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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胖那丫头没坏心,就是脾气大了点,你别跟她当真。”宇文逸风哄着紫苏。她有孕在身,不能让她生气。紫苏表情如霜,仍是漠然道:“妻是妻,妾是妾,丫头就是丫头,我这个当妾室的没有逾越本分,丫头更该守丫头的本分,骑到众人头上,让大家都让着她,算什么?”
“紫苏……不要这样,我知道你一向……不要这样想。”他还能说什么,他知道紫苏一向隐忍,从不肯说别人半句不是,要不是气急了,也不会说这样的狠话。雪雁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必定是她言语有点过头,让紫苏终于忍不住了。
紫苏没有看他,把玩着手里的玉梳,觉得身边这个人非常陌生,陌生到让她非常害怕。他到底知道多少?要是他什么都知道,那么他娶她,是什么目的?紫苏不敢想,怕被事实伤了心。
宇文逸风看到她手里的梳子,奇道:“这是那时我送你的吧,怎么坏了一角?是不是胖胖跌碎的?难怪你要生气,不过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物件,我再送你一把就是了。”他说来说去,仍是替雪雁开脱。紫苏从未像此刻这样不满,把梳子随手一扔,就站起来往床上躺着去了。
宇文逸风见她始终闹情绪,心里也有火,没有再劝她,径直往房门外走去,想着让她一个人消消气也好。他走到院子里,看到另一个婢女,问她:“胖胖呢?”那婢女向西北角指了指,示意他雪雁正在房里伤心。宇文逸风叹息一声:“吩咐厨房,做一笼紫芋糯米糕,给她送过去。”婢女依言而去。
赶走了宇文逸风,紫苏心痛更甚。她不知道刚才为什么要和他闹别扭,心里始终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想要释放出来。知道了她的家族和齐王府的恩怨,她已经很难再坦然面对他。可是,心里对他始终有爱,这是她不能否认,也无法抹去的,更何况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
对这个孩子,紫苏心情复杂。孩子是她盼望已久的,她一直想为他生个孩子,倒不仅仅是为了稳固她在这个家的地位。能和自己所爱的人共同拥有一个孩子,在紫苏看来,是件非常幸福的事。可假如,这孩子一出生就背负着母亲的仇恨,孩子怎么可能过得幸福呢。
紫苏自怨自怜,想着这件事,头痛无比。不知过了多久,她醒过来,却看到宇文逸风坐在床边。屋里已经处处上灯,夜晚来临。看到他,紫苏满腹的委屈和心痛顿时汹涌起来,扑在他怀里哭起来。
她的情绪一会儿一变,他渐渐也适应了,听大哥二哥说过,女人怀孕的时候特别情绪化,动不动就会使小性子,还不能跟她当真,跟她当真,她若是着急较起劲来,不小心就会影响胎气。本来男人对女人就应该谦让,更何况还有自己的骨肉呢。宇文逸风这么一想,就不觉得紫苏反常了。
他轻抚着她的秀发,劝道:“你晚上什么也没吃,这会儿想吃什么,我吩咐她们去做。”紫苏摇了摇头,她哪有心情吃饭。“你不吃,孩子怎么受得了?”他的手在她腹部轻抚,语气很温和,紫苏鼻子一酸,只得点了点头。
喝了点粥,像梗在喉咙里一样,难以下咽,又不能在宇文逸风面前表现出来,紫苏觉得这滋味如坐针毡,精神就要崩溃了。勉强吃完了,她实在撑不住,又回到房里躺着,宇文逸风一直陪在她身边。
凤藻在房里听婢女回报那边的情形,幽幽一叹。宇文逸风对紫苏的好真是没话说了,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他对紫苏总是迁就的。即便是雪雁因为紫苏受了委屈,宇文逸风也是向着紫苏多一点。
他对自己呢?凤藻心中怅然,他刚对她好了一点,紫苏就怀孕了,这样一来,他不得不时常陪着紫苏,对她便疏远了许多。她还不能怨,怨了也没人会同情她,除了被众人讥为妒妇,只怕也不会讨婆婆喜欢。
婢女又悄悄告诉凤藻,菊夫人差仆妇送来白老虎皮褥子给紫苏铺在床上保暖。凤藻苦苦一笑,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心,都被紫苏收服的差不多了。她不仅和菊夫人关系甚佳,和溪月也时常走动,甚至连一向挑剔的青鸾,也对她谦恭的态度十分受用。
到底谁才是宇文逸风的夫人?凤藻越来越模糊。她心平气和的想过,紫苏若不是出身低,倒真是当夫人的材料。她在府里的人缘极佳,为人处事很有分寸,也难怪众人会对她刮目相看。可是不知为什么,凤藻心里总觉得不安,尤其是紫苏怀孕之后,她对待周围人的态度有些变了。
满月
青鸾在腊月里生了一个男孩儿,正月里孩子满月恰逢元宵节,齐王府众人相聚一堂。溪月带着月牙儿和紫苏坐在一边,月牙儿口齿已经十分伶俐,什么话都会说,不时的跟母亲问这问那,溪月耐心的哄着女儿。
紫苏有点心事重重,溪月见到她的神情,问了一句:“我瞧你的脸怎么一点没胖啊,这两个月是不是吃得不多?”紫苏嗯了一声:“胃口不大好,舌头是苦的,什么也吃不下。”溪月点头道:“我那时也这样,不怎么能吃,等胃口开了,就能吃了。你才四个月,日子还长着呢。”紫苏淡淡一笑。
齐王夫妇坐在厅堂正中,长公主抱着满月的孩子,宇文松坐在一旁欣喜的看着孙子,其他人则各自饮酒交谈。紫苏的视线越过众人,定定的看着宇文松,心中百感交集。
那个容貌清癯、气宇轩昂的人就是她的仇人,也是她丈夫的父亲,她形容不出自己的心情,只觉得眼前这个人让她非常害怕。他似乎掌握着别人的生死大权,又似乎只是个和蔼的老人,紫苏完全混乱了。
月牙儿调皮,看到长公主只抱着孙子不放,向她跑过去。溪月正喂她吃饭,她冷不丁跑了,溪月只得快步追上去,以免她摔倒。月牙儿跑到长公主面前,张开小手:“祖母,抱抱!”长公主看到孙女,非常欢喜,忙把手中的婴孩交给身边的仆妇,抱起月牙儿坐在腿上。
月牙儿娇声呖呖,不知道和祖母说些什么悄悄话,惹得长公主笑声连连。溪月站立一旁,微笑着看着女儿可爱的样子。一抬眼,忽然瞥见青鸾有些恼怒的目光,顿时明白月牙儿的这个举动惹恼了她,觉得月牙儿抢了她儿子的风头。青鸾心里更恨的是溪月,女儿的举动难道不是母亲授意的?人要是多心,怎么想都觉得别人居心不良,青鸾正是这样的人。
溪月回房后和宇文长风说了这事,宇文长风笑道:“你们女人家就是爱计较这些。”溪月皱眉道:“不是我爱计较,是你大嫂计较。她一直看我不顺眼,你又不是不知道。”宇文长风道:“看大哥的面子,你担待她一点就是了,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溪月嗯了一声,忽又想起一件事:“我看紫苏这些日子气色总不大好的样子,今天又有些没精打采。不是发愣就是垂着头,也不知道她和凤藻处的怎么样。我听说,她们都不怎么说话。紫苏刚嫁进来时可不是这样,对谁都和和气气的,就算凤藻不理她,她也从不会缺了礼数。”
溪月说起紫苏的反常,倒让宇文长风有点起了疑。紫苏现在怀着身孕,正是上下得宠的时候,宇文逸风又格外疼她,照理说不会有什么烦心事,他和紫苏接触的虽然不多,却也知道她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子,轻易不会把情绪带到脸上,除非遭遇重大事件。
难道她对自己的身世有所怀疑了,不然怎么会忽然改变了态度?宇文长风思忖着找个机会和逸风好好商量一下,这件事不容忽视。
“长风……长风……干嘛呢,发什么愣啊,人家叫你呢,心不在焉的。”溪月嗔怪的推了下丈夫的肩。宇文长风这才回过神来,一脸茫然的看着她:“叫我干什么?”溪月撇了撇嘴:“我跟你说了好几句话,看来你是一句没听见,你耳朵不好使了。”她顽皮的拎着他耳朵。
宇文长风笑着捂住耳朵,求饶道:“疼!你别揪我耳朵。都是我的错行了吧,你说说,有什么事?”溪月这才道:“正月里一过,谢三哥的婚期就到了,咱们怎么着也得送份大礼啊,你说,送什么好?”“你看着办吧。”宇文长风随口说了一句,他从不愿为琐事操心。
“那我要是看着办,你给我多少银子呀?”溪月笑眯眯的说。宇文长风这才一笑:“绕了半天,原来你是跟我要银子。”“废话,我不跟你要银子,跟谁要去,难道要动我的嫁妆?”溪月白了他一眼,自顾自的坐在妆台前卸妆。
宇文长风走到她身后,揽着她的肩,笑着讨好道:“夫人,你的嫁妆自己留着吧,留着当私房钱。明天我给你银子。”溪月从发间拔下步摇,轻轻往他脸上一戳,抿嘴笑道:“我的私房钱也是有去处的,妩儿和我陪嫁带来的两个仆妇的月钱都是从我嫁妆里出的,没花过你们宇文家一文钱。”
“你我还分什么彼此?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再说了,你这个人都是我的。”宇文长风笑道。溪月嘟着嘴,纠正了一句:“不对!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宇文长风轻轻用手指在她脸上弹了一下,两人笑得很愉快。
青鸾回房后越想越来气,孩子被奶娘抱去了,她有的是时间诅咒溪月和月牙儿。月牙儿那小丫头跟她娘一样,自小就会哄人,爱往人前显摆,一张小嘴巴巴的说个没完。长公主偏心自己亲孙女,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紧着她不说,别人只好捡月牙儿玩剩下的。这也太不公平了。
宇文啸风走进屋来,见青鸾没个好脸色,皱眉道:“姑奶奶,又是谁惹你老人家不高兴了?”青鸾白了他一眼:“今天本是为孝儿办满月,为什么长公主一直抱着月牙儿不放?还不是你那弟媳妇怕咱们的孩子夺了她女儿的风头。有本事她自己也生个儿子呀。”
“你这又是扯哪儿去了?你们女人家怎么尽是这些小心眼,有时间你琢磨琢磨怎么把孩子带好,不要整天倒三不着两的看这个不顺眼看那个不顺眼。”宇文啸风挑着眉说了一句。他本是来换件衣服出门去,看到青鸾的样子,什么好心情都没有了。
“是你看我不顺眼吧?别人都是对的,就你老婆我是错的,我倒三不着两,我小肚鸡肠。”青鸾没好气的哼哼。宇文啸风叹了口气,不欲和她争辩。“给谢三公子的贺礼,你都打点好了?”他想转移话题。
青鸾点点头,她料理家事一向不错,宇文啸风最放心的也是她这点。“我这些日子也没出过府,有点闷了,到了正日子那天,我跟你一道去谢家观礼。”青鸾走上前替丈夫整整衣冠。宇文啸风点点头。王家和谢家沾亲带故,她一同去倒也颇合礼数。
过了二月二龙抬头,很快就到了谢三公子成婚的日子。宇文家的三位公子都带着夫人一同前往,溪月寻了个理由,带着璎璎一同去。
谢府中热闹无比,仪式结束后,男宾们在一处高谈阔论,女眷则聚在花园里闲话家常。惠芝和溪月有些日子不见,坐在凉亭中言谈甚欢。璎璎之前观礼时在人群中看到云飞扬,却只和他见了个礼,没有机会说话,此时有点怏怏的,提不起兴趣。
“云公子也来了,你看到他没有?”惠芝悄悄问溪月。溪月点点头:“见过。之前和我夫君去卫玠府上吊唁,就曾见过他。他和从前并无二致,还是那样豁达洒脱。”惠芝淡淡一笑。溪月瞥了璎璎一眼:“你看璎璎和他合适吗?”惠芝又是一笑,望着溪月的眼睛:“我看不合适。”
“哦,为什么?”溪月不禁有些好奇。
“这事不该你来管。就算你夫君表面上不说,你能保证他心里没有疙瘩?齐王府其他人会怎么想,就更不好说了。溪月,不要把人看得太表面化,尤其是男人。很多时候,他们心眼很小的,不见得比女人有肚量。”惠芝诚挚的说。溪月是天真烂漫的性子,作为她的好友,惠芝不得不提醒她。
溪月嗯了一声,可是心里并不怎么赞同惠芝的话。她觉得她丈夫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他不会吃这种不相干的醋。
“王青鸾看你我那眼神儿怎么那么怪?你和她还是处不来吧?”惠芝看到青鸾自花间信步而来,见了她俩和璎璎在亭中休憩,便转向另一边,有些疑惑的问溪月。溪月也注意到了青鸾的举动,轻描淡写的把青鸾对自己的不满说了一遍。
惠芝看了青鸾的背影一眼:“我看你得防她,这女人心术不正。”“我和我夫君说过这件事,他总是劝我看他大哥的面子,不要跟她一般见识。他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着。”说起这事,溪月不无愁绪。想起那时因青鸾而被罚跪,兀自心有余悸。
宇文逸风从客房出来,正遇上郗子祈。郗子祈笑道:“我二妹呢,怎么不见她?”宇文逸风拍了拍他的肩,打趣道:“她不是跟尊夫人一道休息去了,怎么你反倒来问我。横竖你是她娘家人,她要是不见了,我就找你。”郗子祈并没有和夫