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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张谏之又有何关系?
来不及思忖太多;身后张谏之淡淡瞥了一眼那幅画,只说:“写这个落款,自然另有他用,不需太在意。”
白敏中打住好奇心,转过了身,将手背在身后,为缓解气氛,慢慢问道:“改日能教我画画么?”
张谏之唇角微微抿起一抹淡笑,语声温柔:“好。”
白敏中略略一低头:“那我去睡了。”
“恩。”张谏之与她一道出了书房,送她到卧房门口,瞧她进去了才走。
然白敏中睡下不久,竟又从那种莫名的安静中惊醒。她下意识地起来在门口窗口撒完盐,心中也不免纳闷,这种带有压迫感的诡异安静,其实更令人心慌。
所幸它持续时间不长,消失过后白敏中便能安然入睡。
她照旧起早去官厅账房,跟着老师傅忙了一上午,到午时去伙房吃饭,这才想起来早上走得太着急,竟忘了多带些点心。她做好了下午挨饿的准备,可没料,伙房那厨工好奇地瞅瞅她,竟给她多添了几勺子饭,想了想又从旁边拿过一个空碗,多分了一份菜给她。
白敏中愣了一愣:“昨日不是说……不给多打吗?”
厨工小声道:“上头吩咐的,我也不晓得。”说罢狐疑地看她一眼,极小声地嘀咕:“瘦瘦小小的,吃得了那么多嘛……真浪费。”
上头吩咐的?
她吃饭时,有同僚凑过来。同僚在对面坐着,看了看她的碗:“厨工真是瞧见漂亮姑娘就多分一些,可这么多,白账房吃得完吗?”
白敏中有些不好意思,谎称:“早饭没吃,有些饿。”
旁边的老师傅道:“年轻人可得好好吃饭,早饭不吃会得病的,你们到我这年纪就知道了。”
白敏中忙点点头:“受教了,谢谢师傅。”
她慢吞吞吃着,等同僚差不多都走光了,这才将面前餐饭悉数吃个精光。
啊,好饱。
想想她在官厅也不认得什么人,既然是有人吩咐的,难道是张谏之?昨晚不过是抱怨了一声,就……
来不及细想,她随即起身回了账房。中午吃饱了饭,以至于好歹挨到了傍晚。她兴冲冲地回去,却没看见张谏之的马车。等到天黑,厨工早就将晚饭做好,可张谏之仍旧未回。好不容易听到外面传来马车声,白敏中跑出去一看,却见管事驾了辆空马车而归。
管事道:“公子有急事外出,要过两日才能回,白姑娘若是饿了,先吃罢。”
“去哪儿了呢?”
管事摇摇头:“公子未说。”
白敏中没精打采地转过身,慢悠悠地晃回了伙房。她懒得一个人跑去餐室吃饭,就在伙房端了张小板凳凑合,盛一大碗饭装了些菜埋头吃完。
张谏之不在府中的时日过得似乎有些慢,甚至有些无趣,夜深人静时,还会觉着有些恐怖。
虽然张谏之在府中时,他们聊的也不多,但在与不在似乎就是差很多——
哪怕只是一起吃顿饭。
何况,张谏之不在府中的这两日,小黄、明安、诸葛康以及理,都像是消失了一般,周围安静得不能再安静。
她醒得很早,天还黑着,这时候去官厅还早。她觉着有些冷,遂绑上沙袋在庭院里跑来跑去,想暖和一些。
她跑得全身热乎乎的,对着木桩想试试拳脚,才刚踢了两腿,便听得门外传来马车声。她陡然一偏头,借着晨曦微光,瞧见张谏之推门进来了。张谏之此时裹着斗篷,斗篷帽子也盖在头上,似乎十分冷的样子。
这微弱日光中并不能看清楚他面容,白敏中站在木桩前却愣住了。张谏之快步走过来,轻描淡写说:“还在练啊。”语调虽很轻松,可声音却是哑的,似乎十分疲倦。
斗篷帽子遮了他小半张脸,白敏中望着那张脸呆了呆,结结巴巴道:“哦,在练……”
他这个模样,像是从黑暗深处走来,带着未苏醒的一部分梦境,让看客眼中只有一片迷雾。白敏中下意识地……想摸摸他看上去冰冷又孤单的脸,又或者是张开双臂拥抱一下这被黑色斗篷所包裹的躯体。
她一定是……脑子里想太多了。
白敏中连忙转过身去,努力挥掉脑子里一些不大好的想法,支吾道:“厨工的早饭快做好了,我再练会儿就去吃。”
她说着便又朝那木桩子挥了几拳。
张谏之本都要进去了,听到她挥拳敲木桩的声音,却又折回来,从身后握了她小臂,示意了一下,依旧是哑着嗓子指点了一二:“你这般毫无章法地硬碰硬太伤了,没必要,记得要讨巧。”
清冷的晨间空气里,唯独身后的人说话时的呼吸带着一丝人间的温热,白敏中后脑壳莫名其妙地一阵发麻。
“知道了……”
张谏之闭了闭眼,倏地松了手,裹紧斗篷进屋去了。
白敏中站在外头缓了一会儿,却没有听到里头任何动静,对着木桩敲敲打打多时,也未见他从里头出来。管事恰好从走廊里经过,白敏中问了时辰,算了算,也该去吃早饭了,便解下腿上沙袋,兀自去了餐室。
她吃了好一会儿,都快吃完了,张谏之却仍旧未到。回房睡觉去了吗?可是连夜赶回来,喝些热粥再补眠也好啊。
她往嘴里塞了一只蒸饺,又去伙房盛了一碗热粥,碟子里装些小菜,端着漆盘走到张谏之卧房门口,抬手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喝粥吗?喝些粥再睡罢……”
张谏之过了许久才从里头出来,唇色发白,整个人看起来都非常疲倦。他伸手接过来,原本修长有力的手,此时单手握住漆盘竟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微抖。
白敏中以为自己眼花,但瞅瞅他的脸色,这才斗胆问道:“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张谏之却伸了另一只手,很是自然地揉了揉她脑袋,对刚刚路过走廊的管事道:“送她去官厅罢,时辰似乎有些晚了。”
白敏中只好乖乖转身离开,走两步还不忘回头看一眼,却没料他已是将门关上了。她努力回想着方才的一切,他着很寻常的中衣,手温似乎有些凉,一如既往的干燥,声音微哑,神色疲倦苍白……以及右手似乎没什么力气。
若纯粹的疲劳,不该是这个样子。难道又因为魂魄不全,再次病发了么?
白敏中回想起先前那次在客栈里他病发时的痛苦,竟不由觉得背后发冷。
可方才张谏之的举动,都好像要推开她似的。她回头看了几回,在管事的再三催促下,这才上了马车往官厅去。
——*——*——*——*——
一整日都心神不宁,白敏中连午饭都没胃口吃,一到傍晚便迅速飞奔回府。幽长的巷子安静得吓人,她推开门的刹那,小黄拼命喊她,她这才止住了步子。
小黄瞪她,语气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公子被地府的家伙追,你却连这都不知道,笨蛋!”它幽幽叹口气:“好在公子还算厉害,居然能逃走……不过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地府的家伙很执着的,若总这样,公子估计也吃不消。”
白敏中早前便预料到会有这样一天,可一直未发生,便觉得还是很远的事,并不着急。如今当真碰上了,才察觉到其可怖。
“公子魂魄不全,所以在地府那帮家伙眼里,公子其实与孤魂野鬼没什么差别,都是要被捉回去的。这次公子算是运气差,从丰泽回来居然遇上那帮家伙!”小黄忿忿的语气忽转为悲伤,“现在公子应该觉得很难熬罢,元气大伤什么的……我好难过。”
“丰泽?”白敏中记得那地方有大片的海涂湿地,也是齐地的一部分,但鲜少有人居住。张谏之负责官厂事务,为何……会去人烟稀少的丰泽?
小黄陡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跳上跳下岔开话题道:“总之公子现在很难熬,你快去陪陪他啊笨蛋!”
白敏中盯住它:“你还知道什么?”
“我哪里知道什么啊?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啊,我只是……”小黄扭过脑袋,“你不要问我,我不知道。还有啊,关于那个画我也不知道的,所以什么都不要问我,我走了你好好照顾公子。”它倏地一下就跑了,白敏中想抓它回来都无计可施。
她连叹口气的时间也没有,连忙进屋敲了敲张谏之的门。
作者有话要说:小黄:@蔡琼V 影帝奖杯教出来!不交出来弄死你!
☆、51五一
白敏中等着房内的回应,但里头却没什么动静。她紧张地一蹙眉;心道难不成出了什么事。然就在这当口;管事走过来,小声道:“公子似乎睡了许久,白姑娘要不直接进去看看?”
白敏中有些担心;怕他睡太久出事之类,轻轻推了推门,竟果真没锁……
她小心推开门;蹑手蹑脚走了进去。由是这会儿已入了暮,房中又未点灯;许多东西不细看压根儿看不清。她摸索着来到床边,瞥见架子上挂着的黑色斗篷与外袍;又见床帐拉得严严实实,便轻唤一声,未得回应,她这才悄悄拉开一角,探了个脑袋进去瞅瞅。
张谏之睡姿很规矩,看起来就像是刚躺下去全然没有翻过身一般,连被子都像是刚盖上的样子。周遭安安静静,白敏中甚至听不到他的呼吸声,便斗胆伸过手,凑近了试试鼻息。感受到微弱平缓的气息,白敏中倏地收回手,陡然松口气。
光线虽暗,但她也忍不住多瞅了两眼,从额头到眉梢,再到睫毛、鼻子以及轻轻抿起的唇……
以前好似都没怎么仔细瞧过呢。她似乎是想起了海姬的那张脸,鬼使神差地便伸了手过去。然而她指腹刚碰到张谏之鼻尖,顿时手腕便被扣住,手臂上传来大力,还未来得及反应,后肩已是磕到了床板,被张谏之压在了床外侧。
她后背被床沿硌着,一阵麻疼。张谏之辨清她的脸,方低头松了一口气。似是方才用力太过,张谏之本就有些虚的身体有些脱力,支在她身侧的手臂,也曲了起来。
“你怎会进来……”依旧是如早上那般哑哑的嗓音,听起来很累。
白敏中大气都不敢喘,似乎是有些做贼心虚,吞吞吐吐道:“管事说……你睡一天没出来了,觉得可能、会……出事……”
由是疲倦,他眼窝深陷,目光也是比往日更平和。白敏中觉得头皮发麻,加之只有上半身被压在床外侧,她的脊柱都快要扭曲了……
张谏之忽然问了一句:“饿么?”
白敏中没说实话,支吾道:“还好……”
“那陪我睡会儿。”低哑着声音说完,他坐起来,上身往前倾,伸臂将白敏中的腿捞上来,又将鞋子脱了,匀了些被子过去,躺下继续睡。
白敏中身体僵直地平躺在外侧,被子里却忽伸过一只手,将她的手握在手心,下一瞬,便见张谏之翻了个身,侧对着她而睡。
昏昧光线中,他的脸靠得如此近,似乎还能感受到对面温缓的呼吸声,白敏中望着他的睡颜,脑子里懵了一下。可张谏之似乎当真很累了,自眼睛闭上后便一直安稳睡着,呼吸均匀绵长,看起来比先前睡得要轻松一些。
在白敏中心里,张谏之似乎是什么都不必畏惧的人,即便有些东西可能会对他产生威胁,但他也素来从容,好像并没有迈不过去的坎,诸事都有能够解决的笃定。
是当真不怕吗?白敏中望着他的睡颜走神。过了会儿,她将手伸至他眼前晃了晃,却见张谏之毫无反应。唔,这会儿睡得好沉。先前她就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药味,这会儿觉着那气味更浓,便稍稍支起身,使劲嗅嗅,那药味似乎来自他右肩。此时张谏之只着一件宽松中衣,领口微敞,似乎只要伸手拨开一些便能瞧见肩头。
白敏中忍不住咽了咽沫,鬼使神差地伸了手,另一只手则被紧紧握在他手心里。
她深吸一口气,十分紧张地想查看一下他的伤情。可她手指才刚刚搭上他宽松的领口,耳畔便传来低低一声:“别乱动。”
白敏中顿时屏住呼吸,手僵在那儿一动不动,又陡然回过神,霍地将手缩回来,迅速钻回被子里。
明明没睡着装着跟睡着了一般!还是只要她乱动心思他就会醒?当真太倒霉了……白敏中心里哀嚎,只好紧闭着眼自欺欺人地当方才都是在梦游。
只是这么一来,她自己倒当真睡着了,一觉竟睡到第二日天亮。她连忙爬起来,却发现头底下不知何时多了枕头,而张谏之早就不在了。
白敏中身上甚至还套着棉袍,掀开被子,下床觉得一阵冷,她不由打了个寒颤。
她正要去餐室吃饭,出来就撞见诸葛康。她还没反应过来,诸葛康见她从张谏之房间出来,惊得快跳起来:“白姑娘你又和张先生一起睡啦?!会出事的啊!”
白敏中忙捂了她的嘴:“别乱说……”
“唔……事实胜于……雄辩。”诸葛康被她捂住嘴却努力地断断续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