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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引你在后花园喝酒,再加上那日的情景,如果你是玉小子,你会怎么想?”
尔雅默了默,不语。
“如果是我,我就会想,是不是老婆私下早就和这个子兰有来往,甚至在出现危难时,撇下自己寻求他来帮忙,一块儿找到了王府。”顿了顿,胡女看尔雅一眼,才故作叹息道:
“哎,可怜玉小子啊。这边到处求爹爹告奶奶救娘子大哥,这边老婆呢,则不信任自己,贴着更大的官员寻求帮忙。真是在男人的自尊心上狠狠捏了一把呢!”
语毕,尔雅骨碌从炕上爬下,动作之敏捷完全不像要生产的孕妇。胡女看得惊呼,拉着其训斥:“做什么?真不要命了?”
尔雅摇头,着急道:“我这就去跟宋妖孽解释,我真的——”
“急什么?”胡女截住尔雅的话,又慢慢把她扶来坐下,“玉小子正醋着,你这么去跟他解释,反倒有些欲盖弥彰之意。”
“那怎么办?”
胡女不答反奸诈地嘿嘿偷笑,“古月姐和先生叫你们来,自然是想好了对策撮合你们。如此这般,待会儿你装作肚子疼要生产的模样,我呢,则去叫玉小子过来,他紧张你自然赶来,倒是你再——”
胡女话未毕,就见尔雅突然皱着一张脸,紧张地扶住高高隆起的肚子。胡女咦道:“怎么?孩子踢你了?”
尔雅只觉一阵晕眩,阵阵紧缩的疼痛让其窒息,大冷的天汗水也直往外冒。“不知道……好像,好像是要生了。”
闻言,胡女好笑,“这小妮子,没让你现在演,再喝盏茶罢。”
尔雅又急又疼,拉着胡女的袖子使劲摇头,“不是,是……是真的!”
“………”
本还端着茶杯的胡女听这话僵了僵背脊,弯头看尔雅双腿间果真湿了大半,明白不是在开玩笑,当即扇了自己一嘴巴,“这乌鸦嘴!”
不过话说,这孩子倒还真会挑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后天要上班了,哎,好烦。
不过还好这文大概在2月底前就能完结,欣慰。
第六十一章
许多许多年后,李家小子终于如愿以偿迎娶到宋府大小姐,小两口在洞房里甜蜜蜜时,李小子嘿嘿傻笑道:“我就说过,你迟早是我媳妇。我娘都说了,你生都生在我家,迟早是李府的人。”
实然,登徒尔雅这么一疼,再来不及往宋府赶。所幸青怡刚生产完,产婆、产房都是齐全的,一群人三下五除二就把尔雅抬上床,日落西山时,宋府千金呱呱落地。
因孩子来得太突然,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的爹爹宋妖孽一直在产房外转来转去,比之当初的李谦雅更着急了十万分。听到产婆唱喏着“生了,生了,恭喜宋老爷生了个千金”时,宋妖孽顿时松了口气。
这一刻,宋玉才忽然明白,是男是女已不重要,只要……母子平安就好。不过,这倒是高兴坏了李谦雅,晃着脑袋嘿嘿奸笑:“看吧,我就说善有善报,唔,甚好甚好!三日前得了儿子,今日就连儿媳妇也齐全了。”
胡女闻言笑煞,“看这爹爹当的,儿子生下才三日儿媳妇就备好了,那敢问李大公子,这满月酒时用不用我们把你儿子儿媳妇的礼钱也一并送来?”
一群人哄堂大笑。屈原屈大夫咳嗽声,义正言辞道:“玉儿,你还不赶紧去看看尔雅?”
这厢宋妖孽早在产房前探头探脑,想进去又苦恼前一刻才放了狠话,坚决不理娘子大人,这一刻进去有些抹不开面子。屈原这么一说,顺着下了台,宋玉感激地看师父一眼,刺溜一声钻进了屋内。
屋内,登徒尔雅因刚生产完,体力透支地昏昏欲睡。正阖着眼,就听细微的脚步声,掀开眼帘才发现是宋妖孽。
虚弱微笑,尔雅终于说出生产前想要解释的话,“妖孽,子兰的事情——”
话未毕,尔雅就被宋玉用嘴堵住,良久宋妖孽才恋恋不舍地放开老婆的娇唇,话锋一转:“雅儿,女儿很漂亮,辛苦你了。”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尔雅听了却是热泪盈眶,就这一霎,夫妻俩的所有隔阂全部冰释前嫌。
“你天天嚷着儿子儿子,我还怕你不高兴。”
“怎么会?”宋妖孽扬眉,顿顿又呲牙道,“只是便宜了谦雅小子。”
尔雅笑得越发动容,谁说女儿不会挑时间?这个时候出世真真好,既解了爹娘的隔阂,又做了李府儿媳妇。刚才那一吻,是宋妖孽的感激,也是他对自己的原谅。
整了整宋妖孽的衣衫,尔雅道:“那天在王府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那个子兰是偶遇……”
“嘘!”再次打断尔雅的话,宋妖孽勾着唇比了噤声的动作,理了理娘子被汗水浸湿的耳发,宋玉道:“不论怎么样,都不必说了。雅儿,你知不知道,刚刚你在里面生产的时候,我听见你的呻…吟声,我在想什么?”
“什么?”
宋妖孽扶住娘子,又看了看旁边睡得香甜的女儿,心里涨得满满。转了转眼珠,才笑道:“我在想,一个女人到底要花多大的勇气才能为他心爱的男子孕育一个孩子,承受这般的痛苦,忍受那样的磨难……雅儿,要是这样的情况下,我还不信你,岂不是畜生了?”
闻言,尔雅噗嗤笑出声,枕在宋玉怀里道不明的幸福。“相公,以后不管什么事,我都不再瞒着你。”
“嗯。”
外边,鹅毛大雪不知何时纷纷而至;屋内,却因这一家子温馨圆满。
所谓好事成双。
宋府千金——宋芙满月之日,登徒尔良也被无罪释放。登徒府终于算熬过了这劫,宋家小两口也圆满和好。可是宋妖孽和尔雅听到这个好消息时却怎么也欢喜不起来。
和奶娘哄着女儿刚睡着,尔雅就听前厅有动静,知道是宋妖孽回来,急着奔了出去。宋玉见了,训斥道:“你怎么又下地了?”
尔雅帮着宋妖孽边脱去披肩边道:“明天就正式满一个月了,我自己提前一天宣布坐月子完毕。”
宋妖孽见老婆这模样,一时哭笑不得,捏捏她手悄声问:“芙儿睡着了?”
尔雅颔首,“睡着了。你先别管她,外边到底怎么样?”因前些日子做月子,尔雅别说出去,就连出个房门也需三批九求,是以登徒府的消息都是零零散散从宋妖孽那得知。
不过经历这么多事情之后,小夫妻也达成共识,日后不论发生任何事,都互不相瞒。所以尔雅这才安心在家坐月子,然后每日焦急地等待着消息。今天,显然尤为着急。
闻言,宋妖孽也叹了口气,呷了口热茶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个?”
尔雅咬住下唇,闭眼道:“好消息。”
“好消息是,大哥今早已经被放出来,果真判了个无罪释放。坏消息是……”宋妖孽怔了怔,才蹙眉道:“同时从衙门传来消息,先生和古月姐已经被关押,明日便流放他乡。”
听了这话,登徒尔雅黯然叹息,无语。
大哥的案子一拖再拖,官衙也一直态度暧昧,对大哥不打也不骂,只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诱拐其说出贩卖私盐的真凶。眼见着登徒尔良在牢里就要被逼疯,宋妖孽和登徒子在外也寻不到门道之时,胡女却突然闯入官衙,声明私盐的事情不关登徒尔良的事,其实是自己悄悄将私盐混入货品之中,想与他国商人接头贩卖。
王冬已对于这一突如其来的说法也是惊诧不已,一审、二审三审,胡女都滴水不露,如何与他国勾上的线,私盐是如何混入登徒尔良的货品中云云,说得都是句句在理。
这显然不是王冬已和上头指使之人想要的结果,偏偏胡女这么半路拦截,让案子暗里显白,想要不结案都不行。无奈之下,由令尹子兰终审,盼胡女终生流放,其夫屈原因有共犯嫌疑,一并流放。
尔雅搭着眼皮,思忖道:“…我总觉得,这其中很蹊跷。会不会是古月姐知道了什么?”
宋妖孽点头,“有可能,只是现在先生和古月姐都被严加看管,我没办法前去探望,也不能知道详情。”
小两口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就在两人一筹莫展之时,这晚宋府却来了位贵客,彼时尔雅正逗着芙儿玩耍,就听门外有窸窸窣窣的动静,狐疑地出门,登时惊呆。
“古月姐?”登徒尔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滞三秒后忙将依旧一身黑衣披风打扮的胡女拉进门,这才环视四周悄声道:“古月姐,你稍等片刻,宋妖孽在书房,我这就去叫他过来。”
至于胡女是怎么从牢里出来的,尔雅不管也不问了,这个古月姐向来就是神通广大,牢狱之灾既然是自行招来的,那么就一定要办法消去。
谁料尔雅刚跨出莲步,就被胡女拉着,笑盈盈道:“不了,来不及,我待会儿还要赶回牢里,明早还要赶路。”
“那,你……”尔雅咋舌,混乱的脑袋里有很多问题,却越是到这当口,越说不出半字。
胡女大抵也能猜到尔雅的心绪,只管翻着嘴皮道:“时间不多,你先别说话。听我把话说完。”说罢,胡女就从怀里掏出个香包,怔怔道:
“这次我和你先生一去,怕是永不会回来了。若日后想要相见,就拿着这个信物到芹山来寻。还有,日后你和玉小子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特别是你,定细细提防那个子兰,明白吗?”
感觉到胡女握住自己有力的手,尔雅一怔,当即明白过来。
“难道说,这次的背后主谋,是令尹子兰?”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那日在王府见到他就不足为奇了。令尹这个官职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不想巴结?谁不想讨好?若子兰吩咐王冬已好好伺候一番“大哥”,王冬已怎能不从?
这么说,那晚她去砸场,说不定子兰正和王冬已商量着如何对付大哥?
“可是,”尔雅转动眼眸,“没理由啊。子兰为什么要害我大哥?要害我爹爹?我爹和他无冤无仇,在朝中我爹爹也不过是个闲官,能和他有什么瓜葛?”
胡女摇头,“尔雅,许多事我现在无法给你解释清楚。只是我再告诉你一件事,你可知虞珠当初用的紫竹兰,是哪来的?”
尔雅瞪大眸子,“…总不能也是子兰给的?”当初尔雅也曾想过,虞珠虽工于心计,但毕竟一柔弱女子,孤身前来楚国,何来这么大本事,早备好紫竹兰这样的毒物筹备毒害自己的孩子。现在细想,也跟大哥这事差不了几分,是有人指使?
胡女幽幽道:“我也是顺藤摸瓜,查到子兰曾找游商买过这东西。紫竹兰本就罕见,虞珠却能得到,并知其妙用,是子兰指使十有八九。所以,这次你大哥被陷害,子兰的目的应该不是你爹,而是……你!”
尔雅因这个“你”字一怔,险些将杯子摔在地上。没有错,虞珠和大哥,两件事的交集就在自己身上,那么子兰到底想干什么?和那次在屈府的邂逅又有什么关系?
胡女望着明月,起身道:“时辰差不多,我也该走了。该提醒的都提到点子上了。小妮子你是聪明人,早些想办法和玉小子离开楚国这个是非之地罢。不然,子兰不会善罢甘休。”
尔雅默了默,“古月姐,我谢谢你代我爹爹受劳。如果不是你,或许过不了多久,我大哥也会受不了,也或许王冬已会想出更多奸计害我大哥钻入陷阱,到时候……我爹爹迟早因贩卖私盐被满门抄斩。”
尔雅清楚,登徒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爹爹也不是像屈大夫一样的有功之臣,若真的贩卖私盐、勾通外敌这样的罪名成立,他们决不会像屈原和胡女这样判得如此轻松。
可是,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子兰又准备做什么?或者说,他希望自己在那样的时候做什么?
尔雅回神,“只是,竟要因为我们登徒府的事情让您和先生终生流放,我——”
胡女摇头截住尔雅的话,安慰道:“小妮子你别愧疚。我不是告诉过你,我能预知未来吗?历史上,屈原这个糟老头子本就要流放两次,我琢磨着他傻兮兮得罪楚襄王被流放也是流放,贩卖私盐流放还是流放,不如和老头子商量一番,戳穿子兰的奸计,先度你和玉小子一劫再说罢!”
尔雅听得烟雾朦胧,抓住胡女的手说:“古月姐,大恩不言谢。日后……我定带着芙儿和宋妖孽去找你们。”
胡女看了看时辰,知道再不走真的不行了,亟亟起身,走到玄关口末了终是不放心地回头嘱咐。
“小妮子,知道我和屈老头子为什么能相濡以沫这么十年不离不弃吗?”
乍一听,尔雅亦不知胡女怎么突然提起此事,只得呆呆摇头。
胡女噙笑:“因为任何事,都有商有量,有信有诚,故此不离不弃。”语毕,胡女一转身,出了房门。只留下尔雅一人静静站在玄关口。
有商有量,有信有诚,故此不离不弃。
曾经,虞珠就因毁了“诚信”二字,终被爱人放弃。
曾经,自己和宋妖孽也因为互相隐瞒,互相猜忌而走下不少弯路。
深呼口气,女人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