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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钱的身子晃了晃,只觉得沈七跟变了个人似的,她何曾问出过这种没自信的问题。“当然是主子好看。”
沈七撅撅嘴,“算了。”她知道沈钱肯定这么说。“呃,那天王爷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沈七暗自心虚,因为她私心下却是雀跃的。
“钱儿不敢。奴婢也不敢奢望王爷,瞧主子你被王爷弄得一天几回哭几回笑的,这般折腾钱儿的心肝可受不了。”沈钱撇撇嘴。
“行啦,少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了。”沈七笑骂道。“等以后给你挑一门夫婿,看你还笑不笑话我?”沈七点了点沈钱的额头。
沈七和钱儿才说这话,就见韩琛从屋外进来,廊上的侍从伺候他脱了风帽,抖了抖脚面上的雪,“外面很冷吗?”沈七赶紧迎了韩琛入内,将他的手合在自己的掌心里放到怀里取暖,“都怪这老天,都二月了居然还下鹅毛大雪。”
韩琛笑着任沈七捧了他的手,“怪不得人说软玉温香,果然是又软又香。”韩琛的手不规矩的在沈七的罩衣里捏了捏。
(接上文)
“王爷。”沈七不依的娇嗔,钱儿识趣的退了出去。
“别动,就这么静静的待会儿。”韩琛搂了沈七往榻上一躺,头枕着靠背闭着眼睛小憩。
沈七哪里是闲得住的人,没事都要翻出三分天,韩琛如今忙得紧,早晨出了屋,要到傍晚才回来,沈七巴巴的盼着要把一整日遇着的事情跟他分享,所以嘴里并不闲着,把今日谁到过家里来,庄子上敬了什么什物,兰陵城发生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倒豆子似的往外倒。
韩琛先还安静的听着,偶尔“嗯”一声,到后来便蹙起了眉头,“孤想静静的待一会儿。”
沈七顿时敛了声音,不满的看着韩琛,他一整日都不在,回来了还不准她说话,沈七觉得委屈。何况有件事她都还没准备好怎么说,正是二月梅花社的事情,因着前面沈七顾着婚事,花社那边见她无心,正月里就该办的梅花社便给搁下了,到这二月,因今年天气冷,所以才想着要重新办一办梅花社。因为梅花社带个梅字,而梅若涵又性喜梅,所以每次都是邀了她当社主。若往年还好,到今年因着韩琛和梅若涵的旧事,沈七并不甘愿,但那早成了惯例,所以也不好反驳。
沈七没有准备好的是,到底要不要跟韩琛说,请他同去。花社虽然是她们女子间兴起的聚会,但这么些年后,早就成了兰陵城里贵族世家每月聚会的由头,再没有男女之限,每次都热闹非凡,一帖难求。带了韩琛去,又怕他和梅若涵不清不楚,可是不带他去,又好像她沈七怕了梅若涵,沈七如今也是两难。
不过既然韩琛这般,沈七就不打算说与他听了。只狠狠的瞪着韩琛,他也不睁眼,全当没看见。沈七无法,只能愣愣的看着,这一看便又入了迷。
沈七悄悄的贴身过去,用唇在韩琛的唇边描摹了一圈,虽则这不是她这等闺秀该有的轻佻之举,不过沈七就是喜欢在韩琛身边蹭,哪怕只是看着也好。
“别闹。”韩琛挥了挥手,还是不睁眼。
沈七躲过他的手,又将唇滑到了韩琛的喉结处,顽皮的伸出舌尖舔了舔,只觉得那喉结滑了滑,韩琛“唰”的睁开眼睛,将沈七压在身下,“是谁天天嚷着孤欺负她却又来招惹孤的?”
沈七只在他身下嘻嘻的笑。两人正粘到浓处,沈七的衣服已经褪了半肩,却听得门外小厮恭敬的道:“王爷,王妃请用晚膳。”
沈七只待不理,哪知韩琛却停了动作,将她的衣服掩了掩,翻身下榻。
“王爷。”沈七有一丝惊讶。
韩琛转过身笑着着她,“用了膳才有力气不是?”
沈七只有羞得跺脚的份,但是心里却有一丝诧异和微凉。沈七想起那日归宁时,她二姐姐的话。
“七姑娘成了亲以后,越发的水嫩了,兰陵王爷只怕疼都疼不够。”沈七的大姐沈如雪道。
“只是眼皮子下怎么黑了一圈,是不是夜里睡不够啊?”沈七的二姐沈冰意用肩耸了耸沈七。
“二姐,你说什么呢?”沈七赶紧别过头。
“不用害臊,成亲以后这本就是自然的事,不信你问大姐。”沈冰意戏谑的笑着,“想我刚成亲那阵子,你姐夫也是个不知道节制的人,有时候还午膳并着晚膳一块儿吃。”
“你们白天也……”沈七毕竟成亲时日尚短,姑娘家的害羞还没完全退去。
“你不知道男人,只要想那事儿了,才管不了是白天还是黑夜,更顾不得吃饭这种事。”沈冰意碎碎的说个不停,这是沈七以前从来都听不到的对话。
不过从今日韩琛的表现看来,沈七不知道是韩琛特别不受女□惑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他们明明已经……可他却能停下来,收放自如,且并不见什么懊恼之色。沈七只能往好处想,那便是韩琛定是个不爱女色之人,这对他的妻子来说,岂不是一件大好事。
次日大早韩琛便又出去了,沈七因为昨日的事情不开心,所以怏怏的在家喂鱼。沈钱来告诉她后日梅花社要穿的衣服繁绣庄已经制好了。她把手里的鱼食一股脑儿抛下了池子,笑着起身,总算是有件可心的事了。
“钱儿你去账房支钱把衣服取回来吧。”沈七颇有些兴奋。
钱儿应声出去,没一会儿就委屈着脸回来了。
“怎么了?”沈七纳闷,这府里还有谁能给钱儿委屈受。
“那账房说数目太大,不给支。”钱儿气鼓气胀的道,“可让人丢脸死了,主子,繁绣庄那边怎么办,要不要先从你的私房钱里支了?”
“不行。”沈七一听便也有气。况她以为自己买一件衣服,这府里的账房居然敢拒绝,这便是驳她的面子,她这个女主人以后还怎么立威。沈七在沈家是作威作福惯了的人,没有一个人敢驳她的意思。她和韩琛成亲没几日,便以为这王府也该如沈府一般,处处顺着她这个女主人的意思。
钱儿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人,见主子气恼,更添油加醋的道:“他说主子每月的月例是一百贯,那些用器衣饰都已经格外办置了,即使偶尔有大笔支出,照王爷府上的惯例,都不超过五百贯,还说主子你买一件衣服就要费一千贯,实在太……”
哪知钱儿说得越多,沈七就越是沉静起来,“这事你别管了,我自有道理。准备准备我要出去。”
“主子是不是要去找那个账房?”钱儿跟在沈七身边久了,自然也受不得委屈,巴不得主子去讨回公道。沈钱一边说,一边捧了一袭水红装缎狐肷褶子大氅出来,替沈七披上。
沈七斜睨了钱儿一眼,她犯得着自降身份去跟一个账房吵吗?沈七只当那账房穷家小户出身没见过世面。“去让厨房把煨着的参汤拿来,咱们去修竹楼。”
修竹楼是韩琛书房所在地,平日他如果在家大部分时间都在那里,沈七过门以来还从没去过,今日趁着这事,她刚好有借口去,沈七是巴不得时时刻刻黏在韩琛身边的那种人,她心想着一定要好好跟韩琛撒撒娇,这府里居然一个账房都敢驳她的意思。
钱儿也是机灵鬼,立马去厨房催来了参汤。
修竹楼在兰陵王府东南角,隐于松篁之后,背临鸿池,是一栋两层高的小楼,韩琛爱其雅静无扰,所以辟为了书房。楼前离了两根门柱子似的侍卫,见了沈七,立马屈身行礼,“属下参见王妃。”
“起来吧。”沈七抬抬手,兰陵府制下较严,规矩特别大,这是沈七进门前没想到的,不过她也挺满意的。就好比这门前的两个侍卫,无任有无人看着,都站得笔直笔直,哪怕蚊虫叮咬也绝不闪动半分。
沈七迈了步就要往厅里踏,那两个侍卫却立即闪身上前一身为挡,“娘娘请留步,王爷吩咐过,闲杂人等非请不得入内。”
沈七眨眨眼睛,钱儿立马出声道:“王妃怎么能算闲杂人等?”
“那就请你们代为通传。”沈七倒还没有发怒,语气柔和。
“王爷在里间议事,吩咐过任何人不得打扰。”左边那位方脸侍卫道,丝毫没有要入内请示的意思,表情恭恭敬敬,却是一副请人离开的模样。
“如果我非要进去呢?”沈七的小姐脾气也上来了,今日被账房拒绝了不说,难道还要被两个侍卫拦着?
两个侍卫什么都没说,只是仿佛两座山一般的立在门前,铁定了不让的意思。
钱儿立即竖起了眉,指着那两个侍卫骂,“你们两个算什么东西,居然敢阻着我家主子,待会儿王爷出来了有你们好看。”
那两个侍卫还是纹丝不动,丝毫没有将钱儿放在眼里,自然也没把沈七放在眼里。
钱儿继续骂骂咧咧,沈七也没有阻止。里间的人听到这么大的动静,想必也该出来了。
主人何为言少钱
沈七等了小刻,果然有人出来,却不是韩琛,而是卞卓。“娘娘,王爷请你先回去。”
沈七的脸一白,咬了咬牙转身欲走,却见钱儿道:“主子,这参汤……”
沈七一伸手,“啪”的将参汤打翻在地,汤罐碎掉时发出刺耳的响声,“没人领情就算了。”沈七快步离开,她还从不曾如今天这般丢脸。钱儿也顾不上收拾,赶紧跟了上去。
沈七一回屋,就把自己扔在了床上,将头埋在被子里。
“主子,这王爷也太过分了,明知道你在外面,居然还让你回去,这也太……我看王爷对主子你根本就是……”钱儿开始嘀咕。
“你胡说什么呀,书房重地女眷本来就不该进去的,今日是我越矩了。”沈七撑起身子蹙着眉道。
“主子现在是再也听不进钱儿的话了。”钱儿自问她身为一个旁观者,那王爷对自家主子的心意比不上半分自家主子对他的心意。
沈七重新把头埋在被子里,再也不理会钱儿。只不过钱儿的话让她有一丝惊心。沈七觉得自己的确是有些听不得钱儿说韩琛的坏话,总觉得她是被韩琛拒绝后,心怀怨怼所致。可是她又不得不担心,万一这是韩琛故意所为呢?沈七赶紧摇摇头,觉得韩琛断不是城府这般深的人,即使他城府深也断不会用到自己身上。
沈七就这么蜷在床上,从大下午等到日落月升才看见韩琛踱着他一贯优雅的步子进来。沈七气得恨不得把自己牙咬碎了,他明知道自己不高兴,也不跟来劝哄。
“怎么,你家主子还在生气?”韩琛从钱儿手里接过热毛巾,擦了擦手。
钱儿头瞟了一眼床帏,“没有,主子是身体有些不适。”钱儿低了头,退到外间,她初见韩琛时觉得他温润和蔼,时常带着笑也没有架子,还道是个好相与的人,如今才发现,她连他的眼睛都不敢看,打从心底惧怕他。
韩琛掀开床帏在床畔坐下,“原来爱妃是身子不适,才失手打翻参汤的是不是?”
沈七本想反驳,可又觉得是自己不对,她这样的身份,怎么能跟个泼妇似的当众摔碗,事后她也懊恼,但这也并不能让她不生气,所以她翻了个身,背对着韩琛。沈七本等着韩琛轻声哄劝,哪料却听得他的脚步声往门外去,立马翻身坐起来,带着哭音颤颤的道:“你……”眼泪再忍不住掉下来。
韩琛应声驻步,转过身来。沈七见他脸上没有素日的温润笑容,只冷冷的仿佛一枚冷玉,煞是好看,却凉人。沈七有些心虚,只咬着唇,流着泪,眼汪汪的看着韩琛。
韩琛叹息一声,回到床边捏了捏沈七的下巴,笑着说:“定是爱妃思念孤,所以身子不适才打翻了参汤,都是孤的错。”
沈七见他回转,神色也恢复了从前,心里一松,便笑出声来,“当然是怪你,都怪你。”
“怎么这么爱脸红?”韩琛忽然捧住沈七的脸。
沈七的脸便更红了,主要是因为韩琛刚才的戏言确实点重了她的心声,她就是想他,想时时刻刻见到他。只是这情形太过诡异,明明是该自己兴师问罪的,到后来却仿佛错的是自己,她自己还一片心虚。
“我才不是想你,我是有事情找你。”沈七推开韩琛,答非所问。
“哦。”韩琛尾声上挑。
沈七偎在韩琛的怀里,把那账房的事情同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