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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进城的时候,皇上派人将他带进宫了。”
“是吗?”白毅的脸色又差了些,“算了,我们不提那个臭小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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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凡进了宫之后,直到天黑,才见到南皇。
他一直等在殿外的耳房,却迟迟等不到宣召,问外面守着的太监,说是皇上正同乐妃娘娘排舞。
等天黑之后,外面才来人将白凡带了进去。
南皇的脸色比几个月前差了许多,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
等白凡进来之后,他也只是微微抬了下眼皮,一只手捂住嘴咳了起来。
“我的日子不多了,那药能坚持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白凡看着他不说话,神情冷漠,南皇见他这样,神色间越发凄楚起来,“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不能不管这个国家。你看看南国富饶的山水,将来这些,都是你的。”
白凡眉头微皱,神色间满是不耐烦,“找我过来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不用如此拐弯抹角。”
“咳咳,”南皇整个身子都靠在床柱上,满是疲惫,“你两个月未曾露面,九灵候很不满,要不是晏起一直为你挡着,怕是这婚事就不成了。”
“我希望你能尽快同晏起成亲,剩下的事情,我同丞相已经安排妥当。”
“包括千秋和我女儿?”白凡嘲讽地问出口。
南皇闭着眼睛喘息,并不回答他的话。
“我说过,不要妄图伤害我身边的人,你的这些烂摊子我没有丝毫接手的兴趣。要不是我曾答应过我娘,你以为我会在这里?不要忘了,我姓白,永远都姓白。”
“咳咳,”南皇突然剧烈地咳嗽的起来,双手紧紧抓住床沿,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前半生已经做错了太多事,剩下的时间只能尽力弥补,就当我对不起你们母子。”他顿了顿,摆摆手,“你先回去吧。”
白凡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一只脚跨出门槛后,稍顿了下,“我不管上次千秋的事跟你有没有关系,我都不希望有下一次。”
白凡离开后,南皇力竭地倒在了床上,没一会儿,贴身伺候的随侍太监赶紧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一个三十出头的青年男子,那男子眉目清俊,穿着一件不起眼的灰袍,不紧不慢地跟在那太监身后。
“皇上,段先生来了。”那太监站在床边说道。
“扶我起来。”南皇声音虚弱地抬起一只手,那太监刚准备过去扶着,就被身后的人给拉住。
“皇上还是躺着吧,”说着就大步走了过去,也不行礼,就这么坐在床沿上,拉起南皇的一只胳膊诊断了起来。
“皇上最近用药的频率太过,再这么下去,怕是最多只有一年的时间了。”
听闻一年,南皇下意识地抖了抖,接着又苦笑了起来,“我以前做的错事太多,不知这一年还够不够。”
“皇上若是安心调养,也不是没有再拖上几年的可能。”
南皇摇摇头,“我又岂能安心,”过了一会儿,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盯着段念询问道:“上次段先生说有一种药能让我病体如常,不知先生有没有带在身上。”
段念为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将南皇的手放了下来,“那药也不过能保皇上半年的寿命,半年之后将油尽灯枯,段某万不敢随意用药。”
“与其一直这般,不如尽力一搏,段先生,要是你,你怎么选?”
段念看着床上之人虽满脸病容,眼神却锐利如刀的样子,不由心生敬佩之意,“段某明白皇上的意思了,段某曾答应过红缨要治好皇上,如今不能实现诺言,能为皇上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说着,就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递给南皇,“这药原本是有两颗,我手上的这颗,名为黄泉丹,服下这药,就算是快断气之人,也会恢复如初,但也只有半年,半年一过,人就会在三天之内衰竭而亡。但世上却另有一颗名为碧落的丹药,只要在这半年之内再服下碧落,皇上就可痊愈。只是在下并不知道那碧落丹的下落,不敢随意为皇上服食黄泉。”
南皇听段念说完,神色间多了丝喜色,“先生,就算不能找到那碧落丹,朕也已经满足了。”说着,就从段念手里接过锦盒。
“既然如此,段念也就要离开了,这半年里,段念会尽力为皇上探寻碧落的下落,希望皇上保重。”
南皇挣扎着坐起了身,对着段念俯身抱拳,“段先生的大恩,朕无以为报。”
段念赶紧将他扶起来,“我曾答应红缨要将皇上治好,如今这般,以后怕是也难以有脸再见她了。”
再找个好的
四十一章
白凡回了白宅之后,却并未久呆,派了人暗中将整个宅子都围了一圈,怕是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才安心离开。
他离开的时候,原以为千秋会询问,在路上的时候,他甚至将托词都想好了。但千秋只是抱着孩子对他笑,似乎对他去哪里丝毫不在意。
虽然这样省了很多麻烦,但在回将军府的路上,却觉得前所未有的难受。
他想着这些日子以来,千秋似乎一直都是这样,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都只是安静的对着他微笑。前所未有的安静娴淑,但这娴淑却让他十分不安。
以前的千秋虽然不像那龙萱般刁蛮,但至少是活泼好动的,日日同他斗嘴玩笑。现在的她,倒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他已经完全看不透她在想什么。这让他很不安,有时候看她平静地对自己微笑,竟然会产生恐惧。
到了将军府,他跳下车,从后门进去。
进了里屋将衣服换好,又招来前面守门的几个下人,对这些日子里来的人员名单查看了一番。
多是些三品以下的官员,这新晋的北隅将军,又是未来的郡马,难免地巴结一番。剩下的一人,则是晏起郡主。
他离开之前曾同晏起商量过,对外宣称他是突感风寒,这病忌讳见风,又会传染,就同皇上请假修养。
这两个月来所有来客都一律拒之门外,除了一人,那就是他的未婚妻晏起郡主,虽然说有些不合规矩,但人家是郡主,也说不得什么。这晏起郡主每日里早出晚归,几乎所有时间都留在了将军府陪伴着北隅将军。
这在陵城百姓看来,无疑是两人感情浓烈的象征,街头巷尾到处都是关于晏起郡主对北隅将军是如何情深意重,而北隅将军在皇宫里不顾自身安危,于冰冷的河水中将郡主救起的故事,早已与市井流传出了许多版本。
千秋带着孩子每日里同白毅在宅子里安心住着,也不出门。
白毅对于那街上的传言自是早已知晓,虽然不明白事情的始末,但白凡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虽然荒唐事干过不少,但他对于那街头巷尾的传言却并不尽信。
但自那日白凡离开之后,这些日子一直未曾回来过,即使他心存疑问,也找不到解答。看着千秋平静安和的样子,每每一想起那不争气的东西,就着急上火。
半个月后,白毅见白凡仍然没有上门的意思,有些坐不住了,他趁着千秋带孩子睡午觉的时间,准备偷偷从后门出去找人。
刚跨出门槛,他就被两只有力的臂膀给拦住了。
白毅看着面前面无表情的两个护卫,将胡子一吹,没好气地说道:“你们吃了豹子胆了,连我都敢拦?”
那护卫一板一眼地说道:“主上离开的时候吩咐过,老爷和夫人这段时间都不能出宅子一步?”
白毅气的将袖子往上一撸,在那两护卫面前比划了一下,又收回手去,粗着嗓子道:“我是他爷爷!我要出门他都不敢拦着,何况你们两个小兔崽子!”
那两侍卫依旧面无表情地挡在门口,不留一点缝隙。
白毅转头一想,自己出去也是为了找白凡,既然出不去,让他过来找自己也是一样。
“那你去同他说一声,老子有事找他,要是他再不过来,就不要怪老头子带着孙媳妇一走了之!”说完就气鼓鼓地转身走了回去。
那两个护卫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其中一个还是起身离开了巷子。
千秋起身的时候,白毅还气冲冲地坐在花园里,千秋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在白毅旁边坐了下来。
“是谁这么大胆把爷爷惹生气了?”
白毅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千秋,收起刚才一脸的怨气,“我没事,孩子呢?”
“孩子还没醒,我让刘婶看着了。”
白毅转头看着前面,轻轻叹了口气,“那臭小子已经快一个月没露面了,他要是再不来,爷爷就带你回去。”
千秋从位子上站到白毅身后,双手在他肩膀上揉捏了起来,“我都听爷爷的。”
白毅拍拍千秋的胳膊,感慨道:“以为那臭小子娶了媳妇就能收心了,没想到还是如此。倒是有些对不住你了。”
“爷爷说哪里话,要不是爷爷和相公,千秋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不管他要做什么,我都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不是吗?”
白毅回头见千秋眼神里都是了然的神情,一惊,有些欲言又止。
“爷爷不用瞒着我了,他同那个郡主的婚事,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我不怪他,其实当初成亲的时候,我们说好的,只是为了躲避那些追杀我的人,要是他什么时候再看上别的姑娘,我自然要主动退出的。”千秋对白毅笑的淡然,仿佛什么都不在意,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些天来,要不是乐儿的支撑,她怕早就丢盔弃甲了。
“我一开始只是想着到时候自己一个人离开就是了,没想到后来居然有了乐儿。”说的女儿,千秋的神色越发的柔和,“他对我很好,这么多年来,他和爷爷是对千秋最好的人。我想着也许以前的那个约定可以不作数了,我同他就会成为这世间最最平凡的夫妻。”千秋眼里满是失落,
“是我天真了。”
白毅看着千秋,眼里满满的都是心疼,“傻孩子,就算没那个臭小子,你还有爷爷呢。”
千秋回过神来,继续手上的动作,“是,我还有爷爷,到时候我们回了许山镇,千秋还指望爷爷养活我们娘俩呢。”
“哈哈,是那个臭小子不懂千秋的好,要是那小子还是执迷不悟,爷爷就给你做主,再找个好的!”
千秋听老爷子这话,也跟着笑了起来。
只是两人都没有看到廊檐下站着的那人,满目憔悴,手里的白玉扇捏的死紧,看着千秋的方向,神色复杂难辨。
半个月前,一直缠绵病榻的南皇,身体突然好了起来,不但日日上朝,还在半个月的时间里提拔了许多新人,又对旧的制度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
一时间朝野上下人心惶惶,这新的制度还没有开始实施,那些在就制度下获益的臣子们就开始了各种反对,这几天跪在南皇寝宫之外的臣子是越来越多。就在今天早上,南皇突然召见了许多反对的大臣,上朝时那些反对的声音突然纷纷辞官隐退。
白凡在回到陵城第二天,就被派去的闽州剿灭海盗倭寇,他带着几千精兵日夜无休地赶路,仅仅用了三天时间,就将当地最大的海贼团伙全部剿灭,他留下一些亲众驻守原地以防有漏网之鱼反扑,又日夜兼程地赶回了陵城。
其实他心里清楚,这次的剿灭行动,是做给九灵候,以及朝中一干大臣看的。
今天上午刚回到将军府中,衣服还没有换好,就见守着白宅的一个护卫前来,他还以为千秋出了什么事,话也没问清楚,就飞奔而来。
听了千秋和白毅的对话后,他的脚步不知要如何往前迈开,只能悄悄离开。
其实他也恼恨自己,他脑中闪过娘亲离开时的面庞,她让自己不要恨那人,甚至还要自己在加冠之后去帮他。
他苦笑一声,也许并不全是因为承诺吧,还有私心。
那个时候,总觉得自己满腹的才华,若是和那些普通学子一样去应试,早就得以施展。偏偏白毅给他一根链条,将他想要展翅的双脚给捆住。所以在加冠礼一成,他就以母亲的遗言为要挟,离开了这小小的镇子,来到陵城。
他第一次见到那个他应该喊父皇的人,年轻气盛地说了许多,现在想想,该如何嘲笑那时的天真。
一个帝王,他首先是帝王,其次才是丈夫和父亲。
他暗中为他做了许多以前不屑的事情,越到后来,对这权利的中心越发的厌恶。
遇到千秋以后,那人承诺他是最后一次,他以为做完那次,他就可以离开这里,过他真正想要的生活。
看来,即使是帝王,也会食言。
白凡坐在房间里,将门紧紧关上,抱着酒坛子恨不得永远也不要清醒。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轻轻地从外面推开,晚霞的余光照了进来。白凡一只手捂住眼睛,另一只手将手上的坛子像门口砸去,“谁让你进来的?滚!”
门口的人快速让开身子,酒坛子落在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