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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龙(四八强制爱)-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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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同样的事。我不见你不求你,也是不愿让二伯遗愿落空,让裕王府受了牵连。”
  
  这时二人已经出了长廊,往内院走去,保泰也懒得压低声音,直言道:“阿玛以为当今万岁是与圣祖一样的人才会这样想。他却忘了人有不同,只怕你我什么都不做,坐在府里照样落罪夺爵,还不如当年合力一搏,指不定今日上面坐的就是——”
  
  “住口!”胤禩低喝出声,再引出保泰怨愤之言有害无益,即便没人听见也不过途惹懊悔,于事无补。他不欲多言,只道:“今日我不曾来过。隆科多不出一年必倒,你不可轻举妄动。”
  
  保泰对这胤禩少见忧虑神色无法再做争论,昔日玩伴今日陌路,谁能预料。他目送胤禩独行远去,隐没在侧目角落,心中不免生出几多惆怅来:八阿哥,是你的优柔寡断害了自己,亦害了跟随你的人。就算诸多回避撇清,附逆之罪已然难免,夺爵是迟早的事。阿玛当年没看清,你也看不清?你若肯振臂一呼破釜沉舟奋力一搏,指不定今日是何局面。何来挣扎求存?
  
  昔日那个少年得意展露峥嵘的八贝勒,已经死去了。被圣祖皇帝骂死了,被当今圣上折磨没了。活着的,只是憔悴消瘦的一只鬼,心灰意懒。
  
  ……
  
  胤禩与胤禛天生就是敌人,也是少有的知己。胤禩根本用不着屈尊与隆科多相见,就足以引起多疑皇帝对隆科多的猜忌。皇帝也在第一时刻就察觉这是老八的一次试探。那日在御书房里一句无心之话对应不慎,果然引得那人疑心……实在是,他太大意了。本以为老八已经认命不过多做口舌之争,谁料居然还暗藏这般奸险心思,意欲反扑?
  
  不过他在老八府上安插的眼线并未提及昨日有异,老八到底是如何出的门?或者他根本是老实呆在府中,自作聪明的是裕亲王?不,不会,没有老八暗中作梗保泰绝不会无缘无故宴请隆科多。问题是隆科多居然不知避嫌亲自登门,他或许是听说老八不能亲去才铤而走险,但此等吃里扒外的奴才绝不可留!
  
  皇帝在心里拨拉一番,不禁再次暗中恨起了老八。他身边的人,就是这样一个一个被收买倒戈的。老八如今自身尚且难保,还不忘扯他后腿拉拢大臣。他只要还站在朝堂上有一口气在,他这个做皇帝的就不能大刀阔斧放手改革。他在圣祖朝时憋屈了几十年做出世之人,难道今日一朝登基道寡,还要看老八脸色行事?
  
  高烧刚刚褪去的廉亲王对皇帝怨妇般的闪念毫无所觉,一心一意认真服药安心养病,等着养好了身子与福晋一起钻被窝生儿子生格格。
  
  ……
  
  皇帝登基后的第二个新年和平安详的过去。廉亲王本上了折子告病不欲出席新年祭礼,无奈皇帝一日三次太医的遣视,逼他现身。
  
  廉亲王府人丁稀冷,只有福晋强撑欢颜为他打点朝服朝珠香囊鼻烟壶。胤禩默默由着妻子展现少有柔情,为他整理衣领理平襟口。想去去年此时,九弟刚走不久,他也是这般被逼进宫,累得满府无人安心过年。
  
  “你受累。九弟妹一个人也怪冷清的,不如接来一同过年吃团圆饭。孩子们也热闹些。”胤禩执了妻子柔荑在掌心,妄图以最不伤人的话暗示他或许今夜无法出宫回府的悲哀事实。
  
  “小孩子哪里好,吵得我脑仁儿疼。”八福晋对丈夫未尽之意了然于心,心中妒恨难言。她不是圣人,做不到大度与人分享丈夫,更何况还是个男人。她忽然翻手托起丈夫一只手递到嘴边,狠狠咬下,将他当做抢夺人夫的豺狼虎豹。
  
  胤禩从头至尾连眉头也没皱一皱,他抬手理顺妻子鬓角碎发,用美好的前景许愿:“赶明儿咱自己生一儿一女,日日吵得你脑仁疼。”
  
  八福晋抬头怪嗔:“你不知道叫疼么?都破了,就只会笑。”说罢就要张罗着那药酒,却被丈夫按住。
  
  “你咬的,再疼爷也心甘情愿。我走了,你不想进宫就抱病,不必再受一次气。”虽然深知这样做会给皇帝口舌把柄,但他总是不忍妻子受辱。连妻子都护不住,还算男人?
  
  “我省得的。”八福晋不欲让丈夫担心,转了话题:“倒是你,别硬撑着,伤了自己我心疼。”对丈夫说这样的话,她眼泪都快出来了,只能死死忍住。
  
  ……
  
  新年祭礼繁琐无聊,朝臣们一整天都要在室外枯站,时值天寒地冻滴水成冰的深冬,大家都拼着命地往身上加驼绒的袄子,腿上套熊皮的护腿。一脸菜色神情萎顿的廉亲王居然也全程出席,至祭献礼都随驾帝王身侧,与风头无双的怡亲王并列左右。
  
  年夜饭更是无趣至极,等大臣一一落座,菜品端上来时都凉透了,这大冷天儿的哪里能吃得下嘴?大家伙都碰着一杯热茶拼命往嘴里灌,但又怕茶水多了频繁更衣离席惹皇帝厌恶,只是含着不敢咽,等热气散了就偷偷吐在布巾子上。实在又是一番折磨。
  
  等皇帝说完了新年陈词发完了言,随意饮了几口酒便该起身去乾清宫的家宴,众人这才松了口气,随意起来。
  
  胤禩座位设在皇帝右下手,隔着御案与怡亲王的遥遥相对。皇帝离去时当着诸人之面,亲切和蔼地对怡亲王说:“老十三,你腿不好,这么冷的天儿礼也全了。快去暖阁里呆着歇一歇,守岁的时候再让奴才们叫你。”
  
  众臣侧面,谁没听出这话明着是对满朝文武彰显皇帝对怡亲王的恩宠,暗着是将廉亲王被万岁嫌弃的事情摊开来给大家看——整个晚上就廉亲王那桌的杯子里毫无热气,想要活活冷死重病初愈的人?
  
  胤禩完全没在意这件事,他快渴死了。茶早干了没有奴才给添水,上来的都是烈酒烧刀子,老四你安的是什么心?!一大早他为了避免祭礼时更衣而未曾饮水,渴到现在嘴唇都裂开了,若不是怕太难堪,他都想抓一把地上的新雪解渴。
  
  万幸的是再大半个时辰之后,皇帝终于想起还有一个大病未愈的王爷在吹冷风的实事。大总管苏培盛在众目睽睽之下替皇帝传话:“王爷刚刚病愈,想必也难熬到子时。礼数不外心意,皇上特准王爷歇在西暖阁里,明日出宫。”这句话并未让大臣浮想联翩,其中很大是祖制规定这一夜皇帝是该宿在皇后宫中的缘故,更何况先前还有怡亲王珠玉在前,多一个王爷歇在暖阁也就说一句话的事情。
   



25、夜餐风露 。。。 
 
 
  到了养心殿;胤禩从头顶到脚趾尖都麻木无觉了;由着总管大人将他引入罩间一处偏门。几个月没来这里;纸窗全换做了透明玻璃;夜里还能看见庭院里挂了冰凌的玉兰树。
  
  胤禩目露疑惑,他的鼻尖闻见厚厚布帘后面透出来的氤氲水汽,这个罩间是新改建的;不知是何用途。
  
  苏培盛体贴为王爷解惑:“月前皇上风寒久病不愈,太医说时常热浴熏蒸最宜。这不怡亲王领了工部在此暖阁里专开了一间房做蒸浴之用。这下万岁夜里批完折子也能松泛松泛解解乏。水已经备下了;王爷也好好暖暖身子。都是万岁旨意,王爷安心就是。”
  
  若不是情境不对;胤禩简直都要叹一句‘好个忠心的奴才’。他说得自然不是苏培盛,而是几近全能的怡亲王。不过他也免不了想;刑部、工部、造办处;还要勘探陵址,老四倒地是抬举十三还是想直接累死他?
  
  有热水能取用自然好过冻成冰棍儿般自我折磨。胤禩牢牢记住府中爱妻的话‘兀自珍重’,解开披风进了浴间,他正想回身诞着脸向总管大人讨杯茶喝,却发现内殿已经人去屋空。只怕整个养心殿里除了怡亲王宿的东暖阁里有奴才侍候,他这边连个老鼠都钻不进来。
  
  胤禩眉目打结地对着地池里满当当的一池热水发愁,就算他渴死了或者跑到天井里喝雪水也好过喝老四的洗澡水。
  
  胤禩半死不活地泡在及腰身的地池里,初入水时浑身针扎似的疼痛已经过去,身子回暖之后疲惫的感觉侵袭而来。他身子毕竟没好全,整日的劳累受冻之下已经力竭,很快晕晕欲睡。所幸地池下面有热源,热水经久不凉,舒适宜人。
  
  身后有人入水的声音,接着是哗哗的水流扰动之声。再接着,有人从后面将他揽住,然后胤禩觉得颈间一片温软湿热。
  
  那阵温热流连不去,从颈窝一直上移到耳根后面,痒麻难当,惹得他微微挣动,并且从鼻尖溢出一声极轻极浅的低吟。
  
  身后的人一顿,忽然抓着他的肩膀将人一把翻了过来。胤禩完全醒了,睁眼就看见一双细长而精光闪烁的眼睛。他只来得及皱一皱眉头,就被人一把推倒在池壁上,嘴唇也不再由自己掌控。
  
  寒夜里的热水最是多情,蒸腾了热气的汤池里两个人赤身露体贴在一起,很快从里到外都热了起来。
  
  片刻之后皇帝松开嘴唇,他微微喘着气,问道:“朕赏你的酒,你不曾喝?”老八身上嘴里没用丝毫酒味,枉费他将宫里藏的七十年老酒都搬出来。
  
  胤禩浑身不适,他与老四之间向来都是剑拔弩张你死我活。这样温情低喃一般的对话不似仇人倒向夫妻,他忍不住想要退开一寸,却发觉退无可退,只能就着这样鼻子靠着鼻子地说:“四哥醉了走错了地界?十三弟歇在东暖阁里,这里只有臣。”
  
  皇帝听后一笑,带着点酒后特有的慵懒与热水熏染的鼻音,道:“八弟只要一心办差,甘心侍奉,朕定然许你恩宠,无人能及,何必总拖着十三不放。莫不是八弟怨朕一碗水端不平?”他的确醉了,醉倒无知无觉将睡梦中的揣测问出,幻想老八顶撞都是争宠妒恨。
  
  假话,谎言,砒霜毒药一样的许愿。
  
  胤禩沉默了,静默中他露在水外的身子冷下来。皇帝今日对他态度实在暧昧不清,连刺耳的话也一笑置之,要么是醉了说疯话,要么是别有所图。胤禩脑中闪过隆科多喜怒变幻的脸,心中笑了,看来这一步让皇帝颇为忌惮。
  
  皇帝等不到胤禩回话,撑开身子去看他神色,却见这人闪神微笑的一幕。
  
  多么刺眼。
  
  近在咫尺,无法掌握的人。皇帝原本平缓和悦的心重新披挂上阵,变得冷硬无情。他不再去想他今夜为何要违背祖制,在皇后宫中稍坐即走。他不是不明白,明日过后,宫中帝后失和的传言会如何绘声绘色,皇后的脸面会如何被扫在地下,但他仍借口公务借口放心不下十三,走了。
  
  方才他许的愿是真是假,毫无疑问。但他却怨恨老八看得如此清楚,连自欺欺人的机会也不留。
  
  杀不得,留不得的人。皇帝借醉一口噬在胤禩颈侧,力度大到像是野兽撕扯猎物喉咙,全然不顾或许会留下见不得人的印记。
  
  初次过后,在情事上都选择退让求全的人却忽然不服管教起来。胤禩在皇帝牙齿下移就要碰到胸前时陡然发力,将人推开。
  
  皇帝怒色沉沉的眸中闪过诧异。胤禩却开口道:“明日万岁还要谒见朝臣,还是早些歇了罢,免得明日不起。”他宁愿激怒皇帝,也不愿在虚伪的恩爱中留得一丝侥幸。除夕当晚,皇帝不在后宫,王爷不能回府,厮混一处太过荒唐。到底是谁说老四恪守礼仪,连别人影子都不踩的?
  
  皇帝果然被激起一腔怒火。任谁满心满意抱了一堆憧憬踏雪幽会,反被人说‘快睡,不然明日你起不了身’这样看轻的话,也不会心平气和赞一句体贴的。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窗外传来爆竹炸裂之声,砰啪在子夜的墨色中传得很远。
  
  皇帝搂着已经快要晕过去的人再次步入热气蒸腾的汤池。他年纪也不小了,一番纵情之后免不了腰身发软,但在老八面前他可不愿丝毫露怯。
  
  皇帝目光在胤禩手腕牙印上流转,最终忍不住低头亲吻敌人因为张口呼吸而干裂的嘴唇。一直到老八脸上重新染上血色,嘴里再度溢出喘息才分开。
  
  苏培盛进来侍候两位主子更衣上床之后,闷不吭声地端上一碗飘着藏红花的汤药来。皇帝眉头一动,挥手让他撤下换茶水来。
  
  烛火熄灭之后,皇帝听着身边这人呼吸渐渐沉了,越发无法安眠,索性坐起将人拉了靠在自己肩头膝上,做环抱之姿,幻想二人从未敌对,相濡以沫。
  
  末了他心中轻叹:老八,莫怪朕。是你兴风作浪不肯认输,西北未捷,隆科多已然起了二心,不除无法安心,朕暂不便动八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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