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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对李德全使了个眼色,于是李德全就走过去将沈睡赶到案边坐下,沈睡撑不住也不勉强自己,顿时趴下再度合眼休息起来。
“启禀皇阿玛,儿臣有话要说。”四阿哥胤禛突然往前走了两步,躬身对康熙说道。
沈睡心里一咯噔,没听见康熙说话便按捺住情绪等待着。
康熙没说话,但却点了点头,示意胤禛说下去。
“皇阿玛,儿臣同意大哥的话,沈尚义一人去八弟那儿的确有所不妥。不过八福晋缺人作伴也是事实,所以儿臣想……让小顺子陪着沈尚义去。这奴才以前是跟着十三弟的,所以与沈尚义也有些熟分,还请皇阿玛斟酌。”胤禛嘴角噙着一丝笑,很自然的说着自己的意见。
没来由的,沈睡心落了下去,不知是因为轻松,还是因为四阿哥防着她。
康熙再次点头:“准了,就让那奴才跟着去吧。今天就把他调过来,让他跟着小睡学着点。”
“儿臣遵旨。”胤禛退后到太子身边。
康熙扫了一圈,见儿子们神色过异,不由得叹了口气:“你们都退下吧。”
“是,儿臣等告退。”众皇子齐声答道,然后一一退出去。
突然又一阵静悄悄的,康熙出神了一会儿,才把沈睡唤了起来。
“皇上是要睡了么?”沈睡自觉的拿起书,准备开始给康熙念。幸好她以前清醒时没事做就看史书,否则这些字她还真不认识,也多亏邻居婆婆教了她不少。
康熙摇了摇头:“不,朕不想睡,朕想聊聊天。”
“是,皇上。”沈睡又将书搁在一旁,走过去扶了康熙一把,近身伺候着。
“你在朕身边呆了三年了吧?有十二了没?”康熙见这张脸越来越成熟,也越来越美,忍不住问她。
沈睡笑了笑:“回皇上,奴婢伺候皇上正入第三年,不过奴婢还未满十二。”她应该已经入二十五了,不过也幸好在这里她在慢慢长大,否则还不被视作妖怪吗?
“跟朕的十三子差不多。”康熙在沈睡的扶持下,坐上了塌。“有喜欢的人吗?”
沈睡总觉得,康熙在说这话时眼光有些闪烁,又似乎带了些别的意思。她略嫌夸张的瞪大了了眼,惊叫:“皇上,奴婢还小呢。”
“许多姑娘家,十岁前就许了人了,你这年纪也不小了。若是小睡有中意的人,朕给你作主。”康熙看着她,笑说。
沈睡眼里含着泪花,语气有些不稳:“皇上是折煞奴婢了。奴婢出身低微,自认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可皇上却百般恩宠,奴婢本就不安至极。现在皇上问起这样的话,奴婢怎好回答?奴婢能够一辈子伺候皇上,不被皇上嫌弃就心满意足了,何时曾想过嫁人一事?奴婢是万万没有此念头的。”
康熙见她神情激动,于是收敛了笑容:“这不是你的心里话,朕不爱听。”
沈睡立刻跪在他面前:“奴婢所说,句句是肺腑之言,请皇上明鉴。”
好一会儿,康熙才叹了叹,说:“朕的身边,连一个肯说真心话的人都没了呢……”
不知为什么,他话语中那种苍凉感让沈睡的心紧了又紧,突然就淌下泪来。
“好了,朕又没怪你,哭什么?”康熙见她晶亮的泪珠从她低下去的脸滑滴在地上,又忍不住将她拉了起来。
“皇上处于万万人之上,手中掌握着生杀大权,除非皇上做了错事才有忠臣敢冒死直谏。在平日里,谁敢对皇上说真心话呢?”沈睡见他脸上的落寞,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康熙愣了一下之后,突然大笑起来,就好象发现了沈睡的什么秘密似的。
“皇上……”沈睡被他笑得有些不知所措,暗自埋怨多了话。
康熙笑了好久之后,才接过沈睡递来的脸巾,擦了擦笑出的眼泪。休息了一会儿后,他忍不住再三打量着沈睡,心里却是非常愉悦的。因为他发现了沈睡这个小姑娘,心思果然是玲珑剔透,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态度。只是她仍旧有一个弱点,那就是怕弱啊……如此一来也好,他做了一辈子的强者,在她面前装装弱者也无妨,可以多套点她的真心话嘛。
沈睡接到他审视的目光,心里转过不下百来个猜疑,这次却无法摸准他的心思了。
康熙闭上双眼,喃喃说道:“朕是不是犯了百姓的错误?民间也有分不清家产的,父母死后儿子们阴谋算尽,甚至大打出手。朕每每想起‘停尸不顾,束甲相攻’,就忍不住心中嗟叹,为人父母者,落得如此下场……父何辜?母何辜?”
此时离第一次废太子,不是还有十年时间么?怕是康熙已经知道太子的一些所做所为了吧……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啊。沈睡见他闭着眼,嘴角却噙着苦笑,忍不住走去他身后替他揉起肩来。
“皇上可想听故事?奴婢说的故事,都是民间的,难登大雅呢。”沈睡放轻了声音,缓缓说道。
“你说吧,朕听着呢。”康熙也放松下来,享受着这难得的清净。
沈睡一边揉捏着,一边说:“曾经有一对兄弟,年少时就失散了,到晚年快去世时才再聚。这老大已经是富甲一方,老二却一贫如洗;老大有五个儿子,老二却只有一个儿子。两人碰在一起时,老大就老泪纵横啊,他说:‘弟弟啊,你大哥苦着呢,那些不孝子为了家产争斗不休,可怜我快入土的人还要看着亲生骨肉互相算计。’谁知道老二一瞪眼说道:‘大哥你这算什么苦?弟弟我什么也没有,即使儿子再多也不用争!连我仅有的那个儿子也知道我没什么留给他,所以平日里与我感情也比较生分。’”她说到这里,就停了。
半晌,康熙没听见沈睡再说话,于是催她:“接着说啊。”
“奴婢说完了呢。”沈睡笑道。
康熙愣了愣,然后转过身看她:“这就完了?朕还没听到这对兄弟最后怎么样了呢。”
“皇上,在这个故事中他们的结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儿子与父亲的感情问题。皇上您想想,那老二只有一个儿子,按理说不用与什么人争家产啊,可那老二说他的儿子与他感情生分。而那老大家产颇多,所以儿子们都争着讨好他,与他感情自然就深了。所以老大其实是比较幸福的,他若把眼光从争斗上移开,就会觉得他的儿子们争的,只不过是父亲的一份疼爱罢了。”沈睡耐心的解释说,看来最简单的道理,帝王反而不懂呢。
康熙慢慢转回去,似有触动,“小睡的意思是,父亲最喜欢哪个儿子,就会把家产多分些给他,而儿子们争的就是要当父亲最喜欢的那个儿子么……”
沈睡却没有答话了,只是用力给他按摩,想让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舒服些。她按着他的肩膀,就知道他平日里有多劳累,那肌肉绷的紧紧的,她都有些冒汗了。
“如果朕的儿子们争你,你会怎么做?”康熙突然背对着她发问。
沈睡心一颤,好不容易才以平静的口吻回答:“皇上,奴婢出身不够,也不是旗人。”
“朕没问你的出身,只是问若到了那时你会怎么做。”康熙再次重申。
“奴婢不敢有想法,也不会有做法。”沈睡幽幽地说,“命运本就不掌握在自己手中,只能随波逐流。”
康熙轻笑了几声,“若你不是心甘情愿,怕那人是得到人,也得不到心。”
“奴婢不敢。”沈睡今天,第一次有了被康熙看穿的感觉。任她再如何小心翼翼,也总会被他给绕进那些复杂的问题中去,不由自主地,她的脊背有些发凉。
“本来……小睡是朕拿去试探阿哥们的棋子呢……谁知现在有点舍不得了……”低低的但却非常清晰的话语从康熙嘴里冒了出来。
沈睡闭了闭双眼,又睁开了。在这皇宫,果真是一步错,满盘皆输吗?原来,她一开始的模糊想法竟是真的……
“小睡怎么不说话?是怕了朕?”康熙站了起来,站在她面前。
沈睡觉得他太过高大,虽然那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但她却一点也不怕他。“皇上是位明君,无论做什么定有皇上的道理。何况皇上既然对奴婢说了出来,自然是改变主意了。”
“你这丫头,先夸朕是明君,然后才说朕改变了主意……那朕现在若是不改变主意,是不是就成了昏君了?”康熙笑骂。
“奴婢不敢。”沈睡见他神情,知道他没动怒,于是也回以俏皮的认错。
康熙看了她一会儿,说:“这大清江山,在朕心里是第一位,所以阿哥们之间的矛盾朕不能不考虑。当初那么决定,也是看你聪明伶俐,一是想试探,二也是想化解。只是如今……朕还想再留你几年,以后再说吧。”这几句话,似乎是解释,又似乎是承诺,大概只有康熙自己才明白是什么吧。
沈睡看着他,心里觉得做皇帝真苦,只是她现在唯一能靠的,只是他手中的皇权罢了。
“朕要批阅奏章了,你可以回去呆着了。待会儿晚上不用来伺候了,朕今晚不阅奏章。”康熙再度回到案边,对她吩咐着。
“奴婢遵旨。”沈睡退出乾清宫后,迎着徐徐春风一步步走回去,直觉得心里有些怅然苦涩。若是下一步,她走错,可怎么办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好象进来不少人,于是勤奋点更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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妒妇原来也心酸
又过了半月,康熙领着大军出发了。临行前沈睡壮着胆子请求了一件事,谁想到康熙不但没有发怒,反而夸奖了她。
原来,沈睡听胤祥说上次救了四阿哥的那个赵将军快不行了,她心里记起几年前赵良栋交给她的书信,于是跑到以前胤禛住的阿哥所里把那封藏的很好的书信拿了出来。只是打开后她没想到赵良栋一边是如她所想请四阿哥保护他的家小,而另一边却是给四阿哥举荐了两个人:一个就是年羹尧,另一个是鄂尔泰。
沈睡当时拿书信时就觉得里面有什么东西,此时一打开就见到是一个剑穗和一支断了的毛笔头。她猜想着剑穗跟年羹尧有关,而毛笔头则跟鄂尔泰有关。她微微想了想,将剑穗和毛笔头都揣入了怀中,宫里没人认识这两样物什,她也不必担心。
“皇上,奴婢……”沈睡在康熙身边转来转去几圈后,才期期艾艾的开口了。
康熙两日后就要出发,此时见沈睡这样不禁觉得奇怪,“小睡,你可从来不会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沈睡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奴婢从来没求过皇上什么,第一回总是难以启齿的。其实……奴婢是听说赵良栋赵将军命将不久,所以心里有些难受。奴婢小时在民间就听说过赵将军的威名,记得他是因与人结了仇才辞官隐去的。若是赵将军去了,奴婢怕他的后人……”
赵良栋?康熙被她眼里的期盼给磨的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一会儿才说:“小睡的意思是让朕顺道去看看他?”
沈睡轻叹了声,垂下头:“怕是等皇上到了宁夏,他已经去了。”
“那小睡是何意?”康熙不解的问道。
沈睡笑了笑:“奴婢在民间都知道赵将军与那王总兵不相容,皇上怎会不知呢?奴婢只是希望皇上能派位王公大臣去看看赵将军的后人,就足以令他人不敢加以暗手了。”
“赵良栋的确是有功之臣,即使小睡你不如此请求,朕得到消息后也会这么做。”康熙点了点头,然后又赞赏似的对她说:“人人都道生前得人念,小睡却是独行一路啊。”
“奴婢也不图谁赏个什么,若说赏,奴婢只需把皇上伺候好不就成了吗?之所以奴婢会壮胆求皇上,是因为小时确实听闻赵将军的事迹太多,所以有感而求罢了。”沈睡知道他是说她没去巴结活着的,反而替一个要死的又不得势的人说话,所以她才撇清关系,免得他又以为她是有目的的。
“很好,朕身边就缺个中立的,整日在朕身边吹耳边风的人,最是可恨!”康熙低喝了两句,又抬头看看她说:“朕两日后就要出发了,你到了胤禩那边可要当心着些,朕的那位八儿媳可不是省油的灯,哈哈哈……”
“皇上,为什么奴婢觉得您像是在看戏?”沈睡见他心情好,于是试探着开了句玩笑。
康熙笑得更大声了,一会儿才边往外走边说:“朕就是想看看,这水与火在一起会如何。哈哈哈……”
沈睡摇了摇头,原来他把她弄去胤禩那儿,根本就是为了看看她治不治得了那位凶悍的八福晋啊。看来她若是处理的不好,这位皇上又会皱眉了……眼见康熙已经走远,她赶紧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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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出征后,沈睡收拾了几件简单的衣裳,便和小顺子一起往八阿哥那边去了。一路上小顺子似乎欲言又止,沈睡瞧见了,但没开口问他。对她而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他若真有事就一定会说的。
果然快到八爷府的时候,小顺子开口了:“沈尚义,您为什么没有跟皇上说,不愿跟八爷去呢?”
沈睡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你就回四爷说,我也有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