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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耀钦内心忐忑着捡起杂志快速翻了翻,里面报道的自然都是卓扬一早上网所看到的类似言论。原来又是那个纠缠不清的美艳女星,他暗暗舒了口长气:“阿扬,不是你想的那样,所谓的‘坐大腿’不过是居心不良的人捕风捉影,我和她根本就……”
“不是我想的那样?你知道我是怎样想的?”卓扬表情虽然带着三分平和笑意,言语却少有的犀利,“你以为我是在为一张所谓的暧昧照片而生气吗?”
严耀钦识趣地闭上了嘴,将处置权交给儿子。
卓扬站在原地咬了咬嘴唇,略微纠结了一下,自己走上前,模仿着女星的姿态,一屁股坐在了严耀钦腿上,严耀钦淬不及防,下意识将儿子抱在怀里。
卓扬勾勾嘴角:“别动,保持这个姿势,看看你和照片里有什么不同。”
严耀钦不明所以,依言仔细看去,比较之下发现了连自己都未曾留意到的细节,照片之中他与女星的神态虽然被抓拍得极其暧昧,但是那只扶在女星肩头的手却是握成空拳状,甚至与对方的皮肤之间还留存着极小的缝隙。而扶在卓扬肩头的手却紧紧握着,只有这样腿上的人才能坐稳。原来小家伙从始至终都看得通透,竟然是自己想多了。
他迟疑着望向儿子:“你既然都明白,还闹脾气?”
卓扬跳起来理整齐衣服,叹了口气说道:“可你却从不觉得我能看明白!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绯闻,一个全无交集的小明星,你却要为了她大费周章,把精力都花在这些根本就没有意义的事情上头。这难道不是看扁了我会是非不分,心胸狭窄?”他目光静静直视着严耀钦,言辞缓慢而清晰,“老严,过了这个生日,我就满十八周岁了,是个心智健全的成年人,有自己的观察能力和判断能力,如果你喜欢我,也请把我当成男人一样去喜欢。如果总是费尽心思像对待小女孩一样哄着、护着,我没办法接受。”
这些话虽然语气轻松,却分量十足,严耀钦腾一下站起来:“想到哪里去了,我并没有一丝一毫小瞧你的意思!是我不该主观臆断,忽略了你鉴别真相的能力,可我只是……我只是……”
心中千言万语,竟然词穷了。明明想好要与他平等相处,信任尊重,却不知不觉又疏忽了他的感受。
卓扬抓住时机坦率说道:“你每天都会遭遇各种各样的人和事,如果一桩一件都要揣测着我的感受而重新修整过,你有几个脑袋都不够想。这样下去,就算你不累,我也承受不了压力。我会不自觉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怕哪句话说出来产生歧义,惹得你又去忙碌一番。”
室内静得出奇,沉默许久,严耀钦缓缓吐出一句:“阿扬,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
墙边的古董立钟叮叮当当敲响,时钟定格在下午六点。卓扬看了看严耀钦,翘起唇角粲然一笑:“听彩姨说,今晚的主菜是西式红烩牛肉,我能稍微喝一点酒吗?”他伸出拇指食指,比划了一个“稍微”的程度。
“你……你不生气了?”严耀钦惊喜地抬起头,小心翼翼问道。
卓扬笑眯眯一指大钟:“医生说晚上生气对身体不好,所以我等明天早上再接着来。”
☆、踟蹰不前
说什么“明天再接着生气”;不过是小狐狸戏弄老爸的一句玩笑。
无论是明天,明天的明天;以及之后许许多多个明天里,这“坐大腿”的香艳话题都再也没出现过。生气的目的可不是单纯想要吵上一架;争执出谁占上风,而是要找到矛盾的根源,彻底杜绝类似会引起对方不快的事。
吵架除了会一点点消磨掉原有感情之外;再没别的用处。更何况,死都死过一次了,早已知道人生的短暂与无常,谁还会把宝贵时间花费在毫无意义的赌气争执上头呢?
享受幸福都来不及啊!
卓扬的日程表排得满满的,平时要去学校上课,一周三次到郑老先生家里练习国画技法;再有时间还会自己找些画廊经营案例来研究,每天过得忙碌而充实。
在外头,严耀钦时刻牢记自己“假意疏远”的宗旨,对卓扬的行踪不闻不问,好几次结束工作时间尚早,路过郑老府邸知道小儿子在里头,想进去看看,最后还是忍住了,让人把车子拐进小巷口,在暗处偷偷等着,只为了最后和卓扬一起回家那几十分钟的过程。
甚至他们不需要交谈,不需要牵手,不需要对视,只要闭上眼睛,感受到身边有对方的存在,就已经幸福到无以复加了。
…
周末卓扬大多是在家里补眠的。如果严耀钦有应酬,他也偶尔出去找找活动。他的朋友不多,大部分时下年轻人喜欢玩的花样都因为或身体、或兴趣的原因无法参与,好在还认识些同样作风古怪的家伙——比如雷会长家的丁少。
遇到天气晴好的日子,丁冉会邀请卓扬一起出海钓鱼。说是钓鱼,能不能钓到鱼并不重要,丁冉喜欢的是安安静静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吹吹风,看看海,晒晒太阳。
之所以会选择卓扬作陪,无非是因为他话不多,也有眼色,很会体谅自己大把的恶习与怪癖,完全可以只当做一个称心的摆设。再者总是孤零零一个人,看起来到底有些可怜。
对于丁冉与卓扬的交好,严耀钦很是费解。以他的观察,这位丁少的眼睛里除了卷毛雷之外,恐怕再容不下别的人了,沉默到极致的家伙,每天说话、做表情的定额有限,都配给了雷会长,还哪有闲心应付其他人?
果然,钓鱼归来的卓扬总是疲惫不堪,精神恹恹。等严耀钦应酬完毕回到家,他已经早早睡下了。严耀钦无奈,只能对着儿子傻乎乎的睡相好好欣赏了一番,再带着无限寂寞,投入到了书房繁重的工作之中去。
谁知夜深人静,工作接近尾声的时候,书房的门却被轻轻叩响了。不等他出声,卓扬已经穿着睡衣轻手轻脚闪了进来,还不忘反手带紧房门。
房间里冷气开得足,卓扬一进来便不自觉打了个冷战。严耀钦赶紧抓起桌上的电话,一边按下内线,一边对儿子挥手:“快去披上件外套,我让彩衣把温度调下来。”
卓扬一把按在他手上,挂掉了电话:“不用操心,我已经和彩姨说过了,你专心做事好了。我只是睡醒了有些无聊,过来找几本书看。”
说是找书看,却完全没一点要看书的样子,离着书架远远地,只管笑眯眯在严耀钦身边转悠。
有了儿子的陪伴,严耀钦干劲十足,重新埋下头去翻看起密密麻麻的报表。需要签字的时候,才想起要从摊开的一沓沓文件之间找钢笔,刚抬头,钢笔已经及时递进了指间,后头是卓扬甜丝丝的笑脸。严耀钦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再次投入工作。不一会口渴了,伸手去取案角的杯子,不等手到那,杯子已经稳稳送了过来,连盖子都提早掀开了。严耀钦喝了茶浑身舒畅,再望过去,儿子依旧悄无声息站在近旁,笑得眉眼弯弯。
这样下去任是他再好的定力,也不由心猿意马起来,哪还能做事?只胡乱把面前的资料文件一推,揽过儿子温和询问道:“说吧臭小子,今天装得这么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不过是想帮你快点完成工作,然后陪着我聊聊天而已。”卓扬倒也直白,语气里还透着小小的可怜。
这下严耀钦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儿子向来把生活安排得十分充实,哪怕是只有一个人,玩玩游戏、逗逗小狗,也总能自己给自己找乐子,何以会寂寞了呢?他当即起身,双手扶着卓扬肩膀把他带到了沙发上放好,同时贴近坐在一侧小心问道:“阿扬,是不是遇到什么烦恼了?没关系,有我在呢!”
卓扬抿着唇角摇摇头:“哎呀……你想多啦!我只是下午和冉哥钓鱼的时候沉默太久,有点憋坏了。”他自己夸张地傻笑起来,“我和他对坐了整整四个小时,在海上飘啊飘啊的,全程他就只对我说了一句话……”
“说了什么?”严耀钦也跟着好奇起来。
卓扬苦着脸躺倒下去,靠着一侧沙发扶手,将膝盖搭在爸爸大腿上,哭笑不得地抱怨道:“只有刚碰面的时候对我说了一声‘嗨’,然后就彻底断电了!如果我不认识他,一定以为他是残障人士!”
严耀钦一下没忍住,哈哈笑了出来。
“你还笑!”卓扬脚后跟轻轻向后踢了严耀钦大腿一下,表达着不满,“真搞不懂疯狗哥怎么和他交流,你知道吗,有时候他的心理活动完全都要靠猜的,一下午不知道杀死我多少脑细胞!”
严耀钦笑着将手探到儿子头顶上揉搓了几下,假意检查道:“我看看我看看,嗯,确实笨了不少,明天让厨房炖点猪脑帮你补补,全给补回来!”又稍微正了正脸色,规劝儿子“既然不开心,下次就找个借口推掉好了,丁少脾气虽然古怪,却不像是小心眼的人。”
“你猜,他要是真能找到更合适的人陪着,还需要找到我吗?”卓扬笑着叹了口气,又换上调皮的神情皱了皱鼻子,“再说,我也不能光吃白饭,也要想法子帮家里做点贡献嘛。别看冉哥在社团里没有任何实权,但是他说一句话,在东区是绝对管用的。”
看看儿子装模作样挂起来的市侩脸孔,严耀钦假意不屑:“你又知道?”
卓扬美滋滋一扬下巴,很是骄傲:“这就叫推己及人啊,我问你老严,如今我说的话,在你这里管不管用?嗯?”
严耀钦一愣,斜着眼笑道:“臭小孩!”
卓扬不甘示弱:“臭老头!”
“真是胆子大了!这样说爸爸,简直找打!”严耀钦欺身而上,一把将人掀起,抬手就要对着屁股拍下去。
卓扬慌张躲闪,嘻嘻哈哈扭动着,双手胡乱向严耀钦身上推去:“你你你……敢打真就离家出走!哼!”
沙发本就不大,边缘软软的,他这样一闹,整个人顺着凹陷的角度滑落了下去,差点头朝下砸在地板上。幸亏严耀钦眼疾手快,一把拦腰捞起,拎了回去,两人纠缠着摔在沙发深处,卓扬在下,严耀钦在上,胸口与胸口几乎贴在一起。
距离太近,对方呼出的鼻息喷在脸上,温温的,痒痒的,卓扬霎时间乱了方寸,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不止。他的手原本保持着向外推的姿势,两只手掌就撑在严耀钦胸脯上方,那里的肌肉壮硕而富有弹性,像是燃着的火炭一般,触手滚烫。卓扬的手臂一下软了下来,缓缓撤去力道,甚至无意识地手肘撑在背后,把自己向前送了送。
他的睡裤是棉质的运动款式,抽带本就系得宽松,这样一磨蹭,已经垂到了跨上,将将挂住。肥大的T恤边缘向上翻起,从腰到小腹,露出白皙紧实的一小节身体,严耀钦的手臂环到他背后,手掌托着,掌心紧贴着光滑的皮肤,手指蠢蠢欲动,忍不住想要向下探去,只要稍稍挪动半寸,就可以触到不慎□出的性感股沟。
汗水悄悄从毛孔里渗出来,清新沉静的松香气味被体温熏蒸着,弥漫四散。
严耀钦喉咙口发紧,音调有些怪异,低声喃喃道:“那就……不打屁股了……那……”
卓扬的两只手犹豫许久,战战兢兢攀上了严耀钦的脖颈,他的大脑飞快运转着,眼睛一瞬不瞬盯着严耀钦微微开启的嘴唇,想亲下去,又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动作亲下去,他甚至期待着严耀钦能主动做出点表示,这样他才可以顺势迎合。说到情人之间的热烈亲吻,他见得多了,可是真落在自己身上,却羞涩得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听见严耀钦的话,他骨子里的贪玩心性作祟,脱口而出:“那就打飞机吧……”
话一出口立即后悔了,脸孔腾一下红了起来,两只耳朵燥热滚烫,人一阵阵发懵,浑身都僵硬起来,不知道四肢该怎么摆放。
严耀钦眼里流露出的神情很复杂,瞬息万变……一忽儿是欲望,一忽儿是挣扎,一忽儿是野性,一忽儿是忐忑……最终他还是恢复了惯常的冷静,拇指食指握成小圈,伸到卓扬额头上用力弹了一下:“看看你呀,学坏了,真是个小色鬼!”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每天跟在你身边,耳濡目染罢了。”卓扬强撑着,嘴里不肯认输,夸张地大力揉着额头,心里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挫败,“既然我是小色鬼,就别压着我了,小心被我占了便宜去。”
尽力掩饰着情绪的低落,连逗人都变得没了精神。明明是句玩笑话,细品起来却没来由透着置气的调调。
严耀钦的眼睛明察秋毫,捕捉到了儿子脸上一闪即逝的失望,心里五味杂陈。他没有立刻放开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