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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好饭菜,等你……
等你……
正文 曲谱再现
夜深人静,深幽的古宅旁,高高的老树从墙头伸出枝桠,在墙头上落下黑沉沉的阴影。
忽然,火把亮起,闪闪的光顿时将整座废宅角落照了个通透,也照出了最上首的人影。
白玉发冠,微须俊朗,将一袭黑衣穿出了儒雅之姿,身后一柄松纹古剑,更添了几分仙风道骨之色。
微微一抬手,人群中的喧闹之声顿时停止,比之当初吴半中强势压制之下还有各种蠢动和质疑的声音不同,他仅仅一个动作,就令群豪低头。
身为武林盟主,不一定要武功最高的,但是一定要最懂得恩威并施,懂得协调黑白两道,更要懂得尽心尽力。
许风初曾是最年轻的武林盟主,历经二十载的大风大浪,早已成为武林中高山仰止的人物,新晋的江湖高手可以不服气他的武功,却不得不敬佩在他的统领下,江湖两道的和平相处。
他冲着人群微微一抱拳,表情肃穆,“因为尹府频出怪事,许某不得不在这里暂时召集同道,将近日发生的事情与大家说明。”
他平静的目光扫过人群,在无数人迷茫的表情中开口,声音凝束不散,温和的嗓音透着让人不由自主臣服的威严,“自从‘桃花流水’半本曲谱出现于江湖之后,武林中人集结在这‘定州城’,都想一睹这当年威震武林的曲,也希望能有机缘得到这曲谱,当日吴帮主与众位掌门舵主商议,将曲谱暂交‘点苍’李掌门保管。”
话到此他停了停,给了众人细碎议论的时间。
有人冲着许风初拱拱手,声音里藏着几分急切,“盟主,听闻李掌门已然身死,这曲谱……?”
“曲谱不见了踪迹。”许风初了了几字,在人群中掀起了更大的风潮,他冷静的看着群情激动,静待着。
直到大家议论纷纷声渐小,他才再度抬了抬手,“我知道无主之物本应是属于大家共有,群豪千里而来,却因为我们的失误丢了曲谱,我身为盟主,本该向列位至歉。然风初有件事,希望众位同道听我一言。”
他的声音很慢,语调微重,无形的气势将所有人的不满压制着,“第一,先是江湖传言‘惊雷’‘雪魄’即将出江湖,引无数同道前来,我听闻在两剑刚出时就有门派为此打斗争夺,若不是吴帮主制止的快,两派豪杰为了区区假剑伤了和气失了人命,是不是徒给他人笑话?”
排教和天山派的人,在这话语中,悄然垂下了头,脸上神色不大好看。
“第二,当谷先生验出剑为假剑时,立即就出现了诡异的情形,绿乌鸦,血痕,然后抛出了‘桃花流水’的曲谱,众位江湖儿女,难道真的相信有鬼魂喊冤的说法吗?就没人想到,这是有人暗中为了挑起争夺武功心法的计谋吗?”
他没有掷地有声的质问,没有铿锵有力的陈词,温和的话语,却让场中鸦雀无声,“二十年前,‘琴剑双绝’曾在江湖放言,终有一日要让我中原武林臣服在他的琴剑之下,要让昔日曾与他为敌的人死无葬身之地,莫非这些话武林前辈们都忘记了吗?‘琴剑双绝’为人睚眦必报、作风诡异多变,这突兀出现的‘桃花流水’就无人觉得奇怪吗?”
场中,静悄悄的,再没有任何声音。
“第三,半本琴谱,已经令丐帮数十兄弟丧生,‘‘点苍’李掌门无辜送命,中间所有因由,难道无一人想吗?”他声音渐高,忽然对着人群一拱手,“如今曲谱已不知所踪,许风初恳请各派豪杰,暂时远离‘定州城’,不要再受‘桃花流水’的引诱,免我武林为人利用再起血雨腥风。”
那手,一直凌空拱着,声音此刻忽然变的凌厉,“我许风初以武林盟主之名保证,定为黑白两道寻出幕后之人,不让同道枉死,也绝不让任何人破坏我江湖道义。”
人群互相望望,不知是谁一声叹息,“李掌门已经不在了,曲谱也没了,呆着也没意思了,散了,散了……”
“天山派告辞。”
“幽冥门向盟主辞行。”
“排教向众位同道辞行。”
“告辞!”
“后会有期。”
接二连三的声音响起,许风初紧绷的脸色上终于有了些许的放松,看着人群往宅院往走去,他眼中有了些许欣慰的神色。
有人行到门口,再度回首朝许风初拱手告辞,在转身间,眼睛忽然直勾勾的盯着许风初的身后,不,应该说是许风初身后那堵墙上伸出头的大树,目露惊诧。
他颤抖着唇,想要说什么,却是没有说出口。
有人看出了他的异状,顺着他目光的方向望去,一声低呼,“李掌门!!!”
这一声,惹无数人回首,就连许风初和身边的众位掌门帮主,都愕然的回首。
春夏之际,老树枝繁叶茂,厚沉沉的叶子高高的叠着,在墙头上沉落一片阴影,随着夜风阵阵,树影也是阵阵摇曳。
同样左右摇摆的,还有一个影子,一个悬在树影和墙头之间的影子,灰色的影子。
说是影子,因为那随风摇摆的姿势,就像是没有重量的影子,随风摇摆,一张惨白的脸,看不到半分血色,在火光的映衬下如死人一般,僵硬着。
这面容,正是李端,那已死去多时的‘点苍’掌门李端。
一双眼睛,死气沉沉,看不到半分活人的气息,顺着风飘动着的身体,脚尖悬在墙头上三尺的地方,风轻轻的吹着,人影也就轻轻的飘着。
这,绝不是任何轻功能做到的,再好的武功高手也必须换气,做不到这种始终虚浮在空中的样子,而那在火光闪烁中的惨白容颜,给这森森的宅院又添了几分冷意。
李端身后的树梢上,绿色乌鸦拍打着翅膀,嘎嘎的叫声更像是讥讽的狂笑,就连本温柔的风,在此刻掠过脸颊,都是冰寒的气息。
“什么人装神弄鬼。”许风初一声厉喝,身后松纹古剑已出鞘,“今日,我定要留下你,为武林除害!”
他的大喝如洪钟,嗡嗡响彻院落,驱散了阴寒,手中剑脱手飞去,直奔那墙头摇晃的鬼影,在他大喝响起的同时,各派掌门纵起,掌风剑影霍霍。
“呼啦啦……”那绿色的乌鸦齐齐飞了起来,扑向群雄的方向,那瞬间的绿色在火光中闪过,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但是,这也就是一瞬间,乌鸦飞起,落下,眨眼的功夫,那墙头上悬飘着的李端,活生生的从众人眼前消失了踪迹。
墙头上,站着数位武林中一流的高手,身法之快皆数上乘,可是他们谁也没看出来,这李端是怎么消失的。
墙外,是平坦的原野,没有树木竹林,短短的青草掩藏不了身形,也断不可能有人能在刹那间脱离在他们视线之外。
那个影子,凭空不见了。
在无数武林高手的眼皮底下,不见了。
当灵虚与许风初的眼神相交的刹那,后者冷冷一笑,齿缝中迸出几个字,“又是这一套,我倒要看看这个人,到底是什么目的。”
“目的,只怕是不想让盟主达成心意,不愿意看武林群雄离去吧?”吴半中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乌鸦群,破袖挥了挥,劲风中乌鸦被惊扰,嘎嘎的乱叫中,飞远。
地上,半本残旧的书卷,嘶嘶拉拉的翻着,一页页的扇动中,古怪的符号从眼底闪过。
没有人看到这半本书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只能从方位上判定,又是那绿色乌鸦的杰作。
吴半中举步向前,俯身拾起了那半本书。才入手,他眉头一皱,双唇紧抿,神色肃穆的看向许风初,“盟主,这可能是下半本‘桃花流水’的曲谱。”
这半本书卷,没有书名,裂口线散,却是新撕的痕迹,吴半中曾见过上半本曲谱,一眼就能看出,手中书卷上的符号和‘桃花流水’极为相似,就连书册的纸张墨印都如出一辙。
当谷南暄拿过书册仔细检查的时候,那些举步欲离开的人又悄然止住了脚步,眼神中藏不住贪婪的光芒,直勾勾的盯着谷南暄手中的书,各种议论声纷纷而起。
“就算没有上册,有下册也能参悟些武功心法吧?”
“当然,这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出现的宝物,无主之物应该是人人有一杯羹分的。”
“还是不要走吧,说不定每人都有机会看几眼,参悟下呢。”
这些声音传到许风初的耳中,儒雅的面容上,眉头紧蹙,目光中却是冷意更寒,靠在他身边的人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上隐隐透着的杀意。
“是真的。”谷南暄叹息,“纸质和墨迹与‘桃花流水’上半本一样,应该就是下半曲。”
一语落,那些站在门口等待的武林群豪,又纷纷的走了回来,等待着许风初的话,有些性急的人忍不住的开口,“盟主,既然是无主之物,不如就给大家一起看看吧,省的到时又发生什么变故,大家一起看过了,也没什么好争夺的了。”
这句话,顿时引来无数附和声。
“不行!”许风初坚定的嗓音强势刚毅,身上萦绕的杀意更强,“‘琴剑双绝’出身西南‘佘翎’族,此族以咒术和蛊术出名,最擅长迷惑人心下咒魂夺魄之法,若是众位有个闪失,我中原武林何以面对外族魔道?”
“那盟主想怎么办?”这句话看似询问,其中不啻于在暗喻许风初自留的可能,却也是大多数人心中不敢言的想法。
“怎么办?”许风初托着半本琴谱,缓缓递出左手,“既然有人想利用这东西祸乱武林,我就当着众位的面,毁了它。”
右手凝气,朝着左手中的半本琴谱直落而下,眼见着这本藏着盖世武功的琴谱就要在他的手中终结,在场的人纷纷叹出一声惋惜。
一道青色的厉芒,带着轻啸破空而来,直取许风初的手,那黑色的剑锋上吞吐着劲气,撕破长空的黑夜。
黑色的衣衫,笔直的手臂,带着无悔的气势,夺命催魂。
没有人知道这柄剑从何处而来。
也没有看到这人影从哪出现。
剑,人,合一。
正文 解衣夺“惊雷”
黑衣,黑剑,黑夜。
火光,剑光,目光。
瞬息间,剑已及许风初的手腕,冷冽的劲气,刺骨。
扑面的剑气,夺人呼吸。
“叮。”清脆的交击声,松纹古剑横在手中,剑脊处寒芒吞吐,印衬着他刹那惨白的面容。
从感觉到杀气起,他已全力施展,但也就仅仅拦住对方一剑。
面前的俊美男子,唇角微微扬起,冷笑。
手腕翻覆,镌刻着古怪图案的黑色剑贴着松纹剑擦过,金石划破的声音中,黑色的剑锋抹向许风初的手腕,快如闪电。
许风初手腕微抖,无数剑花耀眼,不见手腕动作,只见群星闪烁。
无数交击声中,没有人能看到两人究竟是如何动作,只有一片白花花的寒芒。
许风初自坐上武林盟主的位置,几乎少有动兵刃的时候,为人谦和低调,没人知道他的武功究竟到了何等份上,直到今日施展,才惊讶了观战的人。
他的剑很快,快的看不清剑尖的抖动,身姿飘逸,优美。
但是他身前的人更快,没有华丽的剑招,没有秀丽的姿态,只有伸手,再伸……
每一剑,都直入剑花的中心,每一招,都不离许风初的手腕,他的目的,不是杀人,更像是毁了许风初拿剑的右手。
诡异,如蛇。
旁观的人都以为是这人看穿了许风初的幻剑,才能深入剑招中,唯有与之相斗的许风初本人清楚,对方不是看透,而是比他更快。
自己每一次变招的瞬间,眼前人的剑已伸到了脉门边,逼迫他再一次变招,而下一招未出手,他的剑已到。
眼前人,很了解他,更了解他的招式。
这是许风初此刻唯一的想法。
那幽冷的目光,冰寒的笑容,在殷红的唇角边绽放,是嘲弄是讥笑,是对他无声的讽刺。
全身的功力提到极致,他忽然咬牙,剑光直取对方咽喉,对那挑向筋脉的黑剑视若无睹。
赌,谁更快。
拼,一手换一命。
两人身份极快的变幻着,两道黑影让人分辨不清,看不出谁是许风初,谁是刺杀者。
身影微侧,两剑相滑,眼见着两败俱伤的情形即将上演,剑光寒烈,谁都无法收势了。
许风初笑了,左手抬起,抓向来者的剑锋。
或许说,他在开始,打定的就是这个主意,以他全身的功力灌输,最多是割伤,保住右手筋脉的同时,自己的剑一定能刺破对方的咽喉。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