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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瞥了王常侍一眼,问:“这位小姐品貌如何?”王常侍听皇后问起这话,心念一闪,想那芷烟小姐是权倾朝野的太傅郗昶之女,自己若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得罪了他家,日后恐有麻烦,便道:“小人只见过她这一次,瞧得不大清楚,相貌当是生的不错。”
皇后冷冷哼了一声,打量着他道:“你瞧得不清楚,又怎会知道她是石俊的女儿,连本宫都不曾注意到她,你只见过一次,倒是注意到了,可见她十分出众。”
王常侍直冒冷汗,讪讪道:“小人……小人是因为二公子跟她走在一处,多看了一眼。她……这石小姐的确是非常漂亮,是南阳城有名的美人,石俊的掌上明珠。”见皇后目光转向别处,他忙擦了擦汗。
只听皇后又道:“这么说,你是看出来二公子对她有意?”宫里的这些常侍、舍人、宫女一向最有眼色,什么人什么事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皮子,皇后深知这一点,所以逼着他说出实情。
王常侍知道皇后对人虽宽厚,却是个异常精明的人,不敢再转什么心思,如实道:“依小人之见,的确是如此。二公子和石小姐也不像是初识,如果小人没猜错,他俩之前就认识。”皇后嗯了一声,不再追问。
石俊在府中见女儿迟迟未归,等的焦急,到宫门外等着求见,上阳宫的舍人回报给他说皇后已经安置,各府女眷均已回府,不由得心中更加焦急,不敢再求见皇后。
他正一筹莫展,却见一队护军深夜自皇城中骑着马走出,不禁有些好奇。护军校尉和石俊相识,见到他便猜到他是来打听女儿下落,忙向他说明了情况。石俊听了顿时心急如焚,跟着护军一同前往上林苑。
宇文长风此时也在打盹,恍惚间听得远方有马蹄声渐进。他精神一振,轻轻推了下溪月,道:“溪月小姐,你快醒醒,好像有人来找我们了。”溪月这才醒转过来,向四周打量了,见并没有救兵来,好奇的看着宇文长风。宇文长风道:“我已经听到马蹄声。”
说时迟那时快,马蹄声已经越来越近,溪月也听到了,不由得心中惊喜万分。石俊等人向着火光而来,一路叫着溪月的名字。溪月听到父亲的声音,激动不已,喊道:“父亲——父亲——我在这里!”
石俊也听到她的声音,快步上前。等到了跟前,才看到女儿坐在地上,身边还站着宇文长风,心中忽的一沉,随即隐去。
顾不得多问,石俊迅速将女儿扶上马车。溪月坐在马车上,掀起帘子,向车外站立的宇文长风道:“宇文公子的救命之恩,小女感激不尽。”宇文长风见她目如寒星,刚要向她客气几句,却见她已经放下了帘子,不禁有些怅然。
石俊向宇文长风拱手致谢:“公子今日大恩,老朽无以回报,他日必亲自登门道谢。今日天色已晚,公子路上小心。”说完他也上了马车而去。
宇文长风见他父女车驾远去,心中不是滋味,他隐隐有些预感,这以后他和溪月再难相见。想到此处,心头仿佛重重挨了一拳,竟是久久无法平静。
护军校尉见他不声不响上了马,也不敢多问,转头向身后兵士一声号令,众人跟在他俩身后策马回城。
召见
两日后,皇后在上阳宫中召见了南阳太守石俊。石俊心中已然有数,想着在皇后面前决不能说错一个字,不然怕是会引来杀身之祸。
“溪月小姐的脚伤怎么样了?”皇后边品茶边问。石俊有些紧张,忙道:“多谢皇后关心,臣已经替小女找了跌打大夫,大夫说伤的不重,休养些日子就好。”
皇后这才点点头,道:“本宫请溪月小姐到上林苑赏花,本是好意,谁知溪月小姐迷了路,误留在上林苑中。也是吉人天相,总算没出什么事,不然本宫心里也过意不去。”石俊越发不安,答道:“小女愚笨,没有见过世面,有劳皇后费心。”
他早已问过溪月,知道是有人故意将她骗留在上林苑,此时皇后却说是溪月自己迷路,其中的利害关系他如何不知,为了女儿的名节和全家的安危,也只得隐忍。
皇后见石俊不停偷偷擦汗,知道他心中紧张,莞尔一笑,向身后的舍人吩咐道:“给石太守赐坐。”舍人忙拿了坐垫给石俊坐下。石俊见皇后脸色温和,悬着的心稍稍宽慰,却仍忐忑。皇后道:“本宫听说溪月小姐不仅人长的漂亮,还是有名的才女,你教女有方啊!”
她打量着石俊,似乎想看看对方有什么反应。石俊听了皇后这话,不知道她是不是说反话,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半晌才道:“皇后谬赞了,小女资质粗陋,和名门闺秀无法相提并论。”皇后微微一笑,道:“石卿家又何必妄自菲薄,有这样的女儿,你该骄傲才是。”“不……不敢!”石俊心里更惊,声音也哆嗦起来。
皇后又是一笑,语气和缓的问:“溪月小姐可曾许配人家?”石俊听皇后问起这个,不禁抬头看了皇后一眼,见皇后似笑非笑,不敢对视,小心翼翼道:“小女……小女已经许配给琅琊云家的公子。”皇后略一颔首,不无惋惜道:“琅琊云氏,也是名门望族。这姻缘不错!”
她看了石俊一眼,似有意似无意道:“可惜了,本宫还想给她做个媒呢。”石俊听她这话说的虽然轻描淡写,但大有深意,也不敢多想,下意识的又擦擦额角的汗。
皇后终于说了一句:“石卿家,你先请回吧。改日等溪月小姐伤好之后,进宫来给本宫瞧瞧。”石俊如蒙大赦,忙谢恩而去。出了上阳宫,他才深深吸了一口气。回想起皇后刚才的话,竟像是有意要将溪月许配给她弟弟宇文长风,心中不禁一动。
但很快,他又想起之前听到的传言,太傅郗昶也有意将女儿嫁给宇文长风,自己的家世背景如何跟当朝太傅争,只怕一时贪附权贵,到头来却引来无妄之灾。他叹了口气,想着果然是女大不中留,还是快点将溪月嫁出去为妙。
回到家中,石俊左思右想,心中总是不安,在屋里踱了一会儿步,才决定去找溪月问个清楚。溪月脚伤未愈,躺在床榻上休养,手里正拿着一卷书在看,见石俊进屋来,忙放下手里的书,坐了起来。
石俊向她摆摆手道:“为父刚刚进宫见了皇后,此时过来看看你,有些事想问你。”婢女妩儿知道他父女有要事相谈,知趣的退了出去。
溪月见父亲一脸严肃,忙问:“父亲有什么事想问?”石俊沉吟片刻,望着女儿秀美的容颜,开门见山的问:“你老实告诉我,那宇文公子是不是对你有意?”溪月闻言一愣,脸顿时红了,|Qī…shū…ωǎng|低下头去不语。石俊见女儿不否认,也等于是承认了,只是女儿家羞怯,有些事始终说不出口,不由心里暗叹。
“他对你言明了?”石俊竣然道。溪月不知道他的用意,只好隐瞒,急道:“没……没有。”石俊瞧着女儿脸色,见她有些惊慌,就知道她在说谎,但也不好戳穿,又道:“昨晚,你和他在上林苑中待了一个晚上,孤男寡女,你可知道这要是传扬出去,旁人会怎么想。”
溪月本就满心委屈,听了这话心中更难受,差点要哭出来:“父亲,女儿和宇文公子清清白白,并未作出有辱门风的事。宇文公子……他是个守礼君子。”
石俊见女儿委屈的样子,心中十分不忍,叹息道:“为父当然相信你和宇文公子之间不会有什么,可这事万一传到琅琊云家人耳中,难免人家不会有芥蒂。”
溪月仰起脸看着父亲,咬着樱唇道:“清者自清,我并未作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们要是因此事而看低我,那我也没有办法。”她想起云飞扬,心中着实有些担心,并不像嘴上说的那样轻松。
“你知道皇后今日召见为父所为何事?”石俊决定和女儿把话挑明。溪月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言语。石俊继续道:“皇后问起你的脚伤,又问你有没有许配人家。你想想,她这是什么意思。”溪月心里一惊,泪水含在眼睛里。
石俊长叹一声,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背,缓着声问:“你愿意嫁给宇文公子吗?”溪月以为皇后和自己父亲提了亲,心中着急,忙摇着头道:“不不,父亲,女儿不愿意,您不要答应他们。”
石俊当然知道女儿心意,刚才那么问也只是试探,此时见女儿焦急,忙安慰道:“你放心,为父已经跟皇后说,你早已许配了人家,皇后也说你和云公子是美满姻缘。”溪月这才稍稍放心,心里想着:看来宇文长风并没有和皇后提到自己,只是皇后心里疑心,才召见了自己父亲去问话。
“朝野皆知,皇后看中了郗太傅的女儿,有意做媒把她许配给弟弟宇文公子。皇后今日召见为父,就是试探咱们家有没有攀龙附凤的野心。”石俊不无担心的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让溪月心里有数。果然,溪月疑惑的看着石俊,问道:“皇后是怕我……缠着宇文公子?”
石俊点头道:“有点这个意思,但我看,皇后也不全是这个意思。皇后显然知道宇文公子属意于你,如果你也对他有意,皇后很可能会让你嫁给他当妾室,郗家大小姐为妻。”“什么?妾室?”溪月讶异的说了一句,脸上有点红。
石俊冷哼一声道:“不然你以为兰陵长公主的儿子、皇后的弟弟会娶你为妻?为父虽然是太守,但和权倾朝野的郗太傅是没法比的,难道郗太傅的女儿会受委屈?好在为父说出了你和云公子的婚约,皇后这才打消了念头。”
溪月想:难怪那时他只跟我说,让我跟他回金陵去,并不提婚嫁之事,原来他心里存着的是这样的心思。这人也当真可恶,别说是做妾,就是明媒正娶的妻子,自己也不愿意,哪里就轮得到给他当妾。之前她才想到宇文长风没有和皇后提到自己,正有些感激,这会儿想起做妾这话,心里又恼恨起他来。
石俊见她低头沉思,站起来道:“等过两日你的伤好了,为父亲自带你去向宇文公子谢恩。”“我也要去?”溪月不解的看了父亲一眼。
“你非去不可,宇文公子那里,你必须和他说清楚。既然为父说你已经有了人家,你就不能再和宇文公子有瓜葛,不然皇后那里没法交代,得罪了这些皇亲国戚,为父丢官是小,一家人都要遭殃。”石俊极少对女儿用这么重的语气说话,溪月见父亲一脸严肃,只得顺从的点点头。
几日后,石俊父女亲自到驿馆去拜谢宇文长风。能再见到溪月,宇文长风非常诧异,原本他以为再也没有机会见她,谁知她父亲竟亲自带着她来拜访,心中一阵高兴。但这高兴的情绪很快被石俊的一番话冲散。
石俊委婉的提到,女儿即将出嫁,感谢宇文公子的救命之恩,希望他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恐怕对女儿的名声不好。
宇文长风心中一阵憋闷,听得出石俊的言外之意。石俊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提醒宇文长风不要再对溪月有任何想法,溪月是不会嫁给他的。想到这里,宇文长风心中虽愤懑,却又无可奈何,下意识的去看溪月,见她由始至终不愿看自己一眼,心中更加郁闷。
这父女俩究竟是怎么了,隔了几天,见到自己好像是仇人一般,自己究竟怎么得罪了他们,就算是他对溪月有意,也不是什么滔天的罪过,他们怎么好像对他敌意深了许多。
石俊向溪月看了一眼,溪月犹豫了片刻,终于鼓起勇气向宇文长风道:“宇文公子,小女有几句话要跟公子说,不知道公子可愿聆听。”“小姐请说。”宇文长风猜到她想说什么,有点沉不住气了。
溪月见他神色间有了一丝不悦,忙道:“咱们出去说吧。”宇文长风点了点头。溪月回头看了妩儿一眼,妩儿会意,跟着他们一同出了屋。
婉拒
三人来到驿馆后院,妩儿远远地站着,宇文长风和溪月走到一处回廊尽头。
溪月向宇文长风深深一拜:“公子的大恩,溪月没齿难忘。今生无以为报,来世愿结草衔环报答。”“你别说这话,我并不要你的任何回报。”宇文长风直愣愣的说。溪月听出他情绪中带着不满,似心中有气,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竣然的看着自己,心中一凛。
“你生气了?”溪月问了一句。“我生气不生气,你在乎吗?”宇文长风反问了一句。彼此对视,两人有一瞬间的沉默。
终于,溪月抿了抿嘴,又恢复了先前的语气,道:“小女明日就要回南阳去,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只怕是后会无期。宇文公子,珍重!小女就此别过。”她又向他欠身一拜。宇文长风这才有点急,忙拉住她的手道:“你这就走了?”溪月既尴尬又羞怯,缩回手道:“宇文公子!”
宇文长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放开她的手,讷讷道:“你们这就回去了?”“是,在洛阳待久了,想回家去。”溪月垂着眼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