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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茹淳抿唇一笑:“既是如此,那爹爹你就好好休息,家里的事情有我呢!等着爹爹的手好了,我们就搬去镇子,以后就更不用在见到他们了。”
“恩,去吧,别累着。”柳明乔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来,不过却很是心疼女儿一个人劳累,“对了,怎不见阿辰呢?”
阿辰?柳茹淳心头顿时一颤,只将他去寻药的事情告诉柳明乔:“哥哥的伤,除了那七夜白莲,还有另外一味,所以他去寻了。”
柳茹淳虽然说的很是简单,可是柳明乔心里却是有数,想来那药定然跟七夜白莲一样难寻,若不然阿辰怎会亲自去寻找,只觉得这一次欠下了不少的情,也不知道何时能还完。
“爹不用担心,相信阿辰很快就会回来的。”柳茹淳说道,想来算是安慰自己吧!可是阿辰临走时候的话,却时时的在她耳边响起来。
在说那林巧花,钟氏竟然第二日就将她放了,还给她煮了汤赔罪,本来是要去报告她姑这好消息的,不过却出不了门,所以一直没有跟她联系上,不想今日却陡然听到这样的信儿,当时给吓了一跳,想来是靠不着她姑了。
靠不住了她姑,所以只有靠近了表哥,得了表哥的宠爱,那一切便好。所以林巧花一直悄悄的躲在柳明乔休息的屋子外面,此刻见着柳茹淳从里头出来,里面又没有丫头服侍,所以便偷偷的摸到屋子里去。
柳明乔躺在里头的床榻上,床前还挡着屏风,所以并没有看到走进来的人谁,又是直接推门进来的,而且走路也这么轻手轻脚的,只以为是钟氏,便温柔道:“这些天,实在是委屈了你。”柳明乔想着她这几天一个人在家里,照着她的性子来,也实在不容易。
那林巧花闻言,原本委屈的心里头顿时暖了起来,想来还是表哥好,而且她就知道,表哥不会不喜欢自己,一面正欲开口回话,却听见里头的柳明乔又道:“二姐和阿桃他们没事吧,原来还准备在年前给阿桃把婚事定下来的,可是眼下出了这个事儿,怕是要缓一缓了。”
“她们好着呢,吃着表哥的,用着表哥的,指不定那阿桃还巴不得一辈子不嫁人,就在表哥家里白当一辈子的千金小姐呢!”林巧花想到柳温玉和她那个女儿,竟然每日都是锦衣玉食的,俩个外人,比自己这个屋子里的人都还要过的好,所以想起来就一阵嫉妒,凭什么啊?
柳明乔听见这声音就愣住了,又听见她的话,只觉得口气怎这么熟悉,正是疑惑着,却见小他十二岁的表面林巧花竟然走到他的床前。顿时不悦的皱起眉头,冷着声音问道:“谁让你进来的?”
现在,他不想见到一个那边的亲戚,尤其是秉性跟着林氏那么像的女人。
“人家现在可是你的妾,那可是我姑跟着姑父做的住,难不成表哥你不认账?”林巧花一扭身子,竟然撒起娇来。
“不管谁做的主,你也只是一个妾,没得到我跟夫人的允许,谁准许你进来的?在这么不懂规矩,便将你赶出我柳家。”柳明乔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这话绝对不是跟他开玩笑的。
林巧花没有想到自己像是盼月亮一般盼回来的表哥,竟然这么无情无义的对待自己,不但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么温柔,而且张口就要跟自己讲规矩,还要把自己赶出去,顿时满是委屈的哭了起来,“表哥你难道忘记了么,咱们可还是表兄妹,你怎能这样对我,你可知道这几日我吃了多少苦么?”
“苦?”柳明乔侧目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她知道什么叫苦,这几天他一家子吃的才是苦,好不容易那四儿不懂事,没有像他们这么担忧,可是却无端端的给打了腿,幸亏没有折断,若不然他真的不敢保证,自己去以相同的法子去报复。当然了,林氏到底是他的生母,他不能下手,那么自己就去动她最疼爱的人,也叫她尝尝何谓心头之痛。
林巧花压根没看出柳明乔的眼神,竟然还摆出一脸委屈来:“是啊,你不知道,我进门的第一天,那钟氏竟然把我关在偏房,好在第二日她怕惹了表哥生气,才给我住的大屋,不过那些丫头婆子,一个一个的都不给我好脸色,我叫人添火,喊了半天也没有个人搭理的。尤其是那个什么福婶,竟然还不让我到院子里去透风,不许我到豆腐坊里头去看看。”
她一个劲儿的诉完,却得到柳明乔的一句:“他们做的很好!”
“表哥!”林巧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表哥竟然跟着那些人一样。
“闭嘴。”柳明乔有些累了,他不想在听到这跟着老母鸡似的声音,只朝外面喊道:“来人。”
进来的正是福婶,看着站在柳明乔床前的林巧花,吓了一跳,不过见着老爷脸色并不好,想来她定然也没讨到好,“老爷有什么吩咐。”
福婶才问完柳明乔,林巧花就跺着脚朝柳明乔委屈道:“表哥你看嘛,当着你的面这死老婆子都这么无礼,我这么大的一个人,难不成她没看见么?”
福婶连连朝柳明乔认错,“都是我老婆子的错,年纪大了,这眼神也越发不好,老爷屋子里跑进了老鼠,也不曾瞧见。”
柳明乔摆摆手,并未说什么,只道:“带她下去,不用丫头伺候,给搬到偏房去,从明天开始跟好粗使丫头们一并起来,该做什么就去跟着做什么。”
福婶闻言,满脸喜色,只觉得夫人真是好福气,竟然遇见老爷这么好的男人。一面只连连点头,“恩,那老爷好生休息。”方又朝这没反应过来的林巧花请道:“我说姨娘咱们请吧!”
听见福婶这幸灾乐祸的声音,林巧花才反应过来,只朝床上的柳明乔拉去,“表哥,你怎能这样呢,是不是听了谁说我的坏话,你不能这么对我,要不然怎对得起我姑。”
福婶可是卯足了劲儿,只将她扯出了房间,这才振声道:“你给我闭嘴吧,不知道我们老爷已经跟你亲姑已经断绝关系了,你以为老爷怎会这个时辰躺在床上,那都是因为剔骨肉还你姑的养育之情。你若是想在这里过的安生了,最好别在提你那天打雷劈的亲戚!”
林巧花一直在这大院里头,所以还不知道这事儿,此刻听见福婶说来,顿时傻住了,只任由福婶拖着她往偏房去。
柳茹淳到豆腐坊看了一下,只觉得这家要搬怕是不容易,还得在镇子上另外找个地儿做作坊,而且家里的这十几头猪没有落脚的地方啊,倒是田地里的庄稼,倒不必担心,只要管事的照看着,就没有什么事情的。
晚饭的时候,在厅里用饭的便只有柳茹淳跟着柳温玉母女,这正吃着,福婶便急匆匆的进来禀报:“姑娘,那王怜香趁着家中男人被送了大牢,林氏和吴氏又给锁了祠堂,就把家中值钱的都卷走了,临走的时候叫柳戟发现,就把孩子打晕了,这会儿听说村里已经派人去追了,不过我看难!”
“报应,可真是应了那句话,不进一家门不进一家门。”柳茹淳放下手中的筷子,心里到底是有些担心那柳戟,他才跟着四儿一样大的,还是什么都不懂。
柳温玉见此,不禁问道:“怎么不吃了?”
只听柳茹淳道:“他们不仁,咱们也不能无义,何况柳戟还小,这事儿他也不知道,如今父母都不在,家中又在无积蓄粮食,到底是度日艰难。”
“淳儿怎么打算的?”柳温玉觉得柳茹淳到底是心软,不过说来那柳戟也是可怜,只可惜自己没有能力帮他,所以只将所有的希望都落到她的身上。
福婶也觉得,虽然那户人家可恶,不过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到底是无辜的,只道:“怪只怪他这生错了地儿,父母造孽,他跟着遭罪。”
柳茹淳想了一下,那吴氏的娘家万万是不能送去的,听说她娘家出过窃贼,万不能把这柳戟送过去跟着学坏了,便跟福婶道:“一会儿我备些礼去村长家,我看他能不能帮忙,现在找户贤惠的人家,先带着柳戟,一切的生活费用我这里出。”
福婶点点头,“这样也好,要不我跟着姑娘去。”
“恩也好,只是我担心大晚上的,天儿又凉,福婶你风湿病又犯。”柳茹淳回道。
柳温玉看着柳茹淳,越发的喜欢的紧,“你爹有了你找个闺女,不知道少省了多少心。”一面朝着自己家的阿桃道:“我看阿桃还得跟你多学学,以后嫁了人家,不求能有什么作为,但不要叫人笑话欺负就好。”
柳茹淳看了一眼表姐,不禁笑笑:“二姑你又取笑我了,我这连女红都比不了表姐呢,你瞧瞧现在都没人敢上门来提个亲什么的。”
“你这个丫头,就知道胡说八道,那是他们自知配不着你。”柳温玉可看了,这四周可没有一个能配得起淳儿的。
说了几句闲话,柳茹淳也没功夫去看看四儿,便去跟她爹娘说了一下,让两个丫头随后拿着礼物去村长家里,她则跟着福婶去了柳家。
老屋前,如今是黑灯瞎火的,福婶打着灯笼进去,敲了门,却没人回应,这才推门进去。
进了院子,主仆二人便直接进了柳明荣家的屋子。
“柳戟?在不在?”福婶一面打着灯笼在屋子里照了一圈,却不见半个人影,床榻上的棉被给人坼的乱七八糟的,都没有缝上背面,几个枕头也没套着枕套,见此福婶不由道:“那王怜香不会连背面枕套什么的都给拿走了吧?”
柳茹淳看来倒是有可能,一面将屋子里的油灯点燃,便掌着灯到隔壁去,才推门便见那灶火旁边缩着一个小人影,“柳戟?”
柳戟听见声音,只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来看了一眼,便又垂眼皮继续睡。
柳茹淳见此,不禁将福婶叫过来,这一试额头,才发现是发了烧。又见着他额头上的伤口还没包扎,血都凝固结了疤,看了不由得心酸起来,“先把他送去王胡子家吧!”
福婶应声,只将手里的灯笼交给柳茹淳,“姑娘你那身板儿怎能背得起他来,你且拿着灯笼前面照亮,我来背他。”福婶说着,已经蹲下身来将这迷迷糊糊的柳戟给背上。
到王胡子家,包扎了头上的伤痕,又开了两服药,不过王胡子已经听说他家中的事情了,不禁朝柳茹淳问道:“你要把他带你家去?这可不要怪我这老头子多嘴,只是如此不靠谱,要是好还好说,若是有个半点的差池,他爹娘和那几个哥哥回来,岂会饶了你,姑娘可别现在好心,到时候惹了一身腥。”王胡子好意的提醒着。
“多谢王爷爷,我怎能将他带家去。”柳茹淳谢过王胡子的好意,只又道:“我想托村长找个贤惠的人家,先照顾着他,以后若是他家的人来了,有村长承头,他们能说过什么。”
王胡子闻言,才赞同的点点头,“这样还差不多。”只觉得柳茹淳年纪虽小,不过却处处想的如此周到,想来方才还是自己多余担忧了。
此刻的柳戟已经清醒了许多,大人们说的话他也听得清清楚楚,不知道爹娘他们到底怎样可恶,现在总是遭村里的人指指点点,而且一个小孩都不跟自己玩了,今天回家来的时候,发现姨娘竟然把家里值钱的和爷爷家值钱的都装起来要带走,自己不过是上前去看,却给她打了。
想到最近受到的种种委屈,不由得哭了起来。
福婶见此,只是摇摇头,不过却也劝说道:“你也甭哭了,能叫我们姑娘帮你,就是你几辈子修来的好福气,要不我看你不给冻死,迟早也给饿死。”那王怜香也真是的,这要跑就跑了,却还将家中的粮食全都卖了。
不想柳戟听见福婶的话声,反而哭的越加的凶,不好还在他有良心,一面不忘朝柳茹淳谢道:“谢谢姐姐,阿戟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姐姐的。”
福婶闻言,连忙道:“打住打住,你不给我们姑娘添麻烦,你那爹妈回来不找我们姑娘的晦气就阿弥托福了,还说什么报答的话!”
柳茹淳见他穿的单薄,不禁担心出去在给冻着,所以便将他暂时安放在王胡子家,自己则去了村长家里。
那厢丫头已经先把礼送到,村长见着她来,不禁说了两句客气的话,“你说这来就来,怎还破费买东西来呢!”方才他偷偷的看了一眼,都是些上好的补品,卖到当铺里去,肯定能换好些银子呢!
柳茹淳知道村长这不过是客气话,只是笑了笑,便开门见山道:“其实淳儿是有事情来求村长的。”
“哦?”村长先是一愣,随之疑惑起来,不过却一脸亲近的说道:“什么事儿,直接说就是,怎还说的那般见外。”
柳茹淳这才道:“就是柳戟的事情,我想托村长帮忙,找个贤惠的人家先给看着,等他爹娘回来,他在回家住去。”
村长闻言,不禁为难起来,摸着自己的山羊胡,“这事儿怕是不好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