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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青见老夫人软化下来,劝慰道:“老夫人·现在是非常时期,当以大局为重,大爷在边关,心里一直惦记着夫人,不远千里叫人把药送过来,还不能说明什么吗?若是夫人的病不好,他也难以安心,老爷也是病急乱投医,是没办法的事……您就是为着大爷着想······”
孟老夫人犹豫了半天,正要说话·就听见门外的小丫头仓皇的跑进来,道:“老,老夫人,夫人,又阄起来了。”
“什么?”老夫人一听,心都立起来了,正这会就听见外面怦、啪,哗啦。''。不由的站起来道:“怎么,又闹起来了?不是,这些日子以来·不是都好多了么?苏岑呢?她不是在呢吗?快让她给你家夫人治啊……”
小丫头缓了口气才算把话说清楚:“苏小姐给夫人喂了一碗药,没一会夫人就醒了,醒了就说有人要害她·也不认得谁是谁,又是躲,又是藏,还摔碎了屋里好多东西……”
老夫人气的直叹息,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怎么就出了这么样的怪病难症······叫她把人带走,带走……我老了·禁不起病人这么阄腾。”
长青便转身去回话。
苏岑站在孟夫人对面·温声道:“孟夫人,君文有家信来了。”
一提到孟君文·孟夫人恍惚着有了点印象,问:“信·信在哪?他都说什么了?”
苏岑还是不紧不慢的道:“信在家里呢,我忘了带过来,你跟我一起去取,顺便给他写封回信,好不好?”
孟夫人忽然又闹起来,道:“我不去,我不去,他不要我这个做娘的了,他嫌我丢脸,呜呜呜呜…···”
苏岑道:“儿不嫌母丑,有谁会嫌弃自己的亲娘呢?夫人您会嫌弃君文么?”
“我,我不会,可是,我嫌弃自己了,我给他丢人了,我给孟家丢人了……”孟夫人翻来覆去,就是一句“丢人”了。
正巧长青过来重复了老夫人的话,苏岑就看向玫瑰道:“走吧。”
玫瑰为难的看着孟夫人:“她这样,可怎么走?”
苏岑便上前道:“孟夫人,我们这就去取家信来读,可好?现在天已经黑了,我们坐着马车,不会有人看见的。”
连哄带劝,孟夫人这才半推半就的跟着苏岑走。长期饮食不足,孟夫人的身子没有一点力气,几乎是玫瑰和苏岑两人架着才勉强出了门,上了马车。
一进马车,孟夫人就把自己蜷到一角,哆嗦着流泪哭泣。苏岑则递过去一个抱枕,道:“这枕头是君文平日里用的,他说留给夫人,就相当于他在跟前尽孝了。”
果然孟夫人一把抢过去,脸上竟然浮现出了一点虚弱的笑意。
马车在夜里前行,玫瑰小声道:“孟夫人对孟家大爷倒还真是母子情深,不过您这套说辞,一回两回管用,次次都能管用吗?”
苏岑也低声道:“暂时把药停了,再慢慢调理。她是心病,又不是真的疯了。”
孟夫人的病相当于受了刺激之强自闭,强烈的自卑和羞耻让她不肯见人,又因为服用了加曼陀罗的药,有点心智迷失,说到底并不是真的神智失常。
所以苏岑相信孟夫人一定会痊愈的。
回到自家庄院,苏岑和玫瑰把孟夫人带进了屋里。孟夫人一进去就躲到了床里,问:“信,信呢?”
苏岑从桌上拿了一封信,道:“在这呢,夫人现在要看吗?”
“看,要看。”
“那就坐过来一点,床里太黑了,烛火很容易把床帐点着,不如夫人坐到桌子边来,我叫人再多点一盏灯?”
孟夫人犹豫了一会,摇头道:“我不去,你·你把信给我。”
苏岑就没强求,径直把信递过去。孟夫人颤抖着手打开,光线晦暗,她一个字都看不清。可饶是如此,却还是觉得莫大的安慰,将信抱在怀里,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
苏岑把饭菜端上来,道:“孟夫人,君文在信中尤其的担心您不能按时吃饭·身体虚弱,所以特别交待您一定要把饭吃好,否则他也会食不下咽……”
孟夫人擦了下泪,道:“我……”
苏岑道:“你慢慢吃,吃完了叫我,我把碗筷收下去。”苏岑果然带了玫瑰出去。
玫瑰半信半疑的问苏岑:“孟夫人当真会吃?”
苏岑忍笑,叹息一声道:“你当我是大罗神仙呢?慢慢来吧,她肯安静下来,哪怕吃一口呢。”
玫瑰也不由的笑了,道:“奴婢也是着急嘛。”她着急的不是孟夫人的病什么时候会痊愈·而是担心的苏岑。在最不该出头的时候,她挺身而出,真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是借此感动孟家,从而求得孟家一纸休书么?
苏岑却全没注意到玫瑰的心思,或者说注意到了也无暇去问。乘便坐下来休息,喝了一盏茶,就有小丫头踮着脚来回:“孟夫人吃饭了。”
苏岑推开书,问道:“是吗?吃了多少?”
“粥只吃了半碗,菜也只吃了一小碟。”
还是吃得太少了·不过肯吃饭就好。
玫瑰看向苏岑,道:“姑娘,要不要这会就去收拾了?”
苏岑摇摇头·道:“不急。”
又等了一会,孟夫人竟然自己走到了门口,虽然还是有点畏缩,却面露焦急之色。苏岑示意玫瑰:“你过去,小心着点,问她需要什么?”
玫瑰依言走过去,温声问道:“孟夫人,有什么需要奴婢帮忙的?”
孟夫人看她一眼·脸上露出了戒备的神色·却终是扭捏了半天,才道:“水。”
晚饭的菜·苏岑故意做的咸了,孟夫人口渴的很·待要不求人,可是不张嘴就没人理她,只好乍着胆子出来问一声。
玫瑰温柔的一笑,道:“夫人不必客气,您有什么吩咐,直接说一声就是了,奴婢这就把水给您送进屋里去。您还有别的吩咐么?奴婢一齐给您准备了……”
孟夫人怔了一怔,似乎想要说什么,终究没说。
孟夫人就像是一只躲进壳里的乌龟,在苏岑多次试探和敲击下,总算是慢慢的探出了头。虽然还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却已经不再无缘无故的哭闹了。
她的药照常煎,却也只是放下就走,她愿意喝就喝,不愿意喝就拿走。
没有琅琊夹了曼陀罗的药,孟夫人白天清醒的时间越发多了起来。只是她仍然不爱说话,也不爱出门,除了窝在屋里,一步都不动。
苏岑也不强求,便桶就在屋里,她若不嫌味道难闻,只管在房里解决。
孟夫人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面对玫瑰时,眼神里也充斥了越来越多的愤怒。终于有一天她把药碗砸到地上,指着玫瑰道:“我不要你的假好心,你和你那没良心的主子一样,都是要来害我的。”
玫瑰只当她又犯了糊涂,用眼神示意小丫头去叫苏岑。
苏岑来时,孟夫人还在斥骂玫瑰,猛的看到她,眼神就是一缩,竟然夏然而止。
玫瑰小声道:“姑娘——”
苏岑一摆手,道:“你先出去吧,我想单独和孟夫人说几句话。
孟夫人一改刚才的无理取闹,眼神也变的清亮,带着愤怒的火焰。她的腰背挺的笔直,完全不像一个畏缩恐惧的病人,倒有点像从前那个手握孟家内院大权,有恃无恐,雍容华贵的孟夫人。
她直瞪着苏岑,似乎在无声的说:我也正想和你单独说几句话。
玫瑰带人悄声下去,顺手关上了门。寂静中,孟夫人望着沉静的苏岑,抿紧了唇,等着她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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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82、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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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岑沉着的站着,看着,只是视线有些轻飘,并没有全部放到孟夫人身上。似乎在考虑该如何开口,又似乎在犹豫是继续伤害还是哄劝。
孟夫人觉得压抑的不能呼吸,抢先开口道:“为什么?”
她只说了三个字,却代表了无数的疑问,她就是觉得苏岑懂得她这疑问背后所有的问题,她理应当给自己所有的解释。
为什么,为什么······连孟夫人自己都疑惑,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为什么。她不过是个简单的母亲、妻子、媳妇,眼前的苏岑也不过是个简单的女儿、妻子、儿媳,为什么她们原本简单的关系会弄的如此错综复杂,会弄的如此的剑拔弩张,会弄的如此尴尬狼狈?
尘埃落定,纠缠放手,一切的一切终于可以不必再混杂了,怎么自己又站到了她的面前?
苏岑歪了一下头,试探的道:“孟夫人,我以为你懂得的····…”
孟夫人没有尖叫,也没有嚷阄,只是冷笑了一下,道:“我不懂,我只知道不该这样子的······我为什么会在这?”
苏岑轻描淡写的道:“你病了,我接你到这坐客,如果你不喜欢这里,我随时送你回府。”
孟夫人环顾了一下周围,再把眼神定到苏岑脸上,道:“我不喜欢,这里不是我的家我现在就走。”
苏岑点点头,道:“也好,我愿意遵从夫人的吩咐。”
孟夫人倒有些怔,她就这么容易的放自己走了?那她千方百计把自己弄过来的目是究竟是什么?她达到她的目的了么?如果没达到,她后续还会出什么阴损毒辣的招数?
孟夫人脑中无数念头齐涌,她有些头晕,忽然抓着苏岑最后一句话问:“你到底想要同我说什么?”
是她说要对自己有话说的,打发走了人,怎么不说了?
苏岑道:“我是想劝夫人一句少思少虑,放开怀抱,别再钻牛角尖了。”
孟夫人罕见的露出了一抹尴尬的红晕,别开头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小小丫头,对长辈如此无礼,你越矩了。”
苏岑反倒松了口气。她以为孟夫人是真的又犯了病,还想着不惜重拳出击,就算说出实情也要刺激的她重新振作起来。''。
不想她说话时口齿清晰,思路流畅显然不是病的问题。
苏岑一笑道:“想必夫人这些日子也没少受苦楚,自然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不劳苏岑嘱咐,我也不过是多此一举罢了。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派人去给孟大人送信,请他亲自接您回去。孟夫人既已无恙,就请稍安勿躁,养足精神,明日归家。苏岑不打扰了······”
见苏岑果然要走,孟夫人又出声叫住她:“等等。”
苏岑笑看向她问:“夫人还有何吩咐?”
孟夫人咬着唇,露出一抹扭捏,道:“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苏岑一指椅子,道:“夫人不妨坐下说话。玫瑰,沏壶茶来。”她有条不紊的吩咐玫瑰上茶,自己先坐了下去。
孟夫人犹豫了一瞬,也安然的坐了下去。
苏岑没有恶意。
她的确是不喜欢自己,自己也的确不喜欢她,可是这点心思孟夫人还是能看得出来的。自己是长辈没有服输的道理,怎么能在她面前显现出一副草木皆兵的惊弓之鸟之态来?
孟夫人也就强压下心中的疑问做出一副沉静之态来。
苏岑斟了茶,推到孟夫人身前缓缓的道:“听说孟夫人从苏府回去就病了······一直沉疴至今。苏岑自忖问心无愧,绝不会为莫须有的罪名而道歉。但我仍感到负疚——”
为什么负疚?只因为她还是一个人,有着最基本的同情心。
苏岑抬起眼来,盯向孟夫人:“听闻夫人久治不愈,苏岑不免悬心,所以才把夫人接出来在这里疗养一段时间。
幸苍天有眼,夫人转危为安,苏岑彻底放下一块石头,不至于良心不安了。”
她微微笑了一下,道:“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也算是我所做一切所希望得到的结果。我与孟家无缘,谁是谁非,已经没有了公断,我和孟君文也早就没有了夫妻之缘。如果说我有所求,那么便是求彻底了断干净。得罪之处,还请夫人莫怪。”
她交待的很清楚了,前因后果,没有什么隐瞒。
孟夫人为她的坦白而惊讶,沉吟了一会儿道:“苏岑——不管怎么样,闹成现在这个局面,不是我们的初衷。结亲不是为了结仇,我感到很遗憾。如你所说,你和君文无缘,这也是老天注定的事······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
谢谢二字说的很是艰难。谢固然谢了,却没说谢,也没有表示她到底会不会劝孟老爷与苏家解除婚姻之约
苏岑也不在意,微微一笑,摆手道:“苏岑不敢居功······在夫人的药渣里面,有一味曼陀罗,这药有让人渴睡,迷惑心智之效,还望夫人回府之后细心察访,究竟是何人所为······”
她是不圣母玛利亚,帮孟家的初衷,说到底也不过是想洗清她自己的冤屈,如果可能,好合好散是皆大欢喜的局面了。
吃点苦头,于她来说还算不得什么委屈。
孟夫人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既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