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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能跟韩琛回去呢?她的身影上早就被人打上了不贞的印章。她回去后用什么身份面对天下人呢?
她再也不能站在韩琛的身边,也许他因为感激,让她永远的留下,可是又有什么用,她能永远藏在阴影里吗?
最幸福的事情又或者是韩琛直面天下人嘲笑的眼神,拉着她并肩站立,可是沈七又怎么忍心?
沈七低着头,垂着泪,抚摸着那个小瓷瓶,“我其实不是贪生怕死,我只是想再看他一眼是不是?”
沈七还没伤心完,就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她立即将脸埋入水里,手里紧攥着小瓷瓶,然后才抬起头面对来人,娇嗔了一眼,“你怎么进来了,快出去快出去,人家在沐浴哩。”
韩琛笑而不答,只是那眼睛里却多了丝调弄,他抿嘴而笑,“夫人什么时候这般害羞了,记得初次见面时,夫人不就已经邀请为夫参观你沐浴了么?”
沈七脸一红,眼睛一瞪,“胡说,明明是你这个登徒子企图,企图……”沈七说不下去了,因为韩琛的手探入了水里,抓住了她的弱点。
“其实我第一次看见你沐浴的时候,就想这样了。”韩琛俯下头,在沈七耳边亲昵地说。
沈七瑟缩了一下,将半张脸都埋入了水下。
“拥雪成峰。按香作露,宛象双珠,相初逗芳髻,徐隆渐起,频拴红袜,似有仍无,菽发难描,鸡头莫比,秋水为神白玉肤,还知否?问此中滋味,可以醍醐。”韩琛一边揉捏,一边吟诗。
“罗衣解处堪图看,雨点风姿信最都。似花芯边傍微均玳瑁,玉山高处,小缀珊瑚。”
沈七被他吓得都不敢动了,瞥到池子边洒落的衣衫,赶紧拉了一件,掩住胸脯,“我,我洗好了,我要起来了。”
“浴罢先遮,裙松怕寝褪,背立银红喘未苏。谁消受,记同候眠,曾把郎呼。”韩琛的手加了些力道,挑、逗、捻、揉,十八班武艺俱全,沈七哪里消受得起。
沈七企图推开韩琛,哪知却被韩琛借力打力地揽入了怀里,叹息了一声,“其实我一直有一件后悔的事情。”
沈七赶紧将他的话后引,期待他开始回忆,而不是动手动脚,喘息着道:“什么事呢?”
“我被你逼婚那次可真不划算,什么都没做成。”
“谁逼婚你了?”沈七有些词不达意了。
“难道不是你故意让钱儿引我去哪儿的?”韩琛使坏地捏了沈七一下。
沈七惊喘一声,但这种事情她是要抵死不认的,“明明就是你行止不端,想要偷看。”沈七用水汪汪地眼睛瞪着韩琛,因为情动而平添了几丝媚色。
“这么说不是你故意使计的啰?”
“当然不是。”沈七很坚定。
“那我就高兴了。其实,你知道,能闯入名门闺秀沐浴之所的人,恐怕五十年都出不了一个。而我运气真是不坏是不是,居然能看到美貌绝天下的沈家七姑娘出浴。”
沈七不知道是被韩琛的手愉悦了,还是被他对她容貌的赞美愉悦了,只顺着“嗯”了一声。
“只可叹我这个登徒子居然仅只看了一眼,所以我一直后悔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沈七瞪大了眼睛,“你才不是,你当时明明有……”
“是不是这样?”韩琛用力地将沈七抱在胸前的衣物扯开。
沈七很无语。
“我一直后悔当时没当采花贼,就那样被逼婚真是心有不甘。”韩琛抵在沈七的耳边,诉说他的需求。
“你,你这个强盗,居然,居然想……”沈七握紧了粉拳。
“我一直想试试。”韩琛坏笑道。
“我,我才不陪你演,你这个,这个……”沈七被韩琛气坏了,他居然想旧事重演。
“不演也得演,否则大爷可不放过你。”韩琛覆盖到沈七的身上。
她百般惊呼,可惜这一次就没她大哥前来救场了。
沈七只感到自己的手被韩琛撑开,十指交握,那小瓷瓶滴溜溜地滚到了墙角,沈七心惊地看着那小瓷瓶,又看了看韩琛,他好像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并没注意到这个小细节,可是他眼睛的余光让沈七有些心惊。
“你抵抗得一点儿也不用心。”事后韩琛抱住沈七的身子,浮在水里,“所以我才怀疑你是估计引诱我的。”
“胡说,我哪里抵抗得不用心了,我明明就大声呼救了。”沈七面红耳赤地辩驳。
“抵抗得用心,我能这么容易得手?”韩琛不满,“需要重新来一次。”
结果重来了很多次,沈七被韩琛折腾得筋疲力尽。
韩琛这才啧啧地咂吧了一下嘴,“如果这样的话,被你大哥逼婚,我就心甘情愿了。”
“如果这样,你会被大卸八块的。”沈七恶狠狠地道,真不知道韩琛居然有这种恶趣味。
韩琛坏笑道,“看来还有力气反抗。”
沈七是什么时候被韩琛搬上马车的,她自己也不知道。
日月照耀金银台
沈七望着韩琛,心里想“经过这么多事情以后,他都不会嫌弃自己么?”沈七想问的,可是每次话到嘴边就缩了回去,她害怕听到答案。
“我们是去哪里呢?”沈七决定旁敲侧击。
“安阳。”
沈七白了他一眼,真是废话,“那,回安阳还住王府么?”这么白痴的问题,沈七也知道答案是否定的,但是还是得装傻问啊。
韩琛从奏折堆里抬头看了看沈七,有点忧心她的脑袋是不是受过损伤,“住华明宫。”华明宫便是俗称的皇城,西华历代皇帝居住的地方。
沈七抿嘴一笑,这下她满意了。被韩琛那么一折腾以后,她那以死明志的心就不那么坚定了,既然死都不怕,又何必怕那些流言蜚语,只要韩琛不在乎就好。
沈七掀开马车的帘子,望着窗外,一路的荒凉同一年前并无不同,甚至更甚。
“朕不是个好皇帝。”韩琛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了奏折,拧着眉看着窗外,有些懊恼,有些自责。
沈七这时候才第一次听到韩琛称“朕”,第一次恍然,他已经是皇上了,手握生杀大权的皇帝了。“你是个好皇帝。”沈七坚定地道,她一直都相信韩琛一定会是个好皇帝的。
“对他们来说不是。”韩琛指了指路上衣衫褴褛的路人。
“不,你就是好皇帝,就是好皇帝。”沈七急了,急得眼睛都红了,“这些积弊又不是一年半载能清除的,不过你一定能办到,你会是个好皇帝的。”沈七很坚决。
韩琛看着她,最后无声地笑了笑。
华明宫外,文武百官列队恭迎凯旋的文熙帝,沈七抬眼就看到了排在首位的宰相张信之。
“皇上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百官齐颂,声音回荡在宫门内,久久不绝。
沈七噗嗤地笑了一声,悄声道:“我能活一百岁就不错了。”
韩琛横了她一样。沈七却被这样的迎接方式给取悦了,她正大光明的回来了。她冲张信之笑了笑,可没料到他却立即低下了头,可是那眼里一瞬间的戒备却让沈七有些纳闷。
她可不记得她得罪过张信之,相反他们的关系一向都是不错的,怎么这次却这么不欢迎她?难道是个老学究?
沈七的心顿时沉了下去,不知道这里还有多少人表面尊敬,可实际上是背地里吐她口水的。
可是沈七却着实想错了张信之。张信之对她的戒备实在来自于对沈七的佩服。他实在是太佩服眼前的这个女人了,当初他说她是个“红颜祸水”,真是名副其实。
文熙帝登基统一东西后,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休养生息,连年征战早就民不聊生了。可是最终他还是冒着皇权颠覆的危险,一意孤行地要北伐。表面上是要建立不世之功业,可实际上却只是为了一个人。
行军路上,张信之曾无数次见到过韩琛一笔一划地认真描摹那个人的容貌,喜、怒、嗔、泣无一不惟妙惟肖。
葫芦关大捷后,保庆城下,同意纳岁币,开口岸,其中的原因之一何尝又不是为了保全某人之性命。
幸亏一切大局还在文熙帝的掌握之中,事情到此为止,沈七并没有真正地祸害到西华,可是看看她在大草原做的事情,张信之就不得不心惊。那个成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缠着文熙帝的女子,居然有那等本事。
沈七离开保庆后,做的第一件大事便是离间了北胡和东华,本来是高敞要的人,最后却迷晕了北胡战神胡努尔。
事情这样便算了,至少可以说是因为沈七容色倾天下。可是那本来统一的大草原,却因为沈七而出现了破裂。胡努尔的亲弟弟为了沈七同胡努尔反目成仇,率部叛出,形成能与胡努尔分庭抗争的部落。
北胡再次陷入分裂,所以文熙帝韩琛才能以一年之功而取得葫芦关大捷。
张信之可不相信那是巧合,不相信那些男人就没头脑到仅仅为了一个容貌绝色的女子而反目成仇。要说貌美的女子天下虽不多,可是在胡努尔跟前的却一定不少。
这一日,沈七入住朝阳宫。除了历代皇后住的华阳宫外,就属朝阳宫的建制最高。其装饰的富丽堂皇和奢靡,比起一国之母的华阳宫有过之而无不及,沈七本来是应该喜欢的,可是再华丽也不是正宫。
宫殿里,韩琛坐在床边沉默,沈七也不敢问,她只是静静地上前,抱着韩琛的脖子道:“我没有。”
韩琛回头诧异地看了看她,大约是在问“怎么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沈七睁大了眼睛,像个在和人斗气的孩子,“我没有,我不让。”她话虽没说完,可是意思表达得及其清楚。
韩琛凝视了沈七半晌,回身拥住她,“朕相信你。”
并不是沈七设想的,“我信不信都没关系,我不嫌弃。”
一句“朕相信你”胜过了千言万语,沈七此时甚至觉得这四个字比起那最甜蜜的三个字来说,还要来得更为让人心醉。
试问有谁能相信,这样的一年里,她居然还保住了自己的清白。可是如果不周旋于那么多男人之间,她又如何能保全清白。这便是博弈的结果,沈七又何尝不知道,这样的结果会让天下人都当她是那水性女子。
“走吧,朕送你一份礼物。”韩琛牵起沈七的手。
这份礼物是韩琛同沈青秋一起送给沈七的厚礼。天牢外,沈五已经在等候沈七了。
“五哥!”沈七欢天喜地地扑入沈五的怀里,是最由衷的欣喜,虽然在迎接的文武百官里看到了沈五,可是哪里能这般亲近。
沈五抬起沈七的脸,仔细地瞧了又瞧,“让我看看瘦了没有。”沈五有些哽咽。
“进去看看吧。”韩琛走上前,牵起沈七的手,不着痕迹地分开两兄妹。
沈七深吸了一口气,走入不见天日的天牢,她用脚指头也能想出这份礼物该是什么。在天牢最深处关着一个身份极显贵的人物。可如今蓬头垢面,再看不出当初故作潇洒的模样了。
“沈七——”那人沙哑着嗓子。
“高敞——”沈七连说出这个人的名字都觉得是种痛苦。
这个人,沈七虽然见得不多,可是今生除了韩琛外,她最刻骨铭心记得的就是这个人。与爱同样强烈的情感便是恨。
沈七简直是恨得咬牙。
“你要怎么处置他?”韩琛轻问。
这个人迟迟不处死,等的就是今日,等的就是沈七的决定。
“杀了我,杀了我!”那个人摇着铁栏,疯狂地吼着,“死在你手里,我心甘情愿。”
沈七或者想过要让他受这世上最痛苦的刑罚,比如凌迟,一刀一刀地剐下他的肉,可是对于一个一心求死,活着再也没有期望的敌国皇子,让他死真是太便宜了。
沈七转过身,面前闪过的全是她母亲在她面前自刎的景象,还有她二姐所受的□,如果不是她二姐去引开那些人的视线,沈七又如何能护住她母亲的遗体,安全逃脱。
沈七猛地奔出天牢,不住地干呕。
“七七,你要是下不了手,五哥可以替你处理他。”沈五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他还以为沈七是太过良善而不忍下手。
沈七直起身子,“不能让他就这样死。”沈七从来都不是良善的人,她不过是想等一个机会,一个能令高敞痛苦万分,心裂万分的机会,就如同当日他加注于她身上的一般。这等时候,女人总能比男人有耐心。
沈七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其他事情分散了。
作为皇宫新的女主人,沈七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