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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青城,若我们不肯让步交出蜀中,只怕青城便有灭门之祸。”
洛烟然有些震惊,随即点头:“只怕确是如此,你想到应对之策没有?”
萧冷儿苦恼摇头:“这一次不比上次在江南,就算我们同样能抓到几个人质,也定然无甚用处。除非能抓到庚桑楚本人,但这岂非半分希望也没有。”
洛烟然认同,有些迟疑道:“还有一个办法……”
“若是我们能提前救出杜云山,在他们察觉之前解青城之围!”萧冷儿淡淡道,“此法虽然冒险,比起挟持庚桑楚,至少也多出几分把握。”
“但你又说他们两边夹击,以逸待劳,我们不宜行到敌方之前……”
“所以唯有我先一步前往,见机行事,只盼能在庚桑楚和大队人马到青城之前,救出杜掌门。”
说到此她的目的洛烟然已自了然,明知此行危险,却也不愿劝阻于她,只道:“我陪你一起。”
早已料到她会如此,萧冷儿倒也不反对,她心中清楚,洛烟然武功纵然比不上扶雪珞,却也绝不在洛云岚之下,低声道:“江若瑜最是熟悉青城地形,只怕还得叫上他一起。你这就去跟他说一声,莫要惊动其他人,我去告诉大哥几人。”
洛烟然点头而去,萧冷儿也自几步赶上扶雪珞几人,低声将自己打算说了。扶雪珞听得点头:“我与你一道。”
萧冷儿淡淡道:“你是武林盟主,这般无声无息便走了,大伙儿该乱成什么样子。”
扶雪珞自是想到这一层,却如何放心她独自前行,看向萧泆然,萧泆然立时道:“那便由我陪同你前去。”
萧冷儿讥诮道:“紫峦山萧大公子一路风头,只怕也不输给扶大盟主吧。”
萧泆然不由气道:“那你也乖乖留下与我们一起。”
“其中厉害我已说得很清楚,雪珞和大哥都莫要再无理取闹。”萧冷儿看众人一眼道,“前方那行人,只怕随时也在关注我们的动向,我与烟然江大哥离开之后,云丫头与我身形相当,便自换一套衣服,扮成我的样子,大伙儿都与众人走在一处,切莫要叫庚桑楚看出我不在其中。”
心知此行责任重大,依暮云即使心中再如何反对,却也说不出来。萧冷儿又道:“有烟然和江大哥随行,我定然不会有性命之忧,你们不必担心。”不待众人再开口,见洛烟然和江若瑜已然赶了上来,再交代几句,便自与两人一起打马前去,对众人说辞只道三人是前行探路。
眼见她骑在马背上身影远去,扶雪珞忧形于色,却是半分也无可奈何,心中想到,那日她设计自己当盟主,难不成已是预想好日后一切推托之词?自己于她,难道当真半分机会也不再有?
却听依暮云叹道:“冷儿最爱自由自在,如今小雪珞当了盟主,只怕与她……”眼见扶雪珞神色,识趣的闭嘴省了下半句。
萧泆然突然笑道:“问心野心勃勃,又是下一任圣君,责任岂非更是重大,雪珞倒也不必如此灰心。”
一提到萧冷儿情事必然提及问心,似众人都早已习惯,扶雪珞闻言心中更是晦暗,却不欲众人担心,笑得甚为勉强。
明知他心中忧急,萧泆然依暮云等人心中又何尝不是一样,倒也不再多说。
一整天打马疾驰,三人座下又都是良驹,早已在下午之时便把楼心圣界一干人甩在身后,错开时三人怕被发现,只挑小路前行,萧冷儿便是有心查探庚桑楚踪迹,却也无法可寻。
如此到夜里三更,三人三骑都已疲惫不堪,便自寻了一处破庙歇息,江若瑜在外拴马,萧冷儿与洛烟然入内生火。洛烟然从未有过如此露宿野外的经验,萧冷儿细心教她生火铺地,倒也兴致盎然。
江若瑜一脚踏入门内,见二女笑若银铃,娇颜如花,顾盼间风情脉脉,连日来担忧疲惫,忽然便得到纾解一般,扬了扬手中物事笑道:“二位妹子赶了整天的路,只怕也累得紧了,我猎了两只兔子,这就烤来给妹子做食。”
萧冷儿看他手中毛色灰白的兔子,想说什么,终究却没有张口。洛烟然反倒奇怪:“我原以为,你该劝江大哥放了这两只兔子。”
萧冷儿细心的生起火堆,口中道:“我们平日里并非吃素,就算不是自己所杀,又怎称得上仁心?兔子也好,狼也好,人也好,若非必要,自然不该伤及性命。但此番情况危急,我们吃了这顿,一会儿便要继续赶路,若不能保持体力与头脑清醒,又怎能与魔界相抗,这却不是应当仁义的时候。”话虽如此说,她神色间毕竟有些难过的颜色。
江若瑜叹道:“冷儿当然有仁心,我生平敬佩之人有限,对着冷儿你,却是由不得我不服。”
摇了摇头,萧冷儿不愿多说这问题,主动接过江若瑜手中兔子:“虽然是小路,我们行程若慢上一分,毕竟有被他们发现的危险,吃完这餐休息一会儿,便接着赶路吧。”一只木棍剖入那兔子内脏,她手中轻微一颤。江若瑜自是注意不到,洛烟然却怎能忽视得了?想到庚桑楚,只觉冷儿为他付出的,又何止心意和自由自在?
很快烤了两只兔子,三人明知这行程需要体力,却也不多客气,美美的饱餐一顿,再休息片刻,便自熄灭火堆,又把停留的痕迹清理干净,继续上马赶路。
如此一路无话,两日两夜之后,三人终于到了青城山脚下。如此萧冷儿反倒不再着急,料到魔界大队人马若赶到此,至少也要明天这时候,与洛江二人寻了处偏僻地方,江若瑜生怕自己被人认出,萧冷儿也觉三人这般打扮很是不方便,便自粗略易了容,扮成山野村人模样。三人吃了干粮,再休息片刻,夜间之时,便自寻路上山去。
青城与天门原本也只是几座山头之隔,以三人此刻位置,却是先到青城,但杜云山究竟是囚在青城抑或天门,江若瑜却当真没了主意。
萧冷儿一路走,细细思索道:“苏奉北此人心胸狭隘,多年来被杜掌门压在底下,只怕心中积怨甚深,此番一举擒获杜掌门,他有心炫耀,只怕不会这么快返回天门去。况且青城夹在当中,他既怕我们出其不意偷袭,想必亲自坐镇在此,甚至设了陷阱等我们跳。江大哥,青城中有无地牢之内?”
江若瑜点头道:“不是我自夸,我派地势甚好,所建地牢机关,即便本派弟子,若陷入其内,轻易也出不来,师傅向来得意此道,哪知如今……”想到敬爱的师傅身陷囫囵,心中难过,再说不下去。
萧冷儿嘘一口气:“派中弟子当中只怕内奸也不止一两个,否则天门不至如此轻易攻进来。既如此,别人摆好了阵势等我们,我们若不闯上一闯,岂非说不过去。”
江若瑜恨声道:“若叫我揪出谁是内奸,定然把他千刀万剐!”
说话间三人已到了青城派大门不远处,放眼望去门口灯火通明,不停有巡逻弟子,想必是天门中人,再往前面望去,萧冷儿下意识便捂住江若瑜嘴,被他反手抓住,险些痛得叫出声来。
门内一丈开外,有六七人被高高吊起,一字儿排开,一眼看出早已死去多时。与洛烟然对望一眼,两人心内都是震惊,再望江若瑜,却是早已红了眼眶。
“如此公然挑衅,杀鸡儆猴。”萧冷儿喃喃道,“我却是小瞧了这苏奉北,向来只当他一届莽夫,竟也懂得攻心为上。”
洛烟然忧心的瞧着牙咬得格格作响的江若瑜。萧冷儿拉了两人,断然起身:“今夜我三人中若有人不小心中了埋伏,另外之人,只管逃走,万不可相救,定要记住我的话!”
二女跟随江若瑜在青城派中转悠大半夜,门中各处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被防得滴水不漏,饶是江若瑜如此熟悉青城地形,却也无法可想。眼见前门无处容身,后山虽险,江若瑜担心师傅安慰,却也只有领了二女咬牙一试。
一入后山便遇奇门阵法阻隔,洛烟然只当又是苏奉北搞鬼,却听江若瑜叹道:“家师多年沉迷五行八卦之术,平日里无事便在后山中诸多布局,我等弟子都不识得,因此许早已被师傅告知不得擅入后山,怕我等误入阵法,会有危险。我虽然跟师傅最久,但对这阵法之列也全不熟识,今日若非万不得已,又怎敢带二位妹子前来冒险。”
蹲下身留心观察半晌,萧冷儿道:“此阵法演变自伏羲六十四卦中第十四卦‘火天大有’。”
江若瑜大喜:“冷儿懂得这阵法?可知如何破解?”
萧冷儿也不答他,只是独自思索半晌,又捡了跟树枝在地上涂画半晌,方笑道:“此卦卦象为‘离上乾下’,若我没有猜错,破解的关键就在左前方的那株兰花。江大哥,你若不介意的话,便由我说,由你进阵破了这阵法如何?”
江若瑜连忙点头。
“按照我说的方位走,万不可行差踏错。”萧冷儿停顿片刻,凝神道,“树枝处左转,直走向前,遇石堆右转,再转右……”
如此在阵中转了一会儿,江若瑜终于走到左前方那株兰花处,正要拔起它,已听萧冷儿叫道:“不要拔上来,运功震碎它!”
江若瑜内力甚为深厚,闻言也不多问,便自暗中运功一掌下去,直打得那株兰花根叶四散,连同地上泥土也跟震飞起来。眼见阵中无甚反应,萧冷儿这才松一口气,擦汗笑道:“你这师傅当然半分也没有惜花之意,竟连一丝活路也不留予这兰花。”
江若瑜也笑道:“若这花是颗金元宝,师傅定然只让我们轻轻拿起来,再退还给他。”
三人同时失笑。杜云山爱商爱财,那是天下皆知,为此也不知受多少同僚朋友耻笑,他却丝毫不以为意,仍是恨不得每日抱着一堆银票和账本入睡。
不再多言,江若瑜领了二人从后门悄无声息进入。三人除了萧冷儿,另外两个武功都算年轻一辈中的翘楚,但萧冷儿武功虽不怎样,身上却向来是一大堆整蛊法宝,自然少不了迷药之类,三人一路进去,撂倒几个巡逻的弟子,倒也颇为轻松。到后院弟子房之时,有些房间里还有微微的亮光,江若瑜心头发热,不由自主便抬步走过去,却被萧冷儿及时拉住:“这房中住的定然不是青城派的弟子。”
江若瑜不解。
再拉着他后退一步,萧冷儿解释道:“我们从山下一路上来,见到不少青城弟子与天门的弟子一道游说小门派中人,本还有些不解。现在看来,苏奉北却是抓了一半的人,再放一半的人,那些挂在大门口的尸体,想来便是威胁那放了一半的人为他做事,否则只怕被抓的一半也会有被杀的危险。因此青城中剩下的弟子,只怕此刻都还蹲在地牢里。”
想起一路上来遇到的同门,江若瑜仍是不能释怀:“他们为何不设法联络我们,却要助纣为虐?”
“若非他们设法通知,我们远在洛阳如何能及时得到消息?”萧冷儿无奈,“庚桑楚手段,苏奉北至少也能学到一两层,想必除了关押的杜掌门和一干门人,放在外的弟子,也是每人被逼服毒什么的,江大哥,你实在不该怪罪于他们。”
江若瑜默然。他倒不是当真怪谁,但咋逢巨变,他心中纷乱无措,对门人是忧是怪,也不过给自己找个依托。萧冷儿和洛烟然明知他心中不好受,倒也不再多说,便自继续前行。
青城派地牢颇大,几乎占了门中地下一半,几面环山,却只有唯一的通道。三人明知其中定有埋伏,却也不得不进去。这地牢另一处奇异就在出口虽只有一条,但入口却颇多,杜云山和江若瑜的卧房之中便分别有通下去的密道,此路想必苏奉北却是不知。
吃痛的揉了揉屁股,萧冷儿艰难起身,拍掉身上灰尘,怪不得是有进无出了,却和洛阳那地道有异曲同工之妙,说是密道,三人根本是直接摔下来,再恨恨瞪一眼头顶,萧冷儿心中甚是郁结。
身上早已换上天门弟子的衣服,三人运气这般好,刚拐几个小弯便见到苏奉北带着一行人从地牢中走出来,待他们走远,三人对望一眼,连忙继续向地牢深处行去,此刻苏奉北刚走,地牢中防备想必甚为松懈。三人一路低着头,见机放倒一干巡逻弟子,终于再最后几个牢房处见到杜云山身影,虽是清瘦不少,但闭目坐在牢房之中,身板挺得笔直,看模样倒是没有受伤。
心中激动,江若瑜抢前几步低声叫道:“师傅!”只叫这两个字,声音已微微哽咽。
杜云山浑身一震,猛地睁眼,看到江若瑜却是又忧又喜,颤声道:“瑜儿,你怎的……”
挥剑去斩牢门上铁链,江若瑜咬牙道:“徒儿来迟,累师傅受苦,这就救师傅出去!”
萧冷儿凝神看杜云山面色,道:“杜掌门,那苏奉北可有逼你服毒?”
杜云山这才注意到萧洛二女,怔然道:“萧公……萧姑娘,洛姑娘,二位怎的……”
“我们与江大哥一道来救杜掌门。”萧冷儿打断他话,“武林盟大队人马随后就到,杜掌门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