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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好像也是十五,不知今晚的月亮是否会和那天晚上的一样圆。」
「王爷,一路走好。」
在霍峰的肩膀上轻拍了三下,伊重人的左手离开了霍峰的手,转身离开。霍峰盯着他的背影,眼里是某种压抑。
「千户大人的私怨了解了?」
在伊重人跳上来之後,刘裕马上讨好地问。伊重人在位置上坐下,盯着又低下头的霍峰吐出两个字:「暂时。」
刘裕的心里一片惋惜。他刚才看得出伊重人打越王那三拳没留情。他本来还想如果伊重人失手打死了越王,那督公大人一定会怪罪下来。可这个伊重人做事向来滴水不漏,要抓住他的把柄太难了。刘裕抿抿嘴,告诉自己不能轻易放弃。
看了一会儿,伊重人让哑巴守着,他下去歇息。刘裕也不想在这大热天里受罪,虽说头顶有遮阳的亭棚,但这麽坐着也是会热的。伊重人走了,他自然也不会多留。观月台只剩下了守卫,哑巴在上面看了一会儿後跳下月台,抽掉黄悍和许百才嘴里的布团,然後招来人给他们喂水。伊重人离开前交代不能让他们死,所以守卫也没多疑,给三人一人喂了一碗水。
在他们喝下水後,哑巴回到月台继续看着他们。黄悍小声急问:「王爷,王爷您还好吗?」
「我没事。别说话了,省着点力气。」霍峰低着头,不知在想什麽,被绑在身後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黄悍以为王爷在难过,也就不吭声了,他们都知道这回是没希望了。想到家人,黄悍不是不难受的,他只希望家人可以逃过一劫。
知了的叫声永远都伴随着热辣的阳光。哑巴每隔一会儿就喊人来给他们喂水。几乎一天没吃东西,还好有水喝,不然真会被晒死。霍峰的表现一直很平静,似乎接受了自己无法改变的命运。太阳渐渐西斜,被晒得(饿得)头晕眼花的黄悍和许百才吐出几口热气,终於凉快一些了。渐渐的,太阳落山,傍晚来临。伊重人和刘裕回到观月台。
看到三人「垂头丧气」地被绑在那里,刘裕问:「千户大人,督公大人要他们引出阮刑天和贺甲,他们已经饿了一天了,要不要……」
「我让哑巴喂他们喝了水,他们都是武将,怎麽也能撑过一天。」
「也是。只不过……」刘裕看看那三人,「谁知道阮刑天和贺甲何时会来,万一他们不来,越王却被饿死了,咱们又还没有拿到确实的证据,我怕督公大人那边不好跟皇上说明。」
「刘大人是说督公大人抓错人了?」
刘裕赶忙摆手:「不是不是!只是皇上这般吩咐下来,我们做奴才的,自然要给皇上分忧,为督公大人分忧。」
刘裕想的是在他们没有钓出阮刑天和贺甲之前,越王得活着,更何况他们还没有对越王用刑逼他承认自己谋逆。他们虽然常常背着皇上下旨、抓人甚至是杀人,但那些人都不是皇上的弟弟。对这个弟弟,皇上肯定会过问。当然还是抓到确切的把柄最好。刘裕想以此让督公从新看待他。出於这样的考量,刘裕才会说给越王吃点东西,至於其他两人,那就无所谓了。
「刘大人说的也有道理。」伊重人看了眼天色,说:「再饿他们一会儿。」
「是。」
想到伊重人白天在越王的身上摸了好半天,刘裕忍不住问:「千户大人之前在越王身上找什麽?也许下臣可以帮忙。」
伊重人斜眼看过去,刘裕立刻低头。他冷冷地说:「我要从越王身上找的东西咱们不是都在这儿等着吗?刘大人的眼神也太差了。你没看到我当时手里有针吗?」
刘裕身体一抖,原来伊重人那时是在用针扎越王!想到伊重人擅用针,刘裕急忙说:「是差是差。千户大人的针细如牛毛,恕下臣眼拙。」
不再看刘裕那张恶心的脸,伊重人道:「天黑了,要他们都机灵点。」
「下臣会亲自在这里守着的。」刘裕马上自告奋勇。伊重人点点头,不和他争。
第四章
两人在观月台守到快子时,伊重人打了几个哈欠,累了。刘裕见状马上说:「千户大人下去休息吧,下臣在这里守着。」
伊重人瞥了他一眼,明显的不信任。
刘裕忍着怒火,说:「下臣自然不能跟千户大人的武功相提,但守这几个反贼还是做得到的。更何况这里到处都是沪安卫和亲御卫的人,就算有人想要救走越王,也得看他们手里的箭答不答应。再说,下臣也不是第一次在这儿看着呀。」这次是他将功折罪的机会,一定要把握住!
看着刘裕,在对方越来越忐忑之时,伊重人站了起来:「那就辛苦刘大人了。」
「应该的应该的。」
伊重人带着哑巴离开了。霍峰的脑袋微微抬起,看着伊重人走下观月台。上马的时候,伊重人朝他这里瞟了一眼,然後策马离开。霍峰又低下头,一副很虚弱的样子。
伊重人一走,刘裕马上挺直了腰杆。先招人来给霍峰喂了一点米汤,免得他饿死。然後刘裕坐在了伊重人之前坐的那个位置上,吸了点提神的精油,瞪大双眼盯着被绑在那里的霍峰。晚上常常是贼人喜欢动手的时候,他可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眼看就要过了子时了。刘裕再有精神也抵不住周公的召唤。好几次都差点睡过去,他索性站起来走下观月台。不坐着就不容易犯困。绕着三名犯人走了几圈,顺便踢上几脚,刘裕幻想自己有一天成为第一太监的荣耀。
这时,刘裕的一名手下太监骑着马奔了过来,看上去挺急。来到刘裕的面前,他跳下马直接附耳过去:「总役大人,我们的人发现了越王世子的踪迹,但咱们的人手不够,万一又叫千户大人那边捷足先登了怎麽办?」
「什麽?!」刘裕把那人拉到一边,兴奋地说:「找到越王世子了?」
那人猛点头,焦急地说:「奴才听大人您的吩咐,谁也没说,赶着过来告诉您。但咱们的人手不够,越王世子身边有人护着,看上去是要逃往夷东,咱们得在他出关前抓住他啊。」
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能赶在伊重人之前抓住越王世子,那绝对是大功一件。刘裕的脑子从未转得这麽快过。看一眼四周的士兵,他小声说:「你速速去继续盯着越王世子的动向,我马上派人去追。」
「可是咱们没人啊。如果派人的话势必会惊动千户大人,还可能惊动督公大人。」
「真是笨啊你!」刘裕忍不住给了对方一巴掌,「我说有人就有人,你速速去!」
「……是!」小太监咬咬牙,上马快速离开。
刘裕看一眼四周,招来这里的守卫官,说:「督公大人有要事要办,你抽一半的人马跟我走。」
「这……」守卫官不敢听命,这里可是有要犯。
刘裕急了,他能得到世子的消息,伊重人也一定能得到。伊重人的手里可是有几千人的!刘裕直接掏出自己的腰牌:「还不听令!坏了督公的大事,要你人头落地!」
想到督公的手段,守卫官打了个寒颤,想想刘裕是督公身边的人,他的话该是没错。守卫官立刻抽调了在场的一半兵马跟刘裕走。刘裕带着兵马心急火燎地朝京城外狂奔,他的荣华富贵就在眼前,很快就可以抓到了!
黄悍和许百才不动声色地看着刘裕带了很多人离开,心里有担忧也有疑惑。担忧是不是阮刑天他们来了,疑惑则是刑天他们应该没这麽快。张忠那条阉狗怎麽会好好抽走一半的人?发生了什麽大事?
霍峰自然也注意到了。不过他仍是低着头一动不动。圆圆的月亮挂在天上,霍峰乾裂的嘴唇张开:「现在,什麽时辰了?」
许百才四处看看,不确定地说:「快丑时了吧?」
黄悍则说:「我刚刚好像听到有打三刻的更声。」
子时,三刻了?霍峰抿紧了嘴。肩膀上似乎又被谁拍了三下。仰头看一眼天上的月亮,五年前的一幕突然很清晰地闯入了他的脑中。
「哒哒哒哒……」
有马蹄声渐进,霍峰立刻回神,黄悍和许百才向观月台入口看去,听马蹄声该是人数不少的一只兵马,得有千人吧。两人冷笑,是不放心又派人过来了?
「什麽人?!」
「御亲卫奉司使大人之命增派人马前来看押囚犯。」
看看对方手上的令牌确实是御亲卫的,再想到刘裕带走了一半的兵马,守卫官下令放行。为首的人带领着一部分人马进入观月台内部,另一部分则训练有序地跑到入口和四周的城墙上站定,和沪安卫的士兵站在一起。
守卫官打了几个哈欠窝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打盹。为首的人进入观月台後立刻下令随行的士兵分散。看到那个人,黄悍和许百才要不是太饿了没力气,绝对会叫出来。刑天?!
朝两人眨眼,让他们不要出声,为首之人走到霍峰的面前。霍峰抬头,眼中的惊讶一闪而逝。朝对方微微点了一下头,霍峰的身体陡然发力,捆绑在他身上的绳子一下子断成了好几截。同一时间,阮刑天发出一声长啸,和沪安卫士兵站在一起的「御亲卫」士兵们突然拔出各自的兵器,手起刀落。
惨叫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阮刑天拔出匕首割断黄悍和许百才身上的绳子,快速说了一句:「走!」有人牵来了三匹马,三人迅速上马。那边,守卫官高喊:「速速禀报千户大人!我们中计了!」
「嗖!」
远处传来一只燃烧的箭羽,射穿了守卫官的胸膛。
霍峰把手里一直握着的东西塞入衣襟,下令:「快走!」挥下马鞭。
假扮「御亲卫」的士兵们毫不恋战,一边杀一边上马往外冲。一位蒙面人站在距离观月台有一段距离的大树上,手中的弓箭对准沪安卫的爪牙。
「嗖!」
逆着月光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能看到一张黑色的蒙面。霍峰朝对方抱拳感谢,随後快马加鞭。阮刑天从马屁股後拿起一个包裹,丢出去。
「王爷,穿上!」
接着,他又丢给黄悍和许百才一个包裹。
霍峰单手打开包裹,里面是一身御亲卫的衣服。他双腿夹紧马腹,快速套上衣服。黄悍在那边喊:「有吃的没,要饿死了!」
「包裹里有!」
黄悍胡乱地套上兵服,果然看到包裹里有两张饼子。他拿起来狼吞虎咽地就开始啃。许百才也在啃,都饿坏了。
「王爷,您还好吗?」
阮刑天担心地问。霍峰没有吃饼子,双眼如炬地看着前方说:「没有比现在更好的了。贺甲呢?」
「他在‘家里’守着,以免有人趁机作乱。」
接着,他愧疚地说:「属下没有找到世子殿下,也没有救出小少爷。」
「他们很安全。」
霍峰的话令三人大吃一惊。但他没有解释,只问:「你带了多少人马?」
阮刑天道:「我带了两千人回来,怕引人注意、打草惊蛇。现在有一半的兄弟在京外等着与王爷会合。」
「咱们怎麽冲出城?」黄悍有些担心地问。
阮刑天的眼里闪过一抹深思,说:「我们只管往外冲就行,城门会自动打开的。」
黄悍愣了,不过见阮刑天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他闭了嘴不问了。大不了就是再被抓回去。
一群人一路畅通无阻地向京城的城门奔去。假扮成御亲卫士兵的霍家军把霍峰、黄悍和许百才围在中间。城门的方向火把的光亮冲天,阮刑天做了一个手势——冲!霍峰、黄悍和许百才低下头,掩住自己的脸。
霍峰趴在马上小心观察城门的动静。黄悍和许百才屏住呼吸,心跳加速。城门越来越近了,阮刑天高举腰牌第一个向城门冲去。
城门的守卫看到他们,不但没有阻拦,还快速搬开城门前的障碍放行。阮刑天带着大队人马冲过城门。当全部人冲出来时,霍峰、黄悍和许百才都回头看了一眼。黄悍和许百才一肚子的疑惑,他们,就这麽出来了?!
阮刑天没有下令减速,而是一鼓作气地继续快马加鞭与另外的一千名士兵会合。在他们冲出京城後不久,城门的守卫被沪安卫的人马控制,伊重人带着几千名沪安卫士兵出城,在城外兵分两路朝不同的方向追去。
张忠府,一人胆战心惊地跪在地上,张忠面色阴沉地坐在椅子上,咬牙:「你说刘裕带走了观月台的一半侍卫偷偷出了京?」
「是!伊大人原本是要在观月台守着的,刘大人一直劝伊大人回去歇着,伊大人便回去了。哪知刚过了子时,刘大人就调走了观月台的一半守卫,说是奉了您的命令要去查什麽大事。观月台的守卫官不敢不听,就让刘大人把人带走了。结果刘大人刚走没多久,就来了一队御亲卫的人马,说是奉司使大人的命增派观月台,对方拿着御亲卫式户的腰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