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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芳根本不知他何时来的,有些惊愣。
“姑娘如果不愿看见在下,走就是了。”五郎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春芳也不迟疑,拍了拍轻尘就出去了。
轻尘看向五郎,“你来这里做什么?”
五郎在屋中寻了一处椅子坐下,叹道,“小九啊,你实在太单纯,谁想要靠近你都易如反掌,你就不知道危险?不如跟着五郎我……”
“我已经说了好几遍了!我不会跟着你,你死心吧!”
“明日我就得走了。”五郎直勾勾地看着轻尘,一双眼睛含花带雨,“你真不愿跟我一起么?荣华富贵,衣食无忧,还不让你担惊受怕,免你四下流离。”
轻尘想他必然是在花丛中呆久了,说起这种话来竟然毫无顾忌。她捂住耳朵,转身背对着他,不打算再说话。
五郎又悠悠地叹了口气,“人人都对我投怀送抱,偏你这丫头拒我于千里,真真叫人伤透了心。”他起身往外走,又回头看她一眼,“你答应我的事,可千万别忘了。”
轻尘模糊不清地“嗯”了一声,这才听到他的脚步声远去。心下稍稍宽慰,忽然想起那夜,落在炎上周围的星光,还有他眼中的月亮。她,竟然有点想念他给的那一点点温暖。或者连那一点点都是她的错觉,但那是此刻她唯一能够寄望的。
第二日,五郎真的悄无声息地走了,五郎的离去,让金香楼的姑娘们黯然神伤。但没等姑娘们沮丧完,一队官兵就冲进了金香楼,为首的县太爷叫嚷着,“让当家的出来,不然就封楼!”
正在楼上的香姨听到喊声,连忙“噔噔”地下楼,看到县太爷就谄媚地笑,“哎哟,官家的,您说您这是……”
县太爷板着脸说,“我来查一个人,叫顾小九,有没有这个人?”
香姨正在犹豫,县太爷将她拉到一边,低声说,“阿香,有的话赶紧把人交出来,这是上头要的人,交不出来你这生意就完了!别跟我打马虎眼说不知道,别的事情都能依你,唯独这件事情不行!”他看了看身后的官兵,小心地从袖子里弄出一封信,塞到香姨手里,“甭管你上头是什么人,把这信交过去,管保你不用担责任。现在快说,人在哪儿?!”
香姨被他一本正经的态度吓住,下意识地看了眼手中的信封,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手一抖,差点没拿稳。她连忙指了指楼上说,“右拐第二间。”县太爷便领着人上去了。
不一会儿,轻尘被领了下来。
第十五回 共此灯烛
轻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她以为离开金香楼的时候,香姨会阻止,可香姨只是低着头站在一旁,似乎紧张得浑身发抖。
出了金香楼,县太爷走到轻尘身边,讨好地笑道,“小兄弟,你这几日可有受什么委屈?本县是这雾柳镇的县太爷,还望你回去之后,在上家那儿替我美言几句。”
原来是雾柳镇的县太爷。轻尘要下跪行礼,县太爷一把扶住她,“使不得使不得,小兄弟,你是大富大贵之人,本县受不了你的礼,还望看在今日的缘分上,今后能够提携本县一把才好。”
轻尘不知他在说什么,但看他兴致极高,也没有拂逆了他的意思。
行至一处巷子,将要拐弯的时候,几个黑衣人忽然从天而降,拦住了去路。
县太爷心下一惊,连忙喊道,“快,掩护本县撤退!”官兵们上前,把他和轻尘挡在后面。
县太爷趁着他们打斗的时候,扯着轻尘狂奔了起来。
那些黑衣人招式极快,没有几下,就杀光了那些不中用的官兵,快步向县太爷和轻尘追去。县太爷上了年纪,跑得极慢,还没有几下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轻尘觉察到身后急速跟进的气息,拉着县太爷,准备使用轻功逃命。
“抓好了!”轻尘喊了一声,拉着县太爷跃上了房顶。县太爷哪经历过这阵仗,吓得大叫。轻尘也不管他,拉着他就跳了起来。
轻尘对雾柳镇的街巷很是熟悉,若没有拉着县太爷,肯定能够逃脱。但黑衣人的速度实在太快,她的功夫又没有练到家,终于在一处屋顶,被黑衣人从后面包抄上来。
县太爷躲到轻尘的后面,早就吓得说不出话来。轻尘强自冷静了问,“你们是什么人?来干什么的?”
“我们是什么人你不要管,你只要把传国玉玺交出来。”一个黑衣人说。
“什么传国玉玺?”轻尘疑惑不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少装蒜!”
轻尘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传国玉玺,更不可能知道它在哪儿。她心想,看来这场莫名其妙的架是非打不可了。遂摆开阵势,县太爷却紧紧地抓着她的衣服,她不由得地低喊一声,“县老爷,松手!”县太爷一听,这才察觉,连忙放开了她的衣服。可当一个黑衣人喊着冲上来的时候,他还是怕死地抓紧了轻尘。
轻尘因为有县太爷的牵绊,打起架来极为碍事。本来就不高的功夫,处处落了下风,手臂上多处受伤。
幸而那些黑衣人似乎不是要取她的性命,只是要拿下她,所以出手都留有余地。就在轻尘被几把刀同时架住脖子,准备束手就擒的时候,一个人影跃上屋顶来,几个连环踢,就迅速地把她身边的所有黑衣人踢开几丈远。
“石安!”轻尘大喜,知道这下自己有救了。
“大人,您来了就好了!”县太爷几乎是喜极而泣。
石安皱着眉头,嫌恶地看了县太爷一眼,对重新围上来的黑衣人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找传国玉玺?识相的,最好乖乖给爷说出来!”
“无可奉告!”
“无可奉告?”石安扬起一个笑容,头发在阳光下跳跃着意气风发的光芒,“凭爷是霹雳霸王石安,就得撬开你的嘴!”
乍一听到“霹雳霸王”这几个字,黑衣人齐齐往后退了一步,县太爷更是目瞪口呆。石安趁那几个黑衣人惊愣的当儿,飞身上前,一眨眼,就把他们手上的刀全部踢落。黑衣人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又全被踢下了屋顶,准确地落在一个人的脚边。石安说,“爷,看身手不像是朝廷中的人。”
轻尘猛地向下看去,看到炎上正坐在巷子中,也正抬头看着她。他穿了身青衣,打扮朴素,乍一看,就像个寻常的书生。
炎上对她微微一笑,便低头问,“谁派你们来找传国玉玺的?”
黑衣人抬头,看到眼前的人,纷纷瞪大了眼睛。
炎上看黑衣人的神情,知道他们认识自己。但立刻,黑衣人全部咬舌自尽。
石安蹲在屋顶上察看痕迹,县太爷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炎上,似在探究他的身份。
轻尘要下屋顶,猛然看见炎上的背后出现了一个黑影,举着剑要刺下去。她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就俯冲了下去,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却也只来得及用身体挡住了那把剑。
剑没入她的右肩,带来锥心刺骨般的疼痛,黑衣人似是没有想到会有人突然冒出来,停下了动作。
此刻,还在屋顶上的石安猛然回过神来,冲下屋顶,与黑衣人交起手来。黑衣人的武功不弱,石安并没有很快制伏他。
而轻尘已经渐渐不支,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小九?小九!”炎上想要俯身去抱她,可是相当吃力,只能拉住她的手,却又怕牵扯她的伤口,情急之下,他吹起口哨,那哨声极为尖锐,像是刺鸟般的悲鸣,传了很远。
所有人听到哨声都是一惊。
县太爷起先还不确定,直到听见那震天动地的马蹄声,这才确信无疑。
黑衣人听到哨声,本是要退了,石安却不肯罢休,追了上去。
疾驰而来的马全部都装备着盔甲,马上的人所穿的,就是盛传的黄金战甲。只如衣裳般轻薄,却有黄金般耀眼的色泽,也有刀枪不入的威力。马上人人带着同样材质的面具,配着修长的弯刀,步伐和动作全部一致。为首一人迅速地下了马来,跪在炎上的面前。
县太爷现下已经大体猜到了炎上的身份,也跪在了一旁。来的,是传说中战无不胜的神策军啊!
“把他抱起来给我,马上找附近的郎中来!”炎上伸出手,领头人一愣,却也听命把轻尘抱了起来,放进炎上怀中。此刻,她因为失血,脸色逐渐苍白,已经陷入昏迷。剑插入的地方,血不住地溢出来。
领头人吩咐一人去找郎中,另几人帮着石安制伏黑衣人。
“九殿下。”领头人看着炎上的脸色,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炎上沉着脸说,“传令下去,搜查整个雾柳镇,把不明身份的人全部抓起来,有来历不明者,一律杀掉。我不想再看到类似的事情发生!”
领头人愣了一下,这是他带队执行任务以来,他下得最为残酷的一次命令。但,命令就是命令,他必须服从。
雾柳镇县衙门外,石康在马车中等得心急如焚。他刚要下马透透气,就看到炎上抱着顾小九回来,石安跟在后面。
看到他浑身的血,石康冲过来,叫道,“爷,你有没有受伤?”
炎上不说话,还是石安说,“哥,爷没事,就是小九受了伤,神策军已经派人去找郎中了。”
石康厉声苛责,“石安,你是怎么保护爷的?动用了神策军,爷的身份不就暴露了?那该有多危险!”
炎上仰头道,“石康,不关小安的事。小安,你去看郎中来了没有。”
“是,爷。”石安转身离去。
几个郎中被请进了县衙,皆是一头雾水,直到看到床上的病人奄奄一息,治病救人的天性才盖过了被强行请来的不悦。炎上本来面无表情地坐在床边,看到郎中来,就退开了一点,几个郎中把脉的把脉,查探伤势的查探伤势,然后不知道谁叫了声,“呀。”
炎上马上说,“怎么了?”
一位郎中转过来,“这位爷,您最好找个姑娘来帮忙。这是位姑娘,我们必须扯开她身上的衣服,才能为她治疗。但还必须要有人换洗,保持伤口周围的干净,所以请个姑娘来帮忙,会方便些。”
炎上一愣,双手握得更紧,但随即让人去尘香山庄找萍儿。
“让她含住参片,你们二位按住她,我来拔剑。”
“我看还需要施针护住心脉,几位助我一下。”
“这剑刺得方位,幸而离心脉不近,但剑锋极利,□的时候,恐将伤口拉大。”
几位郎中颇为尽责,再三研究之后才决定动手拔剑。炎上也不回避,一直在旁边看着,一身血污也不去换。石康进来询问他要不要吃点什么,他摇头,双手只紧紧地攥着自己双腿上的衣料,内心像在剧烈地挣扎着。
石康蹲了下来,担心地看着他,“爷……”
“啊!”轻尘痛叫了一声,剑总算是顺利地拔了出来。
又忙碌了一阵后,一位郎中满头大汗地转过来,说道,“这位姑娘应该没什么大事了,请两位爷都放宽心。”他看了看炎上的脸色,又说,“这位爷似乎脸色不太好,应该多多休息才是。”
有了郎中的话,石康坚持让炎上去休息。炎上看到轻尘没事,也不再坚持,独自回房去了。
萍儿听说有人遇刺,急冲冲地赶来,见到受伤的不是炎上,才放宽了点心。她仔细地为轻尘换好衣服,又擦了擦她身上弄脏的地方,才从屋子里面退了出来。一见石康就问,“狐狸,到底怎么回事?小九好端端的,怎么弄成这样?我听说连神策军都惊动了,爷不像干这种事情的人啊?!”
石康看了看四周,低声说,“我们到了雾柳镇,爷不放心,就和石安一起去接顾小九。半途遇到了一个武功极高的黑衣人要刺杀爷,顾小九不知是无心还是故意的,替爷挡了这一剑。总之,这下她在爷的心里,地位肯定不一样了。”
“那黑衣人抓到没有?”
“没有,后来又来了几个同党,让他跑了。我听石安说,那黑衣人武功很高,他和神策军联手,也没有擒住他。而且他的武功路数很奇怪,看不出来历。黑衣人的事暂且不说,我只希望这顾小九是真的善良,而不是藏有什么心计,否则……”
萍儿拧着眉,“我看顾小九不像那样的人。”
石康冷哼了一声,“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要多提防着这个丫头点,不要让爷受到什么伤害才好。”
萍儿知道石康一向保护爷保护得过了头,也不再多说什么。她心中明白小九只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小无父无母,与师父相依为命,无端端地师父又不见了,因为爷给了她温暖,所以她涌泉相报。她的心思,其实她能够理解,因为跟在爷身边的人,基本上都怀抱着这样的心情。
轻尘睡得很不安稳,一直在喊“师父”,然后疼得醒过来,猛地发现床边坐着一个人。她吓了一跳,看清那人是炎上。
“你怎么在这里?”她要坐起来,炎上按住她,“你好好休息,不要乱动。”
轻尘点点头,忽然又紧张地问,“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
她开心地笑了,“那就好。”
炎上忽然问,“为什么要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