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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倾城-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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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朝,可是宇文家的势力并没有因此而减退,反而越来越巩固,由此可见,这对父女早就把目光放到了皇位。只怕他当年娶长公主,都是精心设计的一步棋。

“皇后的意思,老臣领会了,老臣这就回去草拟奏折,明早送给皇后过目。”郗昶深思熟虑之后说。皇后满意的点点头,道:“锐儿若能顺利登基,卿家就是首功之臣,理当封侯拜相,位列三公之首。”郗昶见时机成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皇后,老臣还有一事相求。”

“哦,卿家请说。”皇后虽能猜到他是有备而来,仍不免有些诧异。郗昶清了清嗓子道:“老臣斗胆恳请皇后替小女凤藻保媒。”皇后何等聪明,立刻猜到他的用意,似笑非笑道:“凤藻小姐对哀家的三弟有意?”“正是。皇后若是不嫌小女资质愚钝粗陋、不堪配宇文公子,还请皇后做主成全。”郗昶向皇后拜了一拜。

他把话说到这份上,皇后怎么能不答应。郗家和宇文家早就有意结亲,皇后知道,宇文长风之后,就是宇文逸风,但是她不喜欢凤藻,所以迟迟没有出面做这个媒。在她看来,凤藻那姑娘性情刁钻、没有一点温文之态,根本配不上她三弟宇文逸风,可此时为了笼络郗家,也不得不出此联姻的下策。

皇后心中暗自叹息,表面上却道:“这桩姻缘甚好,深得哀家心意。只是哀家的三弟自幼顽劣,况且还有父王、母亲和颖夫人在,哀家也不便就此自作主张。等哀家征得了他们的意见,一定给郗卿家一个满意的答复。”郗昶见皇后不肯一口答应,显然是对凤藻不甚满意,也不便多语,谢恩而去。

三日后,郗昶和谢亭等人联名上书,保荐皇后之子司马锐为新君,待七七孝期一满,即行登基。同时,宇文皇后代诸君下懿旨昭告天下,在洛阳登基的司马邺为伪君。

就在新君登基的当天,河间王司马虢纠集了司马氏宗族的一干人等浩浩荡荡的往金陵皇城正阳宫发难。王常侍急急忙忙向已经成为太后的宇文秀风回报了此事。宇文太后冷笑一声,命皇城大开城门,让河间王等人进大殿来。

以司马虢为首的司马氏宗族子弟大摇大摆的穿过皇城,走进正阳宫大殿。六岁的小皇帝坐在龙椅上,被眼前凶神恶煞的一群人吓得直哆嗦。“各位叔叔伯伯们此时来贺新君登基,哀家和皇上不胜感激。”宇文太后先发制人的说。

“宇文秀风,你一个异族女子,有什么资格当太后。”司马虢不以为然的发难,旁边的人纷纷附和。“哀家是先帝昭告天下册立的正宫皇后,又是当今天子的生母,哀家的太后当的名正言顺。你欺君犯上,当着皇上的面直呼哀家之名,乃是大不敬。来人,将司马虢押下去砍头。”宇文太后一字一句的说。

司马虢等人先是一愣,随即发出狂笑,根本不相信在场的众人有谁敢动他。宇文太后看了自己哥哥一眼,宇文啸风会意,拔出佩剑当场就将司马虢斩于剑下。血溅朝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司马虢直到身首异处仍不相信,自己死于他一向不怎么瞧得起的宇文啸风剑下。场面一下子僵持住了,跟在司马氏宗族子弟身后进宫的一群卫兵纷纷把手按在佩刀上。

“哀家还是那句话,各位叔叔伯伯要是来贺新君登基,哀家和皇上不胜感激。”宇文太后面不改色、气定神闲。她看到郗子祈站在殿外,知道父亲宇文松已经带禁军将皇宫重重包围,这里的人,一个也跑不了。父亲说的没错,这个天下到了关键时候,还是得靠兵权来说话。司马家的纨绔子弟们,哪里是宇文氏的对手。

小皇帝司马锐看到这个场面终于吓得哇哇大哭。宇文太后瞥了儿子一眼:“锐儿,今天是你登基的日子,哭什么。”司马锐看到母亲责备的目光,吓得连哭也忘记了,委屈的用小手抹着眼泪。

一名侍卫快步走进大殿来,向太后道:“回太后,齐王带领五万兵马将宫城包围勤王,现在兵马已经驻扎在太平门外,只等太后一声令下。”太后峻然扫了众人一眼,见他们纷纷低头不敢言语,才道:“传哀家懿旨,命齐王将兵马退回城外驻扎。今日进入正阳宫大殿的兵将一律罚俸一年,不加追究。”

兵将们本是跟着司马虢等人起哄而来,司马虢已被当庭处死,众人心中皆是骇然,因此一见太后法外开恩,纷纷下跪谢恩。司马氏众人见此情景,知道大势已去,只得偃旗息鼓,下跪拥戴新主。宇文太后和郗昶相视一眼,彼此都像是松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宇文家的人,关键时刻都能做出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来。可能权势带来的那种与生俱来的危机感,早已溶入了他们的血液。

隐忧

消息传到出征在外的宇文兄弟那里时,已是数日之后。宇文长风看到兵部送来的行文,既惊喜又担忧,他没想到姐姐宇文秀风这么利落的就处置了司马氏皇族的异己势力,更没想到父王宇文松会亲自带兵包围皇宫,在他看来,叛乱和勤王只在一线之间。他的外甥顺利登基为帝,姐姐执政,本是宇文家莫大的荣耀,可他总觉得不安。

宇文逸风看到他沉思的神情,拍了下他的肩:“国舅爷,你这回真的成国舅了。”宇文长风见他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显然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忍不住道:“三弟,你觉不觉得父王和姐姐这次派你我出征其实另有目的?”“有什么目的,不就是派咱们出来替他们杀人吗?父王年迈、大家姐是女流,他们总不能自己亲自动手。”宇文逸风轻描淡写的说。

“你怎能把杀人说的如此轻松?”宇文长风见弟弟没心没肺的样子,有些气恼。宇文逸风笑道:“有姐夫在,用不着你我动手。更何况,咱们出身将门,上战场杀人是迟早的事。”“你这浑小子!”宇文长风无奈的摇摇头。

“我这回真正佩服的是大哥,我看他平时在家里连只蚂蚁也不忍心踩死似的,谁知竟是杀人不眨眼,简直大快人心。”宇文逸风提到宇文啸风杀司马虢的事,满是钦佩。宇文长风看着弟弟的神情,想起那时在剑庐中父亲宇文松提起的大志向时的神态,心中一凛。“逸风这个瞬间的神态,竟和父王一模一样。”宇文长风眼神复杂的看着宇文逸风。

宇文逸风一手拿着桃子在啃,一手拿着把剑挥来挥去,那动作可笑之极。宇文长风笑道:“你这是道士斩妖,还是挥剑砍蚊子?”宇文逸风扔了桃核,笑道:“我有个结拜兄弟叫桓温,他的刀法当真天下无敌,一刀就能劈了韶音坊的铜香炉。”“哦,这臂力可够惊人的,怎么没有听你提起过?”宇文长风问。

“他来无影去无踪,我也只见过他一次。这时候不知道在哪里云游四海呢。”宇文逸风想起那时在韶音坊中遇到桓温,他的气度和风貌,回想起来仍是令人钦佩。

西征的大军在洛阳城外驻扎,长沙王知道皇后遣宇文兄弟随军,一是要历练他们,二就是要牵制他的举动,因此事事都和这两个小舅子商议。司马虢被诛杀于朝堂的事已经传遍朝野,在此非常时期,司马氏人人自危。

此时,匈奴族建立的汉国国君刘渊也派了自己儿子建威将军刘曜带兵进攻洛阳。司马邺腹背受敌,已经派人出城向刘曜请降。长沙王接到战报,烦恼不已。宇文家的兄弟走进统帅大帐看到他的表情都是一愣。

“二弟、三弟,你们来的正好,司马邺已经向刘曜上书请降了。”长沙王把战报递给他们看。宇文长风没有说话,宇文逸风抢着道:“向匈奴人投降了岂不正好,省的咱们费力去平乱了。”长沙王苦笑一声,看着宇文长风。宇文长风道:“皇上已经在金陵登基,司马邺只是伪君,迟早要被赶下台。只不过向匈奴人请降,于朝廷的面子上还是过不去。”

长沙王点点头,征询的看着宇文长风:“依二弟之见,咱们此时该当如何?”宇文长风道:“姐夫才是统帅,但凡姐夫有将令,我和三弟莫不遵从。”他知道长沙王等的就是这句话。果然,长沙王微微一笑。

“我们此次带了十万兵马,和匈奴的兵马人数相差不多。若是正面交锋,难免有所死伤,只怕这也不是朝廷所愿。司马邺向匈奴人投降固然可耻,但我们也没必要因此和匈奴人结仇。”长沙王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这怎么行?我们带兵浩浩荡荡而来,一次仗也不打,就这样缩头缩脑的回去,岂不更被人耻笑?”宇文逸风不服气的说。

其余两人听了直笑,均道:“行军打仗又不是意气之争。”宇文逸风笑道:“意气也是要的,不然朝廷的面子往哪儿搁。我有个提议,不知你俩意下如何?”长沙王和宇文长风对视一眼,等着他的下文。

宇文逸风笑道:“那司马邺不是向匈奴人投降了吗,咱们把他杀了便是,免得他继续替朝廷丢脸。”宇文长风嘿嘿一笑:“你说的倒容易,匈奴人的重兵之下,派谁去下手?你去还是我去?”“咱们何须自己动手,只要买通一个皇宫里的舍人,让他下手便可。许诺事成之后,带他回金陵便是。这些人为求自保,才不会管那个假皇帝的死活。”宇文逸风诡异的挑眉笑着。

“三弟的话不无道理,倒是可以计较一番。”长沙王显然有点被他说动了。宇文逸风见他当了真,才道:“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不要真放在心上。”宇文长风笑着拍了他一下,道:“你总是这样,一肚子歪主意,撺掇的别人要采取行动了,就说自己是随便说说。”“我本来就是随便说说,你既知道我一向这样,还跟我争什么。”宇文逸风大笑道。

长沙王和宇文长风商议之后,决定按着宇文逸风说的方法试试。果然,买通一个经常出入宫禁的舍人并不难。那人是御膳司负责采买的舍人,在洛阳皇宫多年,对宫内情况了如指掌。长沙王的一番威逼利诱,那舍人动了心,说自从司马邺在洛阳登基为帝,整天在宫里胡作非为。他一直想逃走,苦于没有机会,若是得贵人相助,逃离洛阳,他愿意放手一搏。

长沙王许诺事成之后,将这名舍人带回金陵,并保荐他进少府担任常侍。这舍人急于在匈奴人占领洛阳之前离开,一听长沙王说愿意带他离京,一口便答应了他的要求,声称自己可以在司马邺的饭菜里下毒。

“长沙王请放心,小人已经听说先皇之子在金陵登基为帝,小人心中一直念着旧主,恨不能以死相殉,此时得长沙王赏识,小人当效犬马之劳,为国除奸。”这舍人很会说话,长沙王点了点头,赏了他许多银子。舍人见钱眼开,更是喜不自胜,磕了头之后离开了中军大帐。

夜晚,宇文逸风和兵士们赌骰子玩的累了,正要回自己的军帐休息,看到驻地边缘站着一个人影,像是宇文长风,悄悄向他走过去。见宇文长风举头望月、临风而立,宇文逸风笑道:“可惜我来得不是时候,打搅了你睹物思人。”宇文长风侧目莞尔一笑,没有答话。宇文逸风继续道:“你俩真真是一类人,你不在家,她想你茶饭不思;她不在的时候,你想她夜不能寐。”

“你瞎说什么,我此时并不是在想她。”宇文长风的脸上有一层忧虑。“你是在想,父王和大家姐竟然是这样深藏不露的厉害人物,是不是?大家姐十六岁就能当上皇后,你觉得她可能是个寻常女子吗?”宇文逸风这几天也不是没想过这件事,不过他觉得这几人都是自己的亲人,他们这么做也都是为了自己家族的利益,无可厚非。

“我知道,我只是觉得盛极必衰、月盈则亏,凡事做的太满终究是不好。”宇文长风思谋深远,历朝历代权倾朝野的家族,往往覆灭也是在瞬间,仿佛大厦将倾、摧枯拉朽。“眼前有两件极重要的事你不去想,想那么远的事干什么?”宇文逸风收敛笑意,面色逐渐凝重。

“哪两件事?”宇文长风不解的问。宇文逸风道:“姐夫买通的那个舍人,不管事成与否,已经打草惊蛇,我们时刻要留心洛阳皇宫的动向,既然已经动了杀心,司马邺绝不能留。”宇文长风点点头:“那个舍人只是我们的一个棋子,事若不成,我们只能另想他法,把司马邺留给匈奴人,万一匈奴人借着他的旗号继续维持洛阳小朝廷,对金陵也是掣肘。这只是其一,其二是什么事?”

宇文逸风迎着宇文长风的目光,道:“其二是我们家里的事。我一直想告诉你,但是不得机会。上回二嫂挨罚,是大嫂故意冤枉她。我看到她落在花园里的一只木屐,带子松了,她怎么可能不滑倒呢。这事难道不蹊跷,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溪月已经跟我说过这事了,大嫂是什么心思,我们自然明白的很,可你要知道,我们之所以什么都不便说,是为了顾虑另一个人。”宇文长风不无担忧的说。宇文逸风知道他说的是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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