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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虎毒食子-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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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视器观察范围的装饰物……当然,阿彪的绑架也是其中一环。
    阿彪等人虽然并非无辜,但他们犯下的罪行,却不足以宣判死刑。自己不能放了他们,能做的,只是尽量让他们痛快地死去,并答应三人,完成他们的最后心愿。
    卓扬是个没有宗教信仰的人,不需要对神祗忏悔接受救赎。他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或许有点幼稚可笑。人性都是自私的,他也不例外。可他只是想尽可能保留一点坚持。
    他帮助爸爸送出了儿子心心念念、梦寐以求的礼物,帮助儿子传递给爸爸微小却足以骄傲着对人炫耀的关怀,帮助丈夫告诉他的妻子,虽然我没有给你好的生活,虽然我连一句暖心的话都没有说出口,但是我依旧爱着你。
    既然死亡无可改变,就给活着的人留下一些希望吧。
    …
    如果这个梁淑芬就是阿彪的太太,又是被人暗中安排进了升悦工作,那事情恐怕就不单纯了。赞伍绝对没有胆子私下安排绑匪的老婆到酒店工作。难道和严耀钦有关?难道他心里,也有着和自己类似的想法?
    卓扬胳膊架在窗台上,目光穿过长长的走廊,默默望先另一侧包厢深处威严端坐在沙发上的严耀钦。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少面呢?
    有初入严家,丝毫不念父子之情,一味试探、利用的严耀钦;有祭渔岛遇袭,将自己置于枪林弹雨中充当诱饵的严耀钦;有运动场中席地而坐,与自己促膝长谈的严耀钦;也有生死关头,决定先救小儿子,致使自己带着绝望死去的严耀钦……
    还有……还有书房里一反常态,暴怒着欲举枪射杀严予思的严耀钦;还有宴会上面对冒犯了自己的男人,像个莽撞少年般亲自出手去教训的严耀钦;还有遇险之后忍着伤痛为自己取暖,卑微地祈求不再做爸爸的严耀钦;还有深更半夜,带着牛骨偷偷跑去狗屋贿赂波比的傻乎乎的严耀钦……
    世间的人和事,果然没办法完全看清。是啊,他是谁呢?他是脑子里装得下整座里岛的严耀钦啊,而自己,不过是全部身心只装得下自己的小小卓扬,不仅玩不过他,连看也看不透他。
    知道一个人的喜好、品味、性情又如何?试图去看透严耀钦这个举动本身,就是荒谬的。了空老先生说的没错,自己的失败就是在于总是自以为聪明,到最后聪明反被聪明误。过于相信自己的下场,就是被自己玩死了,唉……
    他自嘲地轻笑了一下,收回目光,将所有的杂念一挥而散,对着扑面而来的和煦春风,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漂浮着新开紫罗兰的淡雅香气,像是甘草,芬芳中透着清甜,真好。
    …
    严耀钦虽然一副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的模样,注意力却全在卓扬身上——他沿着长廊悠闲漫步,他回过头来偷眼观察自己,他立在窗口迎着风展露笑意……
    像这样,出出进进把卓扬带在身边,时刻不离开自己的视线,让人感到踏实又幸福。虽然他也知道,这样的景象,很大程度上是自己蓄意制造出来的。
    那个少年就伫立在明亮的阳光下,头颈微微扬起,眯着眼睛,似在享受着春日午后的舒适与惬意。风轻轻掀起他额前几缕碎发,小心扯起了衬衫的一角,白色的棉质布料柔软浮动着,他在笑。
    有那么一瞬间,严耀钦的世界变得很安静,周遭散落着清澈的白色波光,密林深处,有一汪深潭,嘀嗒,水珠坠落,涟漪阵阵,水香悠远。
    他随意搭在沙发一侧的大手缓缓收拢,又紧紧握起,仿佛无形之中,将什么珍贵的东西攥在了手心里一样……
    …
    胡艾妮小姐姗姗来迟,以至宴席比约定的时间足足晚了三刻钟。胡先生也对女儿的失礼十分不满,一边面有愠色地低声责备,一边谦逊有加地对严家父子表达着歉意。
    胡小姐一走进房间,浓烈的香水味道立刻呛得卓扬一阵咳嗽。严耀钦回头轻飘飘看了赞伍一眼,等对方开好窗,新鲜空气注入进来,这才笑容可掬地与胡先生寒暄致意。严予行也适时问候了胡公子的近况,并对胡小姐殷勤招呼着。
    胡先生的祖籍也在里岛,因此宴席的菜色并不奢华,都是根据胡先生口味特意准本的纯正里岛风味,第一道,便是虫草蚬鸭老火汤,服务人员周到地帮助客人端盛汤水。严耀钦小声附在卓扬耳边叮嘱道:“里头加了黄酒、姜汁,太热气,你不要喝,小心咳嗽。”卓扬也不答话,似有若无地点了下头。
    汤送到胡小姐面前,服务人员手上一滑,浓稠油腻的汤汁立刻滴洒在了胡艾妮的桃红色西装外套上。胡小姐“呀”的一声惊叫,随即骂出了一句很难听的话。在坐的几人都很默契地装作没听见。
    服务人员自知犯了大错,赶紧鞠躬道歉,提出可以帮胡小姐拿外套去清洗干净,并愿意进行经济赔偿。严予行出于礼貌,也站在胡小姐的立场上训斥了对方几句。
    打从一出现,胡小姐脸上就带着少许不悦,此时怒气更重了。她是个在美国长大的女孩,不同于父辈兄长,满脑子的人权与独立,对于为了家族利益牺牲婚姻那一套,向来嗤之以鼻。就在今天出门前,已经与父亲大吵了一架,此刻更加无法抑制自己的糟糕情绪。她一把推开躬身站在一旁的服务人员,向外走去,对方躲闪不及,被撞了一下,身体接触之际,胡小姐口袋里的烟盒掉落出来,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
    卓扬离得最近,看得也清楚,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烟卷和普通香烟没什么区别,只是末端的纸皮是拧起来的,纵然没尝试过,他也知道那是大麻。
    从刚才卓扬就很疑惑,胡艾妮是千金小姐,社交礼仪应该很精通才对,为什么喷起香水来毫无节制。现在总算明白,那是在掩饰她刚刚吸食过大麻。
    另外几人自然也都看到了,胡先生的神色再也绷不住:“艾妮,站住,你不想解释一下吗?”
    胡艾妮索性一脚将烟盒踢飞,想就这样转身扬长而去,又碍于爸爸的权威,不敢妄动。
    趁此机会,严耀钦面色平静地站起身,对胡先生说道:“胡总,看来今天不是个谈事情的好时机,先告辞了。”
    胡先生黑沉着脸勉强应付道:“耀钦老弟,真是让你见笑了。”
    “哪里哪里,我也是身为人父,理解。”严耀钦随手拿起外套披在卓扬肩头,温和地做了个“请留步”的手势,带着儿子向外走去。走出几步,又转头吩咐严予行,“你留下来照看一下,别怠慢了胡家人。”
    …
    出了酒店大门,卓扬斜过眼睛打量着严耀钦:“何必急着走呢?”
    严耀钦低下头贴着卓扬耳际以一种老顽童般的活泼语调调侃道:“不留了,多留一会怕你会被熏得哮喘发作。”
    卓扬鼻子轻哼了哼:“你再多留一会,戏会演得更成功。”
    严耀钦一愣,随即无声地哈哈大笑了起来:“果然是只小狐狸,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说吧,哪里露出了破绽?”
    卓扬轻笑:“没有破绽,你选的人身手不错,一下就把东西撞出来。”
    被儿子看透了心思,严耀钦不但不急,还十分欣慰:“是啊,当着老胡的面把她女儿的丑态揭露出来,这下联姻的话,他是再也没脸说出口了。”
    卓扬偏偏头:“大哥还以为你会为了生意,接受这个胡艾妮呢。他早做好了迎娶胡小姐的心理准备。”
    严耀钦笑着叹了口气:“予行要是像你一样聪明就好了。”他避开旁人小声问道,“阿扬,如果你对生意感兴趣……”
    “大哥比我聪明,”卓扬没让严耀钦把话说下去,“他懂得认清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懂得接受命运,从不奢求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比我聪明太多了。”
    “阿扬……”严耀钦咂咂嘴,没有再说什么,笑得有些艰涩。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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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旧恨

    这场精心准备的接风宴以不欢而散收场;可严予行回到家的时候,却是满面春风。虽然从始至终,对于联姻一事他并未作出任何抗拒行为,但心里多少是不情愿的。现在看来不用和那个毫无兴趣的女人开始一段有名无实的婚姻了,竟生出种逃过一劫的巨大喜悦。
    这种难以言喻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晚餐时候。看到卓扬走到旁边坐下;他乐呵呵地冲小弟眨了眨眼睛;而卓扬则很熟络地回以了似懂非懂的一笑。严予行很想与弟弟分享内心的想法;又怕惹来爸爸的训斥;只好抬手在弟弟头顶粗暴地揉了揉;将其头上松软的发丝搞得乱蓬蓬一团;借以抒发兴奋得想要胡闹一场的情绪。
    严耀钦原本也是替儿子开心的。事情一如他所预期,进行得很顺利。说他生性冷漠也好、处事决绝也罢,毕竟是为人父母;总是希望孩子如意的。可是眼看着严予行对卓扬那一气亲昵的举动,又止不住有些烦闷。如果动手动脚的人是他,卓扬一定会不动声色地躲闪开来。
    当然,这两种情绪都被完美地掩藏了起来,严耀钦拿起餐具,稀松平常地说道:“好了,吃饭就不要闹了。予行,胡家那边后来怎么样了?”
    听见爸爸问话,严予行立刻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态度:“艾妮小姐情绪还好,说是不太适应里岛的气候,打算提前返回美国。至于胡伯伯,想多留些日子,我已经安排好过两天亲自陪同他去项目现场视察进度了。”
    对于大儿子的稳妥,严耀钦满意地点了点头:“农历新年快到了,派人去准备些合适的礼品,胡小姐离开的时候送给她。注意分寸。”
    “我已经命公关部门的人去准备的,爸爸放心。”严予行借着这个契机,小心翼翼赔着笑脸进言道,“对了爸爸,眼看就要到年底了,是不是……把小姨招回来?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留在东岛过年吧?”
    严耀钦不动声色地偷眼瞄了瞄卓扬,对方正专心致志喝汤。汤很热,他一小口一小口轻轻吹着,很安静。
    严耀钦刚想以业务繁重为借口拒绝掉严予行,却意外听到卓扬发了话:“是啊,往年都是全家人聚在一起的,小姨又没有别的亲人,一个人留在东岛总有些可怜。再说,我和大哥都很想她。”
    严耀钦心里讶异,眯起眼睛探究过去,卓扬依旧神色泰然地喝着汤,眼睑低垂着,脸孔被蒸起的雾气遮在后头,辨不清内容。
    好半天,严耀钦才慢悠悠答道:“我看看,安排一下。”
    …
    晚餐结束后,照惯例是父子谈话时间。严予行说起最近有一场小飞侠的歌舞剧演出,问卓扬要不要去看。卓扬自然是没兴趣了,却又不得不装作很喜欢的样子,还好严耀钦替他解围,说最近咳嗽,不要去人多空气不流通的地方。他也就趁势嘟起嘴吧配合着。
    正说着,赞伍面色焦急地冲了进来,直喘粗气。凌彩衣叫人端了温茶送上去,他咕咚咕咚几口灌下去,这才缓过劲来汇报道:“老板,刚刚福嫂打来电话说,警察上门带走了福哥,说是和十几年前严三他老婆被害的案子有关。福嫂急得只会哭,我已经安排了律师去警署陪着福哥做笔录。”
    不等严耀钦开口,严予行早已腾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这案子都过去十八年了,早已经过了有效追诉期吧?再说,三叔三婶家里走的走、散的散,应该没人了,还有谁能跑出来指控福哥?”
    赞伍也并不肯定:“听说是严三老婆娘家的侄子从大马杀过来了。”
    他们口中所说的严三,是当年与严耀钦一起争夺继承人地位的三弟严耀宗。
    严家兄弟都不是同母所生,从来是明争暗斗,手足相残。最后关头,严耀钦因为有子嗣而险胜,做了当家人。严老爷子一过世,严耀钦便以清理门户为名,开始铲除异己,搞得严耀宗身败名裂,被迫逃离里岛,躲去了马来西亚。严三的老婆是马来人,家族在那边很有势力,只可惜老婆在争斗中殒命,岳父再不肯倾尽全力支持他。
    而福哥,正是当时严耀钦安插在弟弟严耀宗身边的有力卧底,也是如今他自己身边最信赖的功臣元老之一。
    对于从前严家的事,卓扬只有一知半解。但是联系几人的谈话,不免想到了前几日海上遇险的经历。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猛然想到了如今的身份,赶紧收住,安静坐在一旁默默喝茶。
    但是他心里想的,很快从严耀钦嘴里传了出来:“这事不简单,只怕和上次祭渔岛遇到枪手袭击有关。看来严耀宗是有备而来,牟足了力气想要报仇雪耻的。”
    赞伍挠着头,很是不解:“他躲在大马十几年,与里岛一直相安无事,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跑回来兴风作浪呢?再说当年严三逃走的时候,大元可是下了追杀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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