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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太监如鱼贯入,手里捧着安宏寒今日所要穿的龙袍,还有玉带,以及配饰。
席惜之的脑袋还昏沉沉的,大概是因为没有睡好的原因。
刚走到御书房,席惜之快步跑过去。
御书房乃是安宏寒处理政务的重要地方,所以没有安宏寒的命令,谁都不能进去。席惜之还没推开门,就被两旁的侍卫给拦下。
在御书房当差很久的人,都因为席惜之这位小主子。
看见她的第一眼,当然不敢怠慢,“席姑娘,没有陛下的吩咐,您不能独自一个人进去。”
侍卫说得是实话,尽管席惜之和安宏寒走得比较近,可是从来没有哪一次席惜之是独自一个人进去的。既然要负责御书房的安全,侍卫们当然不敢松懈。
席惜之揉了揉睡眼,“我不能进去吗?”
这句话说得非常无辜,似乎就像一个小孩子对着你要糖,而你却故意不给。
众人都产生了一种负罪感,但是军令如山,没陛下的吩咐,他们就不敢私自放人进御书房。
“这个真没办法。”侍卫按着剑,无奈的说道。
席惜之没有勉强他们,刚想打道回府,转过身就看见不远处一抹金黄色的身影走来。席惜之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找个地方藏起来。还没迈出小腿,对方就喊出了她的名字。
“给朕站住。”
四个字传来,让席惜之的双腿犹如注了铅,万分沉重,提不起一丝一毫。
缩着脑袋,席惜之讪讪的转回头。
“大清早就跑出去,也不告知朕一声?偷偷摸摸想做什么?”犹如兴师问罪一般的话,从安宏寒嘴里说出来。
守门的几个侍卫心中庆幸,瞧陛下这幅样子,还好他们没放席姑娘进去,否则真出乱子,他们的脑袋都得搬家。
“什么都没做。”席惜之嘴硬不说。
就算席惜之闭口不言,安宏寒也能够猜出大概。估计是自己说要检查她识字的进度,所以才会大清早跑到御书房,想要练习。
安宏寒走到席惜之面前,手掌搭在她的肩头上,“你以为朕不知道吗?”
安宏寒浑身的气势骇人,饶是席惜之和他相处的时间长,仍是有几分畏惧。
席惜之抿紧了唇,就是不肯说话,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你们几个都给朕听着。”安宏寒的目光转向侍卫。
几个侍卫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陛下是对着他们说话,迅速往地上跪下。
“以后除了朕以外,唯独她可以随意进入御书房,知道了吗?”安宏寒这话说得太突然,让席惜之有点措手不及。
刚才还一副找你算账的表情,怎么才一瞬间,就改变了呢?
“朕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朕上完早朝之后,就会检查你识字的进度。如果你还没有认完,那么朕照例会惩罚你。”安宏寒揉了揉小孩的额头,说话的时候却分外冰冷。
周围的太监宫女都为席惜之捏了一把汗,凡是听到陛下说‘惩罚’两字,他们都是忍不住往十八种极刑去想。
瞧了瞧席姑娘那细皮嫩肉的模样,估计第一轮酷刑都承受不了,直接就有可能去见阎王。
不同的人想法也是不同的,此刻的席惜之满脑子全是昨晚亲吻的画面。小脸迅速一红,恨不得就去撞墙,以示郁闷。
“好好给朕呆在御书房。”害怕席惜之又跑出去惹祸,安宏寒临走之前嘱咐了一句。
席惜之张口就想反驳,可是话到了嘴边,却非常识相的闭嘴。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安宏寒斗嘴,那不是给人看笑话吗?弄得谁的台阶都下不来,可就惨了。
“我知道了。”席惜之咬紧牙关回答道。
“林恩,你留在御书房。”安宏寒转身对林恩吩咐道,让席惜之一个人留在御书房,安宏寒到底还是不放心,留下大总管林恩,万一发生什么事情,林恩还能顶一阵子。
送走安宏寒之后,席惜之和林恩就一同进入御书房。
席惜之直接就冲着书案跑过去,找出属于自己的字帖,开始临摹。
一笔一划,写得极为认真。
林恩伺候在一旁,只叹这小姑娘讨人喜欢。这鼻子这眼,全透着一丝丝灵动。
一炷香的时间过得很快,几乎就是眨眼的功夫。
席惜之一腔心思全放在了认字上面,写完一张宣纸又一张,整个书案上,几乎都铺满了密密麻麻的纸张。
自从踏进宫门的那一刻,林恩就彻底和孩子无缘了。看见席惜之如此用功学习,心里不断的感叹,越发觉得席惜之讨人喜欢。能得到陛下宠爱的孩子,果真不一般。
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席惜之的耳朵抖了抖,迅速看过去。
果然不出所料,安宏寒带着很多太监宫女已经上完早朝了。
心里默默背诵了几遍,席惜之确认自己能够毫无差错的写出那五十个字,才肯罢休。
席惜之的小嘴念念叨叨,双眼都紧紧闭着,似乎唯恐思路被打断。
“可记得了?”安宏寒刚进来,看见小貂那副模样,就忍不住起了挑逗的心思。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看了看桌上摆着的宣纸。
提起一张宣纸,安宏寒认真的审阅着,上面弯弯曲曲的字体很难看。由于墨迹没干,所以不少墨水都四处蜿蜒流动。
席惜之一脸担心的看着,“我已经很认真写了。”
但是练字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上一辈子席惜之写的字就不好看,更别提如今和安宏寒这位帝王比较了!
安宏寒不仅有着卓越的政治才能,而且那一手苍劲有力的字体,更是让人佩服。
席惜之看过很多次,也模仿过了很多次,可是永远不可能写得出来。
光是瞧安宏寒的字迹,就能知道这个人极为自信,非常有主见,霸气而又张狂。
“准备好了没?”安宏寒吩咐宫女将桌案上的宣纸收拾整齐,把之前席惜之用过的,全拿出去扔掉,又换了崭新的宣纸。
席惜之敢说不吗?一咬牙,“准备好了。”
“那就好,如果等会写不出来,朕必定会惩罚你。俗话说,严师出高徒。你说是不是?”收起字帖,安宏寒嘴角泛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似乎对之后的事情很期待。
第四十三章
席惜之哪儿敢反驳,某位帝王说一句往左走,她就不敢往右走。战战兢兢的坐好,朝着安宏寒点头,示意准备好了。
提起毛笔,席惜之努力回想着脑海中的字。
每当安宏寒念出一个字的读音,席惜之就开始动笔勾勒,席惜之写得很认真,她尽力把每一笔都写到位。可是写出来的字体,却让人哭笑不得。
安宏寒静静的坐在一旁,瞧着小孩认真的神情,一股满足感油然而生。
直到五十个字全部写出来,安宏寒才走到书案旁边检查。
一张宣纸上密密麻麻全是蝌蚪似的字迹,尽管不美观,但是从笔画之间,就能看出对方有多么努力。
席惜之板着小脸仰头盯着安宏寒,似乎唯恐他说出哪儿出错了。
小孩担忧害怕的眼眸,让安宏寒又起了逗弄的心思,“这里……还有这里似乎都……”
话语断断续续,席惜之的小心肝随之颤了颤。
“哪儿有问题?哪儿?”一颗小脑袋快速凑到安宏寒面前,水灵灵的眼睛扫过安宏寒指过的地方。认真想了一会,席惜之万分确定的摇头,“这个字明明就是这样写的,哪儿有错?”
安宏寒不禁一笑,真是个好骗的小屁孩。
“朕有错吗?”他从头到尾可没有说出一个‘错’字。
席惜之哑口无言,心中大骂,阴险,忒阴险了!这个人纯粹就是拿她开涮,逗她玩的!席惜之上下牙齿直哆嗦,很不服气的瞪眼。
席惜之越是表现出这幅模样,越是让安宏寒觉得畅快。眼睛扫完整张宣纸,就知道里面没有错字。不过逗逗席惜之,确实比较有趣。将宣纸摊平铺在桌案上,安宏寒朝着她点点头,“这次有进步多了,至少一个字也没写错。”
席惜之松了一口,紧张的神情一瞬之间全都舒缓了。瘫坐在椅子上,席惜之万分惬意的半躺着。
周围站着很多宫女太监,他们看见某个小孩这么随意的坐在椅子上,丝毫不顾及旁边的陛下,都心中大为感叹……这个孩子真是大胆啊。陛下处理政务时坐的椅子,竟然也敢抢来坐。
被很多人怪异的目光盯着,席惜之僵硬的转过头,有点不明所以的看向周围。她又没做什么?怎么全都用这样的目光盯着她?
看见安宏寒仍旧站在一旁,没有丝毫的动作。席惜之再迟钝,也发现了不对劲。
安宏寒来御书房,无非是为了处理政务。而此时此刻,唯一的桌案被自己霸占了,安宏寒该到哪儿看奏折去?
意识到这个问题,席惜之迅速的从椅子上蹦起,想要把座位还给安宏寒。
就在这时,门外一声太监的高呼声传进来。
“陛下,律云国太子求见。”
席惜之的耳朵一竖,东方尤煜来了?他过来做什么?近日以来,鲜少和东方尤煜打交道,他主动前来御书房的次数更是少得可怜。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东方尤煜这番前来,估计不简单。
“你坐下。”席惜之扯了扯安宏寒的袖摆,示意他坐到椅子上。一国之君都没坐,其他人占着位置不离开,不就是找死吗?
看着安宏寒坐回椅子,席惜之刚想站远点,不料手臂竟然被人拉住,天旋地转之间,席惜之转眼就摔进了安宏寒的怀抱。
“既然你给朕让位,朕又怎么能让你站着?”安宏寒似笑非笑。
席惜之心中呐喊,这座位本来就是你的!她哪儿有让给你了?她只是把座位还给主人而已。
两人之间的互动,落入别人眼中。宫女太监们都十分疑惑眼前的这一幕,若是说陛下对席姑娘有意思,但是对方却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而已……估计连情情爱爱也不懂。陛下心里想什么,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参见陛下。”东方尤煜进屋后,先行了一个礼。
他文质彬彬,嘴角挂着淡淡笑意,总是让人感觉到很亲近。
就是因为这副外表,迷惑了不少世人的目光。
“太子殿下找朕何事?”安宏寒开门见山,不愿和他绕圈子。
东方尤煜虽然嘴角挂着笑,可是脸上却浮现着一丝丝焦急。若不是没有办法,他也不会找到安宏寒这里来。在别人的地盘上,他能调动人力物力,毕竟有限。强龙还怕地头蛇,在别人的地盘上,东方尤煜当然不可能像在自己国家那么自由。
“本殿有一事相求,还望陛下答应。”东方尤煜把礼仪做足,浑身散发着属于皇室的贵气。虽然比不上安宏寒全身围绕的气势强烈,但是和其他人相较之下,却非常出众。
“太子殿下先说说看。”安宏寒打开一折奏章,似乎非常随意的说出这句话。然而别看安宏寒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实则他却非常重视东方尤煜这番来御书房的目的。
席惜之也被勾起了好奇心,靠在安宏寒怀里,眼睛一眼不眨的看着他。就算没问出口,众人也明白那眼神分明写着‘到底什么事情啊?她也知道’。
席惜之的情绪,全用眼神表达了。
东方尤煜看见席姑娘又突然出现了,表面上没有露出丝毫惊讶,似乎对于她的出现已经习以为常了。慢慢从衣兜里掏出一枚玉佩,东方尤煜先是递给林恩,然后缓缓道来:“陛下,这件事情关乎徐国师的安危,请陛下务必行个方便。”
一听到关于徐老头,席惜之的眼睛眨了眨,眼眸充满了惊讶。
徐国师在律云国有着何等地位,每个人都清楚。
律云国对于预测之事非常重视,每一代的国师都是经过特地的挑选。而徐国师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凡是他预测过的事情,就从来没有失败过。
席惜之和徐老头的交情不错,听见他有难,一颗心都悬起来了,“徐国师出什么事了?”
东方尤煜转头看她,只见席惜之满脸焦急。东方尤煜和许多人都打过交道,对于看人脸色有几分把握,至少从席惜之的表情来看,并不是装出来的。
可是为什么呢?依他而看,这个小女孩应该和徐国师不认识才对。可是为什么一个恕不相识的小女孩,竟然也会关心他们国家的国师?
冷酷如冰的安宏寒,仍旧没有一丝表情,似乎对于东方尤煜所说的事情无动于衷。
东方尤煜有点稳不住了,“那玉佩乃是徐国师随身携带之物,此物乃是他逝去妻子送蹭,向来从不离身。昨日本殿派去的探子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