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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色江湖-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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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大宫主有他的难言之隐,漓也不必说。”她拈起一撮小米,鸟儿从楚濯漓的身上又飞扑到她的掌心,落下几尾漂亮的翎毛,沾在她的发间。

    “正因为他不说,我才必须说。”楚濯漓依旧平和淡淡,“以他的武功,会让解衣看到出浴而未及躲闪,我难道真的不明白吗?”

    她就知道,一切都瞒不了他,太过剔透有时也是很累的事,傻傻的活才容易得到快乐。

    “如果我猜的没错,漓公子根本不是病。”她慢慢吐着字,看着他扬起双臂,送鸟儿飞去,一抹期待的眼神悄然远扬,“是蛊。”

    再是平和,也有期待,这样的楚濯漓才有人的本性。

    谁曾想得到,以蛊出名的楚濯漓,自身就中了难以趋离的蛊,当这个猜测入脑海的时候,单解衣也无数次的否认,直到现在,她也无法肯定这个可能,唯有询问楚濯漓。

    而楚濯霄的反应,更是诡异。

    “也许。”他同样给了一个不算肯定的答案,“昔日恩师也有过这般的判定,而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只是身为蛊毒的传承者,我始终没能找到蛊毒所在,这一点似乎又不像是蛊毒,所以不敢肯定。”

    所谓下蛊,一定要有个媒介,将蛊植入对方的身体里,以精血养蛊,慢慢的将对方消耗殆尽。

    这些,都与楚濯漓发病时的状态一样,就连她也觉得那些冰寒之气太过活跃,仿佛有生命一般能感觉到寒气的多少,每当她抽出一分,那身体中的寒气就会无形的增加一分,若不是输入热气抵御,他身体的寒气会永远保持恒定的量。

    这种情形,让她不得不怀疑蛊,可是楚濯漓的话又让她犹豫了。

    身为驭蛊者,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蛊的习性,他说身体里没有蛊,就应该是没有,难道真的是病?

    “自小就有吗?”

    说话间,她的一缕发丝垂在楚濯漓的肩头,一根雀儿的翎毛挂在发丝里,摇摇荡荡。

    他伸手,拈起翎羽,“打我有记忆起,就有。”

    孩童,不可能拥有太少时的回忆,他可以遗忘,可是楚濯霄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弟弟的情形。

    不能单解衣开口,楚濯漓已经回答,“兄长缺失了孩童时的记忆。”

    什么?

    都说,人的记忆里,对于孩提时期是最为深刻的,少不更事也不可能全部遗忘。楚濯霄怎么可能什么都不记得了?

    “师傅说,二十余年前,他拜访家父,可惜来晚一步。只看到哥哥满身是血坐在院落中,身边尽是尸身,而他的怀中就抱着我,呆呆的坐着,无论师傅问什么,都没有任何反应,什么都不记得了。而据师傅所言,根据地上的情形判断,那户人家至少已死了三日,也就是说,兄长就那么呆坐了三日,而我也命不该绝,只是留下了身体隐疾。”

    灭门血案?

    “是普通大户人家,还是武林归隐?”她蹙了蹙眉头,脑海中搜寻着所有单家关于二十多年前的记载,想要找出蛛丝马迹。

    “算是普通人家,也不算是。”楚濯漓垂下眼皮,“我记得单姑娘曾经提及过家父的出身之地。”

    她的脑海中,杂乱的点交错着,拼接成了线,突然脱口而出,“你是‘佘翎族’的后人?”

    原本以为,楚濯霄和楚濯漓只是“琴剑双绝”的传人,如今看来却绝不是那么简单,以“佘翎族”排外又诡异的性格而言,“琴剑双绝”绝不可能无缘无故收养外族的孩子,如果是这个原因,那么一切就很好解释了。

    “昔日,‘佘翎族’被瘟疫袭击,我的父亲被派出寻找治病良方,无奈中途病发,有幸的是被大夫所救,竟然挺过了那夺命的病,待他带着方子回到族中的时候,发觉所有的族人都没能逃过劫难,父亲开启了一笔藏在‘佘翎族’中的宝藏,抹去了所有藏在石壁上的提示。怕有人察觉‘佘翎族’有后,他甚至不敢埋葬同胞就匆匆而去。隐居在边陲小镇娶妻生子,联络早年出族的师傅。可是等师傅到的时候,只有满地的尸体,以及哥哥和我。”楚濯漓平静的口吻慢慢的诉说,听不到任何心绪的起伏,但是那呼吸声,却渐渐重了,声音弱了下去。

    她的手,轻轻握上楚濯漓的掌心,幸好,手心里还有余温残暖,他只是累了。

    楚濯漓的手反握了握她的指尖,“兄长常梦魇,我知他一定还有片段的记忆,但是他从不肯说,我亦从未问过,也希望单姑娘,莫要多问。解衣心疼我三月难眠,可知兄长他十余年来几乎夜夜难寐。”

    他,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对自己吐露真相的吧?

    “好,我不问。”她暖着掌心里清寒的手,郑重的点了点头,“说说你的病?”

    “要查我身体里是不是有蛊毒,或许有一个办法。”他抬起眼,深深的看向单解衣,“需要我明白的说出来么?”

    他这么问,笃定她心中明白。

    她确实明白,可是这方法……

    “以身相贴,以气相引,所有穴道一次探查,任何蛊都没有办法藏匿。”楚濯漓知她对蛊毒的了解,也清楚她的气息是唯一一个能够深入到他体内的人,这个方法除了对蛊的敏锐,还有武功必须超一流,才足以驾驭这种探查的缜密。

    为什么,每一次都要这么香艳的方法,她颇有些无语,往昔的优雅从容,华贵端庄的气质换成了无数白眼望天。

    可是,这种方法一旦对方在肌肤相触中动性,血脉流速加剧,就会影响对方的感知,并不适用于男女之间。

    “解衣不必担心我会动性。”楚濯漓冷静的开口,“濯漓身子不好,不能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更,我更,我更更更,哭号着求抱……

    我光开**用了10分钟,不停的刷新刷新刷新,然后进后台用了15分钟,还是重复着刷新刷新刷新,一直在对我报502错误,我开这个文的后台,还是重复以上动作,一直连接数据库失败,这一次不知道更不更得出来!

正文 三人相处,施救楚濯漓

    美美的一觉,然后在清晨暖暖的阳光中沐浴幽幽花香,实在是人生一件乐事,若是此刻有一壶花茶,几叠精致的糕点,混吃混合的整整一日,多美。

    想到这里,她脚步轻缓,优雅的行向院落,因为在那里,肯定有位白衣翩翩的公子,沏着一泡清茶,拈着糕点,悠闲的等她。

    脑中想着,脚下走着,不出意料之外的看到庭院中楚濯漓捧着手中的白瓷盏,白皙清透的面容藏在升腾的茶汽后,身边的竹几上,几个小碟,各色点心摆满。

    楚濯漓不愧是知心知意的蓝颜。单解衣的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才抬步,她的目光看到,不远处的树下,一道黑影高大伫立,粉色的桃花瓣落在他的肩头,顺着手臂的弧度轻轻飘落。

    楚濯漓手指略伸,引向竹几,“昨夜是我顽皮,兄长莫怪。”

    还有两盏新泡的茶。这剔透的人,连楚濯霄的出现也算计好了。

    紧绷的面色在温暖的浅笑中慢慢松弛,一言不发的走向小几,捧起了那盏茶,浅浅的就口一抿。

    “知道我会生气,何必招惹?”楚濯霄的表情,冰冷。

    “知道你不过气两日,舍不得伤我。”楚濯漓的平和下,闪过一抹调皮,“我又担忧什么?”

    忽然间,单解衣能理解楚濯霄的无奈了,面对这样孱弱的人,无害的笑容,即便知道故意,又怎忍苛责?

    楚濯霄别开脸,但是她清楚的看到,他的嘴角一缕淡淡的笑容闪过,眼底温暖。

    他的笑,与楚濯漓始终温暖不同,更像是冬日阴霾许久不见晴日后乍然一现的烈阳,让人不敢对望,夺目刺眼。

    他的手,探上楚濯漓的手腕试了试体温,“这两日可好?”

    “好。”楚濯漓拈起一片玫瑰干,啮咬中的动作清隽秀美,“许久不曾睡的如此香甜了,兄长记得谢谢单姑娘。”

    楚濯霄的脸又是一绷,好像是想起了什么。

    “漓。”楚濯霄取过一旁的厚厚软裘,盖上楚濯漓的膝盖,“我看你与她过从甚密,是不是钟情于她?”

    没有称呼,没有名字,就一个她字,可见他一贯的冷漠了。

    但是这个问题,却又差点让单解衣笑了出来。

    她与楚濯漓,算得上一见如故,是新友、又是故交的感情,他们可以聊风花雪月,可以琴棋书画,也可以品茶谈史,因为那人身上天生的亲近感让她无法设防,可这与钟情,似乎天差地远。

    亲密、亲昵、亲热,有时候真的不是因为爱情。

    那和暖的笑容噙在唇畔,犹如噙着一瓣花蕊嫩尖,让人心底颤颤的,她等着楚濯漓出声取笑楚濯霄。

    如果说天下间还有人能不动干戈的制住楚濯霄,当非楚濯漓莫属了。

    “如果我说是,兄长怎办?”短短的回答,差点让单解衣栽了个跟头,无声以对。

    “那我向她提亲?”楚濯霄的声音硬邦邦的,就连说提亲,也仿佛是寻仇般冰冷无情。

    “让她娶我吗?”楚濯漓低下头,慢慢的啜着手中的茶,“然后为我运功吊命,多撑上几年?”

    单解衣手指抚在腮边,微笑着。

    楚濯霄的算盘不错,自己若真是喜欢楚濯漓,自然是要为了他的命倾尽全力,楚濯漓多活几年,至少楚濯霄是开心的。

    楚濯霄端着茶盏,在动作中沉默着,思量着。

    “话说,即便是上青楼找小倌,花了钱也要给点甜头。”楚濯漓忽然抬起脸,表情无辜,“我一个药罐子活死人,连最基本的人道都不能,你让我拿什么甜头给她救我的命?”

    “噗……”楚濯霄口中一口茶喷了出来,手指捂在唇边轻咳,“漓,这样的话怎可随便挂在嘴边。”

    “江湖中人向来不拘小节,兄长什么时候开始矫情了?”楚濯漓的眼神,有意无意的瞟向单解衣来的方向,“你可还记得两年前的‘蓝衣坊’,可还记得那倾国倾城的楼公子?我既无他人之貌又无他人之才,更无他人的风情,如何留得住潇洒不羁的‘紫衣侯’?”

    这一次,连纯心想看热闹的单解衣也不得不出面了,再下去,楚濯漓的口中还不知会说出些什么。

    脚步故意重了些,她慢悠悠的走出回廊边,与戳濯霄的目光触了下。

    两人客套而疏离的颔首招呼。

    “楚大宫主好。”

    “单姑娘早。”

    楚濯霄抱拳,似有离去的意思,楚濯漓恰恰好的开口,“解衣早,试试我刚冲泡的茶。”

    望着那张春风拂柳的笑容,谁又忍心拒绝,她点头应了声。

    楚濯漓的手伸向茶盏,有些力有不逮的顿了顿,眉头蹙了起来,呼吸忽然急促。

    “我自己来。”

    “你别动。”

    两人同时出声,同时伸手,她的手盖在茶盏之上,楚濯霄的大掌覆在她的手背上,温暖与清凉交叠,停住。

    楚濯霄瞬间抽离,神色有些许的不自在,但是很快又恢复如常。

    单解衣执起茶盏,凑向口边。在手指挪近时,鼻间扬起淡淡的冷香,既不属于自己,也不属于楚濯漓。

    她瞥了眼楚濯霄,平静的饮了口,那冰冷如雪山的清高俊美面容,让她不由想到了昨日他披散着发丝的无助,那涔涔滴在她身上的汗水。

    刹那有些失神,手中的杯子晃了晃,幸亏武功在身,立即稳住。却看到了身旁楚濯漓蹙眉的表情下,饱含深意的双瞳。

    她投去警告的一眼,楚濯漓淡淡的笑着,摆手,“没事,比前阵子好多了。”

    楚濯霄再度抱拳,不等他说话,楚濯漓又一次轻叹,“兄长,我许久不曾到山间走走了,能陪我看看吗?”

    那叹息,浅的仿佛人世间最后一抹眷恋,让人心酸。

    楚濯霄的脚步,生生的又一次停住,慢慢的点头,“好。”

    以楚濯漓现在的状况,她绝不敢离太远,他的身体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发病,这一场游玩,注定是三人同行。

    山林间,竹枝沙沙的摇晃,潺潺水声远远的飘来,风中刮过鸟儿清脆的啼叫。

    楚濯漓显得格外的开心,身上洋溢着快乐的气息,“解衣,你知道吗,少时兄长常常背着我,带我出来玩。”手艰难的抬了下,指着大树下的阴影,“我就坐在树下,然后他捕鸟儿、抓鱼,兄长还会学樵夫渔人唱山歌给我听。”

    话语中,是她想也想不到的青葱年少,无忧无虑的岁月,在楚濯漓低低的声音中娓娓道来,也别有一番感触。

    他抬起头,仰望着头顶竹林,脸上露出向往的神情,“那时,我还没有如此病弱,那时,兄长还未有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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