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半柱香后展扬回来,拿了清水和绷带还有金创药给她。萧冷儿极细心为扶雪珞处理伤口,他昏迷中仍是痛得呻吟,醒转过来。萧冷儿咬着牙,继续涂药膏:“你且忍一忍。”
这半晌胸口终于蓄积些气力,扶雪珞低声问道:“庚桑楚呢?”
萧冷儿忍住难过,淡淡道:“他总算没有害死你,放我们离开。”
“不是他。”轻得不能再轻的三个字,听在萧冷儿耳中,却无疑炸雷。见她不能置信面容,扶雪珞再重复一次:“不是他?”
呆滞半晌,萧冷儿方颤声道:“你在胡说些甚,是被打糊涂了么?”
“我被来人带走之后,才知道上当,却已经晚了。想来问心收到消息,匆匆赶来,但那帮人委实太厉害,我……”说到此他胸中气再次絮乱,连连咳嗽,接不下去。
示意他停口,萧冷儿仍是小心为他理伤,目光却是哀哀忘了展扬。已忍得多时,见她目光,展扬终于再憋步下去,愤然道:“不错,这一次铁了心要除掉你二人的,是圣君不是公子!圣君明知公子会干涉,竟出动手下一班死士。圣君是何等人物,他手下那帮人,没有任何人性,除了二十年前和十年前的大事,这一回仅仅是第三次出现。圣君那是表明了要杀你们,就算有公子帮着你们也没有。那帮人除了圣君,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看扶公子伤势,就该知他们的厉害处。冷儿姑娘你先前一去只见到公子站在一旁,是以误会他,你当他愿意那样被你误会?故意让你们离开再以保护你们的名义让我也离开,公子他……”说到此,他再说不下去。
耳中听着,咬牙继续为扶雪珞裹伤。仔细看她面容,竟是半分软弱和难过也找不到,扶雪珞忍不住道:“你为何还在这里?问心他……”
萧冷儿笑得若无其事:“我为何不该在这里?庚桑楚聪明绝顶,比起你也更了解那群杀手,他既然让我们走,我相信他必定会有应对的方法,眼下却是你的伤更要紧,你别在说话分我的心神。”
扶雪珞闭上了嘴。静默片刻,萧冷儿又问道:“展大哥,这地方委实安全吗?”
展扬道:“你若不放心,我再去调一对人马过来守在此处。”
“不用了,多谢展大哥。”萧冷儿仍不抬头,“我只是随口问问。说到底大家身份不同,展大哥这样帮着我们,又是在总坛,于大家都不好。若担心庚桑楚,大哥不妨先走,此处想必暂时不会有人找来。”
踌躇片刻,终是庚桑楚安危占了上风,展扬道:“如此也好。此地若有任何动静,我必会接到通知。你们且在此地等我。”见萧冷儿点头之后,这才转身出去。
见她不条不紊模样,扶雪珞忍不住轻声笑道:“其实我心中又是高兴又是难过。高兴的是,可以与你同甘共苦。但我更知道,你此刻只是为我,才故作镇定,否则早已飞奔去问心身边。”
萧冷儿闻言也笑道:“我若是你,定要装作毫不知情,总也能快乐多一些。”看他一眼又道,“你们对我,都一样重要,我谁也不会不理,你莫要再胡思乱想。”
扶雪珞点头,不再言语。为他处理好全身的伤之后,萧冷儿自然无那功力为他调理内伤,便口述传他一套疗伤的内功心法。
扶雪珞甚是犹豫,道:“想必这是紫峦山内功,未经紫皇同意,这……”
“不必担心,上一次我与他谈过,他也答应我会传授和指点你武功,你这人就是太多规矩。”漫不经心说完,萧冷儿见扶雪珞复杂神色,不由有些诧异,“怎么了,我说错什么?”
半晌扶雪珞偏过头去,声音似笑似叹:“原来你果真这般把我放在心上,只笑我从前总是不知。”
笑一笑,萧冷儿却不知该说什么,又从怀中掏出干粮,掰成小块喂给他吃,方才分出的清水,喂给他喝。
吃一阵,扶雪珞又增一些气力,笑道:“你倒是先知,预料我们会有这一天,连干粮都准备好。”
萧冷儿略有些出神,片刻笑道:“不是。上一次和大哥哥一起遇险之后,幸亏他身上带了食物,我们才能支持那么久,后来便学到了。”说到此不由想,不知圣沨现在如何。
似乎每一个优秀的男人,都跟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扶雪珞无声苦笑。
半晌等扶雪珞累极睡去,萧冷儿才终于起身,握住他手低声道:“我出去一下,你且等我回来。”再看他一眼,转身带门出去。
门声的响动过后,扶雪珞这才静静睁开眼,双目平静,古井无波。
一路飞奔,萧冷儿理不清心中念想,只知从展扬口中听完真相之后,她根本不敢理这念想,飞奔到前先见到众人打斗的地方,除了空余残枝的场地,早已没有一个人影。
原地呆立半晌,多日来苦闷,不解,伤心,害怕,先前见到他的高兴,委屈,离开的心如刀绞,此刻一一涌上来,从眼中流出,肆意纵横她满脸和整颗心。
茫然在四周走动,她只想找出一点声响,真的只要一点点就好。告诉她他活着,告诉她他平安无事。蹲在一处墙壁之下,不知发呆多久,萧冷儿忽然听到石壁之后,竟似有响动。发疯一样跳起来,她使劲拍打着石壁:“庚桑楚,是你吗?是不是你,庚桑楚,你回答我!”
她不停的叫,那一边却半分声音都没有。手已打得血迹斑斑,也不知眼泪和血,哪一个流得更容易?有人拍她肩膀,她狂喜回头:“绣花枕头!”回头见到那人一刹,心里所有惊喜,却被悉数冻结。
眼前这人黑衣修长,绝美无铸,却如何能是她心中想的那一个?欢喜如潮水一般涌退,萧冷儿无知觉握紧了手,指甲嵌入肉里,怔怔道:“圣沨……你怎会在这里?”
“问心招我回来。”圣沨见她狼狈模样,眉皱得越发深,“你为何在此?怎的、怎弄成这般?”
紧紧咬了唇,萧冷儿浑身无力,听圣沨续道:“方才我从那边过来时,见圣君的人挨间房搜查,莫非就是找你?”
心中惊了一惊,萧冷儿只觉再稳不住身影,低低呻吟着跪下身去,片刻似连声音也在发抖:“圣沨,庚桑楚他、他大概就在这石墙之后。”抬起头,她面上布满泪痕,焦灼的痛苦,“他与楼心月那一帮死士在一处……大哥哥,我求你去帮他。”
圣沨听到楼心月的死士,早已变了脸色,走两步却又看她:“你呢?”
“我……”嘴唇咬得出血,萧冷儿哭得不能自已,仍是勉强道,“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神色奇异看她,片刻圣沨道:“我没想到,在你心中,还有重得过问心的人和事。”
“你去救他,莫要担心我,我信得过你,你也要信我!”说完萧冷儿起身,狠狠抹去眼泪抬步跑开,她只怕自己在这里多呆一刻,便真的要抛弃一切不管不顾,只想越过那石墙,跟他在一起。
但是她明知自己此刻绝不能这样做,还有另外一个人,是她死也不能不管的。她永远都不能选择他,就如同他永远也不能选择她。
胸中忽的生出无穷的勇气和力量,她曾经说过,会为了他好好活着,只要他不死,她也绝不会先他而死。而她心中的信念是那样坚定,他一定不会有事。无论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面对任何人任何事,不管他们行走的路途错开多少回,她都一定、一定会选择相信他!
也许她永远都无法像镜湄那样选择陪在他身边,她能够给他的爱,除了相信和坚定,真的已经没有其他。
她知道他心里从来都只会比她更苦更为难,她也没有办法感同身受,她只想尽力,尽一切的、最大的努力。
一路跑着,猛地推开密室门的时候,正勉强起身的扶雪珞抬头见她,生生呆住。半晌,勉强忍住哽咽笑道:“你怎的回来了?”
“我说过一定会回来。”萧冷儿上前扶住他,“楼心月的人只怕很快就要找来,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扶雪珞迟疑:“可是问心……”
顿得一顿,萧冷儿道:“他不会有事的。”心中坚定,一字字重复一遍,“他不会有事。”不由分说,便押了他出门去。
此刻有心无力,唯有任她施为,但扶雪珞心中却极为难受,低声道:“对不起冷儿,今日若非为我,必不会让你陷入此等两难的局面。”
萧冷儿道:“你明知今日就算不是你,而是烟然暮云大哥云岚或者其他任何一个,我都会同样这么做,又何必再耿耿于怀。”
心中清楚她说的都是真话,扶雪珞却并不见好过,却还是随她意思转了话题,勉强打起精神道:“我们现在去何处?”
萧冷儿苦笑:“只怕不想麻烦楼心镜明也非要去麻烦她不可了,此刻除了她,还有谁能保我们性命。”
扶雪珞一齐苦笑,两人从前倒没想过,竟会有这般狼狈的时候。萧冷儿武功虽不怎样,花样却是层出不穷。她虽无内力,在武学见识上却也是第一流,两人一路遇到大队的人马便避开,分散的便顺便解决了,好在实实在在搜寻他二人的尚还未过到这边来,倒也被他们一路安全行出去。
这一回却不若上次迷茫乱转,两人只是看准了楼心镜明住处赶去。走到一半,萧冷儿却突然想起洛烟然来:“烟然此刻还在楼心夫人的轩然居,楼心月会不会……”
扶雪珞却没听她说过这一着,一时心中忧虑:“不如我们赶过去看看,楼心月若有心加害,烟然怎敌得过他?”
但此刻毕竟还是他身体为重,萧冷儿暗叹一声,心知自己若想两方兼顾,到头来只怕一方也顾不好,故作轻松道:“已经快到了,我们先去找洛伯伯,看他怎么说。若不出我意料,我娘便在轩然居附近,她若知道烟然在那里,必定也会暗中看护她,想来不会出什么事。”话是这般说,心中到底忧虑。思璇,冷剑心,楼心镜明,甚至庚桑楚,这些都是楼心月最亲密之人,但他竟一个个都下得了狠心,甚至这中间根本不为甚了不得的大事,又遑论一个洛烟然?
但萧冷儿怎能把心中担忧行于颜色,让扶雪珞察觉?
两人再行得片刻,前方却早已有人在等着他们,正是有过数面之缘的四大堂主之一的白虎堂应龙。
心中暗暗叫苦,这时候萧冷儿也唯有走上去,却已松开一直搀着扶雪珞的手,示意他稳住身形,口中笑道:“应堂主,青城山一别,好些时候未见了,堂主一向可好?”
应龙微一点头,淡声道:“扶盟主,萧姑娘,二位好。”
“不知应堂主在此有什么事?”见他反应,萧冷儿心中却已经大叹数声。
应龙道:“奉圣君之命,请二位到总坛做客,还要请二位给在下一个薄面。”
说得比唱的还好听!萧冷儿心中大骂,面上却笑得更甜:“此处离我二娘居所已不远,不如应堂主先容我去跟二娘打个招呼,再跟堂主离开,如何?”暗暗叹道,女儿不孝,但是娘你一定要体谅我的苦处。
应龙面无表情,也不说话,只是做个请的姿势。
那就是没的商量了!萧冷儿期期艾艾移上前两步,心中一动,便又笑道:“说来我今天倒遇上一件新鲜事,不知应堂主听说没有?说是楼心圣君手下有一只奇兵,总共也只出现过两次而已。这第三次,便发生在今天,正与问心大殿下斗法来着。想是他父子二人闲来无事,想要拼个高下。不过问心公子那般奇才,想必不是区区几个杀手能难为得了,应堂主,哦?”一面留心观察应龙脸色,见他目中闪烁神情,便知道自己赌对一局,这应龙想必还不知道楼心月之前已经派了杀手追杀她二人之事。
应龙沉声道:“此事乱说不得,却不知萧姑娘从何处听来的闲言闲语?”
“甚闲言闲语。”放下心来,萧冷儿笑得也愈发开怀,“我与扶盟主远来前去拜会问心大殿下,没找着他,谁知却遇到刚从中原赶回来的圣沨二殿下,他听展扬说了此事,便也说要去看看,没空招呼我们,这才叫我们转过来找我二娘。”她与圣沨的交情,上一次蜀地之行想必他们都看在眼里,应该不至于怀疑她才是。
应龙一时犹疑不下,他多年来跟在问心身边做事,对这少主人素来心服,此刻听闻此事,不明个中原因,倒也有些心忧,正感为难之际又听萧冷儿笑道:“说起来,我二娘好像还是上一代圣女来着,不过她嫁去我紫峦山二十多年,想来与楼心圣界已无甚关系。”
应龙心中纷乱,便随口答道:“圣君早已讲过,有他在一日,圣……萧夫人便仍是我圣界女主。”
等的便是他这一句话。
萧冷儿暗中大笑,咋呼道:“应堂主,我怎么左瞧右瞧这事儿都不对劲?我好歹是你们‘女主人’的女儿,现在应堂主放着两位老少主人的争执不管,却要心心念念来抓我?”
见应龙仍是迟疑模样,萧冷儿暗中挫牙,却笑得更甜:“我突然又想起了,圣沨跟问心的关系一向很不错,唉,圣沨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