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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些日子,我遇见一个道长,他的功力也还不错,最近都是我和他轮流去和那条蛟龙僵持。但是……这终究不是办法,我们俩个人的力量远远不足以降服那条蛟龙。那座桥,也坚持不住多久了,到时候蛟龙游出来,那便是真正的灾难。”
席惜之是席真的徒弟,当然知道自家师傅的修为如何。设计连自家师傅都没办法制服的东西,那是何等的厉害?
“要是在两个月前,没准儿我还能降得住它。但是现在一切都迟了,妖精渡劫的时候,其功力乃是最强盛的时期。况且那条蛟龙大约再过个七八日,只怕就会迎来雷劫。”
席惜之心中喋喋骂道,干脆让天雷劈死那条蛟龙得了。
安宏寒的脸色非常沉重,早就猜到沣州一行有蹊跷,却没想到事情严重至此。
“我们必须在蛟龙冲塌桥梁之前,将它制服。近段时间我观察出来那条蛟龙,似乎对人类充满着敌意,恐怕它一旦重见天日,丰州百姓便一个也逃不掉。”
“师傅,连你都制服不了它,还有谁可以?”席惜之不由得灰心丧气。
安宏寒轻轻挑起她额头边的丝发,也是看向席真,希望他能有办法。
席真又再次打量了几眼安宏寒,当第一次看见这个年轻人的时候,席真就发现他身上带着一股非常强势的气息,那种气息仿佛能让万物臣服。
“之前没有,可是现在却有……”席惜之盯着安宏寒,眼角的皱纹因为皱眉,挤作一团,“你……是不是吞了什么东西?”
安宏寒也没瞒着他,直言道:“朕身体里有龙珠。”
“果然如此啊!我倒是有一个法子,不过能不能用,就全在你了。”
“您直说,朕会照做。”他既然来到沣州,当然不可能看着沣州陷入洪水之中。
“这个先不急,快到我去换班的时间了,我得先赶去那座桥,否则那位道长撑不住的话,蛟龙可就跑出来了。”说着,席真便想运功走人。
不料被席惜之一只手抓住袖子,席惜之可还没有忘记那对母子正在等着就医。他们出来这么久时间了,也不知道那个发烧的孩子怎么样了。
“师傅,有人等着你救命,花不了你多长时间。”
席真吹胡子,一瞪,“你还不是能救?干嘛非要为师去?”
席惜之抓起一缕发丝,再指着自己的眼睛,“你叫我这幅样子,怎么出去见人?”
银发湛蓝色眼眸,实在太难见了。
前不久席惜之再皇宫里,才惹出一大堆麻烦。特别是被吴建锋知道真相后,席惜之觉得她更加要小心一点。再也不想有人把她和之前的那个席惜之,联系在一起。
“去找点辉灵草,压成汁,涂头发上,就能染成黑色了。这点小事都要找为师,你白活了吗?辉灵草,山上便有,你自己寻去。”说完,席真甩开席惜之的袖子,便一路飞奔而去,速度快得只剩下残影。
☆、第十二章
辉灵草……
席惜之在医书里,看见过两次。
其实她也知道这个办法,只不过她迟迟不敢去用。伸手握住一缕银发,不知道人形的时候把头发染黑了,变回貂儿之后,会不会成为一只黑貂?
席惜之一想到自己那副模样,吓得打了个哆嗦。
但是眼下到了沣州,倘若自己不以人形出现,那么交谈方面,便会存在极大的问题。
于是,席惜之只能下狠心了。
大约找了接近半个时辰,在一片杂乱的草丛之中,席惜之总算寻到几株辉灵草。
她手里没有捣鼓药材的工具,所以只能先去河边蹲着,用自己手不断揉搓辉灵草,将草叶子里的汁水挤出来,然后快速往头发摸去。
为了不让汁水把手掌染黑,席惜之每隔一会就洗一次手。
一边给自己染发,席惜之一边看着水里印出来的倒影。原本散发着银辉的发丝,一寸一寸变成漆亮乌黑的颜色。
看习惯了自己的银发,突然变回黑发,席惜之竟然有点不习惯。
猛然想起一件事情,席惜之转身便问安宏寒,“东方尤煜人呢?你不是说冯真人也在沣州方向吗?那么徐老头的踪迹会不会有下落了?”
对于寻找徐老头的事情,东方尤煜向来最为热心。而这一次,席惜之才突然记起他竟然没有跟上。
“朕出发前往沣州那日,曾经派太监通知过他。大概他有什么事情耽误了,相信不久会追上来。”安宏寒徐徐说道,对关于东方尤煜的事情,并不是很上心。
“哦,我说难怪没见人他人影。”席惜之坐在河边,等着发丝风干,任黑发被风卷起,吹得到处都是。
席惜之的一头发丝长及脚后跟,席惜之走路的时候,都提心吊胆的,心怕将头发给踩住了。
心中又一次冒出想要减头发的冲动,努力巴望安宏寒,将已经染成黑色的头发,捧到安宏寒的面前。
“你瞧,头发这么长一点都不方便,刚才走路的时候,好几次被树梢勾住,差点就摔倒了。”
席惜之胡编乱造出一个理由,实则她的头发不知道有多柔顺,排列极细空隙极小的梳子,都能一梳到底,根本没有被树梢勾住的可能。
安宏寒自然不会上当,凡是席惜之的一言一行,他都非常留意。刚才在树丛里行走时,害怕某人走不习惯山路,还特意护着她,让她等自己把道路开出来后,才继续前进。所以席惜之一说谎,就被安宏寒给识穿了。
“是吗?确实有些不方便。”安宏寒面无表情顺着席惜之的话。
席惜之一听,觉得有希望!小脑袋使劲点头,“所以,我们把它剪掉吧。”
席惜之说得分外诚恳,那语气听得安宏寒心中一阵挠痒。
安宏寒眼底深处,浮出一丝调侃,“既然如此,剪不剪便由你做决定。不过……你确信剪掉毛发后,你不会变成一只秃毛貂?”
最后那三个字,安宏寒故意加强了语气。
席惜之脑海中立刻浮现那副场景,吓得惊出一身冷汗。她怎么忘记了!连染发的时候,自己都怕东怕西,剪掉头发,不就等于给自己剃毛?!万一剃得乱七八糟,她还怎么出去见人。
两条秀眉纠结的挤在一起,席惜之心中犹豫不决。
这时候,安宏寒挽起席惜之一缕黑发,在手中把玩,突然又说道:“若是想要把头发变短,将头发盘到头顶上,缠成发髻就行。”
一言惊醒梦中人,席惜之用力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对呀,我怎么忘记可以梳成发髻了。”这样子非但不用剪掉,还能降头发收到及腰的位置,两全其美。
安宏寒嘴角勾出一丝淡笑,“现今就够笨够呆了,再死劲拍脑袋,小心真给拍傻了。”
“等等……”刚还兴奋的小脸,顿时又垮下来了,席惜之意识到一个极大的问题,支支吾吾道:“我不会梳发髻。”
之前在皇宫里面,都有宫女帮着自己梳理头发。而出宫后,她几乎都是保持貂儿形态,所以根本不用梳理头发。这会,她才想起自己竟然不会弄。
至于前一世?席惜之从来没有出过山谷,头发都是披在身后,哪儿会自找麻烦去梳劳什子发髻。
一看某少女苦大仇深的盯着发丝,安宏寒忍不住将人拉进自己怀里,嘴唇轻轻的在她的朱唇印了一下。这个吻不带什么**,犹如蜻蜓浮水,轻轻碰了一下,便分开了。
“没事,不是还有朕吗?梳发髻难不倒朕。”说着,安宏寒转到席惜之的身后,分开手掌充当梳子,将席惜之的发丝一缕缕挽起来。
别看安宏寒是个大三五粗的大老爷们,梳起头发来,一点不含糊,不稍片刻。原本长得拖到地上的长发,在安宏寒的梳理之下,收到了腰间。安宏寒从河边的树丛,削出一根纤细的小木棍,当成簪子,插在席惜之的发丝中,将发髻固定。
一切完毕之后,席惜之站起身来。果然头发还是短一点,舒服多了……
再也不用担心踩到自己的头发了。
“你要是出现在人前,额头的红印还是很明显,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安宏寒手指慢慢移动到她的红印上。
席惜之差点忘记这个事儿,有点苦恼,“那怎么样?这块印记又抹不去。”
头发还能染,但是印记总不能削去不要吧?那可是块肉。眼睛的颜色倒是无所谓,因为有许多地方都有蓝眸子的人。
“朕有办法。”安宏寒在衣兜里掏了几下,从里面拿出一盒盖印的朱砂,打开盒子,用小拇指蘸了蘸,对准席惜之的额头印下去。
席惜之的两只眼珠子,一直盯着安宏寒的动作。
半响之后,安宏寒说了一句,“行了。”
席惜之怀着半分怀疑,趴在河边,往里面看。
清澈的河水,印出她如今的模样。
额头中央的那块菱形印记,已经被朱砂所覆盖,变成了一个小圆点。
额头中央一点红……
好吧,她不得不佩服安宏寒聪明的思考能力。风泽国很多姑娘都喜欢这样点朱砂,这样一来,就没人怀疑她额头的红印了。
“林恩他们大概等急了,我们先回去。”虽然席惜之的师傅去忙别的事情了,但是他迟早都会回来。关于怎么对付蛟龙的事情,他们还需要从长再议。
席惜之一心想着那对母子,乖乖听从安宏寒的话。但是这一次赶回去,席惜之没有呆在安宏寒的怀里,让对方抱着自己赶路。
自从结出内丹后,席惜之一直没有测试过自己的实力。正好可以用灵力赶路,试试速度变得怎么样了。
还没等安宏寒跨出一步,席惜之就心急匆匆的跟箭似的冲出去。
发现速度比以前快了两倍不止,席惜之兴奋得笑歪了嘴。
但是很快地,这种惊喜便被某个不识趣的家伙破坏了。
被她抛在后面的安宏寒,竟然转眼就追到自己身边,还特意减慢速度,不慌不慢的和她并肩奔走。
席惜之气得咬牙切齿,“明明我都结出内丹了,怎么还是连个凡人都不如!”难道真的要一辈子被人压在下面,被吃得死死的?永远翻不了身。
随即又想到安宏寒那晚周身结出的鳞片,席惜之又觉得安宏寒现在算不得是凡人,至少他脱胎换骨了。
“太不公平了。”席惜之伤心欲绝,心说,自己辛辛苦苦修炼那么久,到头来还不如别人吞下一颗珠子。
果然,走捷径的人,都是可恶可恨的!
当席惜之和安宏寒再回去的时候,那对母子已经等候很久了。
一瞧见安宏寒回来,立刻就抱着儿子奔过来。可是眼睛在安宏寒周围瞧了一圈,都没看见那位席大夫的身影,她顿时就哭丧着脸,“你们没找到席大夫吗?那我儿子的病……”
中年妇人一下子哭出声,抱着儿子痛哭流涕。
突然,一只洁净水嫩的小手,覆上了自己儿子的额头。
中年妇人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安宏寒身边这位长得清秀可人的少女。少女一身粗布麻衣,却挡不住她周身那股灵气。任谁瞧见,都会眼前一亮。
“放心,我能治,你儿子不会有事。”
声音犹如黄鹂鸣翠,优雅动听。
席惜之将一缕缕的灵气,灌输进小孩的额头。
小孩这几日高烧不退,早就被烧得神志不清,一双眼睛半眯着,朦朦胧胧。
用灵力帮小孩治疗得差不多了,席惜之也没忘记做掩护工作,从袖子里拿出刚才赶路时采摘的草药,“这些都是治风寒的,都是刚摘下来的,你将草药煮成一碗水,让你儿子喝下去,保准药到病除。”
中年妇人瞧对方那么年轻,有点不相信她真会治病,眼里有点犹豫。
“席大夫是我师傅,我治这些小病,不会有问题。现下我师傅走不开,听那位公子说你儿子病了,所以就派我过来看看。”席惜之继续半真半假说谎。
安宏寒一听见,眼睛眯了眯,和当年糊弄他的情况,一模一样啊!
回头非要好好教训她一顿。
许多人听见这个少女是席大夫的徒弟,一个个都围上来,“以前怎么没见过这位姑娘?席大夫也从来没提起过啊。”
“既然是席大夫的徒弟,那么你帮我看看病吧,这几日,我老是咳嗽,连睡觉都睡不好。”
“还有我……帮我也看看,我的病拖几日了,就是迟迟没看见席大夫来。”
……
一群人争前恐后的往席惜之身旁挤。
席惜之也没有拒绝,学着师傅的模样,假装为人把脉,然后顺着手腕,将灵力注入他们体内,帮他们消除病痛。然后再说一句‘没什么大问题,好好休息,便能痊愈’。
安宏寒站在一边,注视着一切。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没有人敢对席惜之不礼貌。
刘傅清等人很快就听闻陛下的回来的消息,全部都往这边寻来。当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