过吴建锋。
席惜之乃是被吴建锋引走,然后陷入圈套中。那么段禹飞呢?虽说段禹飞那天早晨亲口说出那番话,表示他清楚前一晚的作为,但是事实真相却还是一个谜团。吴建锋一个人断然不能将事情做得天衣无缝,他身后肯定还有帮凶。
这件事对谁最有利?
大概每个人都会同情安云伊,毕竟段禹飞无论在哪一个人眼中,都是十足的好夫婿,而现在却被一个半路杀出来的席惜之给抢走了。这些日子有不少人为她感觉到气愤,就连许多大臣都站到了安云伊那边,要求安宏寒给十四公主主持公道。
吴建锋一旦擒下,大臣们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朝着席惜之扫过来。每一双眼睛里的情绪都有那么一点点不同,但是席惜之看得出那些眼神里,没几个是善意的。
心说自己招谁惹谁了?怎么麻烦事老是摊上自己,何况自己才是最委屈最悲催的受害者!清白被段禹飞一句‘负责’给毁了不说!每日还要在安宏寒那里饱受煎熬。如今一踏出盘龙殿,更要承受外人投射而来的各种目光。
越想越气愤,席惜之都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阻断其他人的目光。
“都闲的没事做吗?还不滚回去做你们该做的事情。”安宏寒冷冷扫了周围一圈,对于这群大臣跑来围观的行为,很是不爽。
自从发生那事之后,很多大臣都想着和安宏寒商讨该如何处理后果。如今好不容易瞅见陛下出现,却慑于对方的气势,都耸着个脑袋慢慢往回走。
席惜之还沉浸于那些怪异的目光中,没回过神来。
直到安宏寒摇了摇她的身子,席惜之才问道:“这是要去地牢吗?”
“你说呢?”那群大臣很明显快忍耐不住了,这事再拖下去,也迟早必须解决。既然吴建锋抓到了,就可以解答他心中很多疑问。至少……要把帮凶揪出来。无论谁伤席惜之一根毫毛,安宏寒都会十倍讨回来。
席惜之随同安宏寒来到地牢,这个地方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可是每次来,都会觉得反感。漆黑的走道里没有一缕阳光,照清前路的是一盏盏闪着泛黄火光的油灯,如果让席惜之关在这里哪怕一天,估计她都会受不了。毕竟看不见阳光的日子,总让人感觉到生活暗淡无光。
吴建锋被御林军拖到了最里面的那间牢房,这间牢房一直以来关押的都是重点犯人。
两个御林军扯住吴建锋的手臂,将他的四肢绑在木架上固定。
席惜之往右角落一看,吞了吞口水,那里摆放着的全是各种各样的刑具。席惜之还能辨出其中几个,最让世人熟悉的就是‘拶指’,那种专门用来夹手指的刑具。都说十指连心,席惜之一想到那种感受,立刻吓得收回目光。
“用水泼醒他。”安宏寒在吴建锋前面两米处站定。
御林军立刻从外面提来两桶冷水。
天气早已入秋,这时候冷水泼在人身体上,还是特别冰冷的。再加上吴建锋身体上本来就有伤,冷水碰及,疼得他一个激灵,粗喘了几口气,渐渐抬起了头。
“都退去门外,没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来。”安宏寒手指一伸,指向狱门。
御林军都知道陛下这次是打算亲自上阵了,哪敢在这里多留一分?
林恩担心席惜之这个半大的孩子受不了,犹豫了一会,朝席惜之招手,小声的呼喊,不想引起安宏寒的注意,“小祖宗,愣在这里做什么?接下来的东西不好看,回去之后,奴才吩咐御膳房给你做糕点怎么样?”
听着犹如哄孩子般的语气,席惜之嘴角勾勒出一丝笑容。
“总管大叔,我想留下来。”
这事总归是她惹出来的,总不能把全部责任推给安宏寒,自己却躲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