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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席惜之顶着一床棉被,狭小的空间内,呼吸有些困难。
正当她忍不住想要掀开棉被吸口气的时候,身体表面冒出一层莹莹光芒。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席惜之显得淡定多了。身体突然之间缩小,棉被啪嗒一声掉落。
这一幕,令安宏寒的眼睛眨了眨,然后他再次掀开棉被,刚才那个粉妆玉琢的小女孩已经消失,转而被一只银白色的小白团代替。
小貂趴在地上,才这么一会,已经疲惫的睡着了。
想起上次小貂毫无征兆性的昏睡,安宏寒脑中的灵光一闪而逝。
原来如此么?
轻轻捧起肥嘟嘟的白团,安宏寒伸手抚摸它的毛发,脑海之中清晰的印着一个赤(和谐)裸小女孩盘缩的模样。
事情越来越往有趣的方向发展了。
安宏寒小心翼翼将小貂放于床上,然后拉过棉被为他盖上。
一个月说话……徐老头的话,果真不假。不过,在此同时,竟然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小貂平稳的呼吸声,飘荡于殿内。安宏寒揉了揉它的额头,随后拉开门走出去。
恰是日中,外面的阳光正耀眼。
安宏寒一袭金色龙袍,越发忖得他霸气超然。他负手而立,嘴角含着一抹淡淡的笑,看得出他的心情非常之好。
吴建锋用手肘撞了撞林恩,朝着他挤眉弄眼,“你看陛下……你说是什么事情,让陛下心情大好?”
林恩甩动手腕处的拂尘,对此并不发表意见,“洒家哪儿知道陛下的心思?”
不过——陛下的感情从来不会表露得这么明显,只能说明,一定发生了天大的喜事。
总之陛下的心情好,他们奴才的日子也会好过一点。
“传令给锦绣山庄,让他们赶制三件衣服出来,专给七八岁小女孩穿的服饰。”安宏寒轻轻一拂龙袍,然后去换了一套衣服,随后就前往御书房处理政务了。
上一次吩咐锦绣山庄加工绣制品,乃是为了给小貂做棉被?那么这一次,陛下又是为了谁?皇宫里,又没有七八岁的公主,林恩实在看不出陛下的心思。
叹息一口气,林恩迈开步子去传话。
小貂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日早晨。起床时,席惜之伸出两只小爪子,掀开盖在身上的棉被,迷迷糊糊的钻出去,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闻到一股香喷喷的味道,席惜之半眯着眼睛,一路闻着飘香,凑到了桌子边。
唧唧……努力睁开眼,席惜之瞅见安宏寒坐着,满桌子摆满各种佳肴。然而清一色,全是清单的菜式。
由于椅子太高,席惜之跳不上去。所以伸出爪子扯了扯安宏寒的裤脚,想要对方抱它坐上去。可是安宏寒像是没有感觉到一般,仍旧夹菜,只顾着自己吃。
小貂一阵呲牙,两条前腿趴着安宏寒的小腿,一路攀岩着往上爬。由于刚起床,席惜之意识还有点不清楚,费了老大的劲,才最终登上安宏寒的大腿趴着。但是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席惜之累得爪子都不想抬。
“精神不错。”安宏寒拍了拍小貂的脑袋,犹如夸奖一般。
席惜之继续磨牙……这精神,还不是被你逼出来的?你以为它一大早就喜欢做攀岩运动么?
呼呼喘了几口气,席惜之又继续奋斗。从安宏寒的大腿,蹦到了桌子上。
宫女太监对于这幅场景,早就见怪不怪了。陛下很少与人同桌吃饭,然而却能忍受一只貂儿随意在饭桌上走动。若是传出去,恐怕没几个人会相信。
几十道菜肴错落有致的摆放着,席惜之屁颠屁颠晃着小屁股,一路闻着菜香,走走停停。直到选中她喜欢吃的菜,才会停住脚步。然后霸占那碟菜,全数吃尽肚子。
称心如意的填饱胃,席惜之伸出粉嫩嫩的舌头,添干净爪子,一副餍足的神情。
安宏寒搁下筷子,一双眼闪着异样的情绪,不少片刻,又想起昨日那个如同从梦幻中走出来的小女孩。越瞧小貂的模样,安宏寒越能盘点出两者的相似之处。
昨日相处的时间太短,也不知道人形的小女孩,会不会和兽态的小貂一样可爱?
安宏寒取过帕子擦干净嘴角,对林恩说道:“去把六公主给朕找来。”
他可不是一个息事宁人的主儿,既然安若嫣有本事做,那么别怪他翻脸无情。
‘公主’对于他不过是一个工具而已,工具不惹出篓子,安宏寒就听之任之。但是工具一旦不听话不合手,那么继续留在手中,就没有任何意义……
想起上个月鸠国送来的文书,安宏寒如今总算可以给刘国主一个答复了。
席惜之还沉浸于美食之中,回味的咂咂嘴,抬起头,恰好看见安宏寒那双充满冷意的眼眸。
------题外话------
╮(╯▽╰)╭困困困!写了一个通宵啊,总算能解放了。
☆、第四章
迈着莲步,安若嫣一只手提起裙摆,跨进盘龙殿。
她的额头包扎着纱布,充满恨意的瞪了小貂一眼。紧紧一瞬间,收敛起自己的情绪,含着淡笑,请安道:“参见皇兄,皇兄唤嫣儿过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嫣儿做吗?”
她长而密的眼睫毛,眨了两下。若是换成定力一般的男子,一定会被她勾去了神。
席惜之浑身毛发抖了抖,一点没有觉得安若嫣那副模样很美,反而从心里边生出一丝厌恶。这个女人总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看习惯了她阴毒狠辣的面孔,突然之间又看见她伪装出一幅温柔贤淑的模样,席惜之说不出的反感。
拍了拍圆鼓鼓的肚子,席惜之从桌子上爬起来,蹦跶着四条腿,朝安宏寒那边走去。
因为昨日被某人看光了裸体,每次和安宏寒正眼对上,席惜之总有一股错觉,就像它还是全身赤(和谐)裸的呈现于他眼前。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似乎任何事情都能看透,对每个人的心思都了如指掌。
与安若嫣拉开距离,席惜之凑近安宏寒,坐在他的身边求庇护。
“朕是有一些事情找你……”丝丝的凉意,从话语中窜出,安宏寒抬起手,抚摸着貂儿的毛发,斜着眼说道:“听说昨日你不小心磕到了头?”
别有深意的盯着安若嫣额头的伤口,安宏寒眼眸中的光芒,令人捉摸不透。
安若嫣吓得身体轻微的颤抖了一下,随后又恢复镇定,说话结巴道:“不……不小心撞到柱子了。承蒙皇兄关心,经过太医包扎后,已经没有大碍。”
安宏寒的目光,令人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气氛非常沉重,宽敞的大殿中没有一丝声音。席惜之唯恐打破了这份安静,就连呼吸声,也尽量控制得非常小。心脏扑通扑通跳,直直盯着前方。
“朕给你说了一门亲事。”许久之后,安宏寒打破沉寂,语气透着冷意。
安若嫣双目瞪大,不可置信,皇兄这么急宣她过来,为的是这个?
“皇兄,嫣儿还小,成婚之事不急。”安若嫣话虽这么说,可眼中却露出希翼。以她的容貌和才情,她相信皇兄一定会为她指定一桩门当户对的好婚事。
而最近律云国太子恰好来使,莫非皇兄是想把自己指婚给他?听说东方尤煜尚未立太子妃,以自己的身份嫁过去,准能稳坐那个位置。
知道安若嫣会错了意,安宏寒并不急于解释,只是掳起小貂,搂进怀中,“你早已及笄,怎还算小?”
“可……可嫣儿还想留在皇宫,多陪伴皇兄几年。”安若嫣羞红了脸,缓缓低下头,实则心里却极为高兴。
她也曾经见过东方尤煜一面,太子殿下神韵天成,乃是天下女子所梦寐以求的夫君。
安宏寒嘴角敛着一丝冷笑,一瞬间却又消失无踪,“朕无需你陪,有鳯云貂足以。”
席惜之本来打算静观看戏来着,听见安宏寒突然说到它的名字,迷糊的抬起毛茸茸的脑袋。谁想陪你一辈子了,若不是那张卖身契在你手里,她早就想开溜了……
仅仅只是想开溜了而已,席惜之的头脑还保持着理智。以它这副变身不稳当的形态出去,万一被人误以为是妖精入世,那么她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难得安宏寒愿意奉献出他的肩膀,作为自己的避风港。想让席惜之放弃攀附这棵大树,还是挺有困难的。至少在没有自保能力之前,席惜之是赖定安宏寒了。就算你拿着棍子赶它走,它还舍不得呢。
“长兄如父,婚姻大事当然由皇兄做主。”安若嫣娇羞的抬起眼眸,道:“敢问皇兄想把嫣儿指婚给谁?”
周围的太监公主全都竖起耳朵,怀着好奇。陛下最宠爱的就是六公主,至少相比其他人而言,陛下对六公主算是极好了。只要是六公主开口讨要的东西,陛下少有拒绝的时候。
众位太监之中,小荀子最为紧张,其他的太监都是低着头侧耳倾听,唯独他努力伸长脖子朝这边张望。
“前些日子刘国主传来文书,想求一门婚事。想必你也知道,鸠国的国土虽小,却极为富饶,只要你肯嫁过去,锦衣玉食没一样会少。”安宏寒面无表情诉说,似乎对于这桩婚事并不在意。
安若嫣吓得脸色苍白,袖中的拳头紧握,“皇兄,刘国主已经年过半百,你……你要嫣儿嫁过去?”
谁都知道刘国主是个极为好色的老家伙,经常听说他从宫外掳抓美人进宫,还曾经荒唐的抢了大臣的妻子。这种荒淫无度的男人,哪一个女人愿意嫁?更何况安若嫣每个方面都极为出色,为什么是她嫁过去?皇宫内不是还有十多个公主吗?
安若嫣气得红了脸,一反刚才羞涩的模样,紧紧的咬住唇。
“朕做的决定,从不收回。七日后,就有送亲队伍,送你前往鸠国。”安宏寒皱了一下眉。
席惜之惊讶的睁大眼,因为它就是鸠国进献给安宏寒的宠物,所以它以前也听说过一些关于刘国主的事情。安若嫣纵使再恶毒,配那个老头子还是绰绰有余。女子最重要的就是青春,安若嫣一旦嫁过去,她的一辈子就毁了。
席惜之尽管有几分同情安若嫣的遭遇,可是回想起昨日她不惜推倒安云伊,一石二鸟弄伤它和安云伊两人,就开不了口劝说安宏寒。
安若嫣急得痛哭出声,梨花带雨的脸庞,看得人怜从心起。
“皇兄……皇兄,嫣儿求求你了,不要把嫣儿嫁给刘国主,以后你说什么,嫣儿全都照做。”安若嫣双膝跪地。
太监宫女也都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将六公主嫁给刘国主?陛下莫不是疯了吗?
光是在风泽国,就有不少名门望族的公子,曾经想要娶六公主,而陛下从没答应。他们一直以为陛下非常疼爱六公主,所以没有找到好夫婿前,不会把六公主嫁出去。
然而今日这番话,让众人推翻了心中的认知。
安宏寒无动于衷,吩咐宫女收拾桌上的菜肴。
席惜之躺在他怀中,偷偷探出小脑袋看安若嫣。安若嫣精神到了崩溃的边缘,眼泪哗啦流落,任由眼泪哭花了妆容。
“如果你想跪,那么就一直跪着,朕说出去的话,不会收回,你远嫁之事已成定局。”安宏寒再也没有看她一眼,抬腿迈步,准备去御书房处理政务。
安若嫣疯了似的抱住安宏寒的大腿,哭喊着:“皇兄……皇兄不是最疼嫣儿吗?别把我嫁过去可以吗?为什么要我嫁过去?我不要……我不要……”
安宏寒不喜别人的触碰,阴冷的说道:“来人,将六公主拉开。”
两名侍卫按住安若嫣的手臂,把她硬从安宏寒身边拽了出去。
她发髻之上的饰品,晃得东摇西歪,发丝凌乱的散在耳边,泪水模糊了她的脸。
席惜之最看不得人哭,害怕自己再次犯心软的毛病,抬起爪子就遮住自己的眼,省得自己看见后心里边烦。
安若嫣突然大声哭喊道:“是不是它……是不是因为鳯云貂,皇兄你才会这样对我?以前你不是这样的,自从这只貂儿进宫之后,你什么好东西都赐给它,它无论干什么,你都宠着它!我是你的亲妹妹啊,难道我连一只貂儿都不如吗?”
她歇斯底里的吼叫,飘荡整个盘龙殿。
很多宫女太监都忍不住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可是没有人真敢抬手那么做。
怎么又扯到它身上来了?席惜之不明所以的眨眨眼,你出嫁之事,与它何干?
安宏寒眉峰紧皱,漫条斯理的转身,面对安若嫣,说道:“到了这种地步,你还不清楚朕为何如此对你?安若嫣,有时候,人还是识时务比较好。”
“我不懂……我不懂!明明就是你变了,明明就是你把宠爱全给了这只畜生,为什么反倒责怪起我来了?”安若嫣抱着头,激动的大喊大叫,失去了平时娇艳动人的神采。
唧唧……又一次听见畜生两字,席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