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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的再不对,也是他母亲。
“她不喜欢我,总是找茬。这样的日子,我无法再忍受,你最好快点休了我。”溪月倔强的说了一句。宇文长风眉峰一紧,嗔道:“不要说这样的话,再怎么说你是儿媳妇。”溪月幽怨的看了他一眼,撇着嘴角生气。
宇文长风揽住她的腰,哄她道:“我跟母亲说过了,她答应不会再刁难你。”“我才不信。”溪月根本不信长公主会放过她,她俩彷佛宿世的仇人,互相瞧着对方不顺眼。“这样好了,以后她再找你去,你先不去,等我回来。”宇文长风想了半天,也只好这么说。
溪月恼怒的撅着嘴,又想起新婚前,长公主在驿馆的所作所为,下意识的揪住心口的衣服。那一次已经让她无地自容,每次想起这事都要做恶梦。宇文长风见溪月脸上泪痕未尽,显然还在委屈,搂住她身子,劝道:“以后母亲说什么,你都别惹她。她就不会怎么你了。”
溪月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道:“你不知道,她有多可怕。人人都怕她……”“母亲自幼在太皇太后的宠爱下长大,脾气是大了点,但是心地很好。”宇文长风时时不忘为自己母亲辩解,其实他何尝不知长公主傲慢霸道的个性,众人若不是惧着她是皇后之母、皇帝的姑妈,只怕对她的不满早就爆发出来。
“心地很好?那是对你,对我可不是。她从来没把我当回事,你知不知道,她在驿馆中怎么羞辱我?她……”溪月脸色发白,似乎要将积蓄已久的不满都爆发出来。见宇文长风一脸烦怨,溪月把话咽了下去。宇文长风拉她坐下,温和道:“我知道她有时很过分,以前的事情不要再提了。”
“我就要提,没完没了的提。”溪月嘀咕了一句。宇文长风苦笑一声:“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溪月冷哼道:“是你们逼的。今天她还跟我说,让我离逸风远点儿。今后我见了你家人,既要装哑巴还要装瞎子。”
提到宇文逸风,宇文长风倒真有点不安,他不止一次看到逸风和溪月说话,那亲热的态度是非常少见的。可是他又怎么能怀疑弟弟,就算他对溪月亲热一点,也未必是有什么想法,自己若是多想,反而有点小人之心。
“母亲多虑了,你又何必当真,以后该怎么着还怎么着。三弟是小孩子脾气,他就是爱玩爱闹。”宇文长风劝慰了溪月一句。其实溪月对宇文逸风的态度何尝没有感知,她总是想着,逸风不过是因为和宇文长风兄弟情深,才对她这个二嫂亲近了一些,想得太深反而显得自己多心。
但既然府中已经有了闲言碎语,她日后倒是不得不留神,和宇文逸风保持适当的距离是必要的,不然对谁都没有好处。尤其当她想起那会儿在画舫上,璎璎提起凤藻时,宇文逸风看她的那个眼神,倔强之余,分明是含了一层烦忧和失落。
溪月抬眼看了宇文长风一眼,见他凝眸不语,似在想着心事,目光深邃的像是寒潭,轻轻靠在他怀中,脸颊贴在他肩头。宇文长风侧目看到她如水的目光,温柔的向她嘴角轻扬。溪月见他似有笑意,这才释怀了心事。
作者有话要说:筒子们,在婆婆那里受了委屈,到相公面前一定不要跟他喊,喊是没用的,嚎比较有用~~~~()~~~~
还得嚎的梨花带雨、凄凄切切
风波
转眼间到了六月初,天气越来越炎热。金陵的热与别处不同,闷热之中有着潮湿之气,动一动便是一身的汗。府中树多,处处可以听到蝉鸣。金管家怕蝉鸣打搅府中众人午睡,经常指挥家丁将树上的蝉捉住埋了。溪月和璎璎看着有趣,常在树下观望。
花厅里点了驱蚊蝇的香,还摆了几盆驱蚊蝇的花草,草药味阵阵传来。酷暑燥热,大家都无心交谈,一顿饭过后,无不汗湿衣襟。宇文啸风怕热,经常挥汗如雨。
午膳过后,众人各自回住处乘凉歇午。宇文长风中午没有回府,溪月独自出了花厅,在花园的一处轩榭坐下歇了一会儿,看到宇文逸风向自己走过来,忙转身往另一侧而去。宇文逸风不解的看着她的背影,有些疑惑。她这些日子以来对自己的态度总是怪怪的。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似乎总在回避。她为什么会这样,他自然心知肚明。
出了府,宇文逸风骑在马上随意的走着,不知不觉竟到了燕子矶附近。他四处看看,见韶音坊就在不远处,犹豫着进去不进去。自从那日在韶音坊中遇到凤藻,他再也没有去过那里。此时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欠那位紫苏姑娘一个人情,这会儿应当去谢谢她。
和往日一样,韶音坊中依旧是一派繁华绮靡景象。宇文逸风进了大堂,随意拦了一名迎客小厮,问道:“紫苏姑娘在吗,去把她叫过来,就说我有话跟她说。”那小厮哈腰行了个礼,满脸堆笑道:“宇文公子好久不来,小的们都惦记着您呢。”
“哼,说得倒好听。惦记我,是惦记我的银子吧。”宇文逸风笑谑一句,向那小厮扫了一眼,见他站着不动,催促道:“别傻站着了,快去叫紫苏姑娘。”
那小厮仍是笑着,解释道:“公子来的不是时候,有位大爷今日在本教坊宴客,包了二楼的一个场子,点了十几名乐伎伶人助兴。紫苏姑娘和小婵姑娘都被选中了。”他怕宇文逸风不高兴,讨好道:“不然,小的去找别的姑娘来陪您饮酒?”
“蠢材!本公子又不是来逛窑子的,我找紫苏姑娘有话说。”宇文逸风瞪了那小厮一眼。小厮嬉皮笑脸的引他到一处坐下,命人送上酒和茶点。“您先坐一会儿,小的先去探探,如有机会,悄悄将紫苏姑娘找出来。”小厮说完这话,往二楼去了。
宇文逸风边喝着酒,边看向二楼。见那小厮上了楼后,在一间华丽的雅间门口站定,透过门缝向里张望。不一会儿,雅间里有人出来,那小厮刚说了不到两句,就被那人粗暴的往外一推。那小厮差点跌倒在地,没好气的嘀咕了几句。
见此情形,宇文逸风心知是遇到了蛮横人物。他心情不佳,也无暇理会。小厮下楼后告诉他,那群客人不放紫苏姑娘出来。宇文逸风只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他起身正要离开,忽听得楼上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嘈杂声,似有杯盘碗盏落地,有夹杂着女人的哭声。正不知是何事,抬头去看,却见二楼雅间的门忽然打开,一个女子从房里跑出来,紧跟着又出来几个男人。
那女子见有人追出来,挡住她的去路,不得不步步后退,被逼得没了退路,只得往扶栏边一站。“你们再逼我,我就跳下去。”那女子紧紧抓住扶栏,决绝的向面前的几个男人道。那几个男人似乎不信她会真的跳下去,仍是逼近。
此时,楼下已经站满了看热闹的人。宇文逸风也抬头望着这一幕,二楼那女子一直没有转过脸来,他看不清她的面目。想来也是教坊中长相非常出众的官妓。
他正要转身而去,却听人群中一阵惊呼,那女子似乎是被逼的实在没有退路,终于越过二楼的扶栏跳下楼。一瞬间,宇文逸风看到了她的脸,依稀就是那一日助他离开韶音坊的紫苏姑娘,心中不由大惊。
他拨开人群,见那女子摔倒在地,不是紫苏是谁。楼虽不高,她却已经摔得站不起来。二楼那群男人虽也有惊讶之色,却毫无怜悯之心,冷漠的看着那个女子。
一旁站着的小厮和婢女刚要上前去扶起紫苏,却听二楼的一个男人道:“这贱人不识抬举,得罪了我们王爷,我看今天谁敢扶她。”众人立即呆住了,没人敢上前一步。宇文逸风举目细看,原来为首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河间王司马虢。
这司马虢三十余岁,二十岁时便承袭河间王爵位,是当朝皇帝的远房堂叔,为人最是飞扬跋扈。斗鸡走狗、游戏人间、风流成性、无所不为,因家族素有军功,连皇帝都要让他三分。
再看紫苏,她长发散乱,身上的衣衫被扯得凌乱不堪,嘴角有鲜血不断渗出,虚弱无力的伏在地上,神情中满是凄惨和绝望。宇文逸风斜了司马虢那群人一眼,从容的从人群中走出,到紫苏身侧蹲下将她扶起,脱下外袍披在她身上。
“摔疼了吧。”他问候了一句。紫苏抬起头哀哀的看着他,认出他就是那日跳窗而走的宇文公子,嘴角动了动,发不出任何声音。
宇文逸风这才注意到,她雪白的颈项上有几道血痕,胸前的衣服被扯乱,露出白皙的肌肤。她紧紧的抓着他的胳膊,秀美的眼睛里泪光闪烁,像是求助又像是有话要说。
“好小子,居然敢和本王叫板。本王不打无名鼠辈,小子报上名来。”司马虢见居然有人敢当着他的面扶紫苏站起来,不禁想知道是谁这么胆大包天。
宇文逸风缓缓扬起了脸,冷哼了一声。司马虢看见他,疑惑了片刻才想起来他是谁,向周围人揶揄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宇文家的老三。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本王的场子你也敢踢,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宇文逸风手指一点脚下,似笑非笑道:“你下来!”司马虢没想到他如此大胆,像是没听明白他的话,对周围人道:“你们听他说什么?让本王下楼去?哈哈,他一个小老婆生的儿子,居然敢这么和本王说话,活腻歪了。喂,臭小子,叫你爹来跟本王赔礼,不然今天你别想出这个门。”
宇文逸风听他出言辱及父母,气得直咬牙,但他也知道生气无济于事,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将紫苏抱起来,向着自己原先的座位走去,将她安放在坐垫上。紫苏不安的看着他,满眼的担心。“公子……”她终于哽咽着发出了声音。宇文逸风仍是淡淡一笑。
全场鸦雀无声,在场的众人无不瞠目结舌的看着这诡异的场景,金陵的两大豪门,居然在韶音坊剑拔弩张,观者无不捏汗。司马虢一方人多势众,而宇文逸风势单力薄,真要打起来,他势必要吃亏。
众人关注的目光下,宇文逸风向司马虢看了一眼,朗声道:“本公子就在此处,你有种你就下来。”司马虢身边的一个黑脸粗壮汉子听了这话,忙捋起衣袖。
司马虢伸手一拦,冷哼道:“小子,本王看在兰陵长公主的面子上,本想饶你一次。但你狂妄无礼、目中无人,休怪本王手下无情。”他向身边的几个人递了眼色,那几人不住点头。
宇文逸风却不畏惧,从腰间摸出一个弹弓,对着那群人弹出一颗石子,只听哎呦一声,中间一人的左眼上鲜血直流。司马虢气得脸色铁青,身边的几个汉子更是怒不可遏。众人推推搡搡的就要下楼来找宇文逸风算账。
谁知刚走到楼梯旁,为首的黑脸汉子就失足就摔了个狗啃泥,众人见状无不忍俊不禁。那黑脸汉子爬起来回首一看,见楼梯边站着一群人,却不知是谁绊的他。
司马虢在二楼却瞧得清清楚楚。人群中有一位身材健壮高大的黑衣青年,正是他在黑脸汉子下楼时伸腿绊了他一下。看他身形极快,像是有点功夫的练家子。
宇文逸风也瞧见了那黑衣青年,向他微微一笑。那青年却只微微颔首,面无表情。宇文逸风再看司马虢,却见他悠然的摇着折扇,注视着楼下的情形,心中怒火又升起。正要举起弹弓再发一枚石子,却被人按住。他回头一看,正是刚才那黑衣青年。
此时,司马虢手下以黑脸汉子为首的众人已经向他二人围了过来。黑衣青年从容的自身侧拔出佩刀,轻轻挥刀一砍,竟将大堂里的一只铜香炉劈成两半。
众人惊呆了,这香炉怎么说也有几百斤,他这么轻轻一挥,就将香炉劈成两半,且不说宝刀削铁如泥,单说这臂力就非常惊人,非十余年功力不能练就。黑脸汉子一脸惊诧,知道遇见了高人,正不知如何是好,只听司马虢在二楼高声道:“阁下好功夫,敢问阁下高姓?”
那黑衣青年举目看了司马虢一眼,也朗声道:“在下谯国桓温。”司马虢眉头一皱,对这个名字非常陌生,看他的穿着,也不像是世家子弟,想着他这样的功夫难得,如能为己所用,必是如虎添翼,倒起了收买之心。
“桓公子功夫不凡,可愿跟随本王?”司马虢从二楼下来,走到桓温面前,仍是自命潇洒的摇着纸扇,笑容可掬的问。
那黑衣青年桓温淡淡一笑,道:“在下虽不才,居于山野之间,却也不愿做富贵走狗。”司马虢闻言脸色一变,不知对方深浅,却也不敢贸然闹事,向手下那群人挥了挥手。众人便跟着他忍气吞声的离开了韶音坊。
司马虢等人走后,韶音坊中目瞪口呆的看客们才纷纷放下心来。教头更是讨好的向宇文逸风和桓温道:“多谢宇文公子仗义出手,多谢桓公子拔刀相助。”桓温这时才淡然一笑,道:“你只感谢宇文公子就好。”教头忙点头向宇文逸风谢了一句,命人将紫苏抬了下去。
“桓兄功夫了得,在下十分钦佩。”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