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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予思一番好意,你心情再糟糕,也不该欺负个小孩子!”
卓扬赶紧拖住大哥:“她只是不留神……”
卓缘却哇一声哭得更加凄惨,断断续续回嘴道:“呜呜呜……他是小孩子?那阿扬呢?你们严家不喜欢阿扬……我们喜欢!呜呜呜……干嘛要害死他!都说好了的,圣诞节要一起去滑雪,还要去冰湖钓鱼,这下什么都没了!阿扬真是太可怜了……”
见她剧烈抽泣着,情绪几近失控,严予行有些手足无措:“你、你能不能讲点道理啊卓小姐,发生意外谁也不想的……先别哭,别哭了好吗?”
“予行、予思,由着他们撒泼胡闹去,这种人越理会越纠缠不清!”康玉珠一手一个拉开了兄弟俩。卓家舅妈听了,当即厉声反击:“这话是什么意思?说谁在撒泼胡闹?你们姓康的果然最会反咬一口!”
由于两个女人的加入,局势一发不可收拾。卓扬努力劝解着,无奈话语一次次被尖锐的女高音盖住,混乱之中,人也被挤到了角落里。
默默站了一会,他无奈摇头叹了口气。从前最亲近的人,此刻充满敌意,从前处处作对的人,又在维护着自己。面对这样荒诞的情境,除了苦笑,还能做出怎样的表情?
最终,场面在卓峰的大声喝止下慢慢平复下来。他挥挥手,向自己人训示道:“你们听着,今后看到姓严的,都给我躲远一点!这家人个个阴险狠毒,谁招惹他们,都不会有好下场!”又转头恶狠狠瞥向严耀钦,“阿耀,你毁了我妹妹的名声,连累她有家不能回,孤苦伶仃十几年,如今又害死了她唯一的儿子,这笔账就算老天不和你算,我卓峰早晚也要讨回来!”
严耀钦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眼皮,抽出支烟点燃,深吸两口:“峰哥,我严耀钦固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你们姓卓的却没资格指责我,尤其是卓云!别说得好像我对不起她一样,卓云的下场,全是自作自受!是她拼了命要挤进严家门,是她拼了命要爬上我的床!”
“你到底长没长良心!我妹妹连儿子都给你生了,一个人辛辛苦苦养大,难道就只换来句自作自受?”卓峰抬手指点着严耀钦,因为激动,竟有些颤抖,“当年你为了甩掉她,四处散播她和别的男人有染!她是个多骄傲的人呐,就这样忍着世人的指责和议论,心里得有多苦!阿云她真是瞎了眼,里岛男人几千万,怎么偏偏就看上了你!”
严耀钦霍地绷起脸孔,目露凶光,微微冷笑:“瞎了眼的是我才对!当年同生会联手警方围剿,使严氏腹背受敌,是她主动找到我说,只要结了姻亲,爷叔们自然会出面支持大元帮。哼哼,我还以为她是真爱上我,才会这样做,谁承想,那场洗劫的始作俑者,就是她!偷走情报的人也是她!若说这个女人孤苦伶仃,说她可怜,那我大元几十号冤死的兄弟呢?那些兄弟的妻儿又该找谁算账?”
“可……”卓峰有些语塞,“可阿扬毕竟是你的亲生儿子,这总没错吧!你可以怪她算计你,怪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却不该怀疑她作为女人和母亲的品格!”
“说起阿扬,阿扬他……”严耀钦望着那座盖满新土的墓地,眼神不易察觉地柔软了几分,声音微微低下来,“峰哥,你以为我严耀钦这辈子没见过女人吗?实话对你说,从认识卓云,到订婚,甚至她在严家那三个月,我连一根指头都没碰过她!之所以会有阿扬……那是因为你妹妹在我茶水里下了药!”
严耀钦闭上眼睛摇摇头,不屑地评断道:“她从来看不到自己的问题,从不觉得欺骗有错,也不觉得害死无辜的兄弟有错,她认为那都是所谓的爱我!打着爱的旗号,就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当成是天经地义!她以为我选择玉柔不选择她,就只是因为孩子而已,所以她也要制造个筹码出来!简直就是疯子……”
卓扬没有听完全部对话,他小心翼翼地后退了两步,再后退两步,仿佛前方有只吃人的怪兽。为了逃命,为了不被吃掉,他战战兢兢后退着,直到脚后跟磕在车门上,才慌忙转身逃上车子。
他急切地将车门车窗全部锁死,大口喘着粗气。眼眶有些发热,涨涨的。怕被人看到失态,赶紧将脸孔低垂下去,假装疲惫地伏在膝盖上。
好久好久,才神色如常地抬起头,对司机客气说道:“我有些不太舒服,麻烦你先送我回去吧……”
…
夜凉如水,月挂中天,泻下千里清辉。
吧台边的单人沙发上,卓扬屈膝而坐,柔软地蜷缩成一团,将一只酒杯举在眼前,透过它呆呆望向墙壁上的灯影,琥珀般的酒浆摇曳浮动,轻微碰撞着杯壁,金光粼粼,醇香四溢。
“波比啊,知道我们的家在哪吗?从里岛坐飞机的话,要十几个小时,大洋的那一头……”他的声音很轻,却在酒精的作用下,带着毫无来由的喜悦,有些像是对着空气低语呢喃。
餐厅很安静,只有小狗波比高低错落的呼噜声。
“……等回了家,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东西……去中国城,去岩石区,去英皇十字区……我跟你说啊,那里有座桥,人们都叫它‘大衣架’。站在上面,可以看到整座港口。要是花上九十九澳币,就能爬上去走一圈。小缘子就去过,她说上面又高又窄……”
波比的舌头垂到地板上,口水滴了下来,溅起几朵深色小花。少年的眼睛专注望着窗外,穿透树丛,绕开池塘,跨越半山,从大洋上空投过,最后落到了自家长满荒草的小小院落之中。
“……小缘子她只住了几个学期,就把所有地方都玩遍了。我在那里住了十几年,好多地方却只听说过名字。从前总觉得,诶呀,它就在那里,又跑不掉,什么时候去都来得及……原来不是的,如果我死掉了,就再没机会了。什么时候会死呢?我也不知道,虽然死过一次,依旧不知道……以前觉得日子很长,什么都不着急,直到死的那一天才发现,大把的光阴就在‘不着急不着急’里头浪费了……如果就这样死掉,就真的太遗憾了……过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呢?会出现外星人吗?会不会到处都有全息投影?癌症能治愈了吗?还有我呢,我会变成哪一种大人?”
少年白皙的手指轻轻摩擦过酒杯边沿,酒杯在哭泣,吱吱作响。
“波比,你知道我是因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的吗?因为爱情?因为婚姻?因为性?哈哈,都错了……都错了……什么都是错的……你果然是只笨狗,和我一样笨……不过波比,能和你这样坐着,能活着和你坐在一起,能喝上一杯酒,真是太好了……”
…
严耀钦下楼的时候,隐隐听到餐厅旁边的小吧台传来轻微响动。有人在正好,可以陪他喝上一杯。边走边问:“谁在那?”没有人回答。
微弱的灯光底下,小儿子正双手捧着见了底的空杯子,脸色泛着不自然的红晕。小狗波比趴在餐桌底下,睡得四脚朝天。
严耀钦当即沉下脸,大声责备:“你在喝酒?真是不知死活!不要命了吗?”
小儿子脸上染着琥珀色暖暖的笑意,眼神迷离而忧郁。他指指面前高大的严耀钦:“这个是……爸爸……”又指指自己脚下投射出的影子,“这个是……我……”
“吧嗒”一声,灯被熄灭了,地面上一片漆黑。少年的眼睛幽幽望过来,泛着晶莹的光芒:“现在……爸爸还在……我却不见了……”
玻璃杯从手里滚落,人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嘴角在笑,眉头却紧紧锁在了一起。
…
远赴夏威夷的早上,严予行要去送机,被卓扬拒绝了。康玉珠塞了满满几大包中药和补品给随行人员,又嘱咐了一大通注意事项,卓扬微笑着一一答应下来。去和严耀钦道别的时候,他正在打电话,一手捏住话筒一手随意摆了摆:“一路顺风!”
卓扬点头,淡淡笑着,什么也没说。
三年前走进严家的时候,全部行李只有一个小小的皮箱,三年后亦然。属于严家的东西,卓扬一件都没有带走。很庆幸长久以来足够独立,对于他的财产状况,卓、严两家都从不过问。
临上车前,卓扬向凌彩衣鞠了个躬。虽然这样做有些反常,但这位外表强硬、雷厉风行的大管家,从没因为自己的出身而现出过半点冷淡、刁难,做人总要懂得感恩才行。
开车的人是阿万,另有一名保镖及一名随行人员。
时间还早,道路畅通无阻。车子向前急速飞驰,城市向后滴洒流淌。灰色的楼宇建筑,蓝色的玻璃幕墙,绿色的行道树木,黑色的路灯立柱,红色的礼仪小姐,白色的公交站牌……所有景象被车窗拉扯成了一排排五光十色、连绵不断的线迹……
里岛就像一座巨大的无碑之墓,埋葬了妈妈,埋葬了自己,埋葬了所有的恩恩怨怨,和那些不该存在的记忆……都安息吧……
卓扬,别回头,一切都会好的,一切会越来越好!
作者有话要说:
JJ的留言系统延迟很厉害,有时候大家留了言却一直不显示,不用着急,后台是可以看到滴~~~心意妥妥滴全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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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我会努力!!!速度近期很渣,努力在字数上补回吧,等忙过这一阵,再加快频率……
☆、造化弄人
没有风,万里长空如洗。一轮浅金色的太阳躲藏在城市钢筋水泥的丛林之中,时隐时现。
卓扬将头抵在车窗上,依偎着一片平和宁静的蔚蓝。身体随着车辆的行进轻微律动,昏昏欲睡。
忽然,手机蜂鸣声从副驾驶座传来,“嗡——嗡——”,惊得卓扬瞬间清醒。那名高大的保镖接起电话,没有多少表情,只简单点了几下头:“是,是,好的,我知道了严先生……”
从这只言片语的回答,完全推断不出通话内容。可卓扬心里却莫名其妙生出一种糟糕的预感。他不自觉绷直身体,微微前倾,双手紧紧抠住了座椅边沿。
保镖凑近阿万耳侧,小声低语了几句,阿万略略迟疑了一下,随即点头。卓扬敏感地察觉到,两人对话的同时,通过后视镜瞄了自己一眼,眼神里暗含着说不出的古怪。
车子又行出一小段,逐渐减速,在岔路口猛地急转,掉头向回开去。
“万叔……”卓扬急切地叫出一声,却就此断了下文。他知道,车上的另外三个人根本没有自身意志,他们向来只遵从严耀钦的命令办事,不需要理由,也给不出理由。追问下去,除了徒增彼此尴尬外,无法得到任何解释。
头顶,广袤无垠的天际之中,一架硕大的飞机闪耀着银光冲上云霄,不知要飞去哪里……
…
走进主楼大门,那种颇不寻常的紧张气氛便扑面而来。平日进进出出做事的下人都不知躲去了哪里,客厅里聚集了很多生面孔。从卓扬一出现,这些算不上友好的目光便嗖地射到他身上,简直要将人钉成筛子。
这种出奇的安静令人不有自主放轻了脚步,正迟疑着,头顶响起木讷而浑厚的男声:“予思少爷请随我来,严先生在书房等你。”
抬头一看是张崇久,卓扬礼貌微笑,轻轻叫了声:“崇久哥……”
张崇久如石雕一般生硬的眉目间看不出丝毫变化,他做出个“请”的手势,大手扶住卓扬的后背,将他向三楼带去。这种力道,与其说是引领,不如说是在押解。
…
书房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光线有些晦暗。花了好一会,眼睛才适应过来。房门在身后“嘭”一声关闭,空气仿佛静止了一般,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室内共有三人。靠近门口处站着严予行,他颧骨上青紫一片,嘴角绽裂,带着血丝,目光胶着而慌乱。离他不远的康玉珠双眼红肿,头发凌乱,平日精致考究的妆容此刻残败得一塌糊涂。严耀钦背身立在书桌旁,呼吸有些粗重,浓密的烟气滚滚涌出,刺鼻而辛辣。
沙发对面的显示屏上,正播放着画廊出事当天的监控视像,此刻定格在了酒会前夕,严予思端起酒杯送给卓扬的一幕。画面中的卓扬望着相反方向,面带笑容,眼神中透着隐隐的焦急和期待。
才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