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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冷儿止了笑意,温柔看着依暮云。庚桑楚也自折扇一点,直直指着圣沨,笑道:“放心,云丫头,这臭小子若敢说你的不是,我定打得他满地找牙。”笑颜朗朗,看进众人眼里,只觉地上火焰映着天上繁星,相顾失了颜色。
冷冷看庚桑楚一眼,圣沨若冰霜一般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表情,上前几步,在紫衣的少女面前站定,低了头看她,容姿耀得依暮云几乎落泪:“谢谢你打我。”
依暮云愕然抬头。
绝美的少年眼中一抹难以察觉的柔色:“谢谢你成为第一个肯为了她而责怪我的人。”伸手抚了抚她长发,“你是个好姑娘。”
依暮云俏脸上淡淡的红晕,慢慢直红成一只刚蒸熟的大螃蟹。
萧冷儿看得几乎又要开始叹气,脚步方一移动,大粽子身体立刻不争气的开始东摇西晃,骇得身边庚桑楚、洛烟然两人大为失色,连忙一左一右小心翼翼扶住了她。依暮云也吓了大跳,连忙跑过来,重重一拳打在庚桑楚身上,气道:“你非要把她留在身边,现在可好,你倒是怎么照顾的她。”
认命的举起双手,庚桑楚苦笑连连:“我有错,我悔过。”
洛烟然也待说话,看一眼萧冷儿,再看庚桑楚讪讪神情,终于暗叹一声,什么也说不出来。
在场几人神色都已不大好看,庚桑楚喃喃道:“看来今晚真是霉气冲天,再留在这里还不知要发生些什么事。”向众人吩咐道,“把这边收拾一下,就各自散去吧,今晚之事……”不由自主叹息一声,“只当没发生。”
当下众人应了一声,都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去。
依暮云道:“不如今晚冷儿便去我们那里歇息。”偷眼瞧圣沨,圣沨却只顾盯着萧冷儿,萧冷儿望的偏是那拼命左顾右盼的庚桑楚。
洛烟然眼看几人情形,当真有趣得紧。已听萧冷儿没事人一样吩咐道:“我已好了许多,先前在庚桑楚那边,多有不便,这就还是回品花阁去,除了庚桑楚得跟着我走之外,你们三人,爱干啥干啥去。”她这半天对圣沨说话自然有数,只觉一股危险直冲心头,竟是不敢再往深里想去。
洛烟然却不甚同意:“你受这般重伤,叫我们如何安心。”
萧冷儿安抚的拍拍她香肩:“我明日便让庚桑楚接你们过品花阁来。”
见她态度坚决,洛烟然心思何等玲珑,也不再说甚,应了声好,瞧了依暮云一眼,便率先向前走去。
萧冷儿也径直拉了庚桑楚往回走去。今晚这一闹,地宫中守卫只怕无人再不识依洛二女,两人的安全,她自是不用担心。
缓慢走了几步,萧冷儿忽然在一人面前站定。那人本正拿了扫帚在打扫灭火之后的零星,见萧冷儿站了半天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得抬起头来。
看他半晌,萧冷儿目光这才由他耳边移到他脸上,笑嘻嘻望着他。那人正觉受不了,眼前这美得不象话又大胆得不象话的姑娘已不大正经在他脸上捏了一把,凑到他耳际笑道:“小贼,若一会儿那位绝世大美人自己走了,丢下我家姐姐不管,你可记得帮我送她回去。”说完不待他回答,拉着庚桑楚扬长而去。
那人左右望望,又自埋头打扫。
留下的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圣沨终觉无奈,转身朝前走去。依暮云连忙尾随其后,咬了唇期期艾艾道:“你若……你若不愿意送我,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既不答话也不停步,暗中叹口气,圣沨却也不知,自己何时变得这样爱多管闲事起来。或者只因心头关切那人方才临走前一眼,虽然浅淡,他却毕竟察觉了她的心思。
往日依暮云本来一见原镜湄便分外不顺眼,但今日大敌当前,她见到原镜湄大咧咧走过来,一屁股坐进圣沨和馥香浓中间时,简直就要感激得热泪盈眶。
话说这一切都要源于今天早晨她和洛烟然来到品花阁之后,依暮云被萧冷儿影响,一向也是一见到美人便难以把持,于是看到馥香浓的时候自然惊艳不已,大呼受不了,刚好庚桑楚和圣沨也在这时候过来了。庚桑楚见依暮云大力讨好美人的狗腿模样,便把她拉到一旁,笑嘻嘻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话,于是依暮云原本对馥香浓热络的态度立刻变得冷若冰霜。
香浓性子向来和圣沨差不了多少,虽然对圣沨另眼相待,但至少从表面上绝对看不出有甚不一样。偏偏就是这时不时倒杯茶、偶尔凑近听他说一两句甚的很是冷淡行为,看在心里已经存了分外偏见的依暮云眼中,便成了变相拼命的讨好。偏偏人家两个无论从里子到面子,或者再转几个方向来看,都是最适合坐在一起的人,她即使看得再碍眼却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原镜湄看着依暮云望她时眼中闪烁的感激零涕的泪光,见惯她凶悍模样,不由心中一阵别扭,疑惑地看向笑坐在一旁看热闹的庚桑楚。庚桑楚眨了眨眼,她立时就明白眼下是什么情况,忍住笑,装作有要事商量的模样起身移到庚桑楚身边坐下。
依暮云再一次绿了脸。
另一边洛烟然也正俯在萧冷儿耳边窃窃私语:“庚大哥先前到底与云丫头说了什么,使得她半天都一副委屈的小媳妇模样?”
萧冷儿指了指那边厢微妙的坐势:“看见没,当然是提醒她那位绝色美女也对她的心上人有兴趣。”
洛烟然惊叹:“你和她相处的那么好?那位姑娘看上去是半天也不会多说一句话的主,她竟连这也告诉你!”
萧冷儿白她一眼:“你吃什么长大的,脑子这么不好使。就算是瞎子,用闻的也能闻出来她身上那股被花蝴蝶播下花粉的味道。”
洛烟然大笑。
另外几人齐齐向这边看过来,原镜湄笑道:“哟,今天什么好日子呢,不但主人与俘虏尽坐成了一家子,连咱们一向深居简出不问世事的圣大美人也跑出来凑热闹。”
依暮云正自憋闷,一听这话立时勃然大怒:“喂,姓原的,什么主人什么俘虏,臭丫头惹火了姑奶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原镜湄仍自顾笑道:“我说依大小姐,在自己心上人面前,好歹注意点形象吧。即使学不来人家惜字如金,至少也要假装个淑女的样子。”
依暮云气得脸色发青:“姑奶奶就这脾气,你今天是存心找我茬是不是?”说着已经腾的站起身来。
眼看这两人又要开打,萧冷儿啧啧笑道:“我说云丫头,人家心情不好拿你撒撒气,打一下你左脸,你便顺着竿子往上爬,把右脸也凑上去给别人打,要不要这么心地善良的。”
原镜湄得意的笑容僵了一脸,迅速化为铁青。
拉着依暮云坐下,萧冷儿笑得更加一脸灿烂:“云丫头嘛,虽然平常是毛躁了点,不过就那么轻轻往某人旁边一站,连装都省了,直接就是一活生生的大家闺秀。”边说边冲着原镜湄一个劲儿笑。
依暮云坐下了,原镜湄又再接再厉站起来:“姓萧的,你……”
庚桑楚看着众女如花,却只觉头疼不已,连忙拉了原镜湄坐下,朝她摆出最迷人最温柔的笑容:“好湄儿不是出去逛街,莫不是遇上登徒子,怎生这么大火气?”寻个机会狠狠瞪萧冷儿一眼,萧冷儿回他一个挑衅的笑容。
原镜湄绕视一圈众人,一字字道:“我没遇到登徒子,倒是遇上个九重天外仙一样的人间绝色。没错,你们一个个别瞪着我,就是该死的扶雪珞!”
萧冷儿笑容僵住,洛烟然心跳加速。
半晌,庚桑楚摇扇轻笑道:“遇到扶大公子是好事一件,我尚在奇怪他当真沉得住气,眼下既然出现了,倒也让人松一口气。再说他与你交情一向不错,湄儿怎的像见了鬼一样。”
萧冷儿也自笑道:“松一口气?听这口气原来庚大公子也会有值得紧张和害怕的人呐。”
庚桑楚毫不在意,自在笑道:“扶雪珞无论心智武功,都是难得一遇的劲敌,我还当真就随时把他放在心上。”
“没错,那家伙无论武功心智,都是厉害得叫人害怕。”原镜湄抚着额,哀怨的呻吟一声,“他就坐在我们经常一起吃饭的‘金风玉露楼’之上冲着我不停的笑,笑得我头皮发麻。整个一没事人的样子,和我一起吃过饭,还笑容满面的送了我回白玉楼。我千防万防,临到他走之后一检查,头上依然少了根发簪。天啦!”原镜湄长叹一声,“我和雪珞相交数载,他若疾言厉色,我尚有自信对付,但他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我实在想想都害怕。”
萧冷儿听得哈哈大笑:“扶家小儿不枉我对他悉心教导,如今果然深得我的真传。”
庚桑楚却是嗤之以鼻:“湄儿你当真把本公子的脸都丢尽了,人家稍微一虚张声势,瞧把你胆战心惊的这模样。”
原镜湄狠狠瞪着一脸甜笑的萧冷儿:“内有豺狼,外有恶虎,既然某人整天只会对着大小美人流口水,这个紧张之人自然就得由我来当。”
萧冷儿捏着鼻子叫唤:“哟哟,怎么这么酸,哪家醋坛子翻了一地呢?”
庚桑楚已懒得理会这两人唇枪舌剑,另寻了一处乐子,冲洛烟然笑道:“烟然,你听了这扶大公子的消息,只怕最是高兴吧?”
洛烟然双颊晕红,嗔道:“庚大哥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庚桑楚折扇倒转遥指她鼻间,笑道:“瞧你脸红成这样,还不承认。烟然妹子自从来到这里之后便闷闷不乐,这般想来,做哥哥的还当真期待扶大公子早日到来,从此就可与妹妹在此间做伴,成双成对,岂不快哉。”
那边厢两人不知何时已停止拌嘴,萧冷儿睁大了眼狐疑地盯着两人:“庚大哥?烟然?哥哥?妹子?我怎的不知道你两人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熟络。”
庚桑楚但笑不语。
萧冷儿继续逼供洛烟然:“烟丫头 ,你说。”
洛烟然轻笑讨饶:“好了冷儿,我与庚大哥再熟可也比不上你二人那样熟。”
萧冷儿闻言更是不依,哼声道:“如此说来,你们倒当真熟得很了。”
原镜湄把她片刻之前才说过的话一字不漏的搬过来:“哟哟,怎么这么酸,哪家醋坛子打翻了一地呢?”
萧冷儿气结,重重的哼一声。
圣沨和馥香浓眼见众人闹成一团,心里也不知是何滋味。他二人自出生到现在,好似心中所有关于热闹的念想都已被眼前这几人占光。而问心……两人不由自主对望一眼,问心虽向来表面都是不正经的样子,但萧冷儿出现之前,他们却甚少见他笑得像此刻这般真心的模样。
一时虽都有些不惯,但心中也并非就见得不开心。轻咳一声,馥香浓缓缓道:“今日就都留下来在这里用饭吧。”说罢起身先行,这已是她难得的和颜悦色,心中竟有些赧然,匆匆而去。
一行人笑着起身。
许是坐得久了,洛烟然站得太急,一时腿上生出麻木之感,惊叫一声,便直直向后倒去。一旁的萧庚二人都是大急,萧冷儿苦于无法行动,庚桑楚却是立刻就上前,稳稳把佳人接入怀中。
气氛顿生出些微妙的变化来。洛烟然大羞之下,连忙挣脱他怀抱,连连退后几步,不自在侧首。
即便如此,也已经够得萧冷儿看了,暗中挫挫牙一脸灿烂笑道:“小爷我有伤在身忌大吃大喝,就先自行去弄点清粥小菜然后回房睡觉了,各位一定好好玩,玩得尽兴!”瞪庚桑楚一眼,转身而去。
洛烟然急道:“冷儿!”奈何萧冷儿充耳不闻,她也只有在原地干跺脚。
依暮云叹息连连:“果然是女人,就一定天生会吃醋。不管她是聪明绝顶还是泼皮无赖。”说罢斜斜瞟了一眼脸色同样不大好看的原镜湄,拉着洛烟然也自跟在馥香浓身后而去。
庚桑楚却不知怎的,并未像往常一样去追萧冷儿,只怔怔望着她离开的方向,神色奇异。手中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和缓的风总也似摇不进他心里。
这一顿饭直吃了几个时辰。
庚桑楚和洛烟然倒似要把先前那一点若有若无的暧昧表现得淋漓尽致,一坐上桌就丝毫不再顾及其他人,只两人相对痛饮。洛烟然虽不是甚一两杯就要倒下的主,但依暮云却知她平日里甚少喝酒,像此刻这般豪饮更是从未见过,不由心里暗自犯了嘀咕。
庚桑楚才高八斗,洛烟然却也胸有丘壑。庚桑楚文采风流,洛烟然也自妙语连珠。两人吟诗作对,狂歌伴乐,行酒令,猜谜题,只引得其他人相继入局,一个个不支倒下,到最后这屋中只剩满屋狼藉,一地醉汉。
月亮早已挂上房顶,落下一室皎洁。
庚桑楚所居流光苑门前,一道黑影轻烟一般闪过。
来人轻车熟路,直入庚桑楚卧房,一阵翻箱倒柜之后一无所获,却也不气不恼,便坐在床边冥思苦想起来。她今晚有的是时间,倒也不急。
思考半晌,眼神无意识飘向书桌旁边一些废纸,她目光猛的亮了起来,从床头跳起三两步蹦到书桌前,在桌上的一大堆书籍纸张中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